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既是失了陛下宠爱,得罪了长公主,也便是得罪了太后娘娘。这位萧昭仪往后的日子,恐怕难过的很。
看,现在已是一脸怏怏不乐的样子了。
日子难过的萧知云对面前的菜肴并提不起半点兴趣,端坐着也很是辛苦,自然轻松不起来。心里倒是想着待会早些溜走,还能来得及叫御膳房多做一顿夜宵送来。
“陛下到——”
伶舟行一身玄色衣裳大步而来。按例不应着常服才是,但谁敢管他。眼神越过众人,直接落在萧知云的身上,看了一眼她的位置,轻皱了皱眉头,有些不悦。
见周围人都起身向他行礼,萧知云才反应过来,平日里自然从不在意这些。
伶舟行在高位坐下,手搭在案桌上,指节微曲,冷着脸在桌上轻敲了两下。
跪着的人不明陛下这两下是什么意思,也不敢抬起头来触怒圣颜。萧知云偷偷抬眸看他一眼,这是干嘛,让她坐过去?
都说要低调了,她还想找机会溜走回去加餐呢。萧知云摇摇头,表示拒绝。
福禄看看固执的娘娘,又看看被拒绝的陛下,轻轻咳了咳。伶舟行面色一沉,收回了手,看了福禄一眼。
福禄顶着陛下的眼刀,这才道:“各位都请起吧。”
萧知云回位坐好后,转头看过去,才发现伶舟行还一直在看她,顿时有点心虚。
对上她有点怂的眼神,伶舟行单手撑着脑袋,张唇不知说了什么。
萧知云听不清,更怀疑他根本就是没出声,歪头回他疑惑的表情。
像是被取悦一般。伶舟行勾了勾唇角,笑着收回目光,仰头将面前斟满的这杯酒一饮而尽。
萧知云:……什么毛病。
众人心思各异,虽是美酒佳肴,歌舞奏乐,却仍是如坐针毡,过得战战兢兢。
无他,自是害怕上头的这位君主,在宴会上又做出什么疯狂的举动来。
不管陛下高兴与否,他们都不好过。只盼着陛下觉得无趣,早早离席了才好。
先帝子嗣单薄,但再上一位皇帝,膝下却有二十余位皇子公主。不过活至今日的却不多了,梁王乃是先帝同胞兄弟,因而受先帝照拂,一直留在京中。
其好色之名远扬,又自居陛下叔父,更是肆无忌惮。此回进宫前,便是早早有了目标,宴会上更是毫不掩饰地上下盯着对面的萧知云看。
从前宴会上,伶舟行便喜欢将后宫女人赏赐给他们这些前朝大臣作乐,梁王自然是欣然受之。
他早就打听过了,这位萧昭仪盛宠一时,但如今伶舟行对她已没了兴趣。做谁的妾不是做,这么好的美人,在后宫里蹉跎太可惜了,还不如从了他好好享受一番。
肤如凝脂,那腰身,果然是宫里才有的美人。
他已是在后院为她空出了地方,只等着迎美人入府了。梁王酒气上头,笑着将身边的两位姬妾推开,端着酒杯,便挺着大肚子向萧知云走去。
他看人的眼神太过奇怪,像是在打量一件精美的货物一般,令人不适。
萧知云早便被迫注意到了,一直刻意避着,却没想到他会有如此大胆的举动,顿时生出些不太好的预感。
“陛下!”梁王喝醉了酒,便更是色胆包天,已是幻想起美人滋味来,哈哈大笑道,“这位就是萧昭仪吧,果然是美貌过人!”
一如从前,梁王势在必得,对着自己的亲侄儿扬声道:“美人滋味,臣也想享受一二。不知陛下可否割爱,将萧昭仪赏赐给臣。”
萧知云一口茶直接呛了出来,按着胸口咳了许久,阿杏赶忙上前给她拍背。
很好,梁王满意地想。殿前失仪,恐怕陛下会更加厌弃她了。
在座的众人又重新看向这位娘娘,这回眼神中顿时都带上了怜惜之意。这位梁王殿下的后院,可不是什么好去处啊……
这些年来,梁王仗着身份作恶无数,不知折磨死了多少良家女子。
上位的伶舟行微眯瞳眸,眼底涌动着几分病态的暗芒,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来。
周身却瞬间散发出令人胆寒的狠戾。
身旁的福禄心道不好。
陛下这回的反应好像不大对劲,其余众人屏息凝神,不敢动作,生怕殃及自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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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王对上他病态的笑容,突然自心底生出莫大的恐惧来,顿觉汗毛倒立,浑身冰凉。双腿却如陷入深潭一般,动弹不得。
而后只觉天旋地转,被一掌扇倒在地。
伶舟行面色阴鸷地踩在他的脸上,毫不客气地用力碾了碾。只听骨头作响,惨叫声凄厉骇人,血流了满面。
他声音如同鬼魅一般,伶舟行俯身一字一句含笑道:“你是说,想要朕的贵妃?”
