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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1章

邱林当初被迫去相亲时那叫一个抵死不从, 扬言宁肯单身一辈子,也不接受这种长辈一手包办的婚姻。像他这样从小养尊处优的富家子弟,骨子里都带着对被安排的抵触。

可谁料见过周若一面后,直接狠狠打脸了。周若生得明艳动人, 性子更对他胃口, 爽朗又带点小俏皮。两人一拍即合, 很快便坠入热恋,平日里腻得恨不得黏在一起。

周若喜欢喝酒,可酒量实在一般。此刻在宴会上被几个同辈劝了几杯,脸颊瞬间泛起红晕,拽着邱林的胳膊晃了晃, 说头晕想吐。

邱林生怕她当众失态,连忙半搂半扶着人往卫生间赶。等周若进了女卫,他便守在门外的廊柱旁,闲得无聊从口袋里摸出烟盒,叼了根烟在嘴边, 刚点燃打火机,手机就震了震。

低头一看,是他帮梁秋竹找的那几个美食博主, 都是自家名下M机构的头部艺人, 正发来消息询问明天探店的具体注意事项。

邱林垂着眸,指尖在屏幕上飞快敲击回复, 余光却瞥见走廊尽头有两道人影匆匆路过。他眯了眯眼,刚想定睛看清,身后就传来轻轻的倚靠感。

“胃里烧得难受……”周若扶着门框走出来,眉头紧蹙。

邱林立刻丢开那点好奇心,反手掐灭烟蒂丢进一旁的垃圾桶:“难受就别硬撑了, 我先送你回去?”

周若点点头,说也行。

宴会厅里依旧热闹,水晶灯的光芒洒在衣香鬓影上,觥筹交错的声响不绝于耳。梁秋竹收到邱林提前退场的消息,随手回了句路上注意安全,目光转向一旁还在低头摆弄礼物的梁松云。

“开学多久了?”他说着,端起桌上的香槟抿了一口。

梁松云头也没抬:“三个月了。”

“学校过得怎么样?同学好相处吗?”

“就那样吧,上课下课,没什么特别的。”梁松云顿了顿,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停下手上的动作,“不过班上有个怪人。”

“嗯?”

“不爱说话,也不参加集体活动,整个人冷得像块冰碴子,谁跟他搭话都只说几个字,整天就知道埋头学习。不过……长得挺好看的。”

“女生?”

“……男的。”

梁松云话音刚落,就感觉堂哥看他的眼神变得有些意味深长,忍不住问:“怎么了?”

梁秋竹摇摇头,指尖摩挲着杯壁,没多说什么。

这时,一名侍应生走过来,微微躬身,在梁秋竹耳旁低声禀报:“梁二少爷,梁大少爷找您,在酒店门外候。”

哥?

梁秋竹扬了扬眉,目光在喧闹的宴会厅里扫了一圈,梁明远、李蓉、傅征、邱老爷子、沈老爷子、沈嘉明……

无论是主桌还是角落,确实都没看到梁起舟的身影。

手机屏幕突然亮起,梁起舟的消息弹了出来,只有简单的一句话:「出来一下,有事找你。」

想不通梁起舟找自己能有什么事,还非要到外面说。但梁起舟向来沉稳,若不是有不便在宴会上说的私事,绝不会这么安排。梁秋竹压下心底那点淡淡的疑虑,起身跟在侍应生身后往外走。

穿过喧闹的宴会厅,大堂的冷气扑面而来。梁秋竹走在后面,目光不经意间落在身前侍应生身上,制服领口的纽扣歪了一颗,袖口还沾着点不易察觉的灰渍。

“我哥怎么突然想起在外面说?”梁秋竹放慢脚步,“刚才在厅里我好像没看见他,什么时候出去的?”

侍应生头也没回,声音闷闷的:“不清楚,我只是按吩咐来传话。”

“你在这酒店做多久了?我之前来过几次,没见过你。”

“刚来没多久,负责外场的。”

“既然是外场,怎么会负责传话这种事?我哥没说具体在外面哪个位置?是停车场还是休息……”

话还没说完,侍应生突然僵住身子,猛地转过身。从制服下摆里摸出一根短棍,朝着梁秋竹的额头狠狠砸过来。

梁秋竹瞳孔骤缩,下意识侧身急闪,短棍擦着他的脸颊打空,重重砸在旁边的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他顺势往后退了两步,刚要摸出手机报警,就见停车场拐角处冲出来几个身材高大的壮汉,一左一右堵住了去路,手里还攥着麻绳和胶带。

“谁派你们来的?”梁秋竹冷声开口。

没人接话,左侧的壮汉率先发难,攥着麻绳就朝他脖颈套来。梁秋竹侧身避开,抬手扣住对方手腕,猛地发力一拧,壮汉吃痛松手,麻绳落地。

他顺势抬脚,膝盖顶在对方小腹,壮汉闷哼一声弓起身子,梁秋竹再补一记肘击,砸在他后颈,人直接瘫倒在地。

另一侧的短棍侍应生也扑了上来,棍风直扫他腰侧。梁秋竹弯腰躲过,伸手抓住棍梢,借着对方的力道往回一拽,侍应生重心不稳往前扑,他抬脚踹在对方膝盖弯,侍应生噗通跪倒,短棍被硬生生夺了过来。

剩下两个壮汉见状,不再单打独斗,一左一右同时冲来,拳头带着风声砸向他面门和后背。梁秋竹手持短棍横扫,逼退左侧那人,同时侧身避开身后的拳头,转身将短棍顶在对方胸口,猛地发力。壮汉踉跄后退,撞在墙上,捂着胸口直喘粗气。

激战间,梁秋竹脑子里突然窜出个念头。

对了,他哥。

分神的刹那,被他踹倒的侍应生突然从地上爬起,掏出一把闪着寒光的折叠刀,朝着他的腰侧狠狠刺来。

梁秋竹下意识侧身,故意借着这股力道踉跄了一下,之前倒地的壮汉趁机扑上来,死死抱住他的双腿,另两人也立刻围拢,一人按肩膀,一人锁胳膊。

混乱中,有人用刺鼻的布捂住他的口鼻,梁秋竹象征性地挣扎了几下,便任由身体软倒在地。

再次“醒”来时,他被粗暴地扔进一个房间,还来不及说话,身后的房门就被重重关上。

房间里光线昏暗,厚重的窗帘遮得密不透风,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黏腻的甜香。不远处的大床上,一道身影蜷缩着,脸色红得近乎滴血,额头上的冷汗顺着下颌线往下淌。

梁秋竹快步上前,看清那张脸时眉头一紧,赫然就是梁起舟。

他下意识抬头扫向天花板四角,摄像头没有红光闪烁。他转身去扯门把,纹丝不动,床头的电话线被齐根掐断,他的手机早被壮汉搜走,梁起舟的口袋更是空空如也。

目光落回床上,梁起舟正在无意识撕扯衣襟,这动作瞬间让梁秋竹想通了绑架他们的人的心思,他刚暗骂一声“疯子”,突然感觉浑身一热,那甜香越来越浓,顺着呼吸钻进肺腑,四肢百骸都透着股难以抑制的躁动。

与此同时,梁松云在宴会厅里转了十分钟见梁秋竹还不回来,给对方发了三条消息都石沉大海。

正焦躁地四处张望,突然瞥见傅征站在角落,便凑过去问:“傅哥,你看见秋竹哥了吗?”

