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只是急切要乘胜追击,还是这几口水当真冲淡了身子里的药,苏容妘觉得自己恢复了一些力气,不过她仍旧躺着没动,依旧有气无力道:“别绑着我了,反正我动又动不得,为何不叫我舒服些?”
宋珹沉思片刻,点了点头。
苏容妘心中暗喜,这只是第一步,等她一点点恢复力气,定要找机会赶紧离开。
只是下一瞬,她眼睁睁看着宋珹又从怀中掏出一个帕子和一个小瓷瓶,然后将瓷瓶中的东西往盘子上倒了一点。
苏容妘预感不好,她想躲,可身子半天都动不了,眼眸瞪大,眼底满是惊惧:“你——”
宋珹手中的帕子捂在她的口鼻上。
随着她意识再一次抽离,她听到宋珹开口:“裴大人叮嘱过,在你面前不可掉以轻心。”
苏容妘再次醒来的时候,心里堵着的这口气更浓,就是不知道先骂谁更好。
外面的天已经彻底暗了下来,这次她睁开眼并非是空荡的马车,叶听正守在她身边。
习武之人本就警觉,叶听在她醒来时也睁开眼,关切问:“夫人饿不饿,渴不渴,想不想如厕?”
苏容妘冷眼看着她:“原来你们还把我当个人看,不然我以为你们打算让我在马车里躺一辈子。”
叶听面色悻悻的:“夫人说笑了,哪里舍得让夫人受这个苦。”
苏容妘面色没有半分和缓:“叶听,你我相处这么久,我只想听你说上几句实话,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们又想带我去哪儿,裴涿邂心里究竟是个什么打算!”
叶听有些犹豫,可是想着这些事总不可能瞒一辈子,家主也没说若夫人问起,这件事情皆闭口不言,她干脆将自己知道的全然说出。
这也算是验证了苏容妘心中猜测。
夺位之争不能少了主帅,宣穆不在,一来众人没了主心骨士气大减,二来裴涿邂权势在手,宣穆又年岁小,看在旁人眼中心里免不得要生出些不该有的打算。
他们一大一小两个人,最终的想法倒是一样,就是将她远远的甩出去。
叶听道:“这条路是家主安顿好的,咱们一路向南行,若是他们成了,三日内必能接夫人回去,若是他们不成,家主给夫人准备好了路引,变了身份,照样能好好活下去。”
苏容妘闭了眼。
这是将她都安顿好了。
好啊,裴涿邂,是不是还要谢谢你妥贴周全?
苏容妘只觉得心肝儿都打着颤,又气又怨,可除此之外还有不舍与担心。
他又为什么会觉得,在阿垣离世后,宣穆与他一同离开,她还能安然自若地改名换姓活下去。
喉咙只觉涩苦,鼻尖疼的厉害,眼眶抑制不住的湿润起来。
即便是如此打算,就不能……好好同她道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