第29章第29章
这声贵妃……是什么意思?
宾客面面相觑,皆是揣摩不清陛下的态度,难道这萧昭仪不仅复了宠,还一跃成为了贵妃?
要知道,陛下可是一直未曾立后。不过一个小小县令之女,入宫不过两月,竟如此深得帝心,到底是有何过人之处。众人心思各异,看来这前朝后宫,的确是要变天了。
人群之中,淑妃亦是咬紧了唇瓣,看向萧知云的眼神便多了几分嫉妒。她入宫一年,因母家有着太后庇佑得封妃位,日子却仍过得小心翼翼。陛下召见她们,其实却从未把后宫女子放在眼中。
可如今,她才刚用身份压过萧知云一回,她便直接越过妃位,成了最尊贵的贵妃。
难道她是假意失宠,故意等人上门挑衅,再好让陛下撑腰么?
当事人萧知云表示冤枉,她没有那么深沉的心机,日子过得很朴素的。但说来惭愧,虽然位份变来变去的,其实她的待遇和贵妃好像一直都差不多。
伶舟行也不和她提前商量商量什么的,搞这么突然。萧知云看向脾气很大的某人,他说出“贵妃”二字时,好像再自然不过了,令她其实有一瞬的恍惚。
好吧,其实她还是很在意这个位份的。毕竟被贬了这么久,总算官复原职了。
梁王身躯一震,心中更是悔恨不已,只想着自己是被算计了,恐怕伶舟行早有了想除掉他的想法,不过是借题发挥罢了。
不……不对……伶舟行想杀谁,从来都是随心所欲。
他好色,却又怕死,所以随身在腰间别着一把匕首。就连刀鞘都镶满了玉石,如今一面在地,一面生生硌在肥肉之下。
伶舟行轻笑一声,抽出这把金贵的匕首拿在掌中细细把玩。本是把不错的利刃,却是在此等废物手中,尘封刀鞘,已然生钝。
不过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像极了如今的皇族世家。
冰凉的匕首贴近梁王的脸,清晰映出他此时惨不忍睹的面容。伶舟行轻笑一声,握着匕首慢慢剜进他的右眼,梁王痛苦地颤抖着咬紧舌头,却不敢再出声激怒这个疯子。
“用那只手敬的酒?”声音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这只?”伶舟行的脸上不带任何表情,另一只手拽起他的头发,迫使他的脖颈以一种奇怪的姿势扭曲着。
伶舟行眼神漠然地像在看一堆死物,毫不犹豫地又一刀刺穿了梁王的右手掌心。
脑袋被人狠狠踩着动弹不得,身体却痛苦地在地上扭如蛆虫。
为什么……明明这么多年以来……为什么他会突然惹怒了这个疯子……
伶舟行拧着将匕首拔出来,像是突然回忆起了什么,带上几分懊悔的神色:“噢,朕记错了,叔父惯用左手。”
最残忍不过明白下一道痛苦会落在何方,利刃高悬头顶,却不知会何时落下。伶舟行偏爱欣赏他此刻恐惧的神情,所以手握着已是鲜血淋漓的匕首,却迟迟不动手。
“过来。”他沉着脸,转头看向萧知云。
对上他晦暗不明的眼神,萧知云莫名有些心慌。自己平时虽然是迷糊了一点,但遇上大事还是拎得清的,于是半分都不敢带犹豫的,就小步挪到伶舟行身边。
她难得这么听话。
伶舟行的神色缓和几分,脚上的力度却半点不减。将匕首递给萧知云,沉声命令道:“杀了他。”
虽然她平日里偶尔也会被伶舟行一两句有意的玩笑给气的脸红,但一般他越是暴躁的时候,萧知云就越是平静。
这么互补,难怪他们能在一起过日子。
她低头看看血淋淋的匕首,又仰头看看满脸暴躁的伶舟行,乖巧地眨了眨眼。让她动手,还是不了吧……
见萧知云没动作,他的脸色又瞬间沉了下来,眸若寒冰,直直地看着她,暴躁道:“怎么,不敢动手?你不杀他,朕先杀了你。”
什么气急败坏的逻辑。
萧知云沉默了,好像又不是像在和她开玩笑,伶舟行正气头上呢,不会真连着让她一起掉脑袋吧。
不是不敢动手,是不想动手。
梁王生的本就丑陋,如今脸上全是血,被踩得面目全非,更是狰狞恶心。而且靠近些,总觉得他身上散发着若有若无的腥臭气味。
萧知云露出为难的表情,斟酌了一下词句,诚恳道:“他太丑了,妾……妾下不去手。”
伶舟行:……
