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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纵午后 十九行诗 32665 字 6个月前

跟左燃不同,他的性格,就真是老死不相往来了。

想到这儿,前一天晚上的经历,又在脑子里回放了。

故意说强_奸,倒不是真弄疼她了,纯粹是想唤起他的良知,他反倒丝毫不在意,还拨通陈鸣电话,无底线又刷新她的认知。

就凭他的娴熟程度,最知道怎么让她来感觉。

当时他没做前__戏,也没接吻什么的,她自己都搞不清为什么自己的身体那么快就有反应。

井夏末走神了一会,发了两条动态,设置成,仅几个好友可见。

【已经很久没有性_生活了,感觉现在紧得一根手指都进不去,但是还想要一次两根。】

【好累,腿好酸,像被三个男人轮着上了一遍。】

池思芋上班摸鱼中,回她了:“你朋友圈发的什么玩意???服了你了。”

郁宁:犯什么病。

没隔五分钟。

左燃:【两根什么?】

她没搭理,跟池思芋聊起了正事,“要不要去旅行,你自从毕业后,也五六年没出去了。”

“最近不行啊,请不了假,关键时期,得三个月以后了,咋了,你怎么突然有空了,以前每次找你都没空,今年要休息啊。”

“20天左右吧,那算了,咱俩时间对不上,我问问郁宁吧,可能去北欧,挺远的,三五天的也不够。”

郁宁跟祁炎舟领证了,井夏末也是在大学毕业后才知道,这个室友暗恋祁炎舟很久了,从十几岁开始。

祁炎舟是左燃发小,一直以来她也挺熟的,长得很帅,风云人物,跟左燃不相上下,

以前有过一个前女友,但高考后就分了,私生活挺干净的,被人暗恋那么久正常。

郁宁回了电话,“我这几个月都很闲,随时有空。”

“定机票了吗。”

井夏末:“不跟你老公说一声吗,他可能半个多月见不到你。”

“跟他说什么,他出去玩的时候也没跟我说,”

“诶,言朔没把你怎么样吧,那天在柏隆,听说特别危险,”

“你哥和秦笙也在对吧,他俩又是什么情况?”

井夏末听第一句就意识到这俩人多半婚后吵架之类的了,也没问,说起自己的八卦。

“言朔,他是个瘾君子,跟我提起资源置换的事儿,我没同意,他就拿着注射器,想给我也注射点,当时挺乱的。”

放下手里的叉子,吃到一半的菠萝凉在桌上,停顿几秒,口吻冷淡道,“我哥异性缘这么好,这几年,也有不少人追,不知道都跟谁睡过。”

毕竟他自己都说了,创业初期每天压力都挺大,欲_望会更强。

郁宁啊了声,似是觉得遗憾,但又在意料之中,“你哥对你是挺好,不过,中间都这么些年了,变数太多。”

“嗯。”-

三天后。

井夏末在节目录制现场,最后一期拍摄中,又见到熟人了。

现场工作人员很多,声音嘈杂,人员混乱。

但前几天的开枪经理太过惊心动魄,井夏末对言朔这个人,一时半会都得高度警惕。

一周不见,这人恢复得差不多了,眼角嘴角的淤青痕迹都消散,除了鼻梁上有个口子以外,其他看不出来了,笑呵呵地跟别人聊着天。

另一男明星徐泽安随口问起来,“言哥,怎么受伤了。”

“害,小伤。”

言朔朝不远处的井夏末看过来,意味深长地道:“拍戏的时候,不小心,磕到了,井夏末,你过来,看看我毁容了没有。”

她喝着酸奶,旁边还有摄影师在录,节目休息时也不停止录制。

丝毫不在意的口吻,“你长得又不好看,毁不毁容差别不大。”

漫不经心瞥了眼,对他这副神采奕奕得意洋洋的样很反感,都有点后悔那天去拉住左燃了。

言朔:“我谢谢你啊,你意思是我不用靠脸吃饭对吧,倒也没错,跟你不一样,我还是想靠才华。”

“我就不该劝我哥,该让他多打你一会,主要怕出人命连累到我了。”

“诶,有几个人录下来了,你倒时候看看回放,不然不长记性。”

言朔脸色瞬间黑下来,面具假笑也不装了,眼里泛着凌人的寒意。

扫了圈周围的人,明星和工作人员都不少,没立马发火,忍了忍。

徐泽安也察觉到这俩人之间的火药味,分别看了眼两人的神色,都不太友好。

于是换了别的话题,问井夏末,“你晚上有别的安排吗,我最近约了王导,要不一起吃个饭,你想拍电影吗。”

井夏末听出了其中的邀请之意,回想了下这人以前干过什么,好像追过她,

拍戏的时候,在一块几个月,有时候还是荒郊野外,通讯不便,没网,没好玩的,剧组夫妻挺常见的。

徐泽安那段时间经常邀请她一起吃饭,他助理厨艺好,在买不到外面的地方,就是美食,

但杀青后基本就断了,后来再遇到,还无意间发现盛昔那个小明星和他的端倪,估计就是床伴关系。

在她周围,上床是个特别容易的事,不需要多喜欢,或者相处多久,只要看对眼,一拍即合的事,换句话说,就是随便。

她觉得很多人,是和谁都可以,并不一定非得是她,看她没回应,也不会浪费时间精力金钱,无缝衔接去找其他人了。

“今晚没空。”

平淡地拒绝道。

明天的机票,就得和郁宁去北欧玩了。

言朔嘲讽地笑了两声,跟徐泽安说,“兄弟,你别打她主意了,她哥可不是一般人。”

“他俩,表面是兄妹,背地里,大学就在一块了。”

“变态吧,就算没血缘关系,怎么说也生活在一起,就是不正常啊。”

徐泽安下意识侧头看她反应,缓和气氛地说了句,“谁没有点过去。”

井夏末冷冷地扫过去,“你有完没完,吸毒把脑子吸坏了吧。”

言朔吐槽起来刹不住,才不管她在不在意,继续道,“徐泽安,我跟你说,她现在就是找接盘侠。”

“他们那个圈子的二代,公子哥,早就知道他俩的事儿了。”

秦笙为了让这报复心强的远房表哥安定下来,还讲述了沈牧的事。

因井夏末而起的冲突,让沈牧被左燃打进医院了,断了根肋骨。

沈牧的家世,丝毫不在左家和陈家之下,但左燃敢不计后果地起冲突,更不会把其他人放眼里。

导致言朔依旧有火难压,憋闷地不行,只能过过嘴瘾发泄。

“她哥现在不要她了,而且也没可能在一起,她得找个不知情的。”

“就是个二手货你明白吗。”

“兄弟,你要是正经谈,不能找她这种,回头我给你介绍个干净的。”

井夏末并不在乎这些评价,也不解释,反问:“我要是二手货,那你是什么,你是几手货?”

