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她想要谋权篡位,当个女皇帝?”
“我猜是她嫉妒贵妃娘娘得宠,想要害她呢。”
“你们都说错了。我侄孙女在宫里当差,她亲眼见到陈将军某天深夜,脱光衣服向陛下自荐枕席,被陛下扔出来了。”
......
“够了!”
一把长剑劈开了旁边客人的书着,高马尾,英姿飒爽的少年站起身。
他的眼眶通红,“没有陈将军,你们早就成了亡国奴!现在在背后如此编排她,还配做人吗?”
07
徐七偷偷地朝我使眼色,“你认识他啊?”
我摇摇头,不认识。
不过这不妨碍我去骗点钱花花。
我端着酒杯,故意接近他的酒桌,“陈将军一代英豪,被人如此诋毁,真是可惜。我心中感慨万分,请尽饮此杯,敬国之英雄!”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我的身上就揣回三千两银票。
小公子与我相见恨晚。
他拉着我的手,苦苦啼啼地说。
“陈将军三年前班师回朝时,我曾见过她一面,她穿着银色的铠甲,骑着枣红马,威风极了。”
......
酒醉后,小公子非拉着我回家,他说今天还没有聊够,要和我再续三千两。
我看着他腰间,那枚只有王孙贵胄才能佩戴的麒麟玉佩,笑着点点头。
虽然不知道什么原因。
但朝廷已经知道了我还活着。
过去北疆的关卡必将重重封锁,而我,需要很多很多钱,以及两张能证明身份的路引。
只有眼前的人能够给我。
08
小公子是安义伯世子,唤做贺寂。
我在安义伯府呆了两个月,用五百两银子请了位擅长接骨的大夫。
老大夫说,他可以让我看起来和常人无异。
但我以后不能再拿剑舞枪,骑马驰骋。
我不信邪,偏要骑马。
刚开始感觉还挺好,可是没过多久,我的双脚忽然使不上力。
马儿有灵性,知我无法驾驭它。
将我从身上抖落,我的头磕在石头上,破了皮。
我曾经驯过那么多奇驹,我就不信驯服不了它。
我站起身,拉紧缰绳,一个横跨又上了马背。
这次我感觉到马儿要摔我时,就用手里的匕首扎进它的皮肉。
马儿疼地发狠,仰天长啸。
我在马背上颠簸着,肠子里的东西几乎都要呕出来。
可我就是死活不撒手。
被摔下来,那好,继续骑上去,继续扎一刀。
我被摔地鼻青脸肿。
可我知道,如果我此刻放弃,我这辈子都会像个灰老鼠一样躲躲藏藏。
这不是我陈青岚的人生。
暮色渐沉,徐七赶到驯马场时,正好看见我在纵马驰骋。
她被我画的黑黝黝的脸上,露出惊讶的神色。
“安县的米的确涨价不少,还有好多乡民因为吃不起饭,去附近山中做土匪了。”
09
我闭上眼,回忆书里的内容。
自我死后,北狨举全国之力再犯大楚。
没了能打胜仗的我,赵宣节节败退。
不得已,将自己的贵妃,也就是陈盈月送给北狨和亲。
陈盈月又搅得北狨不得安宁,父子相争,兄弟阋墙。
三年后,赵宣不费吹灰之力,灭了北狨。
现在正是北狨频频犯境,百姓不得安宁的时候。
我找到安县的县令。
“给我三百兵甲,我今晚将佑山的乡匪全部剿灭干净。”
县令自然求之不得。
我带着三百兵甲,连夜爬上佑山。
然后开始烧火做饭,烹牛宰羊。
浓烈的香味自锅里飘出,在安静的环境下显得犹为诱人。
不多时,旁边的灌木丛传来声响。
一群饿的皮包骨头的男人,女人,老人,小孩,纷纷从黑暗里走出来。
他们的眼睛像绿狼,直勾勾地盯着碗里的食物。
却畏惧我身边的兵士们,不敢上前。
10
我承诺他们。
“每隔半个月,可以敞开肚皮吃一次肉。唯一的要求就是要跟我干,认我做老大。”
有的兵士开始结结巴巴地说,
“乖乖,你这是要造反啊?”
正在大块朵颐的山匪立马嚷嚷,“怎么跟我们老大说话呢?不想活了是不是?”
兵士们纷纷闭嘴。
几天后。
我告诉县令,我带领三百人手和兵匪苦战三天三夜,终于杀的他们片甲不留。
县令大喜,赠我五百金作为谢礼。
回家时,徐七对我说。
“说是去北疆,在这都逗留两个月了。你不会是不想走了吧?我还要接我哥回家呢。”
我安抚她,“你不觉得那些人很可怜吗,我们救了他们,也算功德一件。”
更重要的是。
这群山匪里,还藏着一员猛将。
11
半月前我就拿到贺寂给我的路引和盘缠,身体也逐渐恢复正常。
之所以不走,因为我想找到沈姝含。
沈姝含曾是我麾下最能打的副将,与陈盈月素有不和。
有次我在外举兵攻城时,听说沈姝含叛国,被陈盈月一剑射死。
我自然不肯信。
只是人证物证皆在,皇帝下令让我以战事为重。
我只好将注意力全部转到军中。
当我听到县令抱怨山匪久攻不下时。
我第一时间就想到,这样的攻守方式,异常熟悉,而沈姝含喜欢的病秧子军师,恰好祖籍也在安县。
我想将沈姝含找回来。
我们曾是最亲密的战友,如今也有共同的敌人。
我没想到,沈姝含会主动找上我。
“陈青岚。”她肯定地说,“你是她。我记得她的眼神,像老鹰一样。”
我看着她,昔日英姿飒爽的女将变成低眉顺眼的妇人。
我笑笑,“姝含,我被那个狗皇帝,和陈盈月害的好惨。我要杀回皇宫,我要造反,我要做皇帝。你帮帮我好不好?”
“要我做什么?”
“半年后,我要一批最普通的间谍。”
佑山的山匪,大多只是普通人,一时半会训不成精兵猛将。
不如让他们做间谍,等正式和赵宣开战时,悄悄混到对面。
沈姝含沉默许久,答应下来。
“我知道你调查过我的事,想给我平反。冲这个,我应了。”
我轻轻舒了一口气。
第一枚棋子,终于落下棋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