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什么对不起你的？”

“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你是拿自己的鲜血在侮辱一个母亲的荣光啊！”

我妈越骂越激动，情绪越来越激烈。

口水喷到空中，从我虚幻的光影中穿过。

我自杀的事情惊动了很多人。

包括那个造成我和我妈两个女人悲剧命运的罪魁祸首也来了。

安庆军。

我生物学上的父亲。

“你闹够了没有？安瑶落得这个下场都是被你害的！”

“你这个自私冷酷的蠢女人！”

“是你毁了你自己的亲女儿！”

父亲疾言厉色地怒斥我妈。

装出一副很关心我的样子。

其实不过是惺惺作态罢了。

从他出轨的那一刻开始，他就不配做一个丈夫，更不配做一个父亲。

他咄咄逼人：“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你就是嫉妒安龙优秀，所以逼着安瑶去和安龙比！”

“但哪怕你机关算尽，安瑶也是比不过我儿子的！”

“安龙是真正的天才！安瑶不过是被你用填鸭教育压榨出来的赝品，她没资格你懂么？”

“当然这不是安瑶的错，而是你的错！”

“因为你本身就没有夏兰优秀！”

夏兰就是我爸的出轨对象。

我妈这辈子最介意的名字。

她更加癫狂了：“闭嘴！安庆军你给我闭嘴！”

“安瑶是我生我养的！”

“她是生是死都和你没有关系！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

“夏兰就是一个贱人！一个狐狸精！她哪里比我优秀了？”

“说！是不是你偷偷见安瑶了？是你教唆这个死丫头自尽的吧？”

“不然她为什么要死！”

“我不就是要给她穿一条贞操裤！我有什么错？”

“没有男人就活不了么？一点骨气都没有么？她这么懦弱不配当我的女儿！”

他们歇斯底里地大吵。

我觉得好烦。

我茫然地看着窗外的天空，想着自己何时魂飞魄散？

恍惚中我似乎看到了有一只欢快的小狗冲我摇尾巴。

就和初二时偷偷养的那只一模一样。

那是一只受伤的流浪小狗，经常被成年的流浪狗欺负。

躲在桥洞底下呜呜地叫，好可怜。

我在放学路上发现了它。

我那时候被同学孤立，形单影只。

我就把这只小狗当成了唯一的朋友。

我偷偷给它带火腿肠，给它搭了一个小窝。

小狗对我从害怕到亲呢。

每天带着小狗在桥底下跑几圈，是我难得的轻松。

有一次我因为和小狗玩得太开心结果回家晚了，被顺路寻找的我妈看到了。

她当时什么都没说。

第二天她就找来了打狗队。

再放学时我在草丛中看到了小狗残破不堪的尸体。

那是我童年第一次经历刻骨铭心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