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苑几个马夫赶出来,瞧见发疯的马匹双蹄踏上皇贵妃,不由得同时心中哀嚎,身体软倒在地,伤了皇贵妃,他们的命都保不住了。
秦攀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正待飞身过去,却有一身影比他更快速敏捷地从马苑中窜到瞿良邪身边,长腿抬起便踢惊马的头,只听得咔擦一声,想是马脖子生生地被踢断了,轰然朝一旁倒了下去。
巨大的声响骇的瞿良邪睁大了眼,映入眼帘的赫然是墨珽那张俊逸的脸庞,只是他的眼神中,透着深切的恨意,以及不甘。
“小姐,你没事吧?”沁儿悬着的一颗心还未落下,上前将瞿良邪扶起。
瞿良邪摇摇头,抬首看向墨珽,柔柔眼眸中蕴出一丝感激的笑意,“多谢淳王出手相救。”
墨珽一身白衣衬的身形愈发的修长挺拔,闻言唇角微勾,俯首贴近瞿良邪耳边,一字一顿道:“瞿良邪,你真该死。”
一句话柔的似他的人一般,如春风温暖,却教瞿良邪从心底冒出一股凉意。她敏锐地察觉,墨珽说这话的时候,是认真的,他是真的想要自己死。
“那你为何救我?”她轻声反问,浅浅笑意揉碎在温柔的声音中,眼眸深处却是一片冰凉。
“你死了,琏王兄九泉之下也不得安宁。”这句话,墨珽几乎是从牙缝间说出,提及墨琏,脸上青筋毕现,想来是极力忍耐着。
原来如此!
瞿良邪轻笑出声,这些人护她恨她,都只因为琏哥哥的缘故,他那样的人,便有这般魅力,能令人为他疯狂。“从蜀地入殷都的一路上,有人要杀我,却又频频在最关健的时刻放手,想来,是淳王的杰作了。”
“我真后悔那时候没杀了你。”墨珽咬牙,一切风云都因这女人而起,“如果当初你选的是皇上,而不是琏王兄,他也不会被墨太后逼死。真是讽刺,当初非琏王兄不嫁,如今却又成了王兄的枕边人,像你这样的女人,白白当了上太夫人的名头。”
他字字带刺句句藏针,却说的瞿良邪脸上笑意愈发深了起来,她抚了抚鬓发,遥遥看向一旁已经断了气的骏马,许久才轻叹一声,“无论如何,多谢淳王救命之恩。”
墨珽生生涨红了一张俊秀面庞,将紧紧拽起的拳头往袖中掩去,咬牙切齿地看着瞿良邪。他说了这样多,却换来她这般不咸不淡的一句,实在气煞人也。
秦攀觉得自己走路脚步都在飘,适才的一瞬,他真觉得瞿良邪会就此殒命,就像是他时常梦见她入都那日,梦中小孩的匕首扎入了她的心脏。见过瞿良邪无恙,他一颗心方才松了下来,转而去看那匹已经断气的马,细细检查过伤口,不由得多看了墨珽两眼。
那样紧急的情况下,他竟然能一脚将马脖子踢断,此人的武艺及其判断力,实在惊人。先帝留下的几个皇子中,怕是数六皇子武艺最厉害,早年间还曾易名拿过武状元。
“好好的,这马怎么会受惊?”他蹙了蹙眉头,看向那厢一众瘫软在地的马夫,声音改了一贯漫不经心,颇为严肃。
为首那人颤声答道:“平时这马挺温顺的,只是今儿个马苑不知钻入一条红信子,惊了马。原本淳王已经制住了,却不知为何又发起了狂,冲撞了皇贵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