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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沉默不语，我爸怒火中烧，总监这一劝，彻底激怒了他。

他立即转向总监，开始疯狂输出。

「你又是哪里来的多管闲事的？」

「我教育我儿子，关你什么事？」

「还是你和王大海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要为他出头？」

从小在父母的高压管理下长大，骂我，我可以忍。

但好心帮我说话的总监，要承受我爸这无端的怒火。

我无法容忍。

我快步走过去，用力推了我爸一把。

「够了！你不觉得丢脸，我都替你觉得丢人！」

我爸没料到我会这样，向后退了几步。

他彻底失控了！

「哈！看来你们之间真有问题！」

「王大海，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我告诉你，这事没完！马上给我断了！」

「也不怕告诉你，我已经和王总谈好了，答应让你进他公司当高管！」

「本来想再等等再跟你说，现在看来，不能再拖了！」

「必须立刻签合同！」

我愣在原地。

我爸说的每个词我都明白，但组合在一起是什么意思？

王总的公司，规模小，亏损严重，管理混乱，前景暗淡。

一无是处。

我爸！要我！去那里！？

我手脚发麻，话筒从指间滑落，砸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噪音。

我颤抖着抓住我爸的衣领，一字一顿地质问他。

「你，凭，什，么，替，我，做，决，定！？」

我爸甩开我的手，恶狠狠地说道：

「因为你不听我的话！竟然想在这家公司发展，远走高飞！」

「王大海，别做梦了！」

「我把你养大，你就要永远报答我！」

「还没开始为我付出，就想摆脱我！？」

「我告诉你，别想！」

「我删了你的简历投递记录，就是要你留在这座城市，进王总公司，永远跟在我身边！」

晴天霹雳！

我一直以为是自己能力不够，所以一直没有其他公司的面试机会。

万万没想到，竟然是我爸删了我的投递记录！

为了这种荒谬的理由！

疯了！这世界一定是疯了！

我眼睛酸涩，泪水模糊了视线。

我擦不掉，也不想擦，一股怒火在我体内四处蔓延，寻找宣泄的出口。

我的心跳剧烈加速，我像离水的鱼，大王着嘴，拼命呼吸。

在梦中无数次出现的职场高峰，我以为是自己实力不足，无法企及。

没想到，竟是我最亲近的人，亲手摧毁了我的梦想。

泪水不断涌出，我的双眼却干涩刺痛，每一次呼吸都让我感到撕裂般的痛苦。

努力睁开双眼，透过朦胧的泪水，我紧盯着我爸。

他还在不停地说着什么，但我一个字都听不进去了。

我的手慢慢上移，紧紧掐住他的脖子。

我咬紧牙关，铁锈味在口中蔓延，更加激发了我内心的黑暗面，掐着我爸脖子的手越收越紧。

我失去了所有感官，脑海中只剩下一个疯狂的想法。

「我要报复！我要报复！」

眼看我爸就要窒息，我妈不知从哪里冲了出来，她举起手中的保温杯，猛地砸向我的头部。

我痛呼一声，眼前一黑，不由自主地松开了手，瘫软在地。

我爸跌坐在地上，剧烈咳嗽，我妈轻拍他的背部帮他顺气。

我捂着剧痛的头部，看着眼前这两个本应最亲近的人，发出刺耳的笑声。

「你老公删了我的简历投递记录，你知情吗？」

我妈无视我的话，专注地照顾我爸。

好一会儿，终于帮我爸缓过气来，我妈一言不发，走到我面前，揪住我的头发，抬手狠狠地扇了我一耳光。

「啪」！

我的左脸瞬间肿胀，左眼几乎睁不开，口腔里充满血腥味，我下意识地用舌头舔了舔，碰到一颗松动的牙齿。

「呸！」

看着近在咫尺的我妈，我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连同那颗松动的牙齿，一起喷在她脸上。

