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思河很少过问宋牧然的私事。
在宋牧然高中的时候,曾经的女友说过他太理性,问他为什么感情和生活可以分得那么清楚。
宋牧然不知道。
感情很重要,但对于宋牧然来说没有感情的生活也可以过得下去。
初恋的女生知道他的身份,玩笑的说过这样家庭里的孩子对待感情只有两条路,要么专情的不得了,要么花花公子。
宋牧然做过一些不正确、甚至违背良知的事情。
成功对别人来说只是一个动作,完成之后即可功成名就一劳永逸。
对他而言,成功是一个状态,需要不断地维持。
这几年来下来,他多少有些力不从心,想逃避些什么、想完成些什么。
他不知道自己渴望什么。
宋牧然习惯于获得自己想要的事物,这几年走过的路太顺畅,虽然接触到一些超出他认知的人事,但毕竟得到大于失去就已经很幸运了。
宋牧然看过太多才华超群的人淹没在这个名利场,有得必有失这句话的实际意思是,有很大的失才有一点的得到,或许一点都没有。
他看到了这些,可看到又能怎么样,一拨人离开总有另一拨人又来。
宋牧然害怕被改变,也害怕去改变,但改变这个东西总是不可避免的吧。
谁不能面对什么,走到这一步了就自然能面对了。
人性里“假装”
这个东西简直能强大到深不可测的地步。
假装,他宋牧然能假装什么呢。
假装爱一个人,还是假装不爱一个人。
之前有人曾经问他,有没有最纯粹的爱情,自己当时说没有。
爱情在某个时刻总是能等价于一些其他的东西,比如关心、依赖、信任甚至物质需要,不存在只有爱的爱情。
那个人听了只是笑了笑。
宋牧然挂了宋思河的电话后,走到窗户边拉开窗帘。
落了一院子的树叶,完完整整地覆盖了地面,不留空隙地。
宋牧然靠在窗户边沿上,看着树叶重叠在一起,还沾着雨水。
雨后的章州市,天空一片蔚蓝,这蔚蓝之下有多少破碎的梦。
章州市的景致素来漂亮,左手是几十年前的弄堂,而右手可能就是建起不久的林立高楼。
迷人眼的烟雾升腾在不知名的街,一阵风过境,消散在巷子深处。
莫姐推门进来,说收拾好了可以回去了,宋牧然面无表情地望着玻璃窗外的楼宇,兴许在那双浅淡的眼眸中还带着些不察觉的冷。
他应了一声然后转身离开窗台,莫姐跟着他走了出去。
因为下雨的缘故,天色有些阴霾,宋牧然在车上坐着,不知停歇闪着的霓虹透过车上的玻璃窗映在宋牧然的脸上,旋转出斑斓的花纹。
他转过头看后车厢玻璃外的人群,他记起曾经看过的一部电影。
那个十五岁佯装成十七岁的法国女孩,女孩和那位中国少爷在轿车里坐着,后车厢玻璃外与彼时的情景如出一辙,一片繁华。
宋牧然低着头笑。
他已经有半年没回宋家了,老头子这两年近身体不太好,有点隐退的意思,宋淇泽那个老狐狸于是特意回国,忙前忙后的跟在老头子后面,就是为了在宋氏多挣一份家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