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珏处处考虑的细致,瞿良邪反而愈发的不安起来,宫中不缺流言,就怕流言传的不够快。
很快,皇上亲自为瞿皇贵妃设计手炉的事情便在后宫传开了,一个个争相前来看个究竟,倒是来的齐,除了公孙玲珑和秦湘莲,一时间竟然都聚在了福蕊宫。
众人四下一瞧,果然见殿中四处都搁着几个,精致的小手炉,单是看看便觉的养眼,一时间各自有羡慕的,也有嫉妒的,更有欣喜如襄嫔那般的。
“若是嫔妾也能拿着这样一个手炉,就是再热也不怕了。”襄嫔一袭桃红的衫子,长发挽了个双环发髻,髻上竟也不簪金银饰物,只用金银花藤蔓斜斜沿着发髻插上,如此一副桃红柳绿,在夏日倒也格外的赏目。加上她脸上丰韵,笑起来竟还未褪孩子气,格外惹人怜爱。
“妹妹若是喜欢,拿了一个去便是。”瞿良邪说着,便让沁儿取了一个过来,揭开上头的花盖子个襄嫔瞧了瞧,“这上头一层放的薄荷,闻着清凉些,妹妹喜爱金银花,倒是可以搁些在里头,更加生香。”
襄嫔也不见外,故作推脱一番,便欣喜地收下了。
“那可是皇上专为瞿皇贵妃准备的,襄妹妹拿了,也不怕皇上和你急。”安嫔摇着仕女宫扇,眼角微微上挑,言语间尽是嘲讽。
虽然瞿良邪有话在先,公孙玲珑长不了,但终究心里还有几分芥蒂,如今看皇上待她这样特别,竟也是放心下来,只是人前难免还得装的与瞿良邪不睦。
襄嫔入宫时间短,才十六岁,不过家中祖上功德。世袭了个闲散的侯爷,皇上封赏的时候少不得照顾脸面。也不管安嫔的讥讽,捧着那冰炉子爱不释手,“一出门就热,可麽麽拿来的手炉不是奇丑的,就是耐不住热的,拿着不出片刻就化成水了,有了这个冰炉子,竟比头前的好多了。”
她说话间,又朝瞿良邪靠近了几分,“瞿姐姐,往后皇上再给你什么宝贝,你替我也求一个呗,反正皇上宠着你,你开口他肯定会给的。”
众人哑然地看着她,瞿良邪也是十分惊讶,头前瞧着她穿的老成,也总不大说话,还以为定是个持稳的,却不料竟是如此孩子心性。略愣了片刻,便定了定神,道:“你若喜欢,便多拿两个去,搁在殿中看着也好。回头皇上再赏什么好东西,本宫都叫人给你送去。”
语毕,又含笑对在座的人道:“本宫怕热,倒是让各位姐妹笑话了,皇上也紧张了些,索性平时本宫不怎么出宫,这手炉放在殿中也是闲着,各位姐姐若是喜欢的,便也拿了一个去。”
众人闻言皆有动心,正如襄嫔所言,宫里的手炉虽都是好的,但如何能同瞿良邪这个比,单单是在造型及材料上,就足以令他们动心了。
沁儿讶然地拉了拉瞿良邪的袖口,就是搁置了那些手炉,小姐还嚷着热,何况还是皇上特意为小姐准备的,就这么白白送人!送人也就罢了,竟还给了这起子白眼狼,回头指不定怎么加害小姐呢。
瞿良邪柔柔浅笑,语气却不容分辨,“沁儿,将手炉里都搁上冰块,给各位姐姐送来,外头日头大了,回去怪热的。”
“是。”沁儿努了努嘴,到底不敢说声不字,下去准备了。
众人捧着冰炉子从福蕊宫出来,各怀心思,分道离去。
唯有襄嫔还留在福蕊宫,她本是大户出身,同皇家有几分渊源,入宫来后墨珏待她也好。平素少言,也易被人忽视,可到底还是个孩子,见了喜欢的东西,便情不自禁。
前几次来便瞧着瞿良邪殿中稀奇玩意儿多,却因不了解她,不敢乱来,今日瞧着那手炉喜欢的紧,便也顾不上许多,又瞧着瞿良邪是个好说话的,便留了下来,将殿中的东西瞧了个仔细。
瞿良邪由着她看过后,便让沁儿将东西一一打包起来,送到襄嫔居住的潇湘馆去了,又留下她用了午膳,襄嫔方才告辞了。
沁儿送了她出去,苦哈哈地沉着一张脸回来,瞧了瞧明显空旷了许多的宫殿,“小姐,咱们福蕊宫像是被人洗劫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