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头前闹成那样,瞿良邪不好在陆熏这件事情上再说话,只静静饮茶,又听君王话锋一转,说道:“再过两日便是瞿少尘与寇秀秀的婚礼,届时朕才有理由解了你的足禁,另外,昨夜朕去天牢看过谆儿,朕想着三日后叫他扮作太监,至于陆熏,便作你的贴身丫头,就此离开殷都也好。”
此事原是早就说定了的,瞿良邪起身行了个礼,“臣妾替谆儿与陆熏,多谢皇上。”
墨珏怔怔地看了她片刻,方才虚手扶了她起来,“前头还有些事,你好生歇着,明日过后朕自会下旨解了你的足禁。”
瞿良邪点点头,俯身一礼,“恭送皇上。”
她这一礼,刺的君王双眼生疼,终究不似从前那般待自己了。临走,他俯身在女子耳边,低声说道:“朕若说爱你,给不了你安全感,那夜,朕说想同你有个孩子,是认真的。”
他声音太柔太沉,直至身影消失在院子里,瞿良邪仍还怔楞着。
这是他第二次说这样的话,想要个孩子。
瞿良邪转头看了看满室的凄冷,果然啊,帝王的爱是无法保证的,所以他就想要用孩子来留住她的心吗?
她又何尝不怕,怕自己有朝一日会执拗到放弃所有,怕自己对他的情会被日积月累的琐屑小事磨个干净,怕终究一日,她懦弱地逃离这里。
所以,她也想要有个孩子,迫切地想要一个孩子,成为她和墨珏之间的纽带,成为她永远留在这里的理由。
墨珏一走,秋月便偷偷溜了进来,见主子又在榻上发呆,捂嘴偷笑一会,才道:“皇上没来时,娘娘失魂落魄的,皇上来过了,娘娘也是失魂落魄的。”
瞿良邪回神过来,甩手便将腰上系着的帕子扔她脸上,骂道:“你这蹄子哪里学来的这些浑话,不过两日不罚你,你就不知天高地厚了罢。”
“娘娘饶命。”秋月假意求饶,捡了帕子还案几上,正色道:“奴婢挑了几件颜色喜庆的衣服,预备十五日穿的,拿上来给娘娘看看,哪一套更好?”
瞿良邪向来穿的素淡,此番哥哥大婚,她自然要穿的喜庆些,便叫秋月将衣服拿来,选了半晌,终于挑中了一件绣着合欢花的橙红色窄口长袍,里衬大红的锦衣,上头描凤穿牡丹。
头饰也早早选好,选用红玉做成的竹节簪子,簪头用铂金包裹,镶嵌碧蓝色盘龙卧凤。
又一一挑选了佩饰,却是晌午已过,匆匆用了午膳,正要午眠,却听得外头有人来传,说是寇家小姐求见。
瞿良邪闻言瞌睡也没了,闻言只觉得分外惊讶,按理寇秀秀此刻该在准备婚礼,怎么有时间入宫来?难不成她同哥哥之间,又出了什么事不成?
怀揣着这般疑惑,招了寇秀秀进来,见她今日一身水绿色的长衫襦裙,长发散下,配簪系带,眉心垂了一枚玛瑙珠子。
因她常年在日头下晒,肤色略暗,外貌便大打折扣,只是今日这身装扮,比起旧日里见的武女形象,要耐看的多。
“从前听说寇家小姐貌若无盐,本宫还曾取笑过,今日该打自己两嘴巴,求嫂子谅解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