傅征指尖摩挲着酒杯,微笑开口:“我不知道。”

酒店的消防警报突然凄厉地响了起来,广播里传来一个男声:“紧急通知!十八楼健身房检测到不明气体泄漏,疑似易燃易爆物,请所有宾客立刻从安全通道疏散,切勿乘坐电梯!重复,切勿乘坐电梯!”

人群瞬间炸开锅,尖叫声、脚步声混作一团。

“气体泄漏?会不会爆炸啊!”

“赶紧走!”

众人推搡着往安全通道涌,梁松云脸色煞白,冲着人群大喊:“秋竹哥和起舟哥不见了!有人看到他们吗?”

人群中突然有人喊了一声:“梁大少爷?我刚才看见他了!好像喝多了,被个侍应生扶进隔壁的VIP休息室了。”

几个梁家亲友立刻急红了眼,瞬间就往隔壁休息室冲,一行人立刻跟了上去。

梁明远走在最前面,锁定一间房门紧闭的休息室,径直指向那里:“应该就是这间,快开门!”

经理手忙脚乱地从腰间的钥匙串里翻找对应的钥匙,好不容易插进门锁,正要往下拧——

“等等。”

一道低沉的声音突然响起,众人闻声回头,只见梁秋竹从走廊另一头走来。他额头上覆着一层细密的汗,呼吸也略有些不稳,但眼神却还算清明。

“秋竹?你怎么在这?”傅征目光在他脸上停留片刻,带着恰到好处的关切,“你刚才去哪了?松云找了你半天,发消息也没回。”

梁秋竹抬眼看向他,语气平静无波:“里面宴会厅太闷,出去抽了根烟,没看手机。我哥不在里面,他已经回去了。”

之前喊见过梁起舟的人挤到前面:“梁二少,你哥真走了?刚刚我亲眼看见他被一个侍应生扶进这休息室了,醉得都要站不住的样子。”

梁秋竹扫了这人一眼,没什么印象,淡淡道:“骗你们干什么?我亲自给他叫的代驾,五分钟前已经送他上车了。”

“可我明明看见他进休息……”

有人出声:“既然秋竹说送回去了,应该没错,咱们还是先疏散吧,万一真出什么事就麻烦了!”

众人正连连点头,就在这时,广播里再次传来那个男声,声音带着歉意:“不好意思各位宾客,非常抱歉!刚才设备检测出现误判,并无气体泄漏情况,是一场乌龙!给大家造成不便,敬请谅解!后续我们会对设备进行全面检修,再次向大家道歉!”

尖锐的警报声戛然而止,走廊里瞬间安静了几秒,随即爆发出一阵更大的议论声。

“搞什么啊!误判?”

“吓死我了,还以为要爆炸!”

“这酒店也太不专业了!”

梁秋竹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所有人,大家无不例外都是满脸焦灼后的松弛,要么低声抱怨着酒店的乌龙,要么互相安抚着受惊的情绪。

视线最终定格在傅征身上,对方站在人群中,对着他露出一个与平常别无二致的微笑,随后抬手安抚众人:“既然是误判就好,虚惊一场。大家都散了吧,别挤在这儿了。”

人群渐渐散开,议论声和脚步声越来越远,梁秋竹始终站在原地没动,目光紧盯着走廊尽头的方向。直到看到梁松云也跟着大部队要往电梯口走,他立刻上前,一把拉住对方的手腕。

“找人来,带你大堂哥见私人医生,走后门,别让人看到,更别声张。”

梁松云愣了一下,脑子还没转过弯,完全没明白这话里的深意,大堂哥不是该被代驾送回家了吗?

“捂住鼻子。”梁秋竹丢下四个字,说着就拽着他的胳膊猛地推开那间VIP休息室的门。

一股浓郁到呛人的甜香瞬间扑面而来,梁松云下意识捂住鼻子,还是被熏得一阵头晕。

他强撑着抬眼,看清眼前的景象后瞬间一愣。

床上的梁起舟已经彻底失控,衬衫被撕扯得不成样子,领口大开,脸色红得近乎滴血,双手死死抓着床单,喉咙里溢出压抑又痛苦的闷哼。

这幅样子要是让刚才那一帮人看到了,轻则沦为上流圈子的笑柄,重则被抓住把柄,梁家的声誉和生意都可能毁于一旦。

梁松云虽仍一头雾水,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但还是立刻摸出手机拨通了信得过的贴保电话。

挂了电话,他才转头看向梁秋竹:“秋竹哥,你没出事吧?看你脸色不太好。”

梁秋竹摇摇头,抬手揉了揉眉心。他吸的气体不算多,冲了冷水澡后就没什么反应了。

片刻后,几人顺利把梁起舟移到车后座躺好,梁秋竹正准备拉开车门上车,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一个侍应生小跑过来,手里捧着两部手机递到他面前:“先生,这是有人让我交给您的。”

梁秋竹目光一凝,接过手机,正是他和梁起舟被搜走的那两部。

“谁让你交给我的?”

侍应生摇摇头,一脸茫然:“不清楚,是个打扮得严严实实的人,戴了口罩和帽子,看不清样貌,只说让我把手机交给您,别的没多说。”

已经是晚上九点,街道上的行人渐渐稀少。冯文青刚收了店铺往家的方向走,路上顺手打包了一份热乎的炒面打算回去当夜宵。

走到楼梯口,远远就瞥见一个黑影蹲在自家门前,他心里警铃大作,下意识放慢脚步,手悄悄摸向口袋里的手机,指尖刚碰到冰凉的机身,就见那人听到脚步声,缓缓抬起了头。

昏黄的声控灯光落在那张脸上,冯文青瞬间愣住,手里的炒面差点没拿稳。

竟然是梁秋竹。

他以为这么晚了,梁秋竹不会回来了。怎么突然……

梁秋竹撑着膝盖慢慢站了起来,他看着冯文青,喉结滚了滚,声音有些沙哑:“哥,你回来了?”

“嗯……”冯文青盯着面前的人,明明也没多久没见面,才两天而已,怎么感觉梁秋竹特别憔悴的模样。

“先……”他想说“先进屋”,进字还没完全出口,梁秋竹已经上前一步,伸手揽住他的腰,将他紧紧拥入怀里。

温热的气息扑面而来,带着点陌生的甜香,没等冯文青反应过来,梁秋竹的唇已经压了下来,带着滚烫的温度,急切地吻着他。

“哥……”唇齿相触间,他含糊地溢出几个字,声音沙哑又滚烫,“好想你。”

原本计划是还要早点的,宴会举行到一半的时候就可以悄悄溜走过来找冯文青,但在医院耽搁不少时间,他直到确认梁起舟脱离危险、药效完全退了才敢跑过来。

剩下的不用他费心,等明天梁起舟清醒过来,以他的性子,自然会把前因后果查得水落石出,这笔账,他不会就这么算了。

冯文青被吻得浑身发麻,手里的炒面差点脱手。

梁秋竹确实说过回来要亲他,可这门都还没开,还在楼道里,也太冒险了。

他下意识伸手想推,掌心却触到梁秋竹的皮肤,也太烫了,是感冒了还是发烧了?