徐泽安眼见气氛越发尴尬,让助理买来的咖啡分给二人,本来无意得罪两方,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没必要。

不以为意地说,“这算什么,走红之前当外围当鸭的又不是没有,现在不照样好好的。”

就算是当情妇被包养,都算好的了,毕竟只是陪一个,徐泽安觉得,只要不是被太多人玩过的就行,

那难免心里膈应,嘴上不说,也不可能从心底去尊重。

所以圈里就有男星喜欢找未成年,还提前问是不是处_女。

徐泽安有个朋友就这样,但他倒没这么在意,还是喜欢床上骚一点的,不喜欢白纸。

言朔被他逗笑,摆摆手,“不是一回事,我也是为了你好,别蒙在鼓里了。”

看井夏末这浑然不在意的模样,没能解气。

“都说你哥那个太子爷不能惹,特别狂,但我为什么现在还好好地站在这儿,哈哈哈…”

井夏末本来在找当地要住的民宿,路线,没怎么做攻略,听到言朔这句话,神色微变,淡定自若的表情总算出了破绽。

言朔:“秦笙不让他追究我,明白吗,井夏末,你别以为他给你挡枪就有多当回事儿。”

“按理说,我差点害了你,还拿枪指着他,照他的脾气,现在是不是已经把我送进监狱了啊。”

“秦笙呢,帮我求情了,还挺管用的,比你说话都管用吧。”

她面上淡淡听着,手指早已顿住,心脏紧缩,呼吸不再平稳。

其他事,不管外人怎么评价,都无所谓,说是被玩过的也好,什么二手货也罢,真喜欢她的人,压根不会在乎这些过去,不够喜欢的,她也看不上。

但这件事不一样。

这代表了,他偏向了哪一方。

到底是秦笙,还是她。

言朔喝了几口咖啡,没开口提过现在伤还没好全,稍微跑几步,胸腔那块地方就开始疼,被打的太重,再多来几下,说不定真得毁容。

“你倒也不用担心,我虽然对你俩怀恨在心,但也不会做什么了,等到秦笙和你哥真结婚了,那咱们还是一家人呢,对吧。”

“别恶心我,谁跟你是一家人。”

言朔轻飘飘的一句话,就像是响亮的一记耳光。

她胸口堵得慌,心脏很像被狠狠握住。

越是压抑这种过度的反应,越是控制,克制,情绪越失控。

回到休息室,坐不住,当即就拨通电话。

很快就接通,对面声音嘈杂,男女的杂音都有。

熟悉的低沉嗓音传来。

她忽然哽住,靠在窗口,注视着外面的冬季末街景,天色极暗,接近零下,窗子打开,穿着单薄的短袖,像是感觉不到冷。

“你在哪?”声音没什么情绪。

本来有一堆质问的话,又发觉好像没什么立场

如果言朔说的是真的。

那她算什么?

一个没血缘关系的妹妹,是有点过去,但人都得朝前走。

左燃:“餐厅,怎么了?”

她深吸一口气,眼眶泛酸,胸口堵得难受,神情惆怅,“和谁,秦笙?”

“嗯。”

“言朔你还管不管了,没把他送进监狱,就因为秦笙?”

他散漫地哼笑声,“不然呢,你想让我为了你,把他也解决了?”

她心中蓦然一痛,被压抑的酸楚和不甘彻底涌上来,难以言说的痛感蔓延至四肢百骸。

声音冷硬,“你不用干什么,她对你来说更重要的话,你什么也不用做,更不用为我挡枪。”

左燃同样压着火,脑子里全是她跟李京屿那混蛋放纵暧昧的画面,燥郁得要命。

沉声道:“就当我犯贱,没下次了。”

“行。”

她这才明白,能为她挡枪的人,也可以为了别的女生不去追究言朔。

随后毫不犹豫地挂断,穿上大衣,出了休息室。

助理乔乔刚才去买小吃了,买了她最爱的板栗,笑着说:“国内旅行美食多,国外就是人少的氛围感。”

“嗯,”

她忍住想哭的念头,试图忽略这种痛苦又发泄不了的感觉,面上淡淡地回,“郁宁本来想去香格里拉。”

“或者新疆的一些地方,很适合旅游,但我夏季有个真人秀,就去这些地方录,她就换成了北欧,正好我也没去过。”

乔乔感觉她脸色很差,失魂落魄的,担心地打量了几秒,“你哪不舒服啊?

“没事,不是身体难受。”

徐泽安看她这就准备走了,还想留一下,“怎么走这么早,不一起吃饭了?每次找你都说没空,真是一点机会都不打算给我啊。”

她反应很淡,又不想冲无关紧要的人发火,随便敷衍了。

这晚回去后,一直在收拾行李。

她很想用别的事来转移注意力,但那股窒息又难受的始终萦绕在心头。

半夜才入睡。

睡梦中,又梦到了高中时期发生的事,醒来的时候,实在抑制不住,眼泪越流越多,一边哭,一边删掉合照。

相册里存了上千张他的照片,有合照,也有单人照,甚至是一个身体部位的那种。

当时大家都带手机,白天上课关机或静音,有了什么大型活动,放学后,才会拿出来,全是她的青春回忆。

连续删几百张合照,眼泪依旧止不住,又继续删和他有关的一切。

眼眶特别烫,声音都是哑的。

姜韵知道她要出去一段时间,特意打电话来提醒必须要带什么东西。

“你们四个人是吧,不要失联了,手机得充好电,诶,乔乔去不去,她去了我还放心点,她挺靠谱的。”

“她也放假,不去了,我经纪人正好也能休息下了。”

鼻音很重,掩饰不了,垃圾桶就搁在床边,扔了一堆用过的卫生纸。

姜韵听她声音不对劲,“你感冒了?发烧了没有?”

她停顿两秒,连装开心都装不出来,心里苦涩得要命,深吸了口气,“没发烧,先挂了。”

网上有道士说,痛苦纠缠暧昧不清的时候,每梦到对方一次,就代表缘分浅了一分,是要了缘的

也不知道真的假的。

房间灯光关闭,窗帘全拉开,落地窗外,是阴沉的天,雾蒙蒙,日出不太明显,天气不好,没什么生气。

她呆坐了一会,单薄的身子靠在落地窗上,出神地朝远处望,神色落寞忧郁。

有地毯,还有地暖,穿着宽松的短袖,黑发蓬松凌乱,眼眶泛红。

反复地想,反复地不解。

为什么他在为自己不顾性命的同时,还能答应秦笙的要求。

言朔,她对这个人并没有强烈恨意,也不在乎会不会受惩罚,

巧就巧在,偏偏是秦笙的远房表哥。

对他来说,到底谁更重要?

