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马氏今天找到我，说想跟我聊聊
她说，牛大觉得我太心狠了，竟然将他们兄弟俩磨成那样。
牛大还说我是个扫把星，将家里搞得鸡犬不宁。
我点点头。
随后将二人紧急召到面前军训一通。
牛大看着马氏：“我怎么让你跟弟妹说的？”
“我说我们这两天太累了，能不能稍作休息，还有那只鸡一直在闹腾，能不能关起来？”
马氏理了理袖子：“我说得有错吗，这也大差不差啊。”
说罢她就在房檐下做起了针线。
任凭牛大怎么吼叫，怎么被我惩治，她都再也不出声了。
美美隐身捏。
如牛大所愿，我将鸡放回了鸡圈。
过了两天，我又将鸡拿了出来。
这两天我也对牛二出奇的柔和，并没有打骂他们两个。
兄弟二人还以为我转了性子。
其实是我在等鸡生蛋。
我将母鸡生的蛋挑了两个，放在了牛二身上，还在他身上放置了一个汤婆子。
马氏不理解我在干什么。
牛大和牛二也一头雾水。
他们当然不理解，因为我在让牛二孵蛋。
他不能怀孕生子，那我的故事进度要怎么推进呢？
那我当然要想些办法。
牛大已经不像从前那样，只深深皱眉叹气，早出晚归地下地。
再看牛二，他身上揣着两个鸡蛋，那是要小心又小心。
稍有不慎，鸡蛋就会碎掉。
想来他也深知，要是鸡蛋碎掉，那下一个碎掉的，就会是他了。
可他却不敢有一丝怨言。
天气逐渐热起来，牛二身上捂着汤婆子，难受极了，都要长痱子了。
但是他也不敢跟我闹，只小心翼翼跟我提了一句，还让我看了看他身上被闷出来的红肿。
我一脸不耐烦。
“你怎么这么矫情，别人怎么没问题呢？”
“身为孩子爹，你要多为孩子着想，不能太自私了。”
牛二喏喏地捏着衣角，怀里还要继续揣着鸡蛋，默默红了眼眶。
我讥笑一声。
孵个鸡蛋都觉得辛苦，原来的故事中，织女三年抱俩，还要干其他的活，他怎么就没体谅织女的辛苦？
就长痱子而已，还没让他感受生产时的痛，和生命危险呢。
真是事多。
牛二晚上竟然躲到牛棚里哭，我嫌烦，干脆将耳朵堵上，美美睡觉。
第二天，老黄牛破天荒主动跟我说话了。
“织女，是我们的错，不该想要骗你。”
“牛二身上揣着鸡蛋，真的很难受，你能不能让他拿下来？”
“退一万步说，那孵出的小鸡是公鸡的孩子，也不是牛郎的啊。”
我钻了钻耳朵。
什么，不是牛郎的孩子？
不是牛郎的又如何？
之前在网上看到好多绿帽文学非常受欢迎。
他们不是就喜欢揣测臆想吗？
不是今天在老婆的内裤上看到了被烟头烫出来的洞，就是明天在老婆的胸前闻到了烟味。
因为自己想出轨，会出轨，所以才以己度人，天天怀疑老婆。
笑死，现在某种意义上，也算让牛二戴上了绿帽。
这不是穷书生写出来的吗，应该符合男人的口味。
也算是让他们变相地爽到了。
老黄牛劝说无果，只能默默退回食槽里。
牛二变得越来越沉默，有时候连饭都不吃了，就只默默地坐在那发呆。
他不会是真抑郁了吧？
不行，我得给这个沉默的家制造一点水花。
我开始明目张胆地挑牛二的不好，在精神上PUA他，反正他做什么在我眼里都是错的。
终于牛二忍不住了，质问我是不是觉得他不好，想换了他。
确实不好。
但我直接暴跳如雷，将牛二狠狠斥责一顿。
因为他呀，猜中了我的心思。
织女我啊，恼羞成怒咯。
11
这样的日子过了大半个月。
小鸡终于出生了。
看着牛二如释重负的模样，蔫巴的人也开始恢复了些活力。
我冷笑一声。
这才哪跟哪呢？
小鸡叽叽喳喳，我嫌吵，时时刻刻都斥责牛二。
他整日整夜地照顾小鸡，就算小鸡没有闹腾，我也不让他睡觉。
洗衣做饭，砍柴跳水，弹花织布，这些事情牛二必须天天做。
很快，他便憔悴得不成样子。
终于有天，他在揣着小鸡，一边做饭，一边给我端茶倒水，小鸡还在他身上拉了一泡后，他彻底崩溃了，将小鸡扔在了地上。
发疯似的跑到我面前。
“他娘的，这样的日子我真是过够了。”
“你干脆杀了我，行不行，我真是不想再这样了。”
牛二一怒之下怒了一下。
发完疯跪在地上嘤嘤地哭了起来。
我居高临下看着牛二的模样，心里十分满意。
小鸡不是孩子，孩子生出来可塞不回去了。
这就受不了，那你让那些没日没夜带孩子的母亲怎么办？
现实中的女子，只会比牛二现在的境遇艰辛上百倍不止。
男人的承受能力，还真是脆弱捏。
现实中我得忍受他们恶臭的思想和言论。
现在既然我穿到他们的思想构建出来的世界里。