席宴设在御花园的莲池旁,本意是为观景作乐。伶舟行用想要杀人的目光盯着她看了许久,少顷,他才冷笑一声,将匕首扔在地上,松开了腿。
他抓着头发将人上半身拎起来,梁王已面目扭曲,无力挣扎,生生被他拖行了数米。
“朕的东西,何时容许旁人觊觎了。”而后发气似的,一脚踹在梁王肥厚的肚子上。
他整个人向下滚去,滚下两道台阶,直直扑通一声摔进了池水里。在场自然无一人敢救,只装作没看见一般,皆垂头噤若寒蝉。
臃肿的身影在水中挣扎了一二,水面便再没了涟漪。
伶舟行回头看她一眼,而后背手离去。
萧知云正想追过去,却被上前的伶舟仪给握住了手腕。她愣愣地回过头来,见伶舟仪摇了摇头。这才回过神来发觉,其实自己手心也已沁出了细密的冷汗。
这场闹剧总算是结束了,萧知云回了云意殿,也没了吃夜宵的胃口。虽然身上没沾到血,但靠的太近,回想起来还是犯恶心,便直接叫水沐浴。
阿杏也被梁王的大胆吓到,仍是心有余悸,一边为萧知云梳着头一边感叹道:“陛下心中是有娘娘的,不然也不会为娘娘如此动怒了。”
她长叹了口气,往水里沉了几分,只露出一双眼和鼻子来。双手捏着浮在水面的花瓣,一片片地掰成小块。
萧知云自然明白,但伶舟行肯定也在生她的气啊。明眼人都看得出他走的时候心情不大好吧。
可能对伶舟行来说,杀人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了。上辈子她总觉得,自己没本领也没必要阻止他,但却总是忘不掉最后的那场大火。
就当是被宠坏了,她也很贪心,想要的自然也就越来越多,偶尔也会僭越一二。
萧知云是没杀过人,但却在流浪途中见过太多生离死别,路有白骨。所以不是杀不了人,除了觉得恶心外,只是本能的排斥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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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好比梁王这样的人,他该死,萧知云却不想脏了手,其实也不愿让伶舟行脏了手。
阿杏试探地建议道:“不如娘娘今夜……去和陛下道个歉?”
萧知云在水里吐了两个泡泡,道歉道歉,说的哪有那么简单,更何况她都没觉得自己做错什么,都怪伶舟行乱生气。
况且,气头上去找人有风险,她拿什么去道歉啊,小命一条吗。
见她也不是全然没有去找陛下的意思,阿杏心想,娘娘好不容易才和陛下和好如初,断不能因着此事又起了间隙。
她和赵嬷嬷对视一眼,开口道:“奴婢倒是有个法子……”
萧知云坐起来了些,奇怪地转过头来看着她们,为什么会感觉阿杏的脸颊突然红的很诡异。
沐浴过后,宫女为她小心擦净身上的水渍,又抹上傅身香粉。感叹着自家娘娘真是肤如凝脂,近日清瘦的地方也全在腰上了。
自己常穿的寝衣不见,阿杏埋着头递上了件新的。她不大爱换新的,贴身穿过多回的才最舒服,萧知云皱着眉头整个拎起来问道:“这是什么?”
阿杏垂着头不答。
萧知云攥紧了裹身的巾帕,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展开一看,竟是一件过分清凉的衣物。虽然该有的都有,但这若隐若现的,到底能遮住些什么啊……
“就这一件?”萧知云呆若木鸡,干巴巴地道。
阿杏轻咳两声,是有些难以启齿了:“娘娘……娘娘不是要去见陛下吗。”
让她,穿这个去,和勾。引有什么区别?
萧知云哑口无言,沉默地看着阿杏,到底是谁出的主意,你都脸红成这样了,一看就是自己也觉得不太妥当吧!
而且她发誓,伶舟行除了偶尔性质来了想亲两口外,对那种事真的一点兴趣都没有啊。
直到坐上了去养心殿的软轿,萧知云才觉得自己当真是昏了头了。阿杏还不好意思地垂着头,道娘娘穿上很好看,这已经是最为平常的一件了。
所以到底是背着她准备了多少。重点是为什么要偷偷准备这些啊!