谁更特别?-

这一夜没怎么睡,临走前,给阳台上的仙人掌浇了点水。

花草植物并不多,常年不在家住,没人照顾养不活,倒是有阿姨来打扫卫生,但这个房子,始终没什么人气儿。

她把大衣和围巾整理好,戴上帽子,带了两个行李箱,下了楼。

祁炎舟的车已经到了,副驾驶坐着郁宁,见到她后,下车来帮她搬行李。

“好重啊你这箱子,不会带健身的东西了吧。”

“有些衣服比较重。”

拉开后门,入目是张有点印象的脸。

陈淮舟打了声招呼。

她嗯了声,神色冷淡漠然,戴上头戴式耳机,靠在后面,疲惫地闭上眼,没什么聊天的兴致。

陈淮舟倒也无所谓她这敷衍不耐烦的态度,继续回工作上的消息了。

郁宁在副驾驶,回头看了眼两人间微妙的氛围,纳闷地问了句,“昨晚没睡好,还是熬夜了。”

“都有。”

井夏末见过这人,左燃的表哥。

她现在,不想遇到一切有关他的人和事,所以不想搭理陈淮舟。

四人旅程最初定下来的时候,还没和他走到这一步,自然不介意都有谁去。

烦躁地偏转脑袋,换了个方向,朝向窗外。

总不能把人家赶下去。

井夏末坐上飞机后,莫名生出逃离这座城市的念头,可能是最近带给她的感受,都太差了。

发了离开前的最后一条动态,【祝我永远自由。】

中途一直在昏睡。

头等舱,极为安静。

郁宁离她最近,叫醒她两次问吃不吃东西,她是饿了,但跟困比起来,还是睡觉更重要点,大脑昏昏沉沉的。

到了挪威,没有找导游和报团,祁炎舟和郁宁这对夫妻做了点攻略,井夏末也不挑剔,有什么玩什么,要求不高,除了住的地方要好以外,其他无所谓,喜欢漫无目的地逛。

郁宁看她一路都恹恹的,心情不是很好,整个人多了层疏离感,在一起好几年都几乎没见过这状态。

下了飞机,问起来,“你和你哥又怎么了,你上周还在朋友圈那些很露骨的东西,变化真够快的。”

郁宁是最了解她的之一,只要出现莫名其妙还很黄的东西,一般都是故意给左燃看的,不过不常见。

井夏末心中郁气未消,面无表情的时候,依旧特别好看,但气质偏冷,恰好是冬季,穿着黑色大衣,配上172的身高,身形还特别好,有种生人勿近的感觉。

要是在国内机场,就算遮得严严实实,只看身影,也能感觉出来是个大明星。

这个事,她本来不想讲,会显得既要又要,但不倾诉也会难受,长话短说起来,“言朔和我讲的时候,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专门气我,还说让我别计较,最后可能是一家人。”

郁宁吃着老公喂过来的热狗,含糊着说了句,“你等会儿…”

井夏末由衷羡慕地说:“你们还挺像夫妻的,虽然最开始结婚的时候嗯…,但我感觉特别般配。”

这两人刚结婚时,就是名义上的。

祁炎舟听到这话心情很好,勾唇道,“就你这个作法,我本来懒得管你俩的破事儿。”

“不过呢,看在你说这句话的份上,顺手帮一下倒也行。”

左燃在两小时前,给他和郁宁打电话,发消息,问井夏末跑哪去了。

她不想让他知道,“别回他,你们就说出来玩了,没见过我。”

警告道:“你俩别当叛徒。”

郁宁把通讯录的记录给她看,“打了三个了,一个都不回吗,发个微信吧。”

井夏末小口吃着薯条,没食欲,胸口的窒闷依旧没消散,只要听到一丁点和他有关的信息,仿佛就要开始心悸,被无法形容的滋味折磨着。

到了挪威后,缓解了几分。

“他不用查也知道我在哪儿,估计就是想问咱们是不是一起出来的。”

“别理他了,直接拉黑吧。”

祁炎舟摇摇头,感慨道,“我对你俩也无语了,一个比一个作。”

“你们那天都不在,不知道言朔有多过分,他一开始诱惑我和李京屿嗑药,歌手需要灵感,找灵感,说毒品管用,但我俩都有底线。”

“后面跟我谈崩了,连枪都拿出来了,这种人,不该坐牢?”

“左燃这混蛋,因为秦笙,就这么放过这人了。”

井夏末态度认真地给自己定规矩,“这是最后一次提他了。”

抬眼时,撞上陈淮舟带有笑意的眼神,冷淡地收回视线。

陈淮舟散漫道:“你随便骂,我也不会当叛徒。”

郁宁神情担忧地看了看她,没再劝说,知道不管用。

在飞机上一路都没吃东西,这会儿特别饿,但这里并没什么美食。

极夜地区,一整天,24小时当中,只有三小时是白天,天色始终阴沉昏暗,孤独感十足。

根据统计,在这种地区居住,得抑郁症的更多,也就适合偶尔来旅行。

井夏末这时候特别饿,但又没可口的食物,海鲜,热狗,意面,都不想吃,问祁炎舟附近还有别的餐厅没。

祁炎舟:“飞机上叫你你不醒,忍着吧,这儿本来就少。”

“我要收回你俩般配的这句话。”

陈淮舟给她递了张纸巾,“吃不下就别吃了,到了民宿,我给你做点。”

她半信半疑,“你会做饭?”