她整王脸都被我的血污染了。

我妈气得发抖，又要动手，我冷冷地盯着她，嘲讽地说：

「继续啊，右边还没打呢，用力点，打死我得了。」

「今天要是打不死我，以后我一定会断了你们的退休金！」

「要么今天你们弄死我，要么将来我断了你们！」

正当场面剑拔弩王之际，我爸的手机响了。

他看了眼屏幕，立刻换上笑脸接听。

「老王啊，对对对，我们在大海公司呢。」

「什么？你在直播上看到了？别误会，都是小事。」

「当然没问题，一定没问题，大海肯定会去你公司的。」

「就这么定了，今晚我们先把大海接回家，明早八点，你带着小陈，我们在公司碰头，让两个孩子先把意向书签了。」

挂了电话，我爸朝我妈使了个眼色，我妈抓住我的手腕就往外拽。

我陷入了泥潭，但我会靠自己的力量爬出来！

回到家，果然又是一场鸡飞狗跳，直到深夜，他们精疲力尽，才各自回房。

我却毫无睡意，拿着一把剪刀，静静地坐在客厅，再次翻开《平凡的世界》，直到天光熹微。

第二天一早，我爸我妈睡眼惺忪地推开房门，看到客厅里我那副颓废的样子，顿时愣住了。

「王大海，你这是要干嘛？」

我爸大步走来，目光落在我手中的剪刀上，脚步猛地一顿。

我漫不经心地摆弄着剪刀，轻声问道：「王总许诺了你什么好处？」

我爸犹豫片刻，伸出两根手指，被我妈狠狠瞪了一眼后，又缩回一根。

「二十万？」

我嘴角扬起一抹冷笑：「这数目不小啊。转我账上吧。」

我妈正在喝水，闻言差点呛住，重重地把杯子搁在茶几上。

「想都别想！一分钱都别想拿到手！」

「真的？」

我转向我爸：「您确定？」

我爸在我身旁坐下，沉声道：

「大海，相信爸爸，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你考虑。」

「这笔钱留在我这里，是你的后路。万一你在王总公司不如意，随时可以拿着这笔钱另谋出路。」

我不耐烦地打断他：「那就是不给咯？」

我爸欲言又止，既不敢承认，也不敢否认。

懒得再废话，我抓起身侧的花瓶，手一松，花瓶就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碎裂一地。

我爸惊得跳了起来，指着我，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王大海，你疯了吗？马上就要去签意向书了！」

我面无表情地抱起家里的鱼缸，再次发问：「转不转？」

我爸气得直跺脚，重重地坐回沙发。

「随你砸，大不了，后面，我买新的！」

我冷笑一声，捡起陶瓷碎片，移向脸颊。

「要不，在这里来一下？」

我爸这下真的慌了，颤抖着站起身，想要夺下我手中的陶瓷碎片。

我后退两步，目光如炬地盯着他。

「到底转不转？」

我爸求助般看向我妈，我妈死死盯着我手里的剪刀，硬着头皮说：

「不可能！你这样胡闹，我们怎么可能妥协！」

话音未落，我手上一用力，锋利的剪刀在脸上划出一道口子，瞬间鲜血直流。

我爸脸色煞白，目光紧紧锁定在我手中的剪刀上。

这时，门铃响起，王总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老王，小王，该出发了。」

我冷冷地盯着我爸。

「你觉得，王总会要一个脸上都是血淋淋疤口的员工吗？」

门铃声不断，如同催命符。

我爸坐立难安，在客厅里来回踱步。

我反而不着急了。

从小到大，我就知道我爸最在意面子。

既然收了王总的好处，就算赔钱，他也不会让这事黄了。

果不其然，在王总的连番催促下，我爸咬牙切齿地把二十万转入了我的账户。

王总一进门，看到我的样子，顿时大吃一惊。

他拉着儿子坐下，一脸严肃地对我说：

「小王啊，你马上就要成为我公司的一员了，怎么能不注意仪表呢？」

「我们公司需要的是能力和形象兼具的人才，你这样子，像什么话？」

我站起身，拍了拍手，对着王总笑道：

「王总，我可没答应要去您公司。谁同意的，您找谁去。」

王总虽是公司老总，但在商场摸爬滚打多年，早已练就一身油滑。

听我这么说，他立刻转向我爸，质问道：

「老王，这是怎么回事？你收了我的好处，现在要反悔？」

我爸也蒙了，急忙抓住我的胳膊。

「王大海，你拿了二十万，这就翻脸不认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