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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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鸨连忙赔笑上前。
“贵客，这贱人坏了规矩，循例要受罚，您还请移步，莫要脏了眼。”
闻言，顾晨再次剧烈咳嗽，帕子上顿时新增几道血痕。
他伸出手指着我，声音嘶哑。
“这女人，我要带走。”
老鸨和爹爹均是一愣。
爹赶忙推辞。
“殿下，小女阿蛮犯下大错，理应受到惩罚，跟您回去不合适。”
爹怎么可能让人带走他仅剩的摇钱树。
可顾晨明显比他更需要我。
“怎么，是觉得我命不久矣，所以不放在眼里？”
爹吓得赶紧跪下，磕头如捣蒜。
“小臣不敢！
小臣不敢！”
终于，顾晨如愿以偿，带走了我。
马车中，他将侍从驱散，只剩我们两人。
他温柔地拉起我的手，极力解释。
“阿蛮，都是你阿爹，还有那老鸨设计害我喝醉，咳咳，昨晚才没能去找你。”
“咳咳，你不会生我气吧？”
“你看，我还是来找你了，咳咳，就是晚了些......”
我看着他，心中好笑。
就凭老鸨和爹爹对他卑躬屈膝的模样，谁敢害他？
都到了现在，他还在扯谎。
只是，不同于对秋香的冷漠，此刻的他深情款款。
“好阿蛮，只要你答应救我，想要什么都可以，不生气了好不好？”
我娇嗔：“顾郎，若你再食言，我可饶不了你！”
见我不再生气，顾晨连连指天发誓，只说今后定不负我。
我被逗得差点笑出声来。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我若相信，怎对得起我那死去的娘。
他将我带回一处富丽堂皇的宅院。
而我再次拉起他的手，蛊虫再次让他身体好转。
发现自己不再咳嗽，顾晨激动地一把将我揽入怀中。
“你可真是上苍派来救我的神女！
金银珠宝，锦衣华服，我的阿蛮想要什么？”
“真的什么都可以吗？”
我故意问。
“当然。”
顾晨坚定地点点头。
“好啊。
那我要你娶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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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话一出，顾晨的眼神便开始闪烁。
“阿蛮，我自然是喜欢你的，只是婚姻大事不能儿戏。”
“我们先找人算好日子，这样也能有些时间筹备，无论如何，也不能唐突了你。”
我眼含热泪，“顾郎，你对我真好。”
他说得那样真诚，我差点就要信了。
可我知道，他压根没带我回他真正的家。
这宅院虽然看起来不错，但充其量只是一座别苑。
所有的下人表面上都对我毕恭毕敬。
可私下里却看不起我的出身。
“真不知殿下怎么想的，那么多官家贵女不选，偏偏弄个妓子回来？”
“腌臜女人，我才不服侍她，都怕脏了我的手。”
“那种地方的女人手段多得是，你看给殿下迷得，天天都来见她。”
其实，顾晨也一样。
表面上说感激和喜欢，骨子里却对我的出身嫌恶至极。
可他没办法赶我走。
每日同一时辰，他都必须来找我。
否则旧疾就会复发，且一次比一次更甚。
可只要找过我，他的身体就愈加强健。
我好几次问他，成亲的日子算好了吗？
每次都被他用各种理由搪塞过去。
看样子，他压根就没找人来算。
一日，他照常来找我，却看到我在收拾包裹。
“阿蛮，你这是要去哪？”
我假装抹泪。
“我知你嫌我出身不好，才一直迟迟拖延婚事，阿蛮不招人嫌恶，我走便是。”
一听我要走，顾晨急了。
“是不是有人嚼舌根让你误会了？来人！”
顾晨把所有下人聚在一起。
但凡有人举报造谣者，杖责五十，赶出府邸，举报者赏银三两。
很快，那些说我坏话的下人全被揪了出来。
五十板子，直打到皮开肉绽。
随后，他找人算了，我们的婚期，就在一个月之后。
有命府中众人开始筹备各项事宜。
他本不愿，可他没有办法。
因为，他想当太子，就必须身体康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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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顾晨想当太子。
我曾偷偷撕下他衣角的布料，借着给秋香取衣服的功夫，问了布店掌柜。
掌柜说，这是南方进贡给宫里的精工锦缎。
加上他病弱还不得志的模样，我便猜出。
他真正的名字应该是东方琰，皇帝唯一的儿子。
虽然皇帝子嗣稀薄，可并未将他立为太子。
最大的原因，就是他那看起来命不久矣的身体。
东方琰不甘心，太医院治疗无果后，化名顾晨访遍民间名医。
可几乎所有人在为他诊脉之后，都是摇头叹气。
有人在重赏之下尝试着治疗，同样无果。
东方琰变得意志消沉，一直在望春楼借酒浇愁。
眼看东方琰的身体越来越差，皇帝开始遍寻天下名方。
只是，他并不是想给自己的儿子治病，而是在找能让自己有更多子嗣的办法。
所以，爹和东方琰都需要我。
而我，确实需要东方琰。
婚期临近，下人们搬来一箱箱的婚礼用品和金银珠宝。
顾晨，哦不，东方琰轻轻揽住我的肩。
“阿蛮放心，我一定给你一个难忘的婚礼。”
我心说，我也会给你一个难忘的婚礼。
“顾郎，你说你双亲皆已过世，那我们的拜堂之礼该如何？”
“按照习俗，拜牌位即可。”
成亲之日终于到来。
整个宅院张灯结彩，鲜红的喜字张贴得到处都是。
精心打扮过后，盖头之下的我美艳无双。
在喜娘的搀扶下，走向早就等在那里的东方琰。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
“慢着！”
一声厉喝，打断了仪式。
随之，门外涌进一大群人来。
为首的，是一位衣着华贵的美妇人。
看到她，东方琰顿时惊惶失措。
“你，你怎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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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妇人冷笑一声，“怎么，我自己的夫君娶妻，我这个正妃不该来看看吗？”
我假装惊慌，猛地掀起盖头。
“顾郎，她在说什么？难道你早已成婚？”
闯进来的众人看到我的脸，都有一刹那的愣神。
“好美！”
有人忍不住赞叹，被那美妇人狠狠瞪了一眼。
“顾郎，谁是你的顾郎！
他是当今圣上的独子，我的夫君东方琰！”
我佯装吃惊，看向东方琰：“你，你居然骗我？”
东方琰满头大汗，大张着嘴却说不出话来。
“皇上驾到！”
随着通传的声音，门外又有人涌入，众人齐齐跪倒。
人群中，一个双鬓有些花白的中年人向这里走来。
“朕倒要看看，未经允许，皇儿要娶的是什么人？”
我抬眼，看到一旁的东方琰已经吓得瑟瑟发抖。
原来，他只会对着地位低微的人耍威风。
皇帝未再理会他，而是对我说：“抬起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