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一直考虑的问题,走,什么时候走,但没曾想却是师父率先提出来。
他说,"我打算明天就走"。说这话的时候我正低着头听着村长老厨师的教诲。
"为什么啊?"村长先开了口。"是在这里住的不习惯吗?"
"习惯。"师父点了点头。
"吃得不习惯吗?"
师父摸了摸肚子,话说这段日子还真是顿顿有肉的天堂世界。我都感觉我长了两斤肉了呢------更别提师父了。
"习惯。饭很好吃。"师父低头看了一眼碗里的肉。
"那到底是为什么啊?"村长很不理解。
我也看向了师父,因为我对这事同样的不理解。
但赵老师看得倒是相当明白,他只是在师父说出那话之后的半分钟内有些惊讶,但没过多久就仿佛是看开了一般。他嘴里还嚼着肉,含糊不清地说,"师父又不是这个地方的人。哪天走不是一样吗?"
好在我听力惊人,才知晓了赵老师的意思。是啊,师父又不是村子里的人,无论他去哪,好像都是自由的吧。
村长似乎都没胃口了,他努力挽留,"老神仙,我舍不得你走啊。这段日子咱们不是相处地很好吗?"
相处地很好?我舍不得你走?我这是发现了什么吗?我的视线在村长和师父两人之间来回穿梭。
看来这是有"隐情"啊。
"要不你就常住这里得了。我每天都大鱼大肉的伺候你。"
这?这是请回来一个爹的意思吗?难道村长见师父老人家像是他久违的死去的老爹?
不会吧?这也可以?
事情自然不会是我想象的那般狗血。师父摇摇头,"那我还不把你吃穷了。"他旋即说道,"之所以走,是因为这里的事情已经解决了。我也该处理一些我自己的事。"
师父说道,眼睛里有微微的火花闪现。
这个眼神我是在刚才村长提及黑衣人的时候我见过。
看起来这"自己的事"应该是和报仇有关的吧?而且师父不是说那红蛇留着肯定是个祸害吗?
虽然今天我们就在吃它的徒子徒孙。
村长不说话了。
"村长你就安心吧。这里的事情已经解决了。以后呢,就安心过太平日子。"赵老师喝了一口汤,说道。
那满嘴的油腻,怎么看怎么都像个吃货。像我,嘴里塞着东西的时候绝对不说话,要不然怎么做淑女呢?
村长"唉"了一声。面前的蛇肉也没了胃口。说实在的,我要不是饿得发慌肯定不会吃这个,但放在嘴里却感觉还真是鲜美。一时间所有的恐惧,不安,都被饱腹驱散了。
这还真是美味的一天啊。
但一想到回去之后我就不能享受这样的日子,我微微有些失落,只好是趁着这个机会多吃一些-------"凤凰,你们明天也回去吧。"师父看了看我和赵老师说道。
那一旁的李布衣还给我做出了个"Y"的手势,他是早就想要回去了。
虽然不知道他那么急切是想干嘛,但回去的话,百利而无一害。
而且毕竟出来那么久了,我也是想念我的室友,我的大学,我都快忘记我还是个大学生了。
这段日子,每天都是为了活着而活着。也是一点意思没有。现在好了!终于要离开这个地方了。
"当然当然。"我还没点头呢,赵老师抢先说道,"到时候师父和我们一起回去吗?我带你去看看我们东山大学。"
"不。"师父说道,"咱们不顺路。我打算,"他顿了顿,似乎顾忌着什么,只是说道,"我打算去的地方离你们学校不算近。"
"好吧。"赵老师愣了愣,半天才回过神,"那,那------"
他似乎是没料到师父会如此说,"那什么呢?"
师父微笑道,"我记得的。"
"那就好,那就好。师父就是师父。"赵老师顿时露出了一张笑脸。
那油腻腻的嘴摆出的一张笑脸我觉得都有些油腻腻。
不过他俩又在打什么哑谜?我看了李布衣一眼,这家伙现在简直算是我肚子里的蛔虫,我还没说话呢,他就已经明白了我的意思。他在半空中写着字,似乎在告诉我什么。
但你-----我最讨厌这种传递方式了。
以前我小时候,我爸在我后背上写字,还让我猜猜看是什么。我当时大概是上一年级的样子,那时候《岳飞传》正流行,我脱口而出,"精忠报国"。
因为我被我爸嘲讽了整个小学。他就会对我说,凤凰有志气,将来当兵去。
结果呢,我在小学里的体力在我们学校算是最差的了。大概也是因为父母太宠爱,结果什么活都不干,因此就比同龄人少了几分力气。
现在,李布衣隔空写字。我仍旧是没有看明白。
这个传递方式简直是变态。虽然我是中文系的学生,但是-----我看不懂。
嗯,也有可能是因为李布衣的字迹太潦草写得太快的缘故吧。
"唉。"村长叹了一口气,"那我先去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