那我就要将他们臆想出来的世界搅个天翻地覆。
12
牛二想死？
那必然是不能的，他要是死了，我玩什么？
日子一天天过，他的眼中没了光。
老黄牛现在由我亲自喂食。
从前是光顾着收拾牛家两兄弟了。
忘记收拾这头贱牛。
谁家好牛能想出拐卖女子的主意？
尤其是，在织女被王母救走后，还让牛二披上他的皮，担着两个张着大嘴哇哇哭的孩子追上去。
这是什么鬼故事，想想就令人毛骨悚然。
既然他也知道自己命不久矣，那我也不会让它寿终正寝。
拉磨，鞭打，喂枯草。
按照小英的养牛方式，不出半个月，老黄牛已经出现了直角肩。
更是被饿得奄奄一息。
牛棚里的牛粪已经将老黄牛的腿淹没，他已经很久没有卧下了。
最后，在他大限时，想要申请和牛二说话，我无情拒绝。
老黄牛是瘦成骷髅，站在满是牛粪的牛棚里，活活累死的。
我承认，我是恶毒的女人。
那又怎样？
始作俑者，累死他都是轻的。
妈的像这种拐卖人口的，就应该凌迟处死。
贱男贱牛，一对贱人组合。
我就是上天派来克他们的。
13
孩子已有，老牛已死。
剧情尾声，来到了传说中闻者落泪的神仙爱情时刻。
王母娘娘来时，牛二正跪在院子里听我教诲。
没有故事里描写的，王母拽着我的头发强行将我带回去。
相反，王母见到我时泪眼汪汪，神情憔悴。
一把将我抱住，全是失而复得的喜悦。
我就说，这才是正常反应。
就这样，我和王母向着天上飞去。
牛二听了我的吩咐，披上牛皮，担着担子追了上来。
眼看牛二快要追上，我让王母拔下金簪，在空中划下了一条银河。
我看到，牛二眼中全是解脱的期待激动与喜悦。
那不能够。
我召唤来一群喜鹊，搭起了桥。
掂量手里的棒子，走到牛二面前。
“好小子，你以为我就这么轻易放过你了吗？”
我又将牛二收拾了一顿，耳提名面他。
我不在时，家里的一切都要照旧。
就算我在天上，我也能洞察凡间的一切。
倘若有丝毫忤逆，我便会求王母降下天雷将他们统统劈死。
牛二两股战战。
周围喜鹊叽喳声不绝于耳，我环顾四周。
嗯，这怎么不算鹊桥相会呢？
14
走完剧情，我回到了现实。
恍若大梦一场，但床头的纱衣，又时时刻刻地提醒着我，那是真实发生的。
爽。
我看着手机，有个人骂我骂得最狠。
甚至私信发了一张我背影的照片。
他说：“像你这样的捞女，这么贵的衣服钱怎么来的，自己心里有数吧？”
还附带上了我更多的个人信息，电话姓名等。
神经。
黄谣还真是张口就来。
又蠢又坏。
我关掉手机，准备去派出所报案。
人肉我？无所谓，我会报警。
现在可是法治社会。
我抄了近道，但没想到刚走到一个僻静的巷子，身后就传来了脚步声。
一转头，只见一个身材瘦小的干巴男冲了上来。
他猥琐地笑着，看样子是对我图谋不轨。
看着这样熟悉的脸，我竟然隐隐激动起来。
这不是牛二吗？
潜意识中的某些东西觉醒了。
我一个大嘴巴子抽过去，这猥琐男直接被抽得晕头转向。
他眼中满是惊恐，指着我：“你......”
这动作啊，这眼神，和牛二的气质如出一辙。
我忽然有个大胆的猜想。
穿到牛郎织女的故事里，不是我一个人的play。
更兴奋了。
“我什么我，老娘能训你一次，也能训你第二次。”
牛二惊悚极了，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到了派出所后，警察调了监控，
证实了是牛二想要先图谋不轨，我抽他大嘴巴子完全属于正当防卫。
对于他人肉我这件事，他喜提拘留所15日游套餐。
我喜滋滋地回到了学校。
打开手机，又刷到了刚开始那个问题。
下面出现了一个新的高赞回答。
“去他么的好女人，我昨晚梦到我变成了牛郎织女里的老黄牛，那叫一个可怕。那织女完全就是个超雄女，太惊悚了，又暴力又神经，折磨人的法子还层出不穷的，别想了，织女那样的女的，谁娶谁倒霉。”
我歪嘴一笑，这个id很熟悉。
也是在我评论下骂得挺厉害的一个。
我动动手指评论：“是不是，还梦见牛郎孵蛋，织女军训你啊？”
等我再刷新，这个回答已经没了。
那些骂我评论也都删了。
后台收到一条私信：“大仙，求你饶了我吧，我贱命一条，就把我当个屁放了，已老实，求放过。”
我冷笑一声。
不过是只会躲在屏幕后的怂货。
打两顿，就老实咯。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