“不止会,还很好吃。”-

北欧之旅,对她来说,是与世界相连的十天。

蓝粉色天空,极光,罗弗敦群岛,峡湾地貌,座头鲸,斯科加瀑布,冰河湖划船……

冰天雪地里,驯鹿拉雪橇……

民宿位置极好,三面环海,大落地窗,一醒来就能看到大海和雪山。

她喜欢窝在软软的床上,看外面的景色,房间内,则是各类食物的香味。

陈淮舟真来给他做饭了。

185的身高,穿衣风格低调简单,跟左燃是一类,能把所有衣服都穿得很帅。

到她房间后,袖子撸到胳膊,露出线条流畅的劲瘦小臂,身高腿长,长得也特别帅,下颌线利落分明,处理食材的动作,娴熟又轻而易举。

她刚醒来时,模糊看到这个背影,以为又梦到了左燃。

他跟他表哥,虽有血缘关系,但长得并不像,只有背影几分相似。

像幻觉,又像臆想,过去和此刻的画面不断重合。

满脑子依旧是他。

陈淮舟扫了眼被窝里的人,提醒道:“今天温度低,记得穿厚点。”

最近几天都来她房间做饭,然后祁炎舟和郁宁醒来后,一起过来吃。

就住她隔壁,每晚都有性,生活,说真的,井夏末很羡慕,觉得他俩的婚后生活挺快乐的,不像她,出来是为了逃离那座城市。

这两人刚结婚的时候,就是名义上的,慢慢发展到床上去了。

民宿不是很隔音,偶尔叫的声音大,她还能听到,都做到半夜了,体力够好的。

不过这地方,也不分白天黑夜,总共就三小时没那么暗。

陈淮舟在厨房做三明治,问她,“吃培根吗?”

这民宿就一个房间,她在床上躺着,就能看到开放式厨房在忙的人。

这种感觉没隐私,但这是左燃的表哥,她前几天就没多想。

出神许久,窝在枕头里,说了句:“我还没穿衣服,你先出去待会儿。”

上面有件宽松的短袖,下面还没穿裤子,都在冬季被子里裹着。

陈淮舟正在切西红柿,顿了顿,“刚才敲门的时候怎么不说。”

随后放下手里的刀和食物,出了她房间。

井夏末随便套了条休闲裤,又穿上卫衣,淡淡的尴尬很快消散,没放心上-

【📢作者有话说】

【左燃知道了得疯…】-

88山茶白雾

◎执念太深◎-

外面天气差,天色黯黯的,极为阴沉荒凉,呼吸时,都是毫无生气的温度,的确适合独处,常年没阳光,本地人早就适应。

郁宁很不习惯这种空旷孤寂又安静的氛围感,“待几天还行,时间久了就很压抑,环境果然很重要。”

她点点头,正吃着陈淮舟做的三明治,味道不错,很满足地吞咽着,“陈淮舟以前就很爱做饭?”

“平时都忙,谁会有空自己做饭。”

她把正播放的爱情电影给换掉,随便找了个恐怖片。

郁宁纳闷,“哎,看一半就不看了?这不是你喜欢的俩明星吗。”

她淡淡道:“不想看谈情说爱的,悬疑和恐怖,你选吧。”

不然总会唤起那段回忆

针锋相对久了,差点让她忘了,曾经也有过一段怦然心动的爱恋。

虽短暂,但难忘。

她甚至能想象得出,如果他把那些本事都用到别人身上,能让对方有多死心塌地。

别人追他,有因为脸帅得过分,有因为身份,但这种吸引,就只是单方面的,

他这个人,并不好追,对没感觉的,够冷漠,也够冷淡。

可一旦他主动点,变成一场真正的恋爱,他把对她的好,用心,同样给别人,那对方一定会迅速沦陷。

郁宁吃着巧克力,侧头看了看她,眉眼间满是惆怅,神情很淡,但遮不住眼底的神伤。

无奈地叹息一声,早已习惯,清楚感情上的事,外人没有任何办法。

“就这个鬼片吧,没看过。”

电影播了五分钟,稍微展开点剧情,井夏末说:“怎么连鬼都在谈恋爱。”

郁宁有感而发,“你要是真想重新开始,靠自己估计不可能,到现在出来了十天,有用吗,我感觉没什么用,你总不能一直不回去。”

“但只要回去,那些回忆,就会卷入重来,一起做过的事太多了。”

她没吭声,很认同。

的确是这样,陈淮舟给她做饭的时候,她在想,左燃在做完后,知道她很累很饿,也会去厨房给她弄吃的。

陈淮舟前天给她修车,她在旁边等,满脑子都是和左燃学车的画面,似乎已经变成了种潜意识的,每到特定的时间,地点,避无可避。

共同回忆太多并不好,当想遗忘的那天,就会发现,他已经入侵到生活中每个角落了,这是个很可怕的事。

转移起话题来,跟郁宁说,“你们俩的体力怎么那么好,晚上睡那么晚,还连续了好多天,你不累吗。”

郁宁耳朵迅速发烫,表情有些难为情,尽管是在最熟悉的人跟前,对于此类话题也没法做到跟她一样侃侃而谈。

“还行吧,不是很晚。”

“这还不晚啊,都凌晨三四点了,我本来在看电影呢。”

“你们每晚都做?”

“昂,差不多吧。”

“那婚后生活还挺和谐的。”

“很正常吧,我记得你以前说,你刚跟左燃在一起的时候,也一晚好几次。”

实在太久远,她早忘了说过什么,“但我们那时候,”

井夏末顿了顿,被拉到过往里待了几秒,“不到20岁吧,年轻气盛,血气方刚,我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可能是太久没做了,那天在会所,被他摁在桌上搞了一次就累了,按理说她体力比以前更好了。

但他看起来倒是没差别,感觉能做一夜。

郁宁:“也分人,二十多岁,三十岁的,有些还很厉害。”

“你是说男的还是女的。”

“男生啊,女生只要不在上面,就不累吧。”

“你现在经验比我都要多了。”

“那倒没有。”

郁宁笑道,“你还有心思想这些,看来还没有性冷淡,诶我说真的,忘掉前任的办法就两个,时间和新欢。”

“时间你已经试过了,不管用,只能考虑第二个了。”

她是真为她好,一开始没资源的时候,井夏末也是能帮则帮,郁宁很多次都想劝她,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而且真要想找男友,身边的选择不会少,无非是差点感觉,又不想随便将就。

但其实,大多数人到了年龄,连结婚这种人生大事都是凑活,并非感情多深。

井夏末慵懒地窝在沙发上,视线望向幽暗深蓝的海面,一时无言,出神许久,思绪混乱不堪。

郁宁手机开始震动,来电声音,接通后是祁炎舟,“几点回来。”

“这才多长时间,才七点。”

“想你了不行?”

井夏末今天心情一般,听见这两人如胶似漆的状态,心里越发空荡荡,要是在平时,才不会管祁炎舟要人陪,今天低笑道,“那你去找他吧,我没事,我一会出去趟。”

“一起啊,不安全。”

她想了下,“我去的话我叫你。”

“嗯。”

郁宁刚回到房间,还在思考去哪里玩能缓解自己这好朋友比失恋还难受的状态时,就被祁炎舟扔到床上,索吻。

郁宁还没反应过来,用手抵了下,没成功,湿吻了一会,双臂不得不搭上去,“你等等…”

“等不了,”祁炎舟继续吻她,像在惩罚,“每天都在她那里待那么久,我怎么感觉,在你心里,反倒是她更重要一些?”

