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话地抬起头，眼眶红红的，眼见皇帝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艳。

“你是何人？”

我正欲开口，一旁的王妃抢在前面。

“父皇，这腌臜女人就是一个烟花女子！

也不知她给殿下喝了什么迷魂汤，竟让他弃我这个丞相之女于不顾......”

“住口！

你还嫌不够丢人吗？”

皇帝厉声喝止，美妇人立马住口。

“皇上，小女子一介草民，只是被顾......被殿下欺骗，还请您放小女子一条生路。”

“你胡说，谁骗你了？”

东方琰还在嘴硬。

我指向喜堂桌上的两个牌位，“他为了欺骗我，甚至说自己父母双亡，拜高堂便是拜牌位......”

“什么？”

皇帝上前拿起两个牌位，虽然用的都是假名，可这和咒他死也没什么区别。

“就为了骗一个烟花女子成婚，你竟做出这等事？”

11

皇帝龙颜大怒。

“就这样还想朕立你做太子？做你的黄天大梦！”

美妇人大惊失色：“父皇，您可想清楚，您可只有殿下这一个儿子啊！”

东方琰忙跪着爬到皇帝脚边，拉着他的衣角。

“父皇，您别生儿臣的气，您看近日儿臣这身子已经好多了，和正常人无异！”

皇帝一脚踢开他，“还想骗我？谁都知道，你访遍天下名医无果，天天颓废到去那烟花之地流连！”

我忙开口：“皇上，这点草民倒可以替他作证，他的身子确实好了！”

“是啊，父皇，若不是她，儿臣也不能好得这样快！”

在我的引导下，东方琰成功说出了我想要的那句话。

“哦？”

皇帝虽然依旧满脸狐疑，可看到东方琰被踢了一脚，安然无事的样子，也是有几分相信。

太医被喊来确认东方琰的身体状况。

在得到肯定的回答后，皇帝径直走向我。

“告诉朕，你是如何做到的？”

我做出怯懦的模样：“皇上，实不相瞒，草民，是蛊女。”

此言一出，四下皆惊。

蛊女？

她竟然是蛊女？

得蛊女者，可得天下。

皇帝震惊，可紧接着便凑到我耳边。

“据说蛊女无所不能，你能不能帮朕实现多子？”

我转头，坚定地看向他。

“皇上，小女子定不辱命！”

皇帝狂喜。

既然能有新的儿子，那这旧的还有何用？

“东方琰诅咒天子，试图篡位，即刻下狱！”

12

爹说得没错。

我是想攀高枝。

但是我想攀的目标，从来都不是东方琰。

之前，我没有十足的把握。

只靠一个蛊女的传说，号令天下的天子怎会信我。

可我有东方琰。

无数神医都治不好的东方琰，他是我能力最好的佐证。

皇帝带我回宫，封我为天命女史。

“快告诉朕，如何才能实现多子？”

我微微一笑。

“皇上，可曾听过八子蛊？”

“未曾。”

看样子，我爹还没告知他。

也是，他那样狡猾，没有把握的事，定不会先说出来。

这样很好。

“这八子蛊，需由臣将蛊虫种入至亲之人的体内，只是接下来这办法，就有些......”

我故意停下。

皇帝急了，“有些什么？你倒是说啊！”

“这蛊需要大量男人的精气，需要此人被千人骑万人睡，才有望练成。”

说完，我便跪下叩首，再抬头已是满面泪痕。

“皇上，臣的至亲如今只剩下爹爹一人，臣......”

皇帝上前和蔼地扶起我。

“我知你不忍，可社稷为大，相信你爹也能理解你所做之事。”

很快，我便在天牢见到被五花大绑的爹。

“乖女儿，听说你现在是皇上身边的大红人，你快救救爹啊！”

“也不知道我犯了什么罪，就被找到这天牢里来！”

我冷冷地看着他。

“你真不知，自己所犯何罪？”

“骗我娘为你而死，是你的罪。”

“将亲生女儿卖到春楼，是你的罪。”

“妄图让那该死的胖子玷污我，害秋香为救我而死，还是你的罪。”

“想把我做成人彘任你摆布，惨无人道，罪上加罪。”

“现在，该你赎罪了。”

13

爹大惊：“你，你想对我做什么？”

我笑笑。

“没什么，只是让你尝尝，被千人骑万人睡是什么滋味。”

他恼怒：“我可是你老子！

你敢动我试试！”

与此同时，血红的蛊虫迅速飞入他口中。

这次，我故意让蛊虫能被他看见。

爹大骇，拼命咳嗽，试图将那虫子吐出来，无果。

我眼看着他从目眦欲裂，到目光呆滞。

很好。

接下来，他便会被扔去望春楼，

临走的时候，我听到一阵熟悉的咳嗽声。

是东方琰。

跟我想得一样。

离开我，被关进这暗无天日的天牢，他怕是活不了几天了。

他也看到了我。

现在的他，早没了站起来的力气，只能吃力地爬到牢门边。

“阿蛮，咳咳，看在我曾经爱过你的份上，救救我好不好？”

“咳咳，求你，帮我向父皇求求情，咳咳，我可是他唯一的儿子啊！”

他总是这样，每次都能逗笑我。

我伸出手抬起他的下巴，就像当年他第一次看到我时。

原来的他，虽有病容，但还是一副养尊处优的模样。

现在的他，面无血色，唇边还挂着血痕，衣衫也变得破破烂烂，竟与那街边要饭的花子无异。

“顾郎，哦不，我应该叫你，东方琰。”

“被囚于牢笼，是不是很绝望？”

“你可曾想过，秋香也渴望自由，她希望你会是那个能带她逃离牢笼的人。”

“可她看错了人，你只会让她绝望。”

我一边说，一边直直看着他的眼睛。

当我提到秋香的名字，他愣了一下，似乎都没想起来是谁。

“而现在，我会让你绝望。”

“你亲爱的父皇借助我的力量，马上便会诞下诸多子嗣，你这个病弱的逆子，于他又有何用？”

说完，不等他开口，我便转身离去。

身后传来“扑通”

一声。

秋香，仇我替你报了。

数月后。

我去望春楼看我爹。

看着他从最下等的贱妓中走出来。

在蛊虫的作用下，他彻底变成女人，不但貌若天仙，还大了肚子。

他神志不清，已经认不出我。

世人皆不知。

八子蛊，只可让男人变女人，还是那种易孕的女人。

而现在的我，依然是皇帝身的大红人，就连上朝，他都需要我在身侧。

没办法，离远了，被蛊虫控制的他便会失去意识。

今日上朝，我只想让他解决一个问题。

“即日起，我朝严禁卖春，所有春楼一律查封，开设春楼之人一律流放边疆。”

“所有烟花女子均还其自由，可安排进绣坊、女学、酒坊、茶楼等各处学艺，以便有技谋生。”

圣旨一出，举国女子同庆，直夸圣上英明。

我笑笑。

世人总是传错话。

什么“得蛊女者，可得天下。”

对蛊女来说，分明是这天下唾手可得。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