正思索着,唇齿间的触感突然变深,梁秋竹的舌头撬开他的牙关,急切地探了进来。

冯文青被吻得脑子发懵,只能下意识地配合着,一只手紧紧攥着炒面,另一只手摸索着掏出钥匙,凭着记忆对准锁孔,哆哆嗦嗦地拧开了门。

“咔哒”一声,门锁应声而开。两人踉跄着进屋,反手带上门,还没来得及开灯冯文青就被梁秋竹按在门板上。

直到梁秋竹脚下似乎踢到什么,没忍住闷哼一声。冯文青问他怎么了,梁秋竹摇摇头说没事。

刚才从十六楼休息室的阳台往隔壁跳时,距离比预想的远,落地时太用力,脚稍微崴了一下而已。

一吻毕,两人额头紧紧抵着,粗重的呼吸交织在一起,灼热地喷在彼此脸上。冯文青浑身也跟着又热又烫,像是被梁秋竹身上的温度传染了似的。

冯文青突然瞥见手里的塑料袋,猛地回过神出声,打断暧昧的氛围:“要吃炒面吗?还热着。”

梁秋竹顺着他的目光往下看,这才注意到他手里的东西。

五分钟后,两人坐在餐桌旁。冯文青找了两双筷子,把炒面分成两份,推了一碗到梁秋竹面前,自己拿起另一双,却没急着吃,目光落在他身上打量。

“你身上这衣服是哪来的?”

梁秋竹低头瞥了眼自己的衣服,舌尖顶了顶腮帮。刚才过来时路边随便找了家店买的,还特意挑了件符合自己人设的卫衣。

他往嘴里塞了口热面,含糊道:“老家买的。”

冯文青哦了一声,又看向他空空的两手:“那你带回去的东西呢?”

梁秋竹夹面的动作顿了顿,心里暗道一声疏忽,刚才满脑子都是赶过来见冯文青,把这事忘得一干二净。

他嚼着面,淡定地补充:“刚才坐公交车晃晕了,给忘车上了。”说着又往嘴里塞了一大口,“我明天一早就去那个车站蹲点,找到那个师傅,应该能找回来,反正也没什么要紧东西。”

冯文青只当他真的粗心,叮嘱:“那你可得记着,别再忘了。”又忍不住念叨,“这么晚跑过来多累,明天白天回来也一样,又不急这一时半会儿。”

梁秋竹没说话,只是抬眼定定地盯着他。

冯文青被盯得顿了一下,也是,这么晚跑回来还能为什么呢。

他说:“快吃吧,吃完了我给你看个东西。”

梁秋竹三口两口扒完碗里的面:“吃完了,哥要给我看什么?”

冯文青被他这急模样逗笑,起身往卧室走:“等着。”

没一会儿,他捧着个小小的木盒子出来,放在桌上打开。里面铺着柔软的绒布,放着一枚打磨得光滑的桃木挂件,刻着简单的平安符纹样,边缘还带着点手工打磨的粗糙质感。

“下午闭了会儿店,去了附近的白云观一趟。”冯文青指尖摩挲着挂件,耳根有点热,“你不是说家里出事了吗?我就帮你求了一个。”

梁秋竹的目光瞬间凝住,伸手轻轻拿起那枚桃木符,触感温润,带着淡淡的木头清香。他捏着那小小的挂件,指腹反复摩挲着上面的纹路,半天没说出话。

“是不是不喜欢?要是觉得不合适,我下次再去换一……”

梁秋竹立刻摇头:“喜欢。”

他抬眼看向冯文青:“哥,我家里其实……”

冯文青见他欲言又止,眉头轻轻蹙起:“家里怎么了?是事情没处理好,还有麻烦吗?”

梁秋竹又摇了摇头,喉结滚动了一下:“哥,我要是在某些事情上骗了你,你会原谅我吗?”

空气瞬间安静下来,暖黄的灯光下,冯文青脸上多了几分疑惑,沉默了两秒,轻声问:“是很重要的事吗?为什么要骗我?”

梁秋竹抿着唇,没说话。

冯文青看着他紧绷的侧脸,试探着问:“你谈恋爱了?”

“怎么会?”

“那你说的……喜欢我,其实是假的?只是随口说说?”

“当然不是。”

冯文青盯着他看了两秒,突然笑了,眉头舒展开来。

他微微倾身凑近过去,先是用鼻尖轻轻蹭了蹭梁秋竹的鼻尖,然后慢慢抬眼,撞进梁秋竹愕然的眼底,才缓缓闭上眼,将柔软的唇贴了上去——

作者有话说:还有一章,晚点

终于要掉马了[爆哭]

第192章

两人不知何时移到了沙发边, 梁秋竹坐在沙发中央,两条长腿分开,手臂撑在身后的靠垫上。冯文青站在梁秋竹腿间,一只脚踩在地板上, 另一只膝弯轻轻跪在沙发上, 恰好卡在梁秋竹两腿之间。

梁秋竹仰头, 冯文青低头,唇瓣贴合,细细厮磨。唇上的力道每加重一次,梁秋竹的身体便越往下滑一分,也带动着冯文青的身体往前倾一分, 直到梁秋竹的后背彻底靠在沙发上,冯文青重心不稳,整个人也倒在他身上。

梁秋竹顺势收回撑在身后的手,稳稳搂在冯文青的后腰上,力道收紧, 将人牢牢圈在怀里。

他低头,呼吸灼热地喷在冯文青颈窝,声音沙哑又黏腻:“哥, 好好的说着话, 亲我是什么意思啊?”

冯文青被他喷得脖颈发痒,微微偏头, 避开那过于滚烫的呼吸,声音也有些哑:“你亲我什么意思,我亲你就什么意思。”

梁秋竹顿了一下,冯文青能清晰感觉到他的反应,正琢磨着他怎么突然不说话, 下一秒,脖颈处那片皮肤就突然被轻轻咬了一口。

酥麻的触感混着灼热的呼吸窜遍全身,冯文青下意识地想往后缩,腰却被梁秋竹牢牢扣住,动弹不得。

梁秋竹微微松口,随后用舌尖轻轻舔了舔那处印记,声音闷在颈窝里:“犯规。”

犯什么规?冯文青还没琢磨清楚这两个字的意思,腰侧就传来一阵微凉的触感,梁秋竹扣在他腰上的手不知何时滑到了衣摆下,轻轻撩起了一截布料。

那只手顺着脊背轻轻摩挲,指腹按压着脊椎的凹陷处,力道不轻不重,让他浑身泛起细密的战栗。

在这种事情上,以前一般都是冯文青占主导地位。但他向来沉稳有度,哪怕情动时也带着点克制,不像梁秋竹,一边亲一边手还不闲着,又黏又缠,摸得那么……勾人。

冯文青耳尖烫得厉害,他想说别这样了,感觉太奇怪了。

可话还没到嘴边,突然察觉到一个陌生的触感。都是男人,那是什么,他瞬间就懂了,呼吸瞬间漏了半拍。

他愣愣地看着近在咫尺的梁秋竹,喉结滚了滚,正琢磨着该说点什么打破这尴尬的局,梁秋竹却先停了动作。

他微微退开些许,有一下没一下蹭着冯文青的嘴唇,含糊的声音从唇齿间溢出来。

“哥,我想……可不可以?”

