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我睡得迷迷糊糊，有人敲门，一看钟，半夜12点。

刚开门，钟丽诗就挤了进来，风尘仆仆的样子。

“刚结束了会议就赶过来的，水都顾不上喝。”她熟络地走到饮水机前，接了杯水。

200多公里路程，没带司机，半夜赶路，我搞不清她想干嘛。

我平静看着她：“大半夜来我家，不太好吧？”

她顿了顿，“这也是我家，不能来吗？”

微微湿润的眼睛，一如我们相识的样子。

初一才念了两个月，班上转来一个女生。

白白瘦瘦的个子，长得特别娇巧，一点也不像乡下的孩子。

她一来，男生的话题就有了焦点。

但她沉默寡言，下了课就走，在班上没有一个相熟的同学。

有一天，我爸接了单大业务，我要去帮忙。

到了客人家才发现，那是钟丽诗家。

说是她家也不算家，当时她被钟家赶出大宅，和保姆租住在一套便宜而狭小的屋里。

当时她看着我的眼神，和现在一模一样。

我们那天要做的，是给她母亲“捡骨”。

按照家乡习俗，人死后一年要起尸骨重新埋葬。

没想到她妈妈已经去世了这么久。

爸爸和一个伙计在忙着起坟，我在旁边打理香烛焚烧纸钱。

刚开始，钟丽诗不愿意和我说话。

任我怎么聊，都只回一两个字，或干脆不回答。

捡骨进行到大半，爸爸把我叫去。

“她是你同学？”

“怎么了？”

“她知不知道这副骸骨死相很惨，身上有很多处骨折？”

“这......我问问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