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2 / 2)

如果你要赶走他,也把我赶走吧!”

生父怒不可遏地扇了我一个巴掌:“逆女!”

我硬生生受了一巴掌,吐出一口血沫,冷笑:“父亲从来没把我视为亲女吧!

张口逆女,闭口孽畜,我倒不知道,父亲是个什么东西!”

“你......你敢......滚出去!

你给我滚出去!”

生恩尚在,我跪下磕了三个头,站起身:“父亲与大姐要谋大事,不与我这个逆女共谋,那我顺应父亲所言,滚就是了!”

说罢,我什么都没拿,就和太子一起离开永安侯府。

离去前,我幽幽看向笑得狰狞的徐舒兰:“大姐,你要看顾好自己的项上人头啊!”

14

我和太子一同走在秋风萧瑟的大街上。

太子搓搓手:“不好意思啊,是我连累你了。”

我摇头:“本来选的就不是一条路。”

“那怎么的......去我外头私宅吧?挺冷的。”

“走吧。”

“大姐!

大姐留步!”

“小姐留步!”

听到熟悉的呼声,我愕然回头。

竟是红豆和徐明志主仆!

徐明志停下还调整了一下呼吸,才兴冲冲地说:“大姐,我不想死,求你带我走吧!

我是偷偷爬狗洞出来的。”

红豆跪下:“全侯府都知道奴婢是小姐的人了,小姐去哪儿,奴婢就去哪儿!”

我郁闷地把徐明志头上的叶子拿走:“红豆就不说了,你一个少爷,爬狗洞?”

“我已经十五了。

你是我嫡亲姐姐,你走了,母亲又是个纸老虎,靠不住,要是不跑出来,只怕明天就要被送走了。”

徐明志嘿嘿一笑,忽然他脸色一变,呕出一口血!

倒地。

......不像演的。

“少爷!

少爷!

我就说不要跑那么急啊!”

石头抱着她哭。

太子也愣了一下:“......把徐少爷也一起带走吧,我让太医给他看看。”

我无语掩面。

15

徐明志真的没有说谎,太医诊断,他被一种慢性毒折磨多年,再拖下去真的一丝生机都没有了。

他躺在床上,不断咳血,和送葬纸人无二。

“还好小公子底子好,老夫开点药,先清后养,还是能恢复如初的。”

听完我竟松了一口气。

我嘱咐石头:“好好照顾你家主子,其他的不用管。”

出了房间,太子摘了人皮面具,笑着对我说:“茵茵,你脸色很不好啊。”

“是吗。”

我揉揉脸,对红豆说:

“你现在给我回侯府,告诉父亲和大姐......”

“等到认亲宴那天,我会回去,给他们一份大礼。”

“......是。”

16

徐舒兰最近焦头烂额。

不知道什么时候,她不是侯府嫡长女,而是家奴之女,还赶走侯府嫡女的消息传了出去。

众人对她指指点点,魏国公府更是递来消息,直言已经查清,要解除婚约。

徐舒兰想故技重施,求见魏国公府大少爷。

但魏国公府大少爷是魏国公的独子,尊贵无比,又和她感情淡淡,断然不会再见。

他想的是成仙又不是成婚,喜不自胜地收拾包袱,去出家问道,彻底堵死了徐舒兰的路。

永安候夫妇被架在火上烤。

举办认亲宴吧,又找不到我;不举办吧,现在的风评会更恶劣。

最终,只好硬着头皮办得更盛大。

而一封拜帖让他们喜上眉梢。

一封来自宋小姐的拜帖。

虽受封关内侯,但宋小姐常年领兵驻守关外,这还是第一次在京都露面。

一时间,很多本来不愿去的世家都来了,意在结交相亲。

永安侯府都多加了几桌,忙得脚不沾地。

“那个孽畜还没到吗?”

生父虽在低声骂,可我耳力向来好,听得一清二楚。

“父亲大人是在找我?”

所有人目光向门口看齐。

我一袭张扬红裙,金丝滚边的束封上嵌着一排黑亮宝石,靓丽乌发高高扎起,显得英姿飒爽。

自我跨入侯府,一群士兵执刃,齐刷刷地将侯府围得水泄不通。

生母要昏倒。

“你这孽畜......”

生父破口大骂,又像被人剪断了嗓音。

下一瞬间,所有人都齐齐跪拜。

连座上宾的齐王都行了臣礼。

“拜见太子殿下,太子殿下长乐无极。”

我侧身为太子让出位置。

太子爽朗地招手:“平身吧。

今天是关内侯认亲的大喜之日,孤是来祝贺的。”

“咚!”

徐舒兰直接摔倒在地,又惶恐地爬起来指着我:“太子殿下,您......您说,我二妹......”

17

“你说什么?你是谁呀?”

太子含笑。

徐舒兰慌忙收手,连头都不敢抬:“不!

不,民女斗胆,淑慧小姐,便是关内侯?”

“正是。

昔年她从奴商手中逃出来,正好倒在宋伯父车前,刚好伯父伯母没有孩子,这不是上天给的缘分吗?”

我义父宋侯和当今陛下是刎颈之交,太子也亲昵地唤一声伯父。

“奴商......我的儿啊。”

生母喃喃,涕泪横流。

生父仰望面无表情的我:“你居然不提,你为什么......”