什么可不可以?

冯文青的脑子又被梁秋竹缠人的亲吻搅成了一团浆糊。他从没跟任何人说过,自己其实格外喜欢亲吻,唇瓣相贴的感觉会让他生出一种微妙的幸福感。以前和沈嘉明在一起时就是这样,梁秋竹的吻又明显要热情太多,把那份幸福感无限放大、膨胀,让他几乎要溺在里面。

他一边被亲得脑子发昏,一边混沌地琢磨着梁秋竹的话。到底可不可以什么?

没等他想明白,手腕突然一热。梁秋竹松开了扣着他腰的手,转而拉住他的手,带着他缓缓往下移。

手心很快一阵发烫,下意识的想缩回手,却被梁秋竹牢牢按住。唇上的亲吻也停了,梁秋竹微微退开,鼻尖依旧抵着他的,眼底是毫不掩饰的渴望,哀求道:“哥,行不行?”

空气突然静了下来,静得能听清彼此的呼吸声,这安静持续了好久好久,直到楼下突然传来一阵喧闹,是邻居家传来的,大概是打麻将正酣,不知是谁胡了一把好牌,笑声爽朗又响亮。

那声响炸得冯文青猛地回神,他喉结滚了滚,偏过头,避开梁秋竹过于灼热的目光:“……家里没东西。”

“……嗯?”

冯文青轻咳两声,声音又清晰了些:“家里没有润滑油和安全套。”

以前和沈嘉明在一起时倒是总会备着,就怕对方临时过来用得上。可分手后收拾屋子,看着那些东西就心烦,索性一并打包扔了,那时候他以为自己短时间内不会再用到这些东西。

这话一出,空气又安静了几秒。冯文青心里七上八下的,怎么突然不说话了?

他耐不住这煎熬,硬着头皮转回头,直直对上梁秋竹的眼睛。可看清对方的表情时,却发现对方神色里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奇怪,像是恍然大悟,又掺着点忍俊不禁。

“你……”冯文青疑惑着开了个口。

没等他说完,梁秋竹先低笑出声,那笑声闷闷的,从胸腔里溢出来:“哥,你想的是那个啊?”

“不然……”冯文青脑子一抽,“你说的是哪个?”

梁秋竹眼底凝着未散的笑意,他点点头:“我想的跟你一样,也是那个。”

冯文青却明显听出来,梁秋竹想的跟自己不一样,他顺着那点不对劲往下琢磨,低头扫了眼两人的姿态,瞬间醍醐灌顶,所以梁秋竹其实只是想让自己用手帮他?

一股羞恼瞬间冲上头顶,他手一松,撑着梁秋竹的胸膛就要起身。

“哥哥哥,别走呀!”梁秋竹眼疾手快,一把拽住他的手腕,紧接着拦腰一搂,死死把人按回自己怀里,“真的真的!我跟你真的想的一样!”

冯文青挣扎了两下没挣开,索性侧过脸。

“我没骗你。我真的特别特别想和你那个。上次咱们一起看电影,我问你有没有做过,其实那时候我就特别……”

这话一下勾回了冯文青的记忆,那天晚上的灯光比现在更暗些,电影情节早就忘了,只记得自己当时似乎也被这人给耍了一番,干脆抿紧嘴唇,彻底不吭声了。

结果梁秋竹还在继续,嘴唇贴在他的耳廓,声音又低又哑,那些露骨的、直白的话,一句接一句砸进冯文青的耳朵里,激得他浑身战栗,再也忍不住,猛地抬手捂住梁秋竹的嘴唇,只露出一双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他。

沉默了几秒,他才终于缓慢开口:“但是家里真的没有东西。”

梁秋竹的眼睛弯了弯,声音地从他掌心底下传来:“没事,下去买。”

五分钟后,两人全副武装地下了楼,

这附近的街坊邻里大多都认识他俩了,便利店老板更是熟得能随口聊上两句,于是绕了两条街,找了家稍微大些的超市,磨磨蹭蹭挪到货架角落。

两人头挨着头,鬼鬼祟祟地讨论了半天,手指在货架上翻来翻去,最后干脆每种味道挑了一盒,厚薄款式也各拿了两盒,堆在购物篮里像座小山。

两人都达成了一个一致的协议,平时柴米油盐能省则省,但这种事上不能含糊。

付账时收银员瞥了眼购物篮,两人都下意识地别过脸。一路快步赶回家,刚反手带上门,不等喘匀气,便迫不及待地互扒对方的衣服。

梁秋竹的吻从唇瓣滑落,密密麻麻印在颈侧、锁骨,舌尖偶尔轻轻一卷,引得冯文青不自觉地绷紧。

密密麻麻的吻一路向下,留下一串深浅交织的暧昧红痕。梁秋竹的气息越来越沉,直到一阵微凉的触感忽然传来,才意识到冯文青伸出了手。那触感来得猝不及防,让他的动作顿了顿。

“这两个……是打乳钉留下的孔?”终于问了一直以来想问的问题。

梁秋竹喉结滚了滚,低笑出声:“嗯。”

“你哪来的闲钱做这个?”分明最开始还一副连饭都快吃不饱的模样。

“……以前老家有个朋友是做穿孔的,当时他正好练手,就免费帮我打的。怎么,哥觉得不好看?”

“不是。”冯文青指尖下意识地收了收,又怕弄疼他,连忙松了力道,“就是觉得你怎么会想到打在这里?”

“当时年纪小,觉得新鲜好玩,身边几个朋友都弄了,我也就跟着凑了个热闹。不过现在看着,哥比我更适合。”

粉粉的,很漂亮。

自己吗?冯文青低头瞥了眼埋在自己胸前的脑袋,实在无法想象自己打乳钉的样子.

“要哪个味道?”

被梁秋竹触碰过的地方都莫名变得燥热,冯文青浑身紧绷,喉结滚动着却发不出半点声音,只能眼睁睁看着梁秋竹弯唇一笑,自顾自从盒中捻起一个草莓味的。

梁秋竹一手抹油,另一只手捏着小巧的包装抬手递到嘴边,齿尖轻轻一咬,“撕拉”一声便将包装撕开,清甜的草莓香气瞬间在密闭的空间里弥漫开来。

空气灼热得仿佛在燃烧,混杂着粗重的喘息,两人的汗水顺着脖颈滑落,濡湿了彼此的衣料,黏腻地贴在皮肤上,很快便分不清你我。

这感觉与从前截然不同,冯文青说不清究竟哪里不一样,只觉得从未经历过这般蚀骨的x事,呼吸滚烫而凌乱。

“哥……”

“哥……”

梁秋竹的声音喑哑地一遍又一遍唤着他的名字,缠缠绵绵绕在耳畔挥之不去。

冯文青只觉脑子发昏,浑身的血液都在往脸上涌,下唇被牙齿反复咬着,红得透亮,破了层薄皮,渗着细碎的水光,透着一股说不出的靡丽。

第193章

第二天晨光透过窗帘缝隙渗进来, 落在凌乱的床铺上,两人身上皆是一片狼藉,锁骨处的齿痕、腰侧的指印、大腿根的红潮。

床脚的垃圾桶被用过的安全套塞得满满当当,几乎要撑破桶口, 足见昨夜战况有多激烈。

梁秋竹先醒的, 被手机给震醒的。接通瞬间, 梁起舟带着冰碴子的嗓音在那头响起,隔着听筒都能感受到他强压的怒火。

梁秋竹指尖无意识地捻着冯文青的眼睫毛,一边玩着,一边把自己所经历的事情来龙去脉原原本本说给梁起舟听,末了才追问他昨晚怎么会变成那副样子。

梁起舟说自己喝多了, 老毛病胃疼犯了,问侍应生有没有休息室,他们就带他去了那间房,本来只想眯半小时缓一缓,结果缓着缓着就不对劲了。

梁起舟越说越咬牙切齿, 活了三十几年,刀光剑影里从没吃过这种亏,竟被人用这么下作的手段算计。

“哥, 你心里有可疑人选吗?”

