刘氏才走不走,墨珏便来了福蕊宫,还未褪下朝服,想必是下朝便直接赶过来了。
瞿良邪趴在冰炉子旁,寻思找什么借口去罪庭。
墨珏不等人通报便进了殿,他刚从外头大热的天进来,但还是被殿中寒冷之气激的一身鸡皮疙瘩,“夫人身量纤细,怎的如此怕热,是否叫太医瞧过了?”
沁儿正往冰炉子了加冰块,行了个礼,笑道:“小姐自小便是这样,老爷请了多少名医看过都无用,一到夏天便像是焉气儿的球一般。”
瞿良邪祛了沁儿一眼,正要起身行礼,墨珏摆摆手示意她无需多礼,在榻边坐下。
“朕已经命墨谆立即赶回蜀地去,明面上便说,是朕让他来殷都的。”
“多谢皇上。”瞿良邪正愁着此事如何同墨珏说,却不料他早就做了准备。
“你不必谢朕,那孩子有他父亲的风范,稍加磨练定能有所作为,只是如今处事不够成熟。”墨珏抬了案边的茶,抿了一口后,继续说道:“倒是你的功劳,这三年来,将蜀地打理的井井有条。”
瞿良邪的视线落在他手中的茶杯上,那杯茶是她刚刚饮过的。
而采追俸了茶进来,见君王手里已经有茶了,一时不知如何是好,立在一旁。
瞿良邪伸手拿过采追手里的茶,饮了一口,“琏哥哥早已经蜀地打理好了,我不过替他照看罢了,实在算不得功劳……”
语毕,二人皆沉默,那人该是他们心底的伤口,如今二人竟然如此平静地谈论着与他相关的事情。
想到这里,瞿良邪脸上那一丝笑意荡然无存,又恢复了清冷的样子。
“刘德那件事,秦攀果然不负朕所望,圆满解决,公孙正虽然心有不甘,但也只能吃下这个哑巴亏。”墨珏僵硬地转换了话题。
瞿良邪也从容不迫地应道:“这下子,公孙正该对他恨之入骨了,除了好好攀着皇上这颗大叔,秦攀无路可走。”
“你怎么知道,他不会选择墨家的人?”
“他若是选择墨家,只怕老师千里迢迢从临安奔到殷都,打断他的腿了。”瞿良邪轻笑着,她太了解李守义的性子,也太清楚秦攀的品行。
“你以为,让秦攀做登闻院院首这个位置,如何?”墨珏突然问道。
瞿良邪缓缓摇了摇头。
“为何?”
“他太懒。”
墨珏无言以对,秦攀确实有些懒怠,只是他这个懒,表现在除了登闻院的事,他从不多管闲事。就是登闻院内的事情,不是范围内的,也不会管。
此次登闻院院首告病在家,登闻院实在找不到人,暂代院首的职责便落在他头上,他才勉为其难地担了担责任。
见墨珏蹙眉沉思,瞿良邪又笑道:“秦攀此人有一弱点,最怕老师的戒尺,若皇上能请老师的戒尺来,必定教他为您所用。”
墨珏更无话可说,此次迎娶瞿良邪,头一个反对的便是李守义,他一气之下连礼部尚书都不做了归隐临安,自己再去找他,除了闭门羹,没有别的。
“幼年时,妾身着男装随哥哥去书塾,当时老师是书塾院判,我女儿之身被发现后,他当着全院学生的面将我责打后赶出了书塾,但是在我跨出书塾的一瞬间,他收我为私人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