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6
吃饭时,牛大将菜烧得糊得不成样子。
看着马氏眼角还未散去的淤青。
我很贴心地打了牛大一顿。
这兄弟俩想反抗,但我手上的棍子,和我搏击冠军的奖牌可不是吃素的。
棍棒底下出孝子。
同理,棍棒底下出忠仆。
马氏虽然刚开始不赞成我这样做,但经过半个时辰的谈心,她已然被我策反。
好容易熬到吃完饭。
兄弟俩以为我马上要离开了,都一脸期待。
但我清了清嗓子,扔出了一个重磅炸弹。
我要和牛二成亲。
进度条好不容易刷到这里,我可不想从头再来。
再说,我还想快速走完剧情。
明天啊,还要起床赶早八呢。
听到我这样说,方才萎了的牛二瞬间两眼放光。
“我就知道,娘子你心中是有我的。”
“打是亲骂是爱,刚刚那些都是你对我的考验。”
牛二苍蝇搓手,嘿嘿笑着。
脸上的麻子随着动作都绽开来,像是几只小飞虫在脸上飞舞。
牛大也放下了手中的碗筷,支棱了起来。
“你想要进我牛家的门,也不是不可以,你不是仙女吗,陪嫁点仙丹什么的,再给我们添个几百年寿命的。”
我眯了眯眼,这才多久,又分不清大小王了?
我抄起木棍狠狠砸在桌子中间,却轻飘飘指向牛大。
“你。”
牛大一个激灵,差点从凳子上掉下去。
我挑了挑眉:“站起来。”
牛大脸上带着隐隐的怒意,和莫名其妙。
可不得不屈服在我的淫威下,立马站得直溜。
“向左转,跑步走。”
“军姿两个时辰,准备。”
我跷着二郎腿,撑着脑袋,好整以暇道。
这有些人啊,就是欠练。
既然这么不长记性,那就加练吧。
牛郎站在边上,脸上窃喜的表情早就僵住。
倒是马氏,一脸担忧地看着我。
她一副“老妹儿啊,你是有什么心事吗”的样子。
这么想不开,往火坑里跳。
看着院子里板板正正站军姿的牛大。
还有在一旁狗狗祟祟的牛二。
别以为我提出结婚,就能拿捏我。
要不是走剧情,鬼才愿意跟他结婚。
或是想等我结婚后再找我算账?
做梦。
结婚前拿捏不住我。
结婚后,我才要让他们见识一下,什么是真正的家门不幸。
7
马氏终于过上了几天舒心日子。
在我的带领下,马氏现在也学会了我的路数。
使唤起牛家两兄弟来,得心应手。
婚期定在明天。
因为在《牛郎织女》的故事中。
牛二当天偷了织女的衣裳,将织女引到了自己家中。
两人一见钟情,立马成亲。
织女终于不用被天上织布机器一样的日子束缚。
和牛郎过起了男耕女织的生活。
我冷笑一声。
所以织女现在不用在自己家织云彩。
而是在牛二家里,吃糠咽菜,洗衣做饭,生儿育女,伺候全家,弹花织布,还要看人脸色?
真想把杜撰这故事的书生拉出来,把牛大穿了半个月的臭袜子按在他脸上。
他自己看看这合理吗?
也不知道是哪来的穷举子考了十次八次的科举,名落孙山把脑子刺激傻了。
整天在那臆想。
仙女是善良天真,但不是圣母傻子,更不是大冤种。
婚礼准备得很仓促,谁也没请,什么也没有。
就在自己院子中,摆上了香案拜天地。
牛二的粗布麻衣上绑着一朵粗制滥造的大红花,弓着背,看着嘿嘿地笑。
马氏和牛大坐在椅子上,等着我和牛二拜堂。
我还穿着那身衣裳,看着牛家两兄弟期待的目光。
我歪嘴一笑,挽起袖子,走到鸡圈抓了一只母鸡出来。
又拔了一根头发,扎破手指,滴了一滴血到母鸡身上。
将扑棱着翅膀正咯咯哒的母鸡揣进牛二怀里。
牛二看着鸡毛乱飞的母鸡直接傻眼。
我跷着二郎腿坐在一旁。
“愣着干什么,拜堂啊,要是误了吉时,你小心着。”
“我可不是娇滴滴的仙女,老娘有的是力气和手段。”
凭什么在古代,男的想要羞辱女子,或者不能到达婚礼现场时,就让女子和公鸡拜堂?
又不是死了。
不想结婚没长嘴?
现在我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
女子和公鸡拜堂使得。
这牛二和母鸡拜堂那就照样使得。
牛二皱着一张脸,看向坐在高堂位的牛大。
牛大脸黑得像锅底,到底还是克制住了语气。
“这样屈辱之事如何使得?”
“老祖宗也没有这样的规矩啊。”
我往后靠了靠。
屈辱?
鞭子不抽到自己身上不知道痛。
原来你们也知道这是屈辱之事啊。
既然知道那就对了。
我抠了抠指甲,轻轻吹了一下。
“我的规矩就是规矩。”
牛家兄弟气得不行,眼中的愤恨压不下来。
我无所谓地摊了摊手。
那又怎样,打死我?