梁起舟沉默片刻, 暂时还真没有,他平时在商场树敌不少, 但真想查,必然会很快有结果。

挂了电话,梁秋竹把手机随手丢在床头柜上,转身又搂紧了冯文青,眼皮一沉, 很快又睡了个回笼觉。

再度醒来时,已是两个小时后。梁秋竹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第一时间给梁起舟发了消息,问排查得怎么样了。

梁起舟的电话秒回,语气凝重:“我派人查了,昨晚十六楼的监控全毁了,像是被人用专业手段处理过,连松云都没办法恢复,半点有用的证据都没拍到。”

“不过,”他话锋一转,“在休息室的地毯缝里找到了一枚胸针。”

“胸针?”

“嗯,Boucheron的限量款。”

所以现在正在逐一排查昨晚参加宴会佩戴过胸针的人。

“长什么样?发来我看看,说不定有印象。”

梁起舟很快发来一张照片,梁秋竹点开,屏幕上的胸针设计繁复,流光溢彩,一看就价值不菲。但他搜遍记忆,确实没见过。

他随手转发给邱林,问对方有没有见过。

那边几乎是秒回:「没印象,怎么了?」

这事牵扯到梁起舟,梁秋竹便隐去了对方的部分,只简单提了自己差点中计的事。

消息刚发出去,邱林就发来一连串的感叹号刷屏。

「我看十有八九是李蓉那女人干的!她早就看你们兄弟俩不顺眼了,一门心思要让傅征接手梁家的产业,巴不得你们出事,好趁机上位。」

梁秋竹指尖摩挲着手机边缘,心里却不认同邱林的猜测。李蓉那个女人,虽心胸狭隘,却没什么真本事,平日里只会耍些上不得台面的小把戏,这种能彻底撕破脸的事,她没那个胆子,也没那个脑子策划。

倒是她儿子可能性更大些。可梁秋竹记得清清楚楚,昨晚宴会上,傅征别说这么惹眼的胸针,就连领带夹都没戴。

「我再查查,有消息了告诉你。」

邱林似乎也知道这事不能大意,没再追问。

「对了,我找了两个探店博主,都是最近热度挺高的,明天先让他们去试试,我已经把地址发给他们了。」

「谢了,回头请你吃顿好的。」

「吃饭就免了。说正经的,我上次跟你说的事你到底听进去没有?你要是来真的,总不能一直瞒着人家吧?就演一辈子穷人啊?」

梁秋竹顿了一下,侧过头,视线飘向身旁的人,冯文青还在熟睡。

他沉默了几秒,指尖在屏幕上缓缓敲下一行字:「下周就说。」

下周二是他的生日,正好满二十四岁。虽说昨晚冯文青主动亲了他,两人也已经彻底越过了界限,完成了最亲密的契合,但向对方隐瞒了这么大的事,对方不可能心里没有芥蒂。挑个喜庆的日子坦白,或许能让冯文青的火气小一点。

刚发送完消息,身边的冯文青动了动,似乎是醒了。梁秋竹丢下手机,立刻凑过去问:“醒了?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冯文青缓缓睁开眼,迷茫了几秒才聚焦,他清了清嗓子:“还好。”

随后又撑着酸软的身子坐起身,揉了揉太阳穴:“你刚才在跟谁打电话?”

梁秋竹伸手替他拢了拢滑落的被子,语气自然:“没打电话啊,你做梦了?”

“可能吧。”冯文青低低应了一声,视线不自觉往下移,落在自己裸露的胳膊和脖颈上。那些深浅交错的印子,红的、紫的、带着齿痕的、泛着淤青的,密密麻麻爬满了大半肌肤,看着不像是做了,反倒像是被揍了。

目光再飘向梁秋竹对方只松松搭着条被子,大半上身露在外面,境况竟也不比他好多少。

算了,昨天确实两人都有点失控的激动,弄成这样也不算意外。

他适应了片刻身体的不适后,他掀开被子站起身,“我去洗漱了。”

“哥。”梁秋竹立刻跟着爬起来,他快步追上去,倚在浴室门口,看着冯文青拧开洗漱台的水龙头,“昨天晚上你什么感觉啊?”

冯文青正掬起冷水拍在脸上,冰凉的触感让混沌的脑子清醒了些。他抬头看向镜子里的自己,脖颈处的印子扎眼得很,闻言动作一顿,对着镜子里的梁秋竹如实说道:“感觉自己老了。”

水流声还在哗哗响,他挤了牙膏开始刷牙,泡沫漫上来。

后半场他都实在没东西可she了,梁秋竹倒好,整个人还跟打了鸡血似的,亢奋得不行。

年轻真好。

梁秋竹倚在门框上笑,然后从身后轻轻环住冯文青的腰,下巴抵在他的肩窝,鼻尖蹭着他颈侧的皮肤。

冯文青嘴里含着泡沫,抬眼就撞见镜子里的画面,梁秋竹脑袋搭在他肩头,让他莫名幻视某种大型犬。他一边刷牙,一边腾出一只手,抬手轻轻拍了拍梁秋竹的脑袋。

快速刷完牙后,漱净嘴里的泡沫,拿毛巾擦了擦嘴角。转身准备出去时,目光落在梁秋竹带着笑意的脸上,没多想,抬手轻轻捏住他的下巴,在他脸颊印下一个浅浅的吻。

“快洗漱,洗完出去吃早饭。”冯文青亲完后直起身,自然得仿佛做了件再平常不过的事。

梁秋竹被这突如其来的带着薄荷味的吻砸得愣了愣,随即眼底炸开璀璨的笑意。

“马上就好。”

洗漱完后,两人并肩走进楼下的早餐店,暖乎乎的烟火气扑面而来,没有打包的打算,径直找了张靠窗的小桌坐下。

刚落座,梁秋竹就熟稔地朝着老板喊:“来一笼小笼包、两根油条、两个水煮蛋,再加两杯热豆浆。”

冯文青坐在对面,目光不自觉落在梁秋竹身上。他领口微微敞开,露出脖子上挂着的桃木符。今天没开车,手上也套着自己送的皮手套。

冯文青看得有些失笑:“手套戴着不影响拿东西?”

