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太后说着,姣好的面容上又平添了几分忧愁,“哀家也不敢逼的太紧,就怕皇帝一怒之下什么也不顾了。”
刘姑姑默然听着,不多片刻,见小丫头端了东西进来,去接了过来。“太后喝碗紫苏梅子茶吧,皇后特意嘱咐的,天儿虽然不热,但也得防着暑气。”
“倒是难为那孩子孝心。”太后说着,瞧了瞧那梅子茶,只见青色釉彩的瓷碗内盛着褐色液体,上头浮了两片紫苏叶子,下头沉着两颗乌梅,并一粒山楂。
刘姑姑取了勺子试好温度,递上去,笑道:“紫苏消热、乌梅祛暑、山楂开胃,夏日一来这几样都得防着,缺一不可。”
“是啊,缺一不可,但愿皇帝也明白这个道理,不要一味图痛快,养虎为患。”太后一声轻叹,垂首饮茶。
墨珏这厢正自得意,欲同人分享,排了仪仗便要往福蕊宫去,却不料秦攀却在此时入了宫来,“微臣去看过出事的马,从其死后的状况来看,是中了剧毒。据下头的人说,马都是驿馆出去的,曾经有人看到秦王去过驿馆的马窖。”
他一句话利落明了,蕴含的信息却是极大,墨珏刚要迈出门的脚步又缩了回去,折回案后坐下,细细思量起来。
秦攀的话与瞿良邪所言正对上,那匹马被人动了手脚,从这一点来看,凶手的目标应该是墨珽,瞿少尘不过是误中副车。此事会是秦王所为吗?他的目的是什么?难道与公孙正有染的人就是他?
“这话可靠吗?”此事非同小可,若抓错了人,牵涉甚大。墨珏抬首,又加了一句:“朕是问,驿馆的那些人。”
秦攀未应此话,只是从怀中取出一小包,并一个小盒子,“这包断藤,是在马槽中搜出的,而这个盒子,是微臣暗中在秦王房中取来的。”
方凌接了东西铺在案几上,将两样东西都打开,小布包中片断藤泛着悠悠的甘草香味,而盒子里则躺了几个小玉瓶子,收的极仔细。
“这是些什么?”墨珏皱了皱眉眉头,看向秦攀。
“那个盒子里装有天下奇毒之药,只消一点便能要人性命,微臣已经找人细细核查过了,断藤上的毒与盒子里的毒是一样的。”
秦攀不温不火的话,却骇的方凌一个激灵,连忙上前将那些晦气东西包了拿走。
墨珏却不动声色地瞧了瞧秦攀,总觉得哪处有什么不妥,却又说不上来。“你确定此事是秦王所为?”
墨执会如此天真地犯下这样愚蠢的错误吗?下毒还叫人看见?何况他又如何保得准是谁会骑上那匹下了毒的马?
如此一想,更觉秦攀话中疑点重重。
秦攀垂首不言,君王难伺候,不说不是,说了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