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眼前一脸担忧的沈亦如勉强地笑了笑,病床前,傅老爷子气得要命,拐杖敲得一声比一声响:
“你这是要干什么!你难道要为了一个来路不明的女人抛弃自己的孩子和未婚妻不成?”
“爷爷!她不是来路不明的女人!”
傅宴安不服气地顶嘴,将苏绵忆护在自己身后。
“谁知道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我的!——她诡计多端,当年就是她威胁绵忆让她离开,否则我们怎么会分开这么多年!”
我茫然地看着咄咄逼人的傅宴安,脑海中仿佛有什么东西“轰”的一声崩塌得只剩废墟。
他以前不是这样的。
那年我刚刚大三,傅宴安为了我和一个开黄腔的大学同学斗殴,躺了整整一个月才能勉强下床走路。
那时,他心疼的吻着我哭得红肿的眼,连和我说话的声音都不敢太大,生怕惊吓到我。
他说,鸢鸢,谁也不能说你的坏话。
可现在离那时不过三年,他却早已与当时那个,对我满眼疼惜的男人判若两人。
我嗫嚅着唇,只能干干巴巴地说一句,我没有。
可向来造谣容易,辟谣却难上加难。
更何况如今...即使我能辩出个所以然,傅宴安又怎么会在意呢?
他现在,满心满眼都是自己身侧的初恋苏绵忆。
“傅宴安,你别太过分!”
终究是顾及着长辈在侧,沈亦如也不敢骂得太过分,只能不轻不重地警告几句算完。
我扯了扯她的衣袖,掩下眼底的痛楚,尽量让自己平静的开了口:
“傅宴安。”
“既然话说到这个份上,咱们就一拍两散吧。”
“我祝你和你的爱人,永结同心,百年好合。”
我心灰意冷地垂下头,原本就虚弱的身体在经过剧烈的情绪波动后越发乏力,眼前开始闪烁着星星,我只能颓然地抓住床单,试图让自己好受一点。
“一拍两散?萧酩鸢,你想的倒美!”
眼前眉眼清俊的男人冷笑着,薄唇轻启:
“谁知道这孩子是不是我的——我不会然自己的孩子流落在外。”
“所以,在生下孩子并做完亲自鉴定前,你给我老实呆着,不准再欺负绵忆。”
“否则,我不确定你家的企业会亏损多少。”
他在威胁我。
他知道,那是我爸爸妈妈留下来的唯一一样东西,我绝不会坐视不理。
傅老爷子早就拿翅膀硬了的傅宴安没了办法,他只能叹息着,嘱咐我要好好休息。
“多吃点,酩鸢。”
“你现在可是一个人吃,两个人补阿。”
傅老爷子被沈亦如搀扶着走远了,苏绵忆也在傅宴安的示意下不情不愿的离开了。我抬起头,看着面色阴晴不定的傅宴安,缓缓开口道:
“你舍不得我,傅宴安。”
他没有反驳,而是坐在我身侧,骨节分明的手抚上我平坦的小腹。
“鸢鸢,和绵忆认错吧。”
“只要你和她道歉认错,我就立刻和你结婚。媒体上那些风言风语,我也会帮你解决的。”
他在逼我服软。
可我只是冷笑一声,拍落他触碰我小腹的手,冷声道:
“滚。”
“傅宴安,你的爱真的...让我感到恶心。”
出院的那天,我刚刚一脚踏出医院,便被蹲守了多时的记者团团围住了。
“萧小姐,对于未婚先孕一事你有什么感想?”
“萧小姐,请问你当年插足傅总和苏小姐的感情一事属实吗?”
“请问您对傅总一掷千金为苏小姐买下‘真爱之心’有什么想法?”
“请问您出轨的说法属实吗?”
......
真爱之心啊...
我有些晃神,依稀记得,那是当初和傅宴安热恋时,他信誓旦旦说要买下来给我当结婚礼物的项链。
我的脚步顿了顿,看着眼前那个问出:
“您打算什么时候放手,还傅先生和苏小姐自由?”
心中没由来的烦躁起来,我冷冷看着眼前那个记者,一把抢过了他的话筒。
“对于这些问题,我回复一些自己的看法。”
“第一,我早已和傅宴安傅总提出了分手,是他不愿意解除婚约。”
“第二,我从来没有插足过任何人的感情。”
“第三......”
我环顾四周,没由来的觉得这一切很可笑。
“作为新闻从业者,应该追求客观公正,不是吗?”
我放下话筒,在保镖的护送下,上了提前安排派来接我回家的车。
刚刚回到家里的安心被一则电话打散得无影无踪,看着屏幕上显示的“宴安”,我微微皱起了眉。
......真是,一刻都不让我安生啊。
我了解傅宴安这人,我要是不接他电话他要么会一直打,要么就会直接上门找我麻烦。
万般无奈下,我还是选择按下接听键。
“萧酩鸢,你到底在大同广众之下,和记者都说了些什么!!”
“你知不知道这会对我们......”
我打断他的话,冷笑一声:
“傅总,没有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