算了,就当她喜当贵妃,前去慰问一下生闷气的皇帝……嗯,反正又不会真的发生什么。
“昭仪……不,贵妃娘娘来了?”突然见着云意殿的轿子,福禄喜出望外,迎着萧知云先进了殿,压低声音道,“陛下尚在沐浴。”
“嗯……”萧知云还穿了一件外衣,却也难掩耳根绯红,不甚自在地咳了咳,“没事,你们下去吧,我等等他就好。”
福禄感动地应下,既然贵妃娘娘来了,那他们做下人的今夜就能睡个好觉了。还得是贵妃娘娘好啊。
萧知云坐在伶舟行的榻上,双手放在系带上纠结了半天,竟是莫名其妙突然害羞起来了。来都来了,外衣一脱一扔,萧知云便钻进了被子里,还往里缩了缩。
等等,她忽然冷静下来,这样和打包自己送上门到底有什么不同。
虽然她确定,伶舟行对那档子事没兴趣,就是亲亲而已。但她是正常的啊,她也是有生理欲望的啊,有几回都被亲到没脾气了。
所以这不是给自己找罪受吗。
萧知云猛地坐起身来,攥着被褥挡在自己身前,思考着要不现在回去的可能性。不知道来不来得及,但外衣扔的有点远了。
决定还没做好,伶舟行却先一步从浴房里走了出来。他的长发还是湿的,未擦汗就搭在肩上,连带寝衣也湿了一小片。不过是深色的,不大明显罢了。
见着榻上坐着的萧知云,他的眼底划过一瞬惊讶,又很快被掩盖。
“来做什么。”伶舟行轻蹙眉头,眉眼间还带着些许烦躁,神色仍旧不太好看。
怎么突然就出现了,她还没准备好啊啊啊!萧知云紧张地将自己裹得更紧了些,将露在外头的腿也收进被褥里,再抬头对上他的视线。
萧知云尴尬地笑着看他,她后悔了。既然不太开心,能不能就当作她没来过,她马上走,真的马上走。
伶舟行脸色沉了沉,迈步向她走来。
第30章第30章
遮遮掩掩,神神秘秘的。
萧知云如临大敌,攥紧了手里的被子不肯撒手,和他大眼瞪小眼。伶舟行没读懂她眼神里的无助,直接上前握上被褥的一角。
然后再一用力将被褥掀开了。他垂眸看去,虽是夏日,但养心殿内一直用冰不少,见她只穿了这么薄薄一件,领口比平日低了不少,疑惑道:“不冷?”
裹身的被褥就这么水灵灵的离开了自己的掌心,但她还没来得及害羞,少女心就直接啪叽一下死掉了。
萧知云(垮脸):……去死。
也是,伶舟行根本不会往那方面想,所以又怎么会觉得她是有别的用意。萧知云松了口气,都是她白担心了,然后丝滑地翻身躺下,重新将被褥拉回来些盖着:“妾困了,睡吧。”
伶舟行恶劣地把她摇醒,严肃警告道:“下次不准再忤逆朕,不然朕就把你扔去埋花。”
“是是是。”萧知云背对着他敷衍应下,心想拿这个来恐吓她没用,次数太多,已脱敏。
她这样无所谓的态度,伶舟行有点生气。
今日能被梁王觊觎,世上像他那样的恶人多了去了。不先动手威慑旁人,就只会让别人觉得她是个软弱好拿捏,没出息的东西。下回遇上了,照样会受欺负。
就像梦中那般,被人骗去了红楼差点卖掉,也只会哭哭啼啼地说句“知错了”便想蒙混过关。他又不是次次都能在她身边,真受委屈了该当如何。
上回叫她糊弄过去了,这回必须受些教训才能长记性。
他按着萧知云的肩膀,强势地将人翻身过来,沉着脸,眼神凶狠地冷声道:“梁王一贯靠折磨女人取乐,试过他后院的东西,你以为你还能活到明天?”
萧知云心虚地抿了抿唇,她也没说不害怕啊。虽然当时也被梁王的举动吓得呛到,但一想到伶舟行也在席宴之上,所以就半分都不担心了。
“妾知错啦,陛下大人有大量,就原谅妾吧……”萧知云刻意软着尾音讨好地道,伶舟行发尾的水珠滴在她的胸前,冰冰凉凉的,“妾先帮陛下把头发擦干吧。”
说着,便马上扬声唤人拿干帕子来。
伶舟行:……发火发到一半,看她这样,又觉得是发在棉花上了。
这下更生气了。
于是,萧知云只觉腰被人大力地揽住,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迫翻了个身,整个人趴在榻上,脑袋埋在了羽绒枕头里。
伶舟行神色不变,啪啪两声,扬手在她臀上不轻不重地清脆扇了两下。
萧知云:……?!
身子骤然颤了颤,她张了张唇,不可置信地转过头来看他。瞬间满脸羞耻得绯红,红了眼眶,眼尾染上水汽,下一秒就能直接哭出来。
“不许哭。”伶舟行心口一痛,额上青筋凸起,不知道这两下到底是在教训她,还是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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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侍们听着殿内的动静,沉默地候在了外头,端着昭仪,不,贵妃娘娘要的干帕子,面面相觑,一时也不知该不该推门进去。
不理他了。
萧知云缩在床榻的角落里,裹紧了被子,只露出一个脑袋来,耳根还是红透了。
天杀的,知道她今天穿的少,还不收着力道,掌心的触感那么清晰,现在还疼着。不对,哪有这样的,就算她穿的多也不能打她啊!
