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想要借松狮之手除掉我，却害得无辜的侍卫受了重伤，又想让我背上这个罪名，却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崇光帝叹了口气，无奈地摆摆手。

“公主纵容松狮伤人，理应受罚。但念在你是初犯，且并未造成严重后果，朕就罚你禁足三个月，好好反省自己的行为。”

齐舟一直站在不远处，默默地看着这一切。

苏烟被带下去时，曾喊着让齐舟帮她解释。

但是齐舟没有上前说些什么。

他的眼神复杂，有愤怒，有不甘，也有一丝丝的失落。

也许，他已经意识到，苏烟，并不是他以为的那般正直无邪。

能从敌国安然返回的，绝非泛泛之辈。

13

回去的路上。

林隋低头细心地为我手腕上的伤口涂抹着药膏。

动作轻柔而专注，仿佛对待一件珍贵的艺术品。

我伸着手，因为长时间的用力，手臂已经酸得发抖。

他注意到我的不适，索性抓起我的手，轻轻地按在他的腿上。

“这不是有支撑么，不会说？”

他侧脸的轮廓在夕阳下显得很柔和。

我心跳不自觉地加速，鬼使神差地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林隋，你是不是喜欢我？”

他上药的手一顿，侧头看我。

“你说呢？”

他反问得直白。

我抿了抿唇，故作镇定，“我不知道。”

他笑了。

像是满山盛开的桃花，又似天边绚烂的晚霞。

“没关系，我知道就行。”

他的声音温柔又低沉。

落在我的耳朵里，像是羽毛轻轻划过，痒痒的。

“我林隋生平从未向任何人低头，唯有你。”

“方若，别让我等太久。”

夜色渐浓，微风带着些许凉意，但他的手却始终保持着温暖而有力的触感。

我怔怔地望着他，竟一时语塞，只能点点头，算作回应。

他似乎对我的回答很满意，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14

自那日之后，林隋似乎被繁忙的工作所缠绕，每日早出晚归。

但每次回来都会给我带来一些小礼物。

有时候是一束花，有时候是一本书，有时候是一些小点心。

我没问出口，他为何还留我在将军府。

许是因为那日我的回应让他心生欢喜，又或是他本就未曾打算放我走。

无论如何，我留在了这里，留在了他的身边。

直到有一天，齐舟突然来找我。

林隋想也没想要跟着我去大门见齐舟。

我拒绝了。

是时候该和齐舟说清楚了。

我也不想......让林隋等太久。

齐舟就站在大门口。

一身白衣皱皱巴巴的，仔细看，眼下的乌青像是熬了几宿没睡。

他神情复杂地看着我，欲言又止。

“世子爷，找我有事？”

齐舟脸色一白。

毕竟我从未这样生疏客气地跟他说话。

他扯出一抹苦笑，喉咙里挤出一句干哑的话。

“这是你的卖身契。”

一张泛黄卷曲的纸。

我接过那张纸，指尖轻轻摩挲着上面的字迹。

稚嫩，且单纯。

仿佛曾经的往事还历历在目。

风起，吹散了我撕碎的卖身契。

齐舟低声道：

“方若，我知道你留在了林隋身边。”

我点了点头，没有否认。

“你......喜欢他？”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我微微一怔，随即回答道：“是。”

齐舟的脸色变得苍白起来，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失落和痛苦。

“我......我一直以为你......”

“世子爷。”

我轻声说道：

“你为苏烟描绘百幅图，灯会吹奏凤求凰的时候，我就明白了。”

“是我自作多情了多年，你忍得很痛苦吧，对不起。”

“现在，我想捡起被践踏的尊严，好好活一次。”

齐舟的眼眶微微泛红，身体止不住地颤抖，似乎在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

“方若，我......”

他张了张嘴，却似乎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笑了笑，轻轻摇了摇头。

“齐舟，你什么都不用说。我们......就此别过吧。”

他沉默了一会儿，最终点了点头。

“好。”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看起来好脆弱。

像极了三年前他为了苏烟闯进送亲队伍，双手受了重伤时的模样。

只是这次，我不会心疼了。

15

林隋回来的时候，我正在备菜。

“怎么亲自下厨了？”

我回过头，朝他笑了笑。

“这些日子麻烦你了，尝尝我的手艺吧。”

他从我身后探出头，呼吸喷洒在我的耳际。

“闻起来就很香。”

我脸颊微微发热，轻轻推了他一下。

“去洗手，准备吃饭了。”

他轻笑一声，松开了我。

饭桌上，林隋吃得津津有味，不时地夸赞我的厨艺。

饭后，我们坐在院中的石桌旁，喝着茶，聊着天。

他突然说道：“方若，我想带你去一个地方。”

“哪里？”

他神秘地笑了笑，没有回答。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林隋就带着我出发了。

我们骑马穿过了繁华的街道，来到了城郊的一座山脚下。

“我们要爬山吗？”

“对，我想带你去看一样东西。”

山路崎岖，但林隋一直紧紧地牵着我的手，生怕我摔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