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一路入了寝殿,解去身上御寒的外套,喝了热汤,瞿良邪越想越气,将那青花瓷的碗重重搁在桌上,愤愤道:“哥哥此事做的也太失风度,堂堂瞿家男儿,竟还不如寇家小姑娘大气,倒不如臣妾回了父亲,将他逐出瞿家除去族谱,既然不是瞿家的人,皇上给也简单些。”
墨珏一口茶还在口中,闻言差点喷了出来,噎的又太急,呛进了鼻腔中,咳得红了眼圈流了眼泪,待缓了缓,方才抬首看了看瞿良邪,叹道:“夫人这主意,但真是……”
他想了半晌,才想到形容的词,“大义灭亲之典范。”
瞿良邪咬咬唇,默默坐在一旁沉思,闷想了半晌,觉得自己还须同哥哥再说说,必得问出个因果来。
墨珏一把将她拉住,按在榻椅上喝茶,道:“二人都是如此固执,恐怕不止我们看到的如此,没有旁人在,或许二人还能敞开心扉说话,朕已经叫方凌留意,想来快有消息了。”
他话音刚落,方凌便急急跑了进来,墨珏一见他,便笑道:“果真,来消息了。”又问方凌,“说说吧,他们二人之间,到底怎么回事?”
方凌道:“寇姑娘和瞿少将已经要在广场上进行生死决斗,若是一方败北,便去赴死,瞿寇两家的事情也就完了。”
榻上二人闻言皆愣了愣,瞿良邪先反应过来,急急便朝白宫前的太极广场奔去。
深觉此事闹得太大,恐怕不是三言两句能化解开的,墨珏微微一沉吟,便吩咐道:“立即去天牢,将两位老大人带去广场,另外将两家夫人也接入宫中。”说着,拿上瞿良邪的披风追了出去。
看到君王也如此不顾形象,方凌摇了摇头,这都什么事?紧赶着就叫人去请人来。
且说瞿少尘与寇秀秀两人定下生死决斗,两人来至广场,因身边无兵器,折了树枝代替,二人从前都擅长用长枪,这树枝在手都不是很熟练,也算是公平。
两厢一对,半句话没有,一个照面下来,因瞿少尘心中有愧,不曾用心,而寇秀秀心中怒火正盛,反手一扬便将瞿少尘衣袍挑穿一个洞,又在他腹间连蹬两脚,将他踢倒在地。
胜负已经分晓,寇秀秀看着半坐在地上的人,反而更觉怒上心头,“此局不算,再来。”
瞿少尘起身却道:“胜负分明已经分晓,瞿某死而无憾。”
瞿良邪正听得他这句话,一时间怒火中烧,疾步上前便连给了瞿少尘两个耳光,怒极反笑,冷冷道:“我竟不知有个这样英勇无畏的哥哥,连赴死都这般干脆,真真是勇气可嘉啊。父亲和母亲也断断料想不到,他们抚育了半生的儿子,不是寿寝正终,不是战死沙场,而是死在自己的倔强执拗之下。”
她又将瞿少尘上下打量一遍,笑道:“今后我瞿家在大钊也算是出名了,出了你这么个忠烈的人,但真是宁死不从的典范,亏得你是个七尺男儿,若要是个女子,妹妹我还得为你向皇上请命,立个贞节牌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