郁宁这时候被脱的只剩内,心跳不断加快,“你连这个也要计较?她又不是男生,而且我们在聊正经事,又不像你,你找我有正经事吗?”

他嗯了声,不否认,也没停,“做的时候专心点。”

完事儿后,才有心思去回她之前的话,“你说的正事儿,不就是她跟左燃。”

“对啊,”郁宁把被子拉高,嗓子有点哑,清了清,还有点鼻音,“不算吗。”

“他俩还没完。”

祁炎舟了解自己兄弟的性格,偏头点了根烟,打开窗户,让烟味飘出去。

单手抄兜,光着上半身,散漫道:“你也别给她出点子了,没用,真正有用的,就左燃一个。”

“那不一定,”

郁宁半猜测道,“你不觉得,陈淮舟对她不错吗。”

都不是粗线条的人,作为局外人,看得更清楚,只不过都没提过,毕竟井夏末和陈淮舟这层关系有点尴尬。

祁炎舟哼笑声,“那左燃更不会罢休了。”

“一边是妹妹,一边是表哥,是有点…”

不过这些就是第六感,郁宁又道:“说不定陈淮舟也当她是妹妹。”-

井夏末出来时没跟其余三人说,穿上大衣,就带了手机,很想一个人待会,房间里有暖气,温度正好,穿着短袖窝在床上是很舒服,但她莫名其妙觉得憋闷,胸口压抑得呼吸困难,急需新鲜冷冰的气息。

开了窗户也无济于事,单独溜出来,神色落寞地在雪地里走着。

乌云密布,下着小雪,天色阴沉,湿漉漉的冷空气钻进鼻腔,还是没能缓解多少。

本来想去中餐厅吃顿饭,但出来没十分钟,街道旁边就多了辆眼熟的越野车。

陈淮舟来这里租的,她认识。

路上行人少,车辆少,黑色越野车极为醒目,还摁了声喇叭。

井夏末没搭理,继续踩着积雪朝前走,越野车速度继续减慢,就这么保持同步。

她这才上前,猛地拉开车门,没好气地说:“你有病吗,跟着我干什么?”

陈淮舟丝毫不介意她突如其来的发火,淡定地说:“上车。”

井夏末这一瞬间,眼眶有些莫名泛酸,过往和现实的部分场景开始交叠重合,“你们表兄弟,长得不像,但有时候说话又很像。”

陈淮舟把暖气调高,扫她一眼,回:“那我们口味相似也能说得过去。”

“……”

井夏末没理他这句。

到了中餐厅,自顾自点餐,依旧没聊天的欲望。

过了这么多天,她就算是傻子,也能看出来了,

其实长得漂亮受到优待是很常见的事,但也就止于小恩小惠了,在没任何付出和回应的情况下,人都是自私的,很少有在一开始就特别大方的。

陈淮舟算一个。

一开始,她觉得自己想多了,自作多情了,还问郁宁和祁炎舟,陈淮舟这人怎么样,他们认识时间更长点,不像她,就见过几面。

陈家在别的城市,陈晚并不是本地人,左燃那几个表哥表弟,以前都不常见,她印象也不深。

今天又忍不住问了那俩人一次。

郁宁回:【左燃和陈淮舟关系挺好的,除了段敬驰以外,就是他了。】

【人也挺正常的,人缘不错,祁炎舟说以前有过女朋友,但不多,就见过一次。】

正常这个词,用在顶级公子哥身上,真是最高评价了。

人在有权有钱的情况下,放纵欲望,放纵本性,没了法律和道德的约束,很没底线。

大多数人是不正常的。

井夏末凝着对面发来的消息,抬眼看对面坐着的人,他挑眉询问什么事,她摇摇头,防备心和戒备心在一点点不自觉降低。

她没想过故意破坏他们表兄弟之间的关系,出来玩,就真的只是旅游,更没想过短暂的公路恋情。

陈淮舟似是看出她的顾虑,给她倒了点清甜的白葡萄酒,缓缓开口:“感情从来都是两个人的事,你要是也喜欢我,就不要想左燃,也不用担心他会怎么想。”

她好奇道:“你以前对我有印象吗?”

他神色正经,“我要是说,一见钟情呢。”

她忽然笑了下,这种说法听得次数太多了,“一见钟情,不就是见色起意。”

“也不全是,要是能说清,那就不叫感情了。”

如果非要说印象的话,陈淮舟第一次听说她是在表弟的几个哥们那里,萧珩唏嘘地评价为红颜祸水,不过是背着左燃聊的。

跟沈牧本来是兄弟,因为她,闹得老死不相往来,还进了医院。

包括左燃后来一系列疯狂的行为,都因她而起,年少轻狂,还是把这段恋情看得太重要,就无从得知了。

第二次的印象,就是前段时间了。

去左燃书房的时候,无意间瞥到的油画,大海,礁石,穿比基尼的少女。

按照他对表弟的了解,显然是念念不忘。

不过,他没打算说实话。

而是语气认真地开口:“左燃已经重新开始了,你也知道,他这种类型,即便不主动,也会有大把女孩想和他上床。”

“更别说发出单身信号了。”

“你不在的这些日子,我经常见到的秦笙,宁雨纯,对他来说都意义非凡。”

井夏末静默好一会没说话,并没回这些,而是考虑了下后果,“我如果和你发生点什么,他接受不了。”

沈牧,李京屿,还只是让他发火的话,那对于最相信的亲人,会是什么感觉?