他忽然察觉其中关窍,惊恐地看向太子。

太子回了他一个属于张老板的笑。

要不是生母搀扶,生父立时就能晕厥过去。

“啊!”

他惨叫一声,膝行几步,在太子脚下磕头,额头见血:“殿下!

殿下饶命啊殿下!

臣实在不知道啊!”

太子笑眯眯地,不为所动。

“淑慧,淑慧你救救父亲啊!”

生父恶狠狠地,“若是降罪,你也是徐家人,你逃不了!”

太子摇摇手指:“徐侯说错了。

父皇金口玉言,茵茵是宋家人。”

我手中出现一枚龙纹令牌。

有人惊呼:“那是天子令!

见令牌如亲见天子!”

众人再不敢直腰,连太子都行礼。

我冷冷地开口:

“陛下诏令。

晋王谋大逆,与其同党一并拿下!”

我念出几个名字。

除了永安侯,还有客座上的其他客人。

刚好一网打尽。

现场一片混乱,我留意到徐舒兰袖间寒光乍现。

我取出佩剑,在徐舒兰冲上刺来前,一剑将她连手臂一同斩掉。

“啊啊啊!

宋茵茵,你......”

“大姐,我说过......”

我一剑挥去,徐舒兰项上空空,脸上盛开血花,

“看好你的项上人头。”

太子在一旁道:“竟敢刺杀孤,是该死。”

18

在陪同太子南下巡盐时,我们便察觉到了不对。

许多账本对不上,再往上查,这些利润都流向京城的几户勋贵,其中便包括永安侯。

顺水推舟一查,便发现了永安侯府的真假千金案。

我原来不是高氏女,而是徐氏女。

我们放出消息,请君入瓮,让永安侯知道我在哪里。

我在永安侯府,他们又怎么可能继续寻亲。

我在找证据。

而红豆也实在伶俐,真的让她探听到永安侯把那些利润给晋王招兵买马。

我再见到徐家人,是在大牢。

“淑慧,淑慧,你来看我们了?”

生母扒栏杆看我。

牢狱生活终于打碎了生父的脊梁,他颓丧着:“还是来杀我们的?”

“陛下与储君恩赦,永安侯府夺爵不杀,改为流放。”

徐光真痛哭流涕:“什么?流放,姐姐,我不想流放......对了,二哥!

二哥怎么没有跟着一起来!

他是不是跟着你!

宋茵茵,我也是你弟弟,你不能厚此薄彼!”

我没理会他,转向生父生母:“明志大义灭亲,检举有功,太子要封他做少詹事,如此一来,徐家也不算真正无后。”

徐明志知道内情太多,不入东宫,只有死路一条。

更何况他还有余毒未清,只有东宫供得起给他调养的灵丹妙药。

生母不曾对不住我,我还是有几分柔情:“母亲放心,日后我定会照顾好弟弟,不教他英年早逝。”

生母涕泗连连:“是我对不住你们......志儿能好好的就好。”

老太太不满意:“你念着徐明志,不念着真光?”

我瞪向老太太:“徐舒兰给明志长期下毒,明志差点悄无声息被毒死,这事您知不知道?”

“下毒?”

生母一声惊呼,又投向老太太。

老太太眼神闪躲:“不......我怎么会知道呢。”

“老虔婆!

我杀了你!”

同为女人,又打擂台多年,生母怎么不明白婆婆的意思,吼叫着扑上去:“那是你亲孙子!

你为了个野种,把我的明志当什么?”

我再添一把火:“父亲,徐舒兰要把明志送去她外祖母家的白鹿书院您知道吧。”

看着生母越加阴寒的眼神,我笑着对旁边的狱卒说:“看顾好夫人,其他人不管,她可是我的生身母亲。”

“属下听令,宋小姐放心。”

19

三年后的冬天。

我下朝要出宫门,被一声叫住:“大姐!”

一身官服的徐明志叫住我。

他精神抖擞,眼睛明亮,比三年前那个病秧子要好太多。

石头搀着他:“大人小心,您前日摔的腿还没好呢!”

红豆跟在他背后,为徐明志举着伞挡雪。

我眸光柔和:“少詹事大人安。”

太子对徐明志很是看重,凡是徐明志的提议,太子都要听取一二,听说连折子都让他批改了。

过不了多久,他就会是正四品的詹事,太子一登基,便是宰辅。

“听太子说,阿姐又要出征了?”

“是啊,哈达部作乱,与蛮族盟约在前,总要支援。”

我没忍住揉揉他的脑袋:“你在京都辅佐好太子,他若是有什么闪失,我拿你是问!”

“弟弟一定会的,只是太子有东西要我一定交到你手上,他说他至今未娶,想问问当年的话还作不作数?”

幼时太子体弱,嬷嬷为了哄他吃药,便说只有喝了药将来才会有夫人,若是身子弱是不会有姑娘喜欢的。

“不喜欢就不喜欢,只要茵茵喜欢我就好。”

届时我和他都还是孩童,哪懂嫁娶喜欢是何意,他问我我便答了。

“茵茵,若往后没人嫁我,你嫁我可好?”

“好,我不会让阿言孤孤单单的!”

没成想昔日童言,他竟没忘。

收下徐明志手中的一半鸳鸯佩,我笑道:“若我得胜归来,让他铺好十里红妆,届时我要最大的东珠!”

已经有内官牵来我的马,我骑上马,与徐明志告别。

“驾!”

我跨越千里冰雪,心血却从未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