就算打死我,我也能重开。
不能重开也没事,我一个现代人穿越到这种地方,两眼一睁天塌了,也没有活着的必要了。
无论是哪种结果,反正当下我是爽到了。
惹到我,算是踢到铁板了。
8
牛二没有办法,抱着母鸡拜了堂。
等一切程序结束,牛大的脸色已经难看得没得看了。
可谁又在意呢?
从前他能将怒气发泄在马氏身上,可现在他只能踹几脚放在角落里的木桶。
还脚下一滑把自己摔得仰倒。
倒是牛二,向我讨好一笑。
到了晚上,牛二贼兮兮地向我凑近。
他将出汗的手心放在衣襟上擦了擦,上面还有些许污垢,整个人散发着臭臭的味道。
“娘子,你我已经是夫妻,洞房花烛夜,春宵一刻值千金,我们还是快些睡觉吧。”
我正吃着下午摘的果子,瞬间倒胃口了。
什么毛病这是?
我将果子砸在牛二脸上:“没有镜子总有尿吧?”
“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德行,去,给老娘滚到牛棚去!”
我指着牛棚,老黄牛哞了一声,还失礼貌地歪了一下头。
牛二哭丧着一张脸,却还是不得不向着牛棚走去。
我将鸡扔向他,鸡扑棱着翅膀,趴在了牛二头上。
“春宵一刻值千金。”
不带着老婆,这算哪门子洞房花烛夜呢?
万籁俱寂,家中传来鼾声。
我起身,拿着棍子悄悄摸向牛棚。
走近我就听见有两个声音在小声说话。
只听牛二说:“老牛,你真没骗我吗,我找的仙女怎么和你说得不一样啊?”
老黄牛沉默良久,声音充满了沧桑。
“我也不知道啊?”
“是不是被鬼上身了,或者是有妖物冒充?”
牛二的身旁卧着睡着的母鸡,他一听想要大声附和,却害怕把鸡吵醒。
“有道理!”
两人小声蛐蛐着,说要明天用牛眼泪在我身上验证一下。
看我到底是何方妖孽。
月光柔和,倾泻下来,将我的影子投在地上。
我叉腰,慢慢靠近,阴影慢慢将一人一牛笼罩。
“敢在四处漏风的牛棚密谋,你不知道隔墙有耳吗?”
老黄牛像是被人踩到了尾巴,撕心裂肺地哞了一声。
牛二抱头嚎叫。
鸡被吵醒了,对着一人一牛一通乱啄,在他们身上留下了好多大包。
牛棚里瞬间鸡飞牛跳的。
我让牛郎和老黄牛互相抽对方大嘴巴子。
谁要是不抽,或者是不用力气,那就我亲自动手。
什么,你说老黄牛没有手怎么办?
开玩笑,那不是有蹄子吗?
在我的威压之下,两人很快将对方打得遍体鳞伤。
我满意地看着眼前的场面。
在现代我可是纯正夜猫子。
将牛二赶到牛棚,那纯纯是在钓鱼执法,找点乐子。
不过这怎么能怪我呢?
身正不怕影子斜。
要是他们光明磊落,就算我蹲守十天也是抓不到他的。
9
翌日一早,我将浑身青紫的牛郎从牛棚拽出来。
“睡睡睡,就知道睡,没看都日上三竿了吗,真是谁嫁给你谁倒霉。”
“还不赶紧起来干活!”
我扭着牛二的耳朵,指着他的鼻子骂,将唾沫星子喷了他一脸。
牛二期期艾艾,虽然还是像从前一样猥琐,但是少了不少偷感。
眼睛里对生活的期望减少了许多。
我拿着棍子,牛二做饭慢了我打,难吃了我也打,卫生打扫不好打,洗不动衣服我还打。
等做完这些,他已经累得要瘫倒在地。
我提着他的领子,将他按在了织布机前。
“给老娘织,今天学不会织布你就不准睡觉。”
我手上的棍子敲着织布机。
男耕女织?
不就各司其职吗,织女能织布,凭什么牛二就不行?
在我的理解中就是活有人干就行了。
这个故事就能继续进行下去。
事实证明我是对的。
早上牛大想帮牛二说话,我两棍子就将他赶去了地里。
嗯,这怎么不算各司其职呢?
牛二终于忍不住了,张大着嘴,坐在织布机前嚎啕大哭。
“这简直不是人过的日子,你这是要逼死我。”
我将桌子拍得震天响:“哭哭哭,就知道哭,家里的福气都叫你哭没了。”
说着我还上手拧了一把牛二的后腰。
牛二闭上了嘴,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重重砸在织布机上。
我冷哼一声。
不是人过的日子?
织女可是跟着你天天过这样的日子。
故事中不是说织女弹花织布,牛郎上街卖布赚钱养家,小两口过起了舒心日子吗?
这才一天你就受不了了,有什么好嚎叫的。
能活活,不能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