还不允许她哭,上次也这么凶她。萧知云瘪瘪嘴,心里委屈极了,又偷偷将快要掉下来的眼泪用被子擦掉。这下就不算哭了吧。
伶舟行沉默地坐在榻边,被子隆成一团,看着她独自生闷气的后脑勺,感受着心口一下一下地抽痛。
内侍垂着头将干帕子放下便退了出去,虽然觉得气氛很是奇怪,却也不敢抬头看榻上的二位主子。这宫里敢不搭理陛下,还给陛下脸色看的,也只有这位贵妃娘娘了。
少顷,他才开口道,声音微哑:“朕的头发还未干。”
萧知云脸颊鼓鼓,小声嗫嚅:“……道歉。”
伶舟行:“……”
他的声音难得软了几分:“夜里会头疼。”
疼死你算了,萧知云语气幽怨得很,一点也不想管他:“你随便叫谁来帮你。”
他眯了眯眼,眼底掠过危险的暗光,神情晦涩:“朕头疼时,容易犯病,见不得旁人。”
“……”
萧知云弓身从榻上爬起来,将被褥搭在身上,吸了吸鼻子。张湿漉漉着眸子,鼻尖红通通的,伸手要旁边的干帕子:“我只帮你绞头发,不和你说话。”
伶舟行将帕子递给她,萧知云挪了挪位置,跪坐在一旁为他绞发。这事她倒是从没干过,不过伶舟行上辈子也为她擦过几回头发,应当也不算什么难事吧。
他这个人这么暴躁又爱生气,头发却细细软软的,和他一点都不搭。这么心不在焉地想着,很快,头发虽干了不少,但也被她擦得乱七八糟。
还好伶舟行看不见,萧知云咽了咽口水,讪讪道:“妾再帮陛下梳一梳,梳一梳。”
好柔顺的头发,萧知云想。他既睡得也不好,吃的也不好,怎么头发能长这么好。正细细看着,却一下撞进伶舟行偏头看来的眼神里。
宛若深潭,引着人沦陷其中。
她瞬间愣住了神,嘴唇微张。
“心虚?”伶舟行挑眉道,依旧冷着个脸。
萧知云慌乱地避开他的眼神,嘴硬道:“妾能心虚什么。”
“不心虚?”他转过身来,与她正视。随意扫了两眼,垂眸目光落在她的胸前,意有所指地道:“穿成这样来,不是为了讨好我?”
萧知云:……!
领口很低,除了露出胸前白嫩的一片外,也不知道还能被看见什么。才褪下些的绯红又重新染上,萧知云迅速用双手护在自己胸前,还不忘捏紧手中的梳子。
紧张地在脑瓜子里飞快思考着,萧知云猛地摇头否认:“不不不,妾来……妾来只是想问问陛下,陛下在席宴上说的贵妃……是妾没听错吧?”
当然是为了能够官复原职如此重要的事情,才不是因为其他的呢。
烛光影动,两种香气弥漫纠缠。
空气中,似乎能闻到一丝若有若无的酒气,不知他今夜喝了多少。沉满佳酿的双眸好似醉了,却附上了一层冰雪,清醒得没有一丝意动。
看着眼前已自乱阵脚的笨蛋,伶舟行轻笑一声,向前逼近了些低声道:“你若主动来亲朕,就是没听错。”
萧知云怔了怔,有点懵住。这是什么要求,不是没兴趣吗。上回还发那么大火气甩手就走了。
她慢慢将手松开放下,试探地挪了挪膝盖凑近些,又闻到他身上沐浴后的点点香气。
伶舟行没动,好像是真的在等她主动亲上去。他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泛红的耳朵,不急不慢地等她动作。
萧知云深吸一口气,要不为了她的贵妃之位,亲一口就亲一口?反正又不是没亲过了。
她偷瞄一眼,然后犹豫地在他的下巴上,蜻蜓点水般地亲了一口。
又马上缩回来仰头眨眨眼看他。
“怎么亲这?”他蹙了蹙眉,颇为不满。
萧知云:……你就这样直勾勾地盯着还想我亲哪,人家不害羞的吗。
“妾不大会。”她诚实道。她就没主动过几回,从前教了一回也没学会。
唇与唇贴在一起,那不是生来便会的事情么。伶舟行轻啧一声,抱着萧知云的脑袋,盖章似的在她脸上胡乱亲了几口。
萧知云拧着眉,挠了挠自己被揉的乱糟糟的头发,愤恨地瞪他一眼,合理怀疑他是在报复她绞发的水平太差。
伶舟行眸色漆黑,像是外头漫长无垠的夜。
“这里。”他突然握着她的手,掰着萧知云一根手指头,冷漠地点了点自己的唇。
萧知云咬了咬唇瓣,缩回手来。太过分了,就像先生教的是一出,到考核时内容又全然不同。刚才明明是随便在她脸上亲了几口,凭什么现在要求她亲在唇上。
心口好像砰砰地在跳,萧知云又有些莫名紧张起来,双手按在他冰凉的小臂上。她盯着他的唇角,长睫微动:“要不陛下还是将眼睛闭上?”
