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叫萧恒.
在此之间,我在顾瑾口中曾数次听过这个名字。
我不知他们私下的暗流汹涌,只知道,这场棋局博弈,顾瑾胜了。
秦家的权,柳家的财,皆败得彻底。
秦家满门抄斩那日,秦婉跪在乾龙宫外哭求。
彼时我正为男人研磨,他埋头批着奏折,哭声传来时,拿着毛笔的手连一丝停顿也没有。
我向外望去,秦婉正跪在门外磕头,她磕得用力,额间隐隐浮现血红。
原来,往日高高在上的秦家嫡女,在面对亲人惨死时,和旁人也没什么不同。
细雨纷纷,混着鲜血,染红了宫人的鞋底。
我望着她的背影发愣。
在我很小的时候,曾跟着爹爹去过一次秦府。
那时的秦碗,还是个会同我分糖的小姑娘。
可惜了。
“顾瑾!是我的错,我不要后位了!你放过我爹吧!你放过他们吧!”
哭喊声渐远,秦婉被拖走时,还在挣扎哭求。
什么救命之恩,什么青梅竹马。
在这一刻荡然无存。
直到内侍来报,皇后娘娘病危时,顾瑾才抬了抬眼皮。
“厚葬吧。”
“是。”
内侍退下后。
顾瑾放下笔,向我邀功。
“念念,她死了,你开心吗?”
我扯了扯嘴角,笑容有些勉强。
秦婉害死了父亲兄长,如今她惨死,我解气,却没什么好开心的。
想想那日我于殿前哭泣哀求,其实,我和她也没什么不同。
窗外雨声渐停,乌云散去,露出天边一抹残阳,恍若杜鹃泣血。
我敛去眼底情绪,笑着从袖中取出一串青玉珠链。
“一青一白,这是一对,白的我自己留下,青的就送给你了。”
顾瑾接过珠串,有些稀奇,“这是什么玉料,倒是未曾见过。”
“乡野间的土料,不值钱,但是我亲手打磨的。”
“你要是不喜欢,日后,我再为你磨一串更好的。”
我说着,露出手上磨珠串时弄出的伤痕。
顾瑾见状忙将珠串缠在手上,“念念所赠,我欣喜还来不及,只恨不得日日戴在身上才好。”
说着,他又握着我的手,轻声问我,“疼吗?”
“不疼。”
我反握上他的手,笑着回答。
从这日起,我和顾瑾彻底冰释前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