“哥送的,当然得戴着。”

说话间,老板端着一笼热气腾腾的小笼包过来,香气直往鼻尖钻。梁秋竹盯着白白胖胖的包子看了两秒,才恋恋不舍地抬手把手套脱下来,叠得整整齐齐放在桌边。

简单垫了肚子便直奔店里,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昨晚突破了最后一层关系的原因,冯文青总觉得这段短短的路程即便两人什么都没说,也满是说不清道不明的亲昵。

并肩走在晨光里,胳膊偶尔不经意地碰到一起,带着点细微的电流感。不用刻意找话题,也不用琢磨该说些什么,沉默都显得格外自然。

脚步都变得轻快起来,冯文青只觉得这条路好像短了许多,没走一会儿,就看到了店门口熟悉的招牌。

这两天的生意依旧火爆,刚开门就涌进好几个客人,两人忙得脚不沾地,一上午连喝口水的功夫都稀缺。

直到过了饭点,客流才渐渐稀疏下来。冯文青松了口气,拿起抹布擦着操作台,准备趁空档歇会儿。

突然,面前投下一片阴影,嘴里下意识就冒出:“要肉夹——”

最后一个“馍”字还悬在舌尖,一声清亮的“冯哥”便响了起来。

冯文青的动作猛地一顿,他怔了两秒,缓缓抬起头,看清了站在柜台前的两个人。

是两个看着年纪不大的男生,一个长着张娃娃脸,眼睛又大又亮,另一个染着一头惹眼的红发,眉眼凌厉,带着点生人勿近的劲儿。

“……小谢?”冯文青几乎不敢置信自己的眼睛。

娃娃脸男生立刻用力点头,脸上漾开灿烂的笑:“冯哥你还记得我!”

冯文青也笑了:“怎么会不记得。”

当初他在大学城摆摊卖肉夹馍,谢多树就是他的头号常客,每周至少来三次。一来二去,两人就熟了,他后来离开大学城开店,还以为再也见不到这孩子了,没想到会在这里重逢。

“好巧。”冯文青语气感慨。

“不巧。”谢多树摇摇头,“我是专门来找你的。”

“嗯?”冯文青挑眉,有些疑惑。

“冯哥,我前几天在网上刷到你的视频了。”谢多树的语气瞬间沉了沉,眼底闪过一丝愤愤不平,“那人太过分了,明明是故意找茬,还颠倒黑白抹黑你!”

他指了指身边的红发男生,语气又亮了起来:“这是我男朋友,叫姜炎,他是个网红,粉丝还挺多的,我们想来帮你宣传宣传。”——

作者有话说:这个小树和火哥就是哪个单元都要窜一下门,单元二其实小青出现过不知道大家记不记得

还有两章晚点

第194章

梁秋竹从后厨出来时, 就见店里多了两个陌生男生,长得都惹眼,手里举着手机正四处拍,一会儿对着柜台拍特写, 一会儿对着冯文青抓拍。

两人拍够了, 就凑在一张桌前嘀嘀咕咕, 不知道在讨论什么。

梁秋竹擦了擦手走过去:“哥,他们谁啊?”

冯文青正低头盯着手机屏幕,脸上藏不住喜色,见他过来,立刻把手机递到他眼前:“你看。”

梁秋竹凑过去一看, 屏幕上是冯文青之前发的澄清视频,点赞数竟然已经破万,评论区还在飞速刷新,全是支持的声音。

“是那位同学帮忙转了我的视频,”冯文青指着姜炎, “他是个博主,今天特意过来帮我宣传店铺的。”

梁秋竹愣了愣,邱林明明说找的博主明天才来, 这俩是哪儿冒出来的?

这时, 凑在一起嘀咕的两人抬起头,谢多树一眼瞥见梁秋竹, 一脸好奇:“咦,冯哥,这位是?”

“是我雇的小工,叫梁秋竹。”冯文青随口介绍完,又转向梁秋竹, “这是谢多树和姜炎,我的朋友。”

梁秋竹心里了然,原来不是邱林找的人。只是冯文青还有这么两个朋友,他以前从没听提起过。

谢多树盯着梁秋竹的脸看了半天,忽然冒出一句:“都说现在经济不景气,看来是真的,工作越来越难找了。”

几人一时没明白他这话的意思,冯文青已经转身从柜台里递了两个刚出炉的肉夹馍过去。

“谢谢你们特意过来帮忙,辛苦了。之前的负面评论确实给店里带来了点影响,你们愿意伸手帮忙,我们真的很感激。”

“不用谢不用谢!”谢多树一边接过肉夹馍,一边眼睛亮晶晶地打量着店里的环境,“冯哥你的店装修得真好看,比以前的摊子气派多啦。我后来还去你摆摊的地方找过你,结果发现摊子不在了,还以为你回老家了呢。”

谢多树说着咬了一口刚出炉的肉夹馍,油香瞬间在嘴里炸开,满足地眯起眼睛:“还是这个味儿!”

姜炎也尝了一口,点了点头,对着相机镜头认真点评:“外皮酥脆,内里松软,卤肉炖得软烂入味,肥而不腻,配上青椒丁和秘制酱料,层次感很丰富,确实是值得推荐的宝藏小店。”

谢多树吃完最后一口肉夹馍,抹了抹嘴:“冯哥,以后我们会常来的!你的肉夹馍太好吃了,我不想再跟你失联了。”

“好啊,以后你们来,都给你们免单。”

两人拒绝了冯文青接下来请吃晚饭的邀请,谢多树说还要赶回学校上课,交换了联系方式后便匆匆道别。

冯文青送到他们店门口,看着谢多树转过身来,整个人像棵小树苗似的站得笔直,胳膊高高扬起,使劲冲他挥手。

挥了好一会儿,直到姜炎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角,他才恋恋不舍地转回去,转而一把扒住姜炎的胳膊,整个人几乎半挂在上面轻轻晃了晃。

冯文青笑着摇摇头,刚转身,就见梁秋竹不知何时站在了他身后。见他看过来,梁秋竹问他以前怎么没见他提起过那两人。

“以前在大学城摆摊时认识的,”冯文青边走边说,“小谢那时候总来捧场,每周好几趟,慢慢就熟了。我后来搬过来开店,没来得及跟他说,还以为再也见不着了,没想到这么巧。”

梁秋竹跟在他身后:“他们俩看起来,关系不一般。”

“这你都能看出来?刚才小谢确实跟我说了,小姜是他男朋友。”

冯文青想起刚才谢多树介绍时的坦然还是挺惊讶的,没想到小谢跟他是一样的。

梁秋竹没接话,只是抿了抿唇,过了几秒才开口:“哥,刚才你跟他们说,我是你雇的小工。”

冯文青闻言一愣,脚步顿住,才后知后觉想起刚才介绍时的措辞。当时光顾着寒暄,没多想就随口说了那么一句。

他转头看向梁秋竹,对方正跟在他身后,脸上的神情透着点低落。

“刚才一着急就随口说了,没别的意思。”他顿了顿,“主要是我一时没想好怎么介绍,怕说了太唐突。”

“所以不是小工?那是什么?”梁秋竹往前凑了半步,两人距离瞬间拉近,“昨晚都那样了,哥你不会还把我当外人吧?”

