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连声长叹,而后放声大笑,笑声直击墨珏双耳,无端一股怒火涌上心头,沉声喝道:“她是朕的皇贵妃,是瞿家女儿,即便有你公孙家的血统又如何,这个秘密将会随着你公孙家的没落,永远埋在地底。”
公孙正怔楞片刻,随后笑的更是猖狂,“这天底下,从没有不透风的墙,此刻你不杀了她,将来她身世揭晓之时,便是大钊覆灭那一刻,老夫九泉之下含笑看着,看着我公孙家的子孙,如何颠覆这大钊的政权。”
那笑声直直刺入墨珏心间,就像是诅咒一般,令他厌恶地蹙起眉头,默了半晌,拂袖离去。
出了天牢,日头才上中天,阳关稀稀疏疏斑驳在沥青大石地板上,风影婆娑。
“同洲有新消息传来吗?”墨珏声音压得极低,有些沙哑难听,只有这样,他才能压制住声音中的颤抖,生怕从方凌口中传来的,是不好的消息。
方凌道:“同洲倒是没有,反而是渠海那边传来消息,晋王的兵马踏过渠海,一路往白洲去了,也就五六日的路程。”
墨珏闻言心中一紧,瞿良邪改道去同洲,自然无暇顾及渠海的事,一旦同洲失手,三军汇至一处,白洲难保。蹙他蹙眉疾步而行,心思急转,只想有什么办法能稍减前线之困,叫瞿良邪无后顾之忧,专心应对同洲之事。
一时间已然回了宫内,迎面便碰上秦湘莲带着小丫头巧儿在长街漫步,一个照面,她已经行上前来行礼,“皇上万安。”
因几日忙着朝政,墨珏不曾去过后宫,自然也许久不见秦湘莲,今日见她穿一袭鹅黄束腰襦裙,外头披白色镶嵌狐狸毛的白色坎肩,手里托着一条柳枝,秋风一吹,最是销魂可人的。
只是此番他一门子心思都在战事上,无心欣赏,只因她是秦缚之女,不忍怠慢,少不得寒暄两句,“天凉,外出也搭件斗篷,仔细这个季节容易感染风寒。”
又嘱咐跟在一旁的巧儿,“主子不大记得,你们奴才就要时刻惦记在心头。”
从前秦湘莲在宫中事事受制于公孙玲珑,不敢太过张扬,沉静性子虽得墨珏的喜爱,也甚少得君王如此关怀。她自知是因父亲立了大功,因此也不敢将君王情分但真,俯身行了一礼谢了恩,便辞了出去。
墨珏立在长街之下,因见秦湘莲离去时将头高昂,竟有几分似瞿良邪的模样。唤了方凌来,“此番大劫,宫中后妃也多受了惊吓,你让钦天监选个好日子,大封一次,也好杀杀宫里的阴霾之气。”
一时间脑海中灵光一闪,瞿良邪求了两千精兵去白洲,虽没要做什么,但显然是有安排,想来是她早就料到今日的局面,做好了完全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