陈淮舟觉得在恋情上不能太清白,用点手段和心机无可厚非,继续哄骗道:“你对他来说,是执念,反过来,你也是。”

“但你们都那么介意往事,谁都做不到当作没发生过,这种情况,不管怎么纠缠都是两败俱伤,及时止损反而是最好的结果。”

井夏末心里默念了下这个词,及时止损…

在他表哥慢悠悠一本正经,从容不迫说着这些话的时候,不可否认,很有说服力,也极易让人产生信服感。

但她一想到就这么放手,就被一种难以言说的复杂情绪缠绕,越是压抑,越适得其反。

陈淮舟问:“你想忘掉他吗。”

她很想用酒精麻痹神经,但奈何酒量不错,“想。”

“我其实是最好的人选,换成别人,他不会甘心,稍微威胁一番,那人就得打退堂鼓,但我怎么说也是他表哥。”

“我明白。”

不是没见识过。

其实沈牧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在这之前,还有个程扬,只不过太久远了。

陈淮舟:“因旅途在一起的情侣挺多的,我不是随便的人,但你如果喜欢一夜情,我也不介意。”

回去前,两人坐了缆车去山顶,待到很晚。

下来后,陈淮舟又去了趟超市,买了几瓶酒,临走时,顺手拿了盒避孕套,她看到了,没制止,耳机里放的是首《失约海》。

跟陈淮舟打赌,“如果在今晚12点之前,他没有主动给我发消息,我就不改变决定了。”

陈淮舟把她耳机里的歌给关掉,注视她惆怅的神情,无奈地低笑,“你喝多了。”-

北城。

餐厅。

晚上十点钟。

正进行着一场火药味十足的饭局。

言朔有个哥,叫言叙,听说自己弟弟惹了太子爷,亲自登门道歉。

秦笙虽然压根不在乎远房亲戚什么过得怎么样,但担心触到左燃底线了会被迁怒,

于是临时叫来个他身边靠谱的兄弟,蒋川,想着万一场面失控了也能有点办法。

言旭比他们年龄大一轮,头一次在晚辈面前放下身段和面子,态度极其诚恳。

“言朔小时候在国外上学,家里人工作都忙,他放飞惯了,进了娱乐圈以后,就是个大染缸,很快就被带坏了。”

“镜头里只喜欢完美的一面,越是在人前戴面具,压抑本性,私底下就越放飞。”

“你对这个圈子也有了解,他不是最过分的,也不是最变态的,不小心得罪你和你妹妹,就是一时不清醒了,我代替他给你赔礼道歉,怎么样?”

随后自罚了几杯,等左燃的回应。

左燃神色冷冷淡淡地吃着菜,连眼都没抬,浑身上下透着从容不迫的气场,侵略感和压迫感极强。

放下筷子,慢悠悠道:“他怎么不亲自来,你现在把他叫过来,让他跪下道歉,我看看诚意怎么样。”

包厢内气氛越发沉闷压抑。

蒋川跟秦笙都不吭,秦笙观察两人的表情,喝口红酒压压惊,怕引火上身,从不劝说。

言旭脸色跟着冷下来,心里早就不知道骂了多少句了。

这个弟弟,之前就爱惹事,但倒也会审时度势,从不招惹比自己背景硬的,说白了就是欺软怕硬,每次用钱就能打发走。

这次不一样,眼前的太子爷,不谈家世,也是行走的印钞机,哪能看得上他那点小钱。

言旭实话实说:“我要是能把他绑来就好了,最近吧,失联了,他助理也联系不上,不知道跑哪去了,等我找到了,就跟你联系。”

“我不一定有空,这样吧,先把他工作都停掉。”

言旭沉默半晌,没立马应,这不就等于封杀?

这个弟弟,还给他赚了不少钱,是染上了毒品,但有才华,赚得盆满钵满,让他每次下决心给弟弟戒毒的时候,都犹豫了。

商量起来,“最近的通告,可以取消,就当是惩罚。”

等风头过去再说。

左燃:“警察调查也需要点时间,不一定那么快,不过呢,你也别想着这段时间把他送出国,他出不去。”

漫不经心的态度,随心所欲的决定,轻而易举就决定别人的生死,从始至终都透着无形的压迫感。

言旭彻底没了法子,把目光投向一旁不自在的秦笙。

在这之前,许久不联系的姑姑是来找过她,言旭跟姑姑说了这件事的严重性,导致长辈担惊受怕,来找了她两次。

秦笙感受到视线,稳了稳心情,犹豫几番,嗓音温柔地试着开口:“左燃,要不,给他们点时间,他们想办法补偿,看在这么有诚意的份上。”

左燃冷淡道:“你要是想替他坐牢也行。”

秦笙:“……”

言旭:“……”

蒋川失笑,无奈地摇摇头-

【📢作者有话说】

强调下,两人都没和别人那啥过

明天就修罗场了

【标了正文完以后,还会有最少几十章,】

不要觉得是最后一章呀

具体多少不定,看状态

我以前能力不足,都是写到20万就停了,平淡加没激情,希望这本能丰富点

这个类型的,之后还开,段敬驰,也就是左燃的表弟,开了以后,左燃和井夏末还能去当副cp

89时空暴雨

◎“你俩睡过没?”◎-

他腔调散漫:“你弟这种人,放在外面就是个祸害,指不定哪天就得给你捅娄子,这样也是为他好,”

“其实你应该庆幸,他没真把我妹怎么样,不然,我亲自动手,就不会客气了。”

言旭听得背脊出了层冷汗,谈上亿生意的时候都不至于紧张。

镇定沉吟片刻,“左燃,不管怎么样,他们还得继续在圈里混,抬头不见低头见,言朔和井夏末,恰好还都是歌手,没必要闹得这么僵。”

“风水轮流转,你现在想把我弟封杀,往死里逼,等到你们失势的时候,又怎么会知道,没有这一天?”

“做事留一线,你年龄太小了,不要意气行事。”

左燃阴沉地哼笑两声,眼底没什么温度,“如果我有那一天,你们再报复也不晚。”

“当他拿起注射器的那一刻,就该想到,会是这么个结果。”

“我说了,你们现在该庆幸,那天我在场,井夏末既没沾毒品也没受伤。”

