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在迈步上前，在藤椅上落座，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听他忽然问起这个，玉枫皱眉，有些欲言又止。

“她……”

“她怎么了？”沈安在倒茶的手微微一顿。

“六百年前，寿元终尽，已经故去了。”

滴答……

茶水溢满滴落，沈安在恍然未觉。

玉心兰……死了？

来了这么久，这是第一次真真切切听到故人逝去的消息，让沈安在一直古井无波的心境不免波动了起来。

记忆当中，那爱好药道，曾开玩笑问自己是否愿意让她在青云峰当个药童的女子。

不在了。

“玉长老天资有限，后来接她来了上界，独自游历时又曾在外受过一次重伤，折损了根基寿命，虽然百里前辈用了大量药材弥补，她却也无法步入圣境，唉……”

玉枫目露遗憾，“临终之时……她还惦记着当年沈前辈说什么略懂药道，骗了她一园子的灵药，说着本想等你回来，再找你比试一番……”

“是么……”

沈安在放下茶壶，恍惚间思绪仿佛飘飞很远。

遥望云端，那端庄女子的身影仿佛在随风远去，渐渐模糊。

故人终逝，连最后一面也未曾得见。

遗憾是常有的，人生百态，如月圆缺，悲欢离合，喜怒哀思，千愁百绪……

然而这种种遗憾，又是否能够去弥补呢？

……

沈安在久未言语，他望着天际流云，思绪飘飞的很远。

这是第一次，认识的人以这种无力的方式故去的。

寿元终尽……

纵然没有亲眼见到玉心兰临终时的模样，但想来就算是见到了，自己也会无能为力吧？

难道自己还能帮助她，帮助认识的所有人都步入不朽之境，享有无边寿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