冯文青盯着梁秋竹近在咫尺的脸,下意识就脱口而出:“没有,不是外人。”

“那是?”梁秋竹往前凑了凑,鼻尖几乎要碰到他的鼻尖,温热的呼吸拂在他脸上,带着点笑意追问。

冯文青被他逼得后退半步,后背抵在柜台上,沉默了两秒,试探着回答:“内人?”

“噗嗤——”梁秋竹当场笑出了声,他抬手捏了捏冯文青的脸颊,“哥,你这词用得,还挺复古。”

冯文青的脸被捏得微微鼓起,似乎也为自己的回答弄得有些窘迫。

好在梁秋竹没再揪着这个话题打趣:“哥,下周二能不能提前一点关店啊?”

冯文青想了一下,今天是周六,“那天有什么事吗?”

“那天是我生日,想请哥吃顿饭。”

冯文青眼底闪过一丝诧异:“生日怎么能让你请?该我来安排。”

“啊?”梁秋竹愣了一下,随即笑了,“都一样,只要能跟哥在一起。”

“不一样。”冯文青摇摇头,“你想吃什么?或者想去哪儿?提前告诉我。”

“不用那么麻烦,哥做的饭就很好吃。要是哥不忙,在家做顿家常菜就行。”

“行,那那天早点关店,我去买菜,给你做桌爱吃的。”

当晚收店锁门回到住处,趁着冯文青洗澡的功夫,梁秋竹坐在沙发上先给邱林发了消息,让他不用找博主探店,也不用安排群演了。

发送后没等回复,又切换到与梁起舟的聊天界面,直接问查得怎么样了,有结果吗。

消息发出去没几秒,梁起舟就回了过来。暂时没找到关键线索,当天到场客人里,有几个戴胸针的,但都不是那一款。

梁秋竹眉头微蹙,指尖在屏幕上顿了顿,没回消息,等着对方继续说。

很快,梁起舟的消息又进来。休息室的熏香是谁放的,已经问了几个侍应生,都说不清楚,还在联系其他当班的。另外,已经找酒店要了当天全酒店的监控,现在正逐一排查进出休息室附近的人。

水声停了,冯文青从浴室里出来,发丝还在往下滴着水珠,周身裹着一股温热的水汽。

梁秋竹把手机扔在沙发上,立刻起身迎过去,说要给他吹头发。

冯文青没拒绝,找了把椅子坐下。梁秋竹麻利地从柜子里翻出吹风机,插上电源,调到温热的风档,抬手轻轻撩起冯文青的湿发。

温热的风缓缓扫过发丝,梁秋竹的手指带着点微凉的触感,小心翼翼地穿梭在他的发间,湿漉漉的黑发在风里渐渐变得蓬松柔软。

吹了约莫十分钟,头发差不多全干了。梁秋竹关掉吹风机,手却没离开,依旧轻轻拢着冯文青的发丝,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发梢。

冯文青疑惑地抬起头,想问问是不是吹好了。刚一抬头,就撞进梁秋竹的眼里,梁秋竹站在他身后,微微俯身,这个角度刚好能将他的眉眼尽收眼底,眼底盛着点缱绻,快要把人溺进去。

冯文青刚要开口的话卡在喉咙里,没等他反应过来,梁秋竹便缓缓低下头,温热的唇先轻轻落在他的额头上。

紧接着,又顺着眉眼往下,在他的眉峰上印了一下,再到小巧的鼻尖,轻轻啄了一下。

冯文青的呼吸渐渐乱了,最后,梁秋竹的唇停在了他的唇上,舌尖轻轻舔过他的下唇,两人的呼吸都变得缠绵起来。

突然,一旁传来“叮”的一声响。

冯文青的声音被吻得含糊不清:“你手机……响了。”

梁秋竹没动,声音同样含糊:“不用管。”

可话音刚落,手机又接连响了好几下,“叮叮叮”的提示音此起彼伏,像是故意搅局似的,没完没了。

梁秋竹的动作顿住,眉头轻轻蹙起。

冯文青喘了口气,抬手推了推他的胸口:“看看吧,万一有急事。”

梁秋竹不情不愿地直起身,转身去拿被自己扔开的手机,屏幕上赫然跳着邱林的名字,连着发了好几条消息。他随手点开,原本带着点烦躁的神色渐渐沉了下来。

「卧槽卧槽卧槽!」

「我刚才在整理上次过生日的照片。」

「你猜我发现什么了?」

「[图片]」

「[图片]」

「我没看错吧?是不是跟你白天发的那个一模一样?」

梁秋竹点开消息,屏幕上先弹出一张合照,是邱林过生日时,云阶包房里所有人的大合照。

手指往下滑,第二张图片是特意放大的特写,焦点落在了站在角落的一个男人身上。

沈嘉明穿一身简单的休闲装,脸上带着淡淡的笑看向镜头,左胸口别着的一枚胸针,设计繁复,流光溢彩。

第195章

周日的阳光明明暖融融的, 沈嘉明坐在驶向沈家老宅的车里,却只觉得浑身发冷。

他对这栋盘踞在半山腰的老宅向来只有畏惧。十八岁那年,一场突如其来的舆论风波让他这个流落在外的沈家血脉被认回。一夜之间,他从清贫的普通学生摇身变成了旁人艳羡的沈氏二公子, 拥有了从前连想都不敢想的财力与权势。

可这光鲜背后, 是沈家从未真正接纳过他的疏离, 主宅的餐桌永远没有他的固定位置,继母看他的眼神总带着若有似无的轻蔑,连下人都懂得看人下菜碟。

接到管家电话时,对方语气平淡,只说“先生让您回老宅一趟”, 没说缘由。他心里打鼓,可不敢违抗,只能硬着头皮赴约。

车子驶进老宅大门,穿过修剪整齐的花园,停在主宅门前。管家早已候在门口, 引着他往里走:“先生在书房等您,让您到了就直接过去。”

沈嘉明点点头,脚步沉重地踏上楼梯。走到书房门口, 他抬手敲了敲厚重的木门, 里面传来沈海林低沉的一声“进”。

推开门的瞬间,一股压抑的严肃感扑面而来。沈海林坐在书桌后, 背对着门口,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气场。

“父亲。”沈嘉明小心翼翼地唤了一声。

话音刚落,一道黑影突然从书桌后飞了过来,带着凌厉的风声直砸向他的面门。他来不及躲闪,只觉得额头传来一阵剧烈的刺痛, 像是被什么尖锐的东西狠狠戳中,紧接着,温热的液体顺着眉骨往下淌。

他抬手捂住额头,指尖立刻沾了黏腻的触感。低头一看,地上滚着一支黑色的钢笔,笔尖没戴笔帽,此刻正沾着暗红的血珠和乌黑的墨渍。

“你是不是活腻了!”沈海林脸色阴沉地一拍桌子,桌上的文件都跟着震了颤,“沈家辛辛苦苦打下的基业,你想就这么毁在你手里?”

沈嘉明捂着头,疼得眼前发黑,不知道对方突如其来的怒火从何而来:“父亲,我不明白您在说什么……”

沈海林冷笑一声,怒火更盛,他抓起桌上一个精致的锦盒,狠狠朝沈嘉明扔了过去,“你自己看看这是什么东西!睁开你的眼睛看清楚!”

锦盒“啪”地一声摔在地上,盒盖弹开,一枚银色的胸针从里面滚了出来。沈嘉明的目光落在那枚胸针上,瞳孔骤然收缩,整个人僵在原地。什么时候不见的?

