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伤心失意的人聚到一起会产生什么呢?反正不会是救赎,因为这不是中学生的互帮互助学习小组,我们是无法面对现实选择逃避的难兄难弟,凑在一起,只会放大负能量,而深夜,正是人最脆弱的时候。
我们喝了很多酒,喝到我再次人事不省的睡了过去,说来奇怪,我和白燃并不能算得上很熟,却在我们第一次认识,他向我坦诚了自己的性取向之后,我就对他有着奇怪的信任感或者说是认同感,正是这种认同感让我无比信赖他,因为他有着最深切最真诚的爱,这样的人,不会坏到哪里去。
毕竟之前已经昏睡了一天一夜,这晚,我睡到半夜就醒了过来,虽然酒气未散,虽然已经烧的全身发烫,可是我就是没了睡眠。
白燃仰躺在沙发上,手中还抱着一个空酒瓶子,就像拥抱着爱人一样,抱得紧紧的,明明已经睡得很熟,我却一下子没把酒瓶掏出来,是后来他自己翻了个身,酒瓶才滑落到地上,地毯铺的很厚,所幸没有发出声响吵醒他,我舒了一口气,去卧室拿了一床被子出来,给他盖上,然后又关上了客厅的灯。
回到卧室,我在小小的床边坐了一会儿,给她掖好被子,又摸了两粒退烧药喝了下去,然后就睁眼等天亮。
这个过程中我好像想了很多,大脑里如走马观花一样闪过无数东西,精彩纷呈,我却抓不住任何一个,暴躁再次席卷了我,我走到客厅阳台,将窗户打开了一个小缝,然后点燃一支烟,细细抽了起来,我现在已经完全适应这尼古丁的香气了,即使是吸爸爸遗留下来的味道极其厚重的香烟,也能做到面不改色,不会再呛咳。
一支烟很快结束,我的心绪得以平静,退烧药也开始起效,我变得昏昏欲睡,转身离开窗前的时候,我不经意向下一看,在朦胧路灯的照射下,我好像看到了熟悉的车型,我摇摇头:“宋佳音,你又开始胡思乱想了,趁现在有了睡意,还是早些躺下睡觉吧。”
一夜无梦。
早上醒来时,烧已经退的差不多,只是头依然疼痛不已,我坐在床上发呆,思考着要不要上午去医院挂个点滴。
小小自己都已经洗漱完毕,趴在我床边小大人似的喊我起床,“妈妈是个大懒猪,小白叔叔早都起来了,都等你好久啦!”
我这才记起,白燃还在家里呢,不好意思的对小小吐吐舌头,一个咕隆就爬了起来,然后就听到门外传来白燃的声音,“佳音,谢谢你昨晚让我在你家借宿,你不用起来了,我直接把小小带到幼儿园就好,你再好好休息一下吧,昨天的确是太麻烦你了。”
“不麻烦,不麻烦!”
我边快速穿上外衣,边跑去给他开门,然后嫣然一笑,“等等我吧,我们一起出去,我请你吃个早餐,暖暖胃,昨晚我俩实在喝太多酒了。”
到了楼底下,却看见了罗子洋。
他就站在车前,正对着我所在的单元楼梯口,一出来,就直直和他对视上,本来和白燃有说有笑的我,一下子敛了神色。
“罗爸爸!”
小小也看到了罗子洋,一下子激动的冲到罗子洋面前,张开手臂求抱抱,“我好久好久都没有见到你了啊!
我好想你,你终于来看小小了,你要是再不来,我就永远都不要理你了!”
小小对我和罗子洋关系的印象还停留在爸爸生病住院时,她被接到王悦家住,罗子洋出去上班挣钱,在小小心里,罗爸爸是因为要挣钱,很忙,才没有出现。
其实她不知道的是,这期间发生了多少事情,我们之间早已经沧海桑田。
罗子洋将小小抱起来转了好几个圈,逗的小小咯咯直笑,我在旁边轻咳一声,“小小,你该去上学了。”
罗子洋觑着我的神色,将小小放下来,白燃心领神会的接过小小,对我说了一句:“我带她去园里,你们慢慢聊,至于早餐,就下次再吃吧。”
罗子洋望着那一大一小离开的背影,眼里满是歆羡,他的确很久没有见过小小了,我也相信,他此时眼中流露出的感情是非常浓厚而真诚的,可是我却要破坏这美好温情的气氛。
“你来做什么?我以为我们已经心照不宣,基本不再来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