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脸莫名麻了下,愣愣的站在那,夫、夫君?
哎呀妈,她这花楼是真没白去,这点精华全让她学来了!
男人亦是微怔,眼尾染了一抹红,嗓音微哑道,“你唤我夫君?”
红布下的她嗯了声,音腔里还有着喜色,“我问过了,只要你给我掀了红盖头,再喝了合卺酒,我们就结为了夫妻,可以行欢好之事了。”
男人的喉咙里发出笑音,像是要陪她玩闹般,食指勾着红布的下端,慢慢的掀起。
她的脸一寸一寸的露出来,当红布掀到她鼻梁的时候,男人的手却顿住了。
看着她翘起的唇角,他眸底勾勒出了情丝,像是被点了穴,一动不动。
时光仿若静止下来。
仅有烛火还在摇曳着。
“你快掀开啊,我去布庄打听喜袍的时候,店家跟我说,夫妻成婚的这晚是叫洞房花烛夜。”
她认认真真的给他普及,“夫君,今晚也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
男人没有开腔,抬起另一只手,轻轻点了下她唇角的梨涡。
她像是有点痒,被红布还挡着半张脸,没忍住笑了声。
他唇角也随之弯起了浅笑。
随着红布的掀开,她仰头还对他傻兮兮的笑着。
没待男人说什么,她就像赶时间那般去到桌旁拿起两个酒杯,递给他一杯就道,“夫君,该喝合卺酒啦。”
他接过酒杯,看向她的眸眼仍有着失神。
我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不得不承认,这一刻她的美的娴雅而又颠倒众生。
似书中所写,楼上看山,城头看雪,灯前看花,舟中看霞,月下看美人,都有另一番韵味。
烛火仿若给他五官蒙了一层柔情的纱,他配合的喝了酒。
她从来都不需要吃东西,更加没喝过酒,眼见男人干了那杯酒,她还有点迟疑。
可也不知道是不是为了成全那梦寐以求的好事,她闻了闻杯中酒的味道,似默默给自己道了声加油,仰头便将那杯酒一饮而尽。
但随即而来不适就让她皱起了眉眼。
她抬手在嘴前扇呼着,哈赤连天,“好辣,夫君,你们男子为什么会喜欢喝这种东西?”
男人只是看着她,单手抚着她酡红的脸颊,“应应,我可当真了。”
她晃了晃脑袋,貌似是直肠子,说醉就醉了,连同看向他的眼神,都有着形容不出的迷离,“夫君啊,酒真的很难喝,这样,你先等我一会儿,我,我回趟佛堂,去闻一些香……!”
话没待说完,男人的掌心扣住她的后脑,忽然吻了上去!
她猝不及防的被他揽在怀里,眼睛睁的很大。
下意识的还要推开他,抬起的手臂却软绵绵的,最后,只怔忪的看着他。
男人的吻慢慢的停了下来,贴着的她的唇角,平复着呼吸。
屋内渐渐地安静下来。
他们互相凝视着对方。
有橘色的火焰在他们各自的瞳孔里跳跃着。
她眼里蒸腾着一层水汽,略显茫然道,“刚刚是在做什么?”
他抱着她没松开,鼻尖轻触着她,“亲吻。”
她又问,“那你为什么要亲吻我?”
“喜欢。”
他眼底直白的看她,“喜欢一个人,便会想亲吻她,拥有她,爱她。”
见她仍是似懂非懂的样子,男人无奈的笑笑,“应应,我知道你还不懂这些,是我失礼了,今晚我有些喝多了……”
说着,他就要松开手,哪曾想她突然踮起脚尖,对着他唇瓣叭~的亲了下。
猛一下劲儿使得都有点大,都咗出声儿了!
我脑瓜子嗡一声,但显然,现场有个比我更上头的!
男人晃着神,“应应……”
她还是笑,踮起脚像往上蹿似的又朝他唇瓣啄了下,“我喜欢你,我也亲你。”
音落,她脚跟刚刚站稳,又往上跳的去亲他。
男人站着没动,像是棵大树,等着啄木鸟来盖章。
她仿佛挖掘到了乐趣,兔子似的一下接一下的往上蹿。
奈何喝酒了她落地有点站不稳,索性环住了他的脖子,踮着脚继续啄着他的唇瓣。
我说不清哪里紧张,直看着男人,就见他眸底的红丝越来越重,忽的将她拦腰抱起。
她像是还没玩够这个游戏,小腿在半空中蹬着,手臂缠着他的脖子不放,嘴巴撅的快成金鱼。
他步伐未停,抱她就去到了床帐里端。
纱帐倾泄而下,将我隔离在了旖旎之外。
我并没有探头看进去,只是瞧着那帐子逐渐荡起了层层的波纹。
她小声地说,“夫君,好像出大事了,有人很着急的在敲门。”
他沙哑着嗓子回,“是我的心跳声。”
“我怎么没有心跳?”
“你以后会有……”
“以后是什么时候?”
“你心里只有我的时候。”
“我现在心里就只有你。”
她嘴甜的很,“你是我想亲吻的人。”
“应应,再唤声夫君听听。”
“夫君夫君夫君……”
月色如水,宝冠拆解,锦被翻浪。
过了好一阵子,有哭声传出,男人轻声哄着,极尽温柔。
我游魂般飘到门外,抬头看着朦胧的夜空,心气儿有些说不上来。
虽然她是我,我是她,可在这里,我早就认清了自己只是个过客,看客。
我清楚自己无论看到了什么,结果都是两个字,接受。
即使发生的很多事情从我的角度去看都很难理解。
谁叫我是个喜欢穷操心的人呢?
我习惯循规蹈矩,默守陈规,审时度势。
而她,却是真正的离经叛道,情出发心,通权达变。
她眼下的所作所为,更是跟书中描绘的妖物无异……
但或许,这便是她入世后的成长过程。
终归,还是跟他有了牵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