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边絮絮说道:“皇上到底还是在意娘娘的。”
瞿良邪只笑不应声,墨珏心中的在意她自然清楚的,这一点毋庸置疑。一抬首,见君王满面愁苦入内,她忙放下手里的宫扇要起身。
墨珏已经疾行一步上前,示意她不必起来,在一旁坐下,拿起桌上的宫扇看了看。只见上头荷叶莲莲夏荷璀璨,点缀翠玉,触手生凉。上头的针脚虽密,到底失了熟练,显得拙劣了。
他眼中攒起一丝笑意,化解了满脸的愁容,打趣儿道:“夫人从前在宫中从不做女红,为夫还以为夫人忙中无闲,如今看来,是但真不精于此道啊。”
瞿良邪伸手夺了扇子靠回软枕,朝墨珏翻了翻白眼,嗔道:“金无足赤人无完人,听说秦妃姐姐最擅长女红针织,皇上大可找她去。”
墨珏挨了过去,笑道:“秦妃稳重,此次留在宫中照看崇嫔的胎。为夫也没说夫人的不是,只是看夫人这荷叶绣的甚是可爱,将来皇儿握在手中,也能体会他母妃一片良苦用心。”
“噗……”秋月听了忍俊不禁,笑道:“皇上说的实在,这宫扇光是刺绣就绣了两月,收边用了两月,这缀玉又点了一个月了才点了一半,只怕还得一个月完工,入了秋谁还用扇子,可不得等明年夏末给小皇子用了。”
瞿良邪睨了她一眼,索性将手中的宫扇放下,赌气似的背转过去,“皇上诚心来看臣妾笑话的吗?”
墨珏闻言忙道:“是为夫错了,在这里给夫人赔个不是。”语毕,但真半起身来,朝瞿良邪弯腰作揖,忍着笑道:“夫人孕中本就辛苦,为夫不该调笑夫人的。”
秋月笑的更欢,瞿良邪闻言更是无奈,转身睨着墨珏道:“皇上堂堂天子,也不顾顾形象,若传到外头去,臣妾的罪过又要加一等了。”
提到此话,墨珏脸色变了变,若非流言可恶,他又怎会迫于无奈叫她暂避瞿府,又怎会叫墨谆惹来杀身之祸。
略定了定神,他沉声说道:“夫人放心,那些谋害你和谆儿性命的人,朕绝不放过。只是时机不成熟,还须忍耐。”
瞿良邪从前也听过此话,君王一诺,可信,却不可全信。她信墨珏为谆儿报仇的决心,却不信他有这个能耐。这件事情,她只能靠自己。
她垂首抚了抚隆起的小腹,低声说道:“臣妾如今只想专心等孩儿出世,其他事情,任凭皇上做主。”
她的温顺,叫墨珏稍稍安心,或许因即将为人母,将她心中戾气去了几分。他柔声说道:“等你腹中孩儿出世,朕便下令举国同庆,要让整个大钊都知道,你和他是朕最珍视的人。”
他絮絮计划着孩子出世后的事情,要将全天下最好的东西给他,甚至是大钊江山日月星辰……
他计划的那样美好,却叫瞿良邪心中五味杂陈,这大钊江山不过口中繁华满纸凄凉,那日月星辰也不过虚妄之物,她和她的孩儿所求,皆不是这些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