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晚上搔首弄姿勾引男人,周末了还要跑到城里面卖,你怎么这么贱啊?”

“这人已经一身脏病,我想问问乡亲们,让她教你们的孩子,你们怎么放心啊。”

“我陈巧既然是咱们陈家村的一分子,就有责任为乡亲们负责,之前大家没有意识到,现在我发现了,就要揭发、就要反对,我要保护陈家村的孩子们,不能让他们小小年纪就受了这种人的荼毒!”

陈巧义愤填膺地向乡亲们数落我的“罪状”

,慷慨激昂,颇有领袖风范。

还行,不愧上了大学,还知道“荼毒”

这个词语。

“所以,这就是你的证据?”

我有些无语地看着陈巧,说来说去还是她的臆想,一点实质性的证明都拿不出来。

看她那气势汹汹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把她怎么了呢。

“这难道不是证据吗?你现在把自己抹得人不人鬼不鬼,一身脂粉气,这样的人怎么当好老师?”

“陈二丫,你打出生起就叫这个,上了个大学居然专门换了个名字勾引男人,贱不贱呐。”

“你那师兄师姐,又有哪一个有真本事?我看都是睡你睡完之后,陪你逢场作戏的。”

“而且你还收学费,每个孩子60块钱,赚男人的钱不够还要赚乡亲们的血汗钱!”

“做人都不够资格,哪来的脸做老师?”

陈巧扬着下巴,十分不屑。

我气个半死,这丫头不光造我的谣,还诬陷我的师兄师姐。

明明是她自己没礼貌,给了机会她把握不住,害我丢了面子不说居然还反咬我一口。

几句话就把我忘本的形象树立起来,推到了乡亲们的对立面。

这么看来,陈巧分明是蓄意报复,不仅蠢,而且坏透了。

“我算是明白了,你这是要打算和我翻脸了?那乡亲们呢,你们也觉得我不该直播跳舞给村里修缮小学吗?”

我没有和陈巧继续费口舌,而是把目光看向了周围的村民。

在陈家村,要不是村长,谁认识陈巧这丫头?

而我自毕业来就返乡教书,修缮学校,三年以来带了二十三个孩子考上省城的高中。

这二十三个孩子的高中学费、书本费、生活费,我出了大头。

我觉得乡亲们应该不会不通情达理到,六十块钱的事情都要和我计较吧。

毕竟要不是因为我,这些孩子上到小学就到头了,根本没机会继续念书。

“二丫啊,叔说句话你别不乐意听,有些钱你真不该挣。”

“老老实实地种地,大家都不会笑话你,你这丫头也是我们看着长大的,现在怎么走上这条不归路呢。”

“孩子们年纪小不懂事,长大了知道自己念书的钱是哪儿来的,也抬不起头啊。”

强叔迫不及待地开口了,似乎忘记当年他是第一个找上我,求我好人做到底,资助他的孩子继续念高中。

“二丫,你教孩子们读书是好事,但为人师表,你也得做个好榜样吧,不然我们怎么放心把孩子交给你?”

陈麻子也跟着附和道:

“是啊二丫,你怎么能这么做事呢?”

“亏婶婶还夸你有良心,为咱们陈家村着想,你就是这么回报乡亲们对你的信任的?”

“你一边卖身子赚钱,一边还收着孩子们的学费,赚乡亲们的血汗钱。”

“要不是陈巧,咱们现在还被蒙在鼓里呢,把自己的孩子交给一个鸡,想想都后怕。”

......

乡亲们七嘴八舌地说着,全部都在指责我。

我像是坠入冰窖中,从头到脚都冷得发颤。

03

这村子里的人,都是世交,非要说的话大家两百年前还是一家。

我以为沾亲带故的,情分应该不小。

只是这情分,还抵不过风言风语。

我还天真地期待他们有些良心,不至于因为陈巧的几句挑拨造谣,就相信了。

我确实是直播跳舞,可直播赚的钱花在谁身上?

我一没有擦边,二没有影响到其他人。

怎么就带坏孩子们了?

要不是我回村修建初中,资助孩子们继续念书,这陈家村的孩子们一辈子都走不出大山,文盲似的一问三不知。

每个孩子每学期收六十块钱的学费,那是因为我怕乡亲们不好意思麻烦我,才象征性地收点。

现在才知道是我想太多!

他们却觉得我是不检点的坏女人,教坏了他们的孩子,还觉得我骗了他们的钱。

是我没良心,是我脏。

凭什么?

他们忘记带着孩子求着我给钱资助,哭得惊天动地了吗?

他们忘记自己孩子考上县城的高中,拿到录取通知书的那一刻,笑得多开心了吗?

是谁让他们的孩子走出深山,摆脱又苦又穷的日子?

是我,陈二丫。

现在反诬我一把,说我是biao子,我有的钱和成就都是男人睡出来的。

我算是见识到了。

“好,大家的意思我明白了。

我这样的人不该留在村里教书,对吧?”

等乡亲们数落够了,我才开口。

大家听了我的话纷纷愣住,你看看我看看你,没人吱声。

好半天才听见有人接茬:“二丫,你不该收孩子们的学费,骗乡亲们的血汗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