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西尔却道:“我觉得是个套。他们都是骑兵,从东西两边过来花不了多少时间。等我们一到,就可以冲出来两面夹击。”
卫率附和:“我有同感。”
张峤恍悟:“围点打援。”
伊落接道:“前提是,他们知道会有援军从南面过去。”
张峤点头:“这里通敌国是越发明显了,白泊对殿下的杀招就在这里吧。连时间都这么刚好,我们才到风丘没两日,历平就来求援。”
白殊一直低着头沉思,此时才抬头道:“我有个想法,你们听听行不行。”
众人听完,表情都有些古怪。
卫率先道:“我觉得可以一试。”
葛西尔没有意见:“行,我们配合。”
于是散了帐,各人自去布置。
这支八千骑的援军不紧不慢地往北走,在第四日下午接近历平。
历平城墙上的守卫已经看到他们,先是发出一阵欢呼,但声音很快变小。
因为——援军太少了!泰粟大军有十五万骑,这队伍看上去也一万都不到,实在是杯水车薪。
有人苦中作乐地道:“南面过来的骑兵,是西弗然吧。人家肯来就很好了。”
有眼力好的道:“是他们,我看到西弗然的旗了。好像还是两支队伍,另一支的旗是……黑龙旗?”
“黑龙?你看真没啊,那不是太子的旗吗?太子怎么会在这里。”
“是真的,我也看到了!”
“太子知道泰粟王来了,所以来救我们?”
“可是才这么点兵……”
“你蠢啊,太子来了,那薛家军不就跟着来了吗!”
这时,小统领给全挤在一处的兵士们一人敲了下头盔。
“还不快去报告田将军!还有,准备开城门接应援军进来。”
兵士们也不惧他,又有人说:“咦,他们怎么停下来了?”
小统领抬头望去,发现那队伍停在了十里外。
虽被守卫们说少,八千骑排出队列也可说是浩浩荡荡。
西北风刮过,将高高竖起的黑龙旗吹得猎猎作响。
队伍刚停下没多久,地面就传出低沉的轰鸣,甚至隐隐有些震颤。
那是成千上万的骑兵在发起冲锋。
东边和西边,两队黑压压的泰粟骑兵就像两股浑浊的洪流,挥舞着弯刀,一边发出嚎叫,一边催动战马向前,向前,再向前。
历平城楼上的兵士吓得高喊:“是泰粟!他们从两边向援军冲过去了!”
有人在叫:“快开城门,让援军进来!”
又有人在叫:“不能开!来不及!会把泰粟也放进来的!”
此时,停在十里外的人马动作迅速地围成圆阵,将一辆马车围在中央。
紧接着,马车内出来一抹红影,也看不清怎么回事,那红影就上了马车顶。
红衣人举起手,指向东边冲来的骑兵。
下一刻,更大的轰鸣声响起。而且一声接一声响个不停。
红衣人一转身,再指向西边冲来的骑兵。
西边便也一声接一声地响起来。
仿佛仙术一般,红衣人所指之处,地面不断炸起高高的泥,将不知道多少泰粟骑兵掀翻在地。即使隔了十里,守卫们都仿佛能听到那处的人喊马嘶。
原本整齐的冲锋队伍顿时乱成一锅粥。
前方倒下的人与马将后方冲过来的人马绊倒,更后方的人马为了躲开而不得不向两旁绕。
只是眨眼之间,原本恐怖的两道洪流就像受到无形之力的冲击,一下全散了形。
这时,红衣人再次抬手。
如同刚才的光景重现,绕向两旁的泰粟骑兵也在一声声轰鸣中人仰马翻。
便在此时,中间的援军动了。
四支精骑,分别向着前方七八里处的乱成一团的泰粟军冲去,好似尖刀一般在乱糟糟的泰粟军中来回穿插,收割人命。
历平城头上的守卫看得目瞪口呆,直到下方传来叫门声,才发现刚才那辆马车已被人护着来到城下。
也就是这个时候,怎么努力都无法重整起队伍的泰粟军里,无奈地响起撤退号角,早已心中恐慌得四下逃窜的泰粟骑兵再不犹豫,纷纷打马回转,跑得比来时都快。
四支精骑收势,东西两边分别会合,齐刷刷调转马头,向着历平城奔来。
守卫们这才回过神,欢呼着跑下城楼去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