“蠢货!十足的蠢货!”沈海林气得胸口剧烈起伏,“你知道梁起舟是谁吗?梁家在商界的根基有多深,你不清楚?你这是把刀递给别人,让人家来砍我们沈家!你是想害死我们所有人吗?”

沈嘉明几乎是半拖半拽地扔出了沈家老宅的大门。

“少爷,先生说了,从今日起,你与沈家再无瓜葛,这是断绝关系的文书。”管家面无表情地递过一张纸,语气里没有半分温度。

沈嘉明踉跄着后退两步,额角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他看着那张轻飘飘的纸,喉咙里涌上一股腥甜:“不可能……父亲不会这么对我的!我是沈家的儿子!”

“先生已经发话,沈家没有你这样惹是生非、危及家族的子孙。”管家说完,将文书扔在他脚下,转身便走。

沈嘉明僵在原地,风吹过庭院里的松柏,发出呜呜的声响,他颤抖着手指从通讯录里翻出一个号码。

“傅哥,你帮帮我……”

听筒里传来一个温柔的声音:“怎么了,嘉明?听着嗓子都哑了。”

“我被沈家赶出来了!”沈嘉明语无伦次地把老宅里发生的一切和盘托出。

“傅哥,梁起舟是你哥哥啊,你在梁家说话肯定管用,你替我求求情,让他别追究了好不好……”毕竟他一开始,想害的并不是梁起舟。

“我怎么帮你?嘉明,你忘了?我在梁家不过是个外姓人,梁家的核心事务和我大哥的决定,我哪里插得上话?”

沈嘉明愣住了,握着手机的手指猛地收紧,不敢置信地拔高了声音:“明明是你让我做的手脚!是你告诉我,只要梁秋竹出事,我就能有机会和冯文青复合!现在出事了,你怎么能不管我?”

“我让你做的?嘉明,话可不能这么说。我只是给了你一个提议而已,做不做,全在你自己。再说了,你忘了?以前你可不是这样的,你当年追在我身后,一口一个傅哥,说最喜欢我了,结果现在移情别恋了,我可是伤心得很啊。可我呢?还心疼你求而不得,好心帮你出主意,想让你得偿所愿,你不该好好感谢我吗?”

沈嘉明被怼得喉咙发紧,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没等他缓过劲,那头的声音又响起来:“不说了,我这边还有事要忙。秋竹马上要生日了,我要想想送他什么礼物好。”

“……生日?”

梁秋竹生日当天,下午五点刚过,冯文青就拉下店铺卷帘门。之前就惦记着给梁秋竹添些冬天的新衣没办成,这回借着生日的由头,硬是拉着人往商场去。

梁秋竹身形挺拔,活脱脱一个行走的衣架,冯文青越看越顺眼,任凭梁秋竹在旁边念叨“够穿了”“不用买这么多”,依旧我行我素,把购物袋塞得鼓鼓囊囊,才心满意足地收手。

逛完商场,两人又转道去了菜市场。冯文青挨个摊位挑拣,问梁秋竹想吃什么,梁秋竹只是笑,说都可以。

回到住处,冯文青系上围裙,熟练地把食材分门别类摆好。梁秋竹跟在他身后,说是打下手,手里却没怎么沾正经活儿,一会儿从背后环住他的腰,一会儿在他脸上亲两口。

“哥,你今天开心吗?”

冯文青手上的动作没停,正翻炒着排骨,闻言奇怪,今天过生日的又不是他,为什么要问他开不开心。但还是老实回答:“开心。”

“开心就好,我有件很重要的事要告诉你。”

“什么……”

正说着,冯文青口袋里的手机“叮”地响了一声。他擦了擦手掏出手机看了眼,然后把锅铲递给梁秋竹:“你帮我把这道排骨收个汁,我下楼买点啤酒,回来再听你说正事。”

“啊。”梁秋竹看了看锅铲,“好吧。”

冯文青转身下了楼,却没往便利店去,反而走到楼道口的阴影里接起一通来电。电话里简单说了两句,挂掉还没一分钟,就见一个外卖员骑着车过来,递给他一个精致的透明蛋糕盒。

透过透明的盒身,能清晰看到里面的小蛋糕,洁白的奶油打底,边缘裱着一圈小巧的淡青色奶油花,中央卧着一圈饱满的芒果,旁边点缀着几颗鲜红的草莓,最顶上还插着一片翠绿的薄荷叶,看着精致又诱人,刚好够两个人分享。

他就在原地坐下,小心翼翼地拆开蛋糕盒,把附赠的蜡烛一根一根插在蛋糕中央,心里盘算着,等走到家门口再点燃,免得蜡烛化得太快。

随手将空包装盒扔进旁边的垃圾桶,他捧着蛋糕转身正要上楼,脚步却猛地顿住。

楼道口的阴影里,不知何时站了一个人。

沈嘉明眼下有着浓重的青黑,眼神空洞地落在冯文青手里的蛋糕上,没有半分从前的意气风发。

冯文青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半步,眉头紧紧蹙起:“你怎么会在这里?”

沈嘉明像是没听见他的话,目光依旧黏在蛋糕上,喉咙动了动:“今天谁生日啊?你生日不是已经过了吗?”

“与你无关。”他不想跟沈嘉明多纠缠,抱着蛋糕就要往楼道里走。

沈嘉明却猛地往前一步,横身拦住去路,“我这段时间给你打了那么多电话,你为什么都不接?”

冯文青并不知道。上次最后一通电话后,他就干脆开了陌生人拦截。

他没应声,只是冷冷地看着面前的人,

沈嘉明语气突然软了下来:“你生日那天,我订了一家很难订的法餐,想祝你生日快乐,但我换了好几个电话号码你都没接,我当时有点气,所以没来找你。但还是给你准备了礼物,你想看看吗?”

“麻烦让开。”

沈嘉明眼底涌上红血丝,看着冯文青冷漠的侧脸,继续道:“我们复合好不好?我知道错了,我不该忽略你的感受,不该对你不好,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冯文青看着他这副从未有过的模样,眼眶泛红,姿态卑微,语气恳切,和上一次对话时判若两人,仿佛说得情真意切。忍不住嗤笑出声:“有那个原主在,你也会想起我这个替身吗?”

沈嘉明闻言浑身一僵,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干干净净。

“你不是一直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分手?”冯文青的眼神彻底冷了下来,“这就是原因。纪念日那天,我清清楚楚听见了你和你那些狐朋狗友说的话。”

沈嘉明混沌的记忆里早已没了那天的具体片段,可被冯文青一字一句点破,那些刻薄的话仿佛就在耳边回响。

“把我当替身骗了四年,是怎么做到心安理得地找我复合的?是那位正主又出国了吗?沈嘉明,不要闹了。”冯文青说完,不再看沈嘉明惨白的脸,侧身就撞开走开。

“你以为你现在身边的人,就是真心爱你吗?”身后的人突然嘶吼出声。

冯文青眉头微蹙。

沈嘉明眼底闪过一丝扭曲的快意,他喘着粗气,胸口剧烈起伏:“那蛋糕是给梁秋竹的吧?今天是他生日,对不对?”

冯文青脚步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