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珏示意他起来,又赐了座,上下一番打量,才问道:“瞿少尘是如何坠马的?”
瞿良邪也急急地瞧着他。
墨谆心知夫人担心兄长,便道:“今日一早,瞿大哥提议众人去郊外赛马,几位王爷都同意,原赛了两场都好好的,却不料第三场淳王的马惊了,瞿大哥为了救淳王,大抵慌了神,跃马的时候脚未曾拿开,半道坠了下去,跌了腿,太医说修养几月便好了。”
瞿良邪紧蹙眉头,那日在马苑瞧着墨珽驯马有术,身手亦不凡,即便惊了马也必定有能力自救,何苦要等到哥哥去救他?何况哥哥自小是在马背上长大的,即便担心墨珽安全,也不该这样不小心。
思绪一转,她柔柔的视线已经落在墨谆身上,声音不温不火,却透着不容抗拒的威严,“淳王的马为何而惊?”
墨谆早已领教过夫人厉害,知道她在正事上从不含糊,骇得低了头,声音也不由得低了下去,“因为担心瞿大哥的伤势,急急忙忙就撤了,想起此事时,淳王已经将受惊的马折了。”
瞿良邪心中又是一惊,墨珽看似温柔却是个心狠果决的,那日在马苑便瞧出来了,何况他恨自己,若有心报复哥哥,也说得通。
可她心中隐隐有些不安,琏哥哥口中的六弟总爱粘着他,是个憨态温和的人,怎么变成了这般样子?
见她脸色有些异常,墨珏伸手紧了紧她的手,给予她安慰:“朕已经传了最好的太医过去,必不会叫你哥哥留下后患。”
“多谢皇上。”瞿良邪抬首勉强一笑,微一顿,又道:“妾身想回府探看哥哥,不知可否?”她知道这个要求过分,却还是想赌一把,墨珏对她的信任以及放纵。
她的话却令墨珏惊讶,瞿良邪是个极能隐藏自己情绪的女子,即便心系瞿少尘,也必定不会表现的如此急躁。他转眼,正对上瞿良邪柔柔的眼眸,没有期许,也没有气馁,仿佛自己应不应于她都没多大关系。
思量片刻,便道:“迟些时候,朕会让方凌去瞿府走一趟,你易装跟着他去看看,莫要叫人认出你来。”他到底是无法拒绝她的请求。
闻言,瞿良邪感激一笑,起身行了礼,“多谢皇上。”
墨珏却宁愿她不要说这声谢,转头看了看墨谆,又道:“谆儿便留些时候,同方凌一同去,路上也有个照应。”
墨谆原还为瞿良邪担心,闻言喜上眉梢,“多谢皇伯。”
这一声皇伯令墨珏心中一震,瞧着笑得开怀的少年,不自觉又想了旧人。心中有些怅然,拍了拍瞿良邪肩头,二话不说离去。
墨珏一走,瞿良邪清了宫人出去,脸色沉了下来,“你是不是还有事情隐瞒没说?”
墨谆知晓瞒不过,却也没打算隐瞒,“瞿大哥要救淳王的时候,我曾瞧见他伏在瞿大哥耳边说了什么,瞿大哥听了他的话才慌了。这些日子相处下来,淳王有意无意也挤兑瞿大哥,谆儿想这件事是不是……”
“你在想这件事是不是墨珽故意为之。”瞿良邪先一步将墨谆未出口的话说了出来,语调阴冷,眸中寒光骇人。“待我回府一趟,此事便分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