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珏垂眉苦笑,“你也说是天没错,但朕为父为夫,却错的太离谱了。”
“皇上,皇贵妃也曾掌过政权,必定能体谅皇上的一片良苦用心的。”方凌低眉劝道。
墨珏默了片刻,深吸一口气,将眉间忧愁尽数收敛,阴柔眼眸变得犀利起来,“皇后的銮驾还有多久抵达殷都?”
“再过两日便能回来,奴才已经叫人传旨,想来娘娘会更快的。”方凌回禀道。
“崇嫔小产一事,叶云说与那紫薇花无关,连他都查不出原因来,叶振远看不知情也在情理之中。叶云身为男子,行走后宫不便,可皇后不通医药。你去叶家一趟,传叶倩入宫来,叫她协助调查此事,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前几个孩子因他而掉,他已然心痛不已,本想着崇嫔这个孩子定能保全,却仍旧没能保住。
“是。”方凌欠身应下。
“梁府被袭击,宇文忠不简单,你派人去梁府候着,宇文忠一醒,朕要亲自见他。”微微一顿,他蹙了蹙眉头,转了话锋,“八月初便是科举了,这是朝中换血的好机会,只是眼下朝中风波暗涌,武举监察有梁老将军朕很放心,这文举监察,朕心中迟迟定不下来。”
方凌略想了想,问道:“秦大人智谋皆有,皇上为何不将此事交给他呢?”
“秦攀……”墨珏呢喃一声,捏了捏案头的奏折,道:“秦攀的性子,并不适合做监察。”
他罢了罢手,又叫方凌,“你将朕常用的那台端砚,送到瞿府去,给皇贵妃。”
方凌应下,心中却不免叹了一口气,这再多的礼,只怕也不管用了。
时节入了秋,天气凉爽起来,瞿良邪身子愈发笨重,连门也不出了,只叫秋月注意外头的事情。
这日七月半中元节,秋月叫人在院子外头烧纸钱,又在院子里洒了一道符水。秋雨一夜喧嚣,瞿良邪害喜闹得厉害,一夜不曾安枕,此刻歪躺在榻上睡得深沉。
陆熏一来,便被满院子符水的味道呛得怨声连连,可因瞿良邪屋子里点着炭火,太暖了她不习惯,索性便爬上了房顶去,等着瞿良邪醒来。
一夜大雨洗刷,天地间一片清明,瞿良邪这院子虽然在瞿府深处,但离瞿少尘院子较近,站在屋顶,能瞧见的他的院子。
此刻寇秀秀正在院子里练武,一把紫薇枪在她手中,或刺或挑,呼啸生风。
她一时间看的出神,直至瞿少尘下朝回到家中,她方才翻身下了屋顶。瞿良邪也正醒过来,见她身上染了乌青檐垢,笑问道:“陆姑娘这是厌烦了绿林,要做梁上君子不成?”
陆续入屋,寻了个离火炉最远的地方落座,好整以暇地说道:“适才见瞿少将军面色犯难,风闻殷都街头巷尾都在传,说皇上治国不当,致使国库空虚,却要问国中百姓问责,天愤人怨。”
瞿良邪叫秋月垫了几个软枕,懒懒靠着,吃了药,方才道:“说这些话的人,不是嫌自己的命太长了,就是嫌哥哥对他们太客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