伶舟行却比她先一步,掌心按在她的脑后,将人压向自己,垂眸吻得毫无章法。
衣衫本就轻薄,受到一点点力道便从肩上滑落几分。萧知云轻喘着气倒在松软的榻上,被人用手挠了挠下巴,有些微痒。她仰着头去躲,又被人捏住下颌,不许她动。
伶舟行将她圈在怀中狭小的一方天地,俯身吻得急切。
唇上腻腻的是萧知云沐浴后涂上的润唇膏,差不多被吃抹了个干净,伶舟行知道她偏爱栀子。
他不认为这样的行为有何不妥,也并非是有其他的欲望。只是单纯觉得这样的亲近,会让原本烦躁的平静下来。
意料之外的,却是又渐渐地不满足于浅尝辄止,想要索取更多。
意识到自己生出了这样的想法,便又有些生气,伶舟行报复似的在她唇上狠咬了一口。
萧知云吃痛地缩了回来,嘴上一抹艳色,红肿的可怜。手指抹过自己的唇瓣,染上了一点血迹,是被咬破皮了。
这是在报复么,这是真的在报复吧!上回咬过锁骨,她以为此事已就此翻篇了,真是狗么这么喜欢咬人。还这般小气,半分亏都不肯吃,悉数都要还回来。
萧知云不服气,那她的锁骨也不能白被咬了,张牙舞爪地就要咬回去。
伶舟行将她双手攥住,按在一旁,心情大好:“别生气了,贵妃。”
分明就还是很阴阳怪气,一点都不真诚!
手被擒住了,于是她开始动脚。
伶舟行大笑起来,眉梢眼角都是笑意,哄着她道:“届时中秋,朕带你出宫去。”
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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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陛下的赏赐便源源不断地送进云意殿来。福禄回想起昨日席宴发生之事,好在最后是有惊无险,夜里陛下有娘娘伴着,旧疾也没有发作。
萧知云荣升贵妃,这宫里恐怕数他最为高兴。福禄是一步一步见着娘娘与陛下相亲相爱的,如今脸上的笑容更是半分都藏不住:“奴才恭喜贵妃娘娘。”
阿杏和赵嬷嬷看着她唇上的伤口,亦是掩面忍不住地偷笑:“娘娘不必害羞,陛下和娘娘感情好,是好事。”
萧知云:有一种被冤枉的无力感。
按照旧例,册封贵妃或者皇后,都是要交由礼部,设仪仗择日举行册封大典的。但伶舟行面前,哪里有那么多规矩,萧知云犯懒,亦最怕麻烦。
没有最好,一道圣旨昭告天下便已足矣。*
萧知云摸了摸送来的云锦,上好的料子和纹样。如今她升为贵妃,一切和上一辈也越来越像了,唯独令她忧心的,是仍找不到和哥哥有关的线索。
当初她决心进宫,除了圣旨难违外,实则还因重复的梦魇让她忽然记起上辈子死前,似是从叛军口中隐约听见了哥哥的名字。
萧如晦膝下一子一女,萧知云和哥哥一同长大,自小亲厚。后来南方起了战乱,哥哥随军出征,便再没了消息。
爹爹只道哥哥死在了战场上,但她一直不愿相信……兄长生死未卜,是深扎萧知云心里的一根刺。上辈子距离得知真相就差一点,但她肯定,皇宫之中必有人知道哥哥的下落。
见她神情好似有些怏怏,也不知是在为何事烦闷。福禄和赵嬷嬷对视一眼,都有点拿不准主意。正好此时伶舟宸忽然到来,将萧知云的注意力尽数吸引了去。
“小世子?”她惊讶道。
今日的小世子和上回见到灰扑扑的臭小孩截然不同。镶金锦袍,名贵皂靴,一看便是王公贵族,身份不凡。
他来的凑巧,云意殿内正摆满了刚送来的珠宝玉器,伶舟宸看得目不暇接,连连叹道:“哇……好多宝贝。你和伶舟行和好,有没有本世子的一份功劳?”
萧知云想起他出的那些馊主意,冷笑两声,正准备出声拌两句,目光却落在他腰间系的半块玉佩上。
她微微一愣,竟觉得这玉佩有些眼熟。萧知云招招手,让他到自己跟前来。她蹲下来仔细端详着这半块通体雪白的玉佩,一时有些说不出话来,只喃喃问道:“你这玉佩……是哪里来的?”
“干嘛,这是我父王给我的。”
萧知云轻抚着玉佩上的纹样,就连断裂处也觉分外熟悉:“从前怎么没见你戴过?”
小世子轻哼一声,叉腰神气道:“本世子玉佩多的是,想戴哪块戴哪块。”
萧知云指着旁边的金银珠宝,也不知自己是如何想的,便道:“我随便拿什么……和你换这个,行不行?”
伶舟宸从她手里将玉佩拿回来,奇怪地上下看了她一眼:“……你今日好生奇怪,都说了这是我父王给我的,怎能和你换?”