言旭还想继续,秦笙递过来一个眼神制止了。

眼看秦笙这个跟太子爷有点交情的都没用,不禁腹诽起来,

据言朔所说,秦笙好几年前就跟左燃认识了,从创业初期过来的,关系挺暧昧,怎么也得给几分薄面。

万万没想到,一点情不留。

在这之前,他的确听说过左燃,年少有为,和另外一个年轻人创业成功

年轻是年轻,但言朔觉得没必要这么狂。

给他的印象,还停留在年少轻狂的太子爷,不够靠谱。

无非是知道家里人位高权重。

沉寂包厢内,气氛降至冰点,沉闷得透不过气。

始作俑者,却慢悠悠继续吃着东西,动作散漫随性,毫不在意其余人的感受,这种玩世不恭又吊儿郎当的姿态,像轻视,又不显刻意,明显是习惯了。

习惯了只有别人战战兢兢胆战心惊的份,不管处于受害人一方还是犯罪的一方,永远一副淡定慵懒的模样。

从秦笙第一次见他就这样。

那一年,正值他创业失败,浑身上下穷得连1000块都拿不出,还欠下巨额债务,包括身边兄弟们的投资,也打了水漂。

但他人缘好,那些钱,欠了挺长一段时间,

祁炎舟和段敬驰这俩能拿出现钱,其余人都是上学的年龄,即便是二代,也不可能有大额资金周转,

就这样,还有个看似不聪明但重感情的萧珩,把车卖了也要帮他。

秦笙喝了两口罗曼尼康帝,侧头看他棱角分明的脸,不禁陷入回忆。

在他最穷的那个时期,也没有过狼狈落魄,每天没日没夜的熬,和团队其他人吃便宜的饭菜,穿最普通的衣服,神色倦怠,疲惫,但从不消极,后悔,堕落。

像是把人生当游戏,笑起来的时候依旧意气风发。

她提过许多次,不用这么辛苦,还把跑车借给他开,恰好他所有车都被没收。

但他从没要过她给的。

她真的很不懂他。

因为不知道他有多喜欢井夏末,所以不懂-

这场饭局,不欢而散。

走之前,秦笙不甘心,隐隐想要证明什么,又不想闹得太僵,于是单独把蒋川叫出来,来到包厢外的阳台上。

她被他那句替言朔坐牢给伤到了,她只不过说了一句话而已,为什么换来这么不留情的回应?

蒋川无奈地叹了声,胳膊搭在台子上,朝远处望,心知肚明秦笙的心思,想起前几年,左燃团队还有人叫她嫂子。

“跟你又没多大关系,你就别插手了,这件事,触及到他的底线了。”

她明知故问:“他的底线是什么。”

“井夏末啊。”

秦笙深吸着冷空气,克制着情绪,苦涩酸楚嫉妒统统涌上心头,“我以前以为,宁雨纯对他来说是特别的。”

苏池是他兄弟之一,秦笙和苏池谈恋爱的时候,就知道宁雨纯了,

长得很漂亮性感,身材也很好,属于很会满足男生的那种,但家境不行,被好几个富二代觊觎过。

大学之前吧,许多人都觉得宁雨纯是左燃的女朋友,起码是睡过的关系。

秦笙真的一度以为,这是那种富家公子哥和性感随便女孩的短暂青春故事,很常见,但也就止于学生时代了。

直到他生日,祁炎舟和萧珩一块送了个生日礼物,一辆绿色的迈凯伦720s。

萧珩酒后吐真言,嘴上没把门,为自己兄弟感到不值,说了一大堆真心话,井夏末如何如何没良心。

那一晚,秦笙才意识到,这个没血缘的妹妹,跟他之间是怎样一种隐秘又放纵的关系。

是撞见过一次,还在苏池的公寓里,井夏末当时没穿上衣,半裸,但很快这两人就分手了,断联了。

秦笙压抑心底复杂情绪,又说,“井夏末确实漂亮,但长得漂亮的那么多,他一点念头都没有,放在别人身上,不可能。”

“而且,井夏末对他也不好,萧珩不是说了吗,就是个白眼狼,在柏隆那天,左燃还替她挡枪。

“当时没有一个人敢上前。”

她鼻音渐浓,脸上毫无血色,将呼吸压在胸腔,神情越发焦躁难过。

“你知道那天有多危险吗?先是毒品,万一被注射器扎到怎么办?”

“后是开枪,他也学过射击,玩过真枪,从一开始就能看出来真假。”

“但是敢为了井夏末,用身体去挡枪。”

“我觉得他疯了。”

“为了井夏末连命都不要了。”

蒋川听完这么一堆话,真是感觉男女生思维差异特别大。

“他如果不喜欢,对他付出多少都没用,反过来,井夏末就算什么都不干,也能让他心甘情愿做这些。”

“我跟你说,男生跟女生不一样,完全不一样,”

“用感动这个办法没用,他还算不错的,换成别人,心里想的是不睡白不睡,然后转头跟别人炫耀有人给自己当舔狗。”

蒋川看她脸色又差了几分,忍了忍,还是继续说,“我们真正能死心塌地的,得是被吸引。”

“但是呢,爱情又是个很虚无缥缈的东西,跟什么长相性格好坏真没多大关系,不是有个词,叫生理性喜欢吗。”

池思芋最近在跟他闹分手,就提到了这个词,

生理性喜欢,

就是没任何理由和原因,不自觉想亲,想抱,想做,属于基因的选择。

秦笙不想聊这个话题,越发烦躁郁闷,心口乱成一团,又不得不承认有道理。

蒋川低笑,“你看,我说实话你又不爱听,算了吧,别白费功功夫了。”

秦笙:“这个事,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我感觉是。”-

晚上十二点。

左燃收到表哥发来的几条消息。

【表弟,我最近,看上了一女孩。】

【打算追她。】

左燃刚洗完澡,正忙着处理工作,随便扫了一眼,懒得回-

三天后。

言朔在一家隐私性极好的赌场被找到,烂醉如泥,飘飘欲仙,整个人醉生梦死。

言旭得知他欠下两千多万的赌债,大发雷霆,没克制住直接在现场扇了他一巴掌。

碍于是公众人物,现场人员混杂,教训的话终究是忍住了,让两个助理送到包厢。

“你现在黄赌毒一样不落,还想不想混了??”

“你要是不想,我现在立马把你的工作全停掉,省得得罪左燃那个太子爷。”

“你他妈知道他狂成什么样吗??”

“我去给你赔礼道歉,他敢冲我叫嚣,让你去到他跟前跪下。”

言旭被气得不轻,火气冲天,把当天没发泄的统统说给他听。

言朔却还不以为意,边哆哆嗦嗦的吸粉,边痴痴地笑。

口齿不清:“他有种过来找我,看看能把我怎么样,还跪下,哈哈哈哈,想得倒是挺好…”

言旭上前,把他手里的粉猛地扔地上,又甩了一巴掌,“你他妈不是说不碰这个!”

言朔最开始被带入毒品圈子的时候,人家跟他说,有钱人玩的货不一样,瘾不大,

不然国外明星吸毒的那么多,身体还照样好好的,不用害怕。

实际那人是嫉妒他有才华有背景,染上一丁点,人生就毁了,更何况还是混国内娱乐圈的。

言旭看不惯他这幅堕落的样,拎着领子把人拽起来扔沙发上,心头怒火难消。

赌场催债的又派人来威胁,说他是明星,留的把柄足够毁掉整个生涯,让他们看着办。

言旭只能先去给他还钱,不过数额太大,只还了三分之一,其余的还没到期限,打算找找关系。

回来后质问他,“你留下的什么把柄?”

