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瞿良邪不知该如何作答,她没有忘记那个温润浅笑的男子,但却不愿将墨珏一人抛在那孤苦的高位上。
天色渐亮,她眼中笑意散在晨露中,宽大的袖摆拂过一旁梨花凳子,空阔殿中余下她那清浅一声:“时辰到了,走吧。”
瞿寇两家在殷都都是大户,两家老爷在朝中又是举足轻重,联姻一事闹得满城风雨,这对新人的婚宴,自然热闹的紧。
红毯沾星带露自瞿府门前一直铺到寇家,一路唢呐吹打响彻殷都,穿着喜庆的丫头小厮抬着仪仗聘礼,簇拥高头骏马闲搭蹄子,马上新郎官笑容盛在英俊眉峰之间,眼中却是略显担忧。
因头前寇秀秀在太极广场一闹,瞿少尘到底放下了心结,又是从心底要迎她为妻,也是了却家中双亲一桩心头事,今儿本是该极高兴的日子。偏生昨日朝中出了那样大的事,瞿良邪被众臣联合参奏,被迫离宫回府小住。
若是寻常时候,他还能帮衬些,偏生这几日为了婚宴忙的不可开交,父子皆得了恩赦未曾上朝,事后得知却是为时已晚。
何况瞿良邪被参之事,大体是前头为他与寇秀秀之间的糊涂事,一想到此,他便觉愧对了妹妹。
一路胡思乱想至寇府,见过寇家二老,迎了新娘子上花轿,又胡思乱想地回府,正赶上皇贵妃车辇至瞿府门前。他便远远地下了马,步行过去,稳稳地参了一礼,“微臣见过皇贵妃娘娘。”
此时,瞿府二老亦率领府中宾客迎了出来,阖府见了礼,瞿良邪方才呼了一声免礼,便听得宾客中有人悄声议论起来,说的正是此次她要在瞿府常住的事情,其中不乏各种揣测。
她脸上带着端庄笑容,细细打量起自家哥哥来,见他身穿宝红色对襟喜服,腰缠红玉带,足蹬鸳鸯靴,就连束发的羽冠亦是红玉造的,同他一向的清冷扮相相差甚远,忍不住打趣道:“若非成亲,怕难见哥哥这幅打扮的。”
瞿少尘本不爱浓郁色彩,垂眼一看身上的衣物,又见瞿良邪盛装打扮,低声道:“不过皮囊外相,娘娘何必在意这些。”
因吉时已到,众人不再闲话,簇拥着新郎新娘入了内府,大厅内已经设下喜堂,一对新人拜过天地父母,行了满礼,送入洞房去。
瞿良邪因身体困乏的很,只在堂中略坐片刻,便回了自己院子去。不多时瞿夫人携带一众命妇前来相陪,那些人中有瞿良邪不认识的,有认识的,皆只含笑说些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