长公主站在云意殿外,默默将这一切尽收眼底,这才轻声唤道:“宸儿,走了。”
萧知云寻声抬头看去,对上伶舟仪清冷的目光,下意识地咬了咬唇。毕竟流淌着相同的血脉,她和伶舟行其实很像,虽然骨子里都透着尖锐和张扬,偏生眼神淡漠得事事不关己的冷静。
伶舟宸回头看了自家娘亲一眼,乖巧地点点头,对萧知云道:“下次再来找你玩。”
伶舟仪先将视线移开,转身离去。
萧知云起身站在原地,看着她们母子远去的背影,紧紧握住了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里。
赵嬷嬷不禁感叹道:“奴婢见娘娘的第一眼,便觉得娘娘是有福之人。娘娘通透,奴婢从前也亦服侍过长公主殿下,若是殿下她也能像娘娘这般……”
今日他们进宫,不过便是日常来看看皇祖母,伶舟宸听她们说起萧知云升为贵妃之事,便道想再来云意殿看看,没想到母亲竟然会同意。
他小跑追上自家娘亲的身影,仰头疑惑地问道:“娘亲,为何今日突然让宸儿戴爹爹的玉佩了,娘亲不是总舍不得,偶尔才拿出来看看吗?”
伶舟仪揉了揉他的脑袋,心中一阵酸涩,却是抿唇笑道:“无事,萧贵妃看到这枚玉佩,可有问你什么?”
伶舟宸诚实道:“唔……她问我这枚玉佩是从何处来的。”
“好,娘亲知道了。”伶舟仪哑声道。
“娘亲,”伶舟宸抓住她的衣摆晃了晃,眼眶微湿,“萧贵妃是好人,对宸儿也很好,娘亲不要讨厌她。”
伶舟仪蹲下来看着自己的儿子,轻抚上他的脸颊:“宸儿,娘亲不讨厌她,也不会伤害她……只是她
她长叹了一口气接着道:“她给娘的感觉,……太像一位故人了。”
萧知云回了房中,压箱底似的翻来覆去地找,终于从家带来的箱子里翻出一个小木盒来,里面躺着的亦是半块玉佩。
她小心翼翼地取出来,放在掌心左右确认。适才刻意记忆了一下残缺的纹样,她肯定,这半块与小世子身上的另外半块,正好能够拼成一块。
萧知云将这半块玉佩紧紧攥在手心里。
不会的,她不会认错的。
这枚玉佩本是哥哥出征前,爹爹送给他保平安用的,是萧家家传之物。那时萧知云年纪尚小,觉得此去凶险,在府中闹脾气同哥哥大吵一架,也不小心将玉佩给摔成了两块。
哥哥不仅没有生气,还将半块留给了她,说等他凯旋再回来取。她当时怎么回的来着……
噢,那时哥哥与秦家姐姐的亲事已经定下,她说,待哥哥回来,便将玉佩送与嫂嫂,才不还给他呢。
可最后等来的,却是哥哥杳无音讯,爹爹主动上秦家退婚。
平南王……平南王怎会有她哥哥的玉佩。哥哥从前也是去了南边战场……说不定真的会与平南王相识呢。
世子年纪尚小,伶舟仪常在宫外,又冰冷冷的不好接触。恐怕她什么都还打探不出来,长公主只一个眼神自己便和盘托出了。
那宫中除了伶舟行,唯一与他们相熟的便只有……只有从太后身边入手了。
萧知云心下一定,终于让她找到了和哥哥有关的线索。她一定一定,要查明白真相。
末伏是三伏天中的最后一伏,俗称“秋老虎”。往年这个时候,太后便会离宫,去行宫避暑。这回太后离宫前,又特意叫了萧知云去了一趟寿康宫。
萧知云想了想,便先去找了乔淮安,让他按照上回的药方,又再抓了一副药。
寿康宫内,仍带着浓重安神香的味道。看来这位年纪轻轻便当上太后的娘娘,也有自己彻夜难眠的心事。
不过这都不干她的事,有了小世子在其中斡旋,太后对她的态度已是称得上和善了:“不用拘谨着,坐吧。”
萧知云乖巧地在一旁坐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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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是好了许多。”太后身边的齐嬷嬷道。
“妾又抓了一副药来,若是有用,便麻烦嬷嬷经常记着。”
齐嬷嬷命人将药收下,含笑道:“娘娘有心了,奴婢会记着的。”
太后教诲道:“哀家每回见你,境况都不相同。听闻你常去御书房伴驾,如今虽已高居贵妃,也要注意后妃的分寸,莫让前朝的人嚼了舌根。”
萧知云悉数点头应下:“妾都记下了。”不过记下是一回事,想不想的起来又是旁的事了。
太后浅抿了一口茶,又道:“过两日,哀家要启程去行宫避暑,这后宫里的事务,你也该试着慢慢接手了。”
萧知云一点也不想管事,难怪伶舟行也爱当甩手掌柜,无事一身轻。让她来打理后宫,当真是不可想象。
“太后娘娘可是准备去行宫避暑吗?”
