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遍布伤疤的手臂

半晌，谢知言笑了：「段清梨，你凭什么觉得自己可以和我讨价还价？」

楚茴缓缓走到他身旁，依然是恬静的模样，看向我的眼神，带着怜悯。

思绪纷杂，我忽然再次生出了一些极强的割裂感。

记忆如潮水般涌入脑中。

我想到多年前的一个夏天。

我不小心打碎了他精心做了很多天的东西。

「对，对不起！」我慌乱弯下腰一块块捡起石膏碎片，无措道：「知言，我想办法做一个赔给你好不好？」

「或者，或者你骂我一顿也行，真的很......」

「阿梨。」他打断我，从我手中拿走那块石膏，认真道：「没关系的。」

「在我这里，阿梨不管做什么，都不需要付出代价。」

......那已经，是多久以前的事了呢？

我脸上的神色似哭似笑，痛苦和美好在脑内交织，几乎要把我撕成两半。

情绪起伏太大，我头痛欲裂。

「事到如今竟然还能笑得出来，」谢知言的话再次拉回我的思绪，「段清梨，你到底要不要脸？」

我抬头，目光所至，模糊一片。

昔日美好如尖刀般将我刺穿，极度的心痛和绝望加上长期的营养不良让我的身体不堪重负。

终于，我干呕一声，胃酸从嘴里洒落在地上。

谢知言嫌恶后退，然而他奚落的话却没有说出口，只是倏然扯过我的手腕往楼房里走去。

电梯开合，我无法撼动谢知言半分，只好一路哀求，又被他推入一个屋子里。

“啪”地一声，白炽灯被人打开。

陌生的景象印入眼帘。

谢知言甩开我的手，惯性使然，我重重摔到地上。

他和楚茴居高临下。

「在我想好怎么处置你之前，你给我好好呆在楚茴这儿。」谢知言面无表情道。

楚茴？这是楚茴的地方？！

我心头一震，猛然起身，看清四周。

房间里几乎没有陈设，墙壁，房门，乃至于床单都是让人窒息的死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