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芳惊愣片刻,半晌后方才回道:“奴婢这就去。”
瞿府规矩一向严,不是瞿府的人,出入需要瞿府的腰牌,没有腰牌的也须得通传。
因陆熏江湖习性,瞿良邪怕又平白生出事端来,早先嘱咐了门上的人,她出入不必用腰牌。因此她也乐的清闲,索性就没有带。
这日傍晚,她才从客栈中回来,却在门前被小厮拦了下来,说是要等通传。
陆熏抬眼瞧他,眼生的很,便问道:“你是新来的?”
那人见眼前女子一身黑色束腰锦衣,长发高束满脸英气,还比自己高了半个头,瞬间没了气势,点了点头。
陆熏嗤笑一声,抬手便将他推到一旁去,阔步往里去。
那小厮被她一推,竟跌倒在地,滚下了台阶,还不待起身,已经大叫道:“王管家,有人闯府。”
他人虽小,气力却大的很,这一嗓子,竟吼的院子里几个家丁都听见了,一齐跑了出来。里头有人认的陆熏的,知道她是皇贵妃跟前的人,忙上前来赔笑道:“陆姑娘莫要见怪,那小子从前是在偏院工作的,今日才上来,也是小的失职没和他说清楚。”
那人也是职责所在,陆熏倒也不是斤斤计较的人,只问道:“怎么一下子换人了?”
那人应道:“这些事都是王管家的命令,咱们下头的人哪里清楚,不过倒是听说,是因为亚子收了一封信,老爷给他赎了身,又打发了好些银子,派人送他回家去了。”
见陆熏停步不语,那人又继续说道:“大家都还纳闷呢,老爷再是心善,可也没有因为一封信就这样待他的道理……”
他话还没说完,陆熏随手从袖中取出一锭银子塞进他嘴里,“将亚子的地址给我。”
那家丁将嘴里的银子吐了出来,看了一眼,又放进嘴里咬了咬,确定是真的,方才乐呵呵道:“陆姑娘不愧是跟着皇贵妃娘娘的人,出手就是大方。”被陆熏冷眼一扫,将银子塞进怀中,立即说道:“亚子就在城东的那坡村头,进村往里头走第三户人家就是,门口有个酒招子,他家里婆子是个酿酒的,十里之外都能闻到酒香呢。”
陆熏便转身又出了门去,至半夜才归来,因怕麻烦,索性便直接踩着房顶回府,才要到自己房间休息,却见瞿良邪屋子里的灯还亮着,蹙了蹙眉,悄声来到窗下,敲了敲窗沿,问道:“你还没睡吗?”
门窗打开,却是秋月探头出来,叫她进了屋,才道:“今日琏王爷的忌日,娘娘同珍珠姑娘同去庙里祭拜,眼下还没回来呢。”
世人眼中瞿良邪从来特立独行,却不知道她只是太重情义,将那些无望的责任强加给自己。她至蜀地到殷都,至今所做的一切,也不过是为了那个叫墨琏的已死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