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谆儿已经将蜀地带上一条不归之路,我也保不住了。”她也曾竭尽心力要保住蜀地,保住琏哥哥治下的这一方乐土,可如今谆儿为诸王之首,一旦战败,墨珏第一个会拿他开刀,慢说蜀地,即便是性命能不能保全她都没有把握。
毕竟他这是谋逆造反,最不能为君王所能容忍的,即便墨珏要他性命威慑臣民,她也无话去辩驳。
唯一指望的,不过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君王,还有一颗未曾泯灭的良心,还念着昔日同琏哥哥的手足情分,能留下他独子一条性命。
轻叹一声,她阖了阖眼,将茶杯搁下,又看地图,“如今我能做的,就是让他少造些杀孽,将来到了黄泉路上,也叫琏哥哥少生些气。”
“你们大钊就是麻烦,岂有我蛮国便宜,大权集君王一身,哪有那么反来造?”
沁儿刚要说话,却听见门边一散漫男声传来。
众人闻声望去,却见尘诺一身玄色长衫斜斜倚在门边,把玩着一柄巴掌大小的红玉小嘴茶壶,正似笑非笑第看着瞿良邪。
瞿良邪也抬首看他,柔柔眼波映着一弯明月,神色淡漠如清水,却偏叫人沦陷其中。她微勾唇角,开口便道:“若我大钊似蛮国那般小巧玲珑,君主一人治理自然不在话下。”
蛮国人口众人,但国土也就大钊五分之一的幅度,瞿良邪这话不偏不倚,正中要害。
沁儿正要反驳尘诺,听自家小姐浅浅一句便四两拨千斤,噎的尘诺面色难看,不觉大喜,愉悦地笑着扬眉轻哼,斜了尘诺一眼,出门时不忘挤他一下。
尘诺何等人,闻言只是双唇抿了抿,又笑道:“安邦定国不在大小,上位者决断明裁,上下协理方能成就大事。”
瞿良邪笑着抚了抚桌上杯沿,“岂不闻因时制宜因地制宜因人制宜,似蛮国这般小打小闹也就罢了,大钊疆土千万,岂能马虎了事?”
语毕,笑意收敛,将墨珽的帖子递给珍珠,道:“回淳王的话,两日后,军营相见。”
珍珠面色一动,饶是在隆关山隘口她尚且不能放心,如今地点在淳王军营,这条性命要去要留,岂非全凭淳王定夺?
她迟迟没有接,尘诺向前踏出一步,接过帖子看了一眼,狭长的丹凤眼迷成一条缝盯着瞿良邪,“你去送死,小王可不作陪。”
“王子既然上了本宫这条船,要想下去,恐怕有些难了。”眉梢轻挑,瞿良邪脸色沉了下来,道:“今日你我便在这里挑开了明说。经此一战后,无论皇上与诸王之间谁输谁赢,凭借大钊的兵力,要灭你蛮国并非难事。大钊如今内乱不假,蛮国要想讨到半点便宜,还得掂量掂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