“是。”
这下萧知云心里便犯了难。她刚找到了和哥哥有关的线索,还没想到办法开始打听,目标就离宫了,这怎么能行。
萧知云抿紧了唇,犹豫道:“那……妾,妾太过愚钝,恐有许多地方都弄不明白。太后娘娘可否将妾带在身边,好生教导教导。”
没意料到她会提出这样的请求,太后微微一愣:“你要和哀家一同去行宫?”
“是,”萧知云肯定地点点头,或许远离皇宫,说话还能更方便些,“有妾陪在身边,还能为太后解解闷。”
太后默了默,开口道:“哀家倒是没有意见,只是皇帝那边……”
“太后放心,妾会让陛下答应的。”
话虽如此,其实她心里一点底都没有啊。
这已经算是先斩后奏了吧,这趟她是必去无疑了。若是伶舟行不答应,她是个没本事的,就只能在榻上打滚求他了。
心虚是从来都半点掩饰不了的,用晚膳时,萧知云埋头吃两口饭就偷偷看他一眼。视线太过烦人,伶舟行回看她一眼,她又马上撇过头去继续吃。
简直就是把“不自在”三个字写在脑门上。
伶舟行一阵无语,指节在桌上轻扣了扣:“说吧,什么事?”
萧知云将筷子放下,轻轻扯着他的袖子晃了晃:“妾想和太后娘娘一起去行宫,陛下允吗?”
“……朕之前提醒过你什么,”伶舟行不悦道,“你知道朕同太后一向不和。”
“……妾只是听闻,行宫景色很好,想去看看。”她都这么明晃晃地在撒娇了,不允许骂人。
虽然说这话时,眼神都不敢看向他。
伶舟行沉默地拿了手帕,擦了擦她脏兮兮的嘴角。萧知云紧张得一动不动,生怕心虚被看得更穿了,良久,才听他开口道:“中秋前,朕去行宫接你回来。”
萧知云喜出望外:“陛下这是答应了?”
他冷笑一声,收回手帕折了折扔在一旁,枕着脑袋道:“朕若不答应,你这顿饭还能好好吃?”
萧知云讪讪地垂下头,安分地继续吃了起来。嚼了两口,又突然试探地问道:“妾想问问……陛下觉得平南王为人如何?”
“不熟。”他答得干脆利落。
“噢。”又嚼了两口,看来她还是得靠自己了。
伶舟行看着她鼓起的脸颊,皱了皱眉,眼神微暗。
她从未将他的话放在心上过。
离宫那日,伶舟行没有来送她,不知道在忙些什么。不对,他能有什么忙的,知道她要走,无非就是不想来罢了。
太后的銮驾渐渐驶离皇宫,萧知云与她共乘,安静地扒在车窗边,掀开帷裳看着城中之景。不知道中秋的时候,城中又是如何的光景。
太后闭目安神道:“哀家从前说你蠢笨,如今却觉得倒不失为一种聪明。失宠了不先想着争宠,和小世子跑来哀家这里就为了吃一口饭。”
“如今被封为贵妃,正是风光之时,却又愿意离开陛下身边去行宫。”
“……既是舍不得,又为何还要主动陪哀家去。”她睁眼看向萧知云,行事从来毫无章法,令人费解,“哀家并非陛下生母,你讨好哀家,并无用处。”
萧知云放下帷裳,回头垂眸道:“妾没有不舍得,是陛下太舍得了。”
他没有阻拦,并且可以说答应的很是爽快。出宫之事如此顺利,但她为什么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开心。
……其实若是上辈子,伶舟行定是会缠着她一起去,日日都想看到她的。
说到底,只有她一个人记得,与上辈子总归是不同的。
但为什么偏偏是要她记得。
马车突然停了下来,萧知云晃了晃险些跌倒,勉强扶住才稳住了身形。太后皱了皱眉,冲外头问道:“发生何事了?”
竟是无人回应。
帷裳被人猛地掀开,萧知云心跳漏了一拍,纱幔纷飞下,出现的却一张分外熟悉的脸。
“陛下?”她惊呼出声。
伶舟行策马追来,见她惊讶的神情,笑着勾了勾手。萧知云跪起身来,尚且茫然地看他,隔着车窗,伶舟行探身吻在她的额心。
“想做什么便去做吧。”
“只是记得,还有二十二日便是中秋。”
他身子不好,人又懒散得很,其实很少有骑马。此番来的匆匆,正直晌午,额上竟是沁出了一层薄薄的汗。
萧知云怔怔地摸了摸自己的额头,目光流转,她弯起漂亮的眼眸,宛如春花明媚:“妾会日日数着日子,等着陛下来接。”
太后隐在暗中,竟是不自觉地跟着她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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