“还能是什么,裸。照呗。”

钱输完以后,赌场还能借钱给他们。

言旭深知套路,“你以前可是答应过我,绝不赌博。”

“我前天赢了这个数,”

伸出五个手指,“今天你来了,影响发挥。”

上到奥运冠军,下到娱乐圈大咖,迷恋赌博的都有,和毒品的瘾不相上下,只不过不会致死。

言朔:“哥,等这几天过去了,我再给你把钱赚回来。”

言旭捏了捏鼻梁,头疼得要命,在一旁冷静,担心又把人揍一顿,“之前是没人能管教你,这次碰到硬茬了,你现在上网,好好看看,是什么个情况。”

他基本清醒了一半,开始找手机,手指还有点不受控,一直发颤。

言旭看不下去了,直接跟他说,“狗仔已经预告了,下个月3号,轰动娱乐圈的大瓜,男歌手,顶流。”

“今天多少号?”

“29号。”

“妈的,他到底想怎么样,你不是都道歉了。”

“要停掉你工作,也就是封杀。”

来电话了。

言旭手机开始震动,接通了,调了免提扔到他跟前。

左燃:“想好了吗,要么自己发退圈声明,要么我把视频发到网上。”

“你有种就发,你现在就发。”

“赌博好玩么?”

“你知道我在哪?”

言朔狐疑地看向亲哥,言旭拧眉,表示并不知情。

“我想查你的踪迹,分分钟的事。”

腔调散漫,字字透着压迫感,“昨天凌晨,你买了张去往日本的机票。”

言朔泄愤地踹了两脚沙发,砸了个茶几的花瓶,不寒而栗感涌上心头,恍然间意识到什么。

惊愕诧异了分秒,怀疑道,“我在这里赌博一直输,是你干的?”

“操你大爷的,你他妈就是个变态!”

左燃冷淡地哼笑,“那倒不是,你这脑子,用不着我自己动手。”

通话结束后,言朔被气得双目赤红,“哥,你听见他怎么说的了吧,连我几点干了什么都一清二楚。”

“今天输这么多钱,纯粹是他搞的。”

“你给我冷静点,他想动手,直接在明面上,没必要搞这种小把戏,

“你自己明知道赌场里面的道道,有谁逼着你玩了??”

“吸毒这事,只要上面没有出红头文件把你封杀,不管怎么样,都有余地,你最近消停点,等风头过了,再说。”-

十五分钟后。

左燃过来了,穿了身休闲装,单手抄兜,模样散漫,慵懒随性,眼神冷冷淡淡,不经意扫过来的时候,周身带有气场。

言朔这时候彻底清醒了,揉了把脸,没管刚才出的生理性冷汗,吸了吸鼻子,调整成还像个正常人的样子。

“你说吧,要多少钱。”

“不是钱的事儿。”

进了包厢,往沙发上一坐,抬起二郎腿,玩世不恭的少爷样。

旁边站了身形高大的保镖,面无表情。

言朔言旭二兄弟打量了这年轻保镖几眼,视线往下看的时候,注意到了陈年旧疤,右手还有拿过枪才留下的茧子。

这随身保镖,身材倒不是特别魁梧,但整个人透着股狠劲,明显是训练有素,之前干的还是经常拿枪的职业。

言旭开始在脑子里想,都有什么……军人,特种兵,刑警,还是雇佣兵?

上次在餐厅见面,倒是没见过。

言朔压着暴怒的恨,掐着腰在阳台踱步几个回来。

“那你说,是什么的事儿,那天我是想让你妹也试试毒品,但我是为了她好啊!”

“她是歌手,要靠灵感,我的经历,我身边人的经历,都说明了一切。”

“我现在不还活得好好的?我要是不说我吸毒,有谁能看得出来??”

“她只要尝过,就一定会感谢我,不光很快乐,还有创作灵感,你懂个屁啊?”

左燃神色阴沉,盯他看了几秒,“你是不是只有进了监狱才能老实?”

言朔这富二代也秉承着从不找自己缺点,“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你敢说你从来没犯过事儿?”

“忘了,你和井夏末还是床上关系呢,这不是变态是什么?”

“你是出于什么立场来追究我呢,到底是哥哥,还是什么?”

“她这几年在娱乐圈,都不知道被多少人上过了……”

后半句没说完,猝不及防挨了一拳,猛地倒地,“砰”地撞上阳台的桌子,

被打得蒙圈了一瞬,暴怒也彻底按压不住,冲上脑门,下意识就要还手。

言旭迅速从沙发上起身,背脊莫名一寒,“左燃!别冲动——”

想过去拉架时,被左燃带来的那个保镖拦住去路,显然是不让他过去。

言旭暴躁地“操”了声,“你就不怕闹出事?他下手那么重,出了人命怎么办!你能负责的起??”

保镖临危不乱,表情镇定冷静,“不好意思,言老板,我家老板会负责。”

一声声触目惊心的哀嚎声,地上的言朔对于左燃的暴行避无可避,

蜷缩着身子,躬成虾米状,抱着脑袋,被打得发颤,胃部翻涌,疼得要命,“啊……呃……草你妈的……”

左燃动作不停,浑身都是戾气,带着股狠劲。

压抑许久的情绪终于得到释放。

言旭实在看不下去亲弟单方面的挨打,暴冲上去要加入,跑了没两步,被保镖猛地撂倒在地。

“啊……啊……”

碰到了桌子,哗啦啦又是一片东西掉落的声响。

房间里闹的动静太大,还持续了好长一会。

赌场内部的经理紧忙拿着备用钥匙来开门,身后还跟着几个身形高大的保安。

看他们这屋很乱,俩人都在地上不要命地厮打。

警告道:“你们闹事可以,滚出去闹,不能在我们这儿打架,出了人命算谁的??”

认出言旭来,“言老板啊,我们这里什么大人物都来过,都得守规矩,赶紧让你弟弟住手。”

言旭:“现在被打的才是我弟,你们赶紧去…”

赌场负责人身后的六位保安已经上前行动了,快速利落地摁住左燃,控制住双臂,一人圈住一条手臂。

左燃的随身保镖见状不同意了,没再管言旭的动作,也跟着上前,防止自家老板被牵制。

赌场保安也都是身手极好,常年接待各类赌徒,其中可不乏各类法外狂徒,甚至是杀人犯,维持治安很重要。

不管是力量还是技术,都不在左燃保镖的之下。

厉声呵斥:“不许动!都住手!”

两个保安压制着左燃,让他彻底没了施暴的动作。

场面混乱不堪,就这么持续了几十秒。

蜷在地上惨叫的言朔也终于松了口气,捡回一条命。

“疯子……”

赌场负责人跟言旭说,“你弟还欠我们六百八十万,他要是死了,我们找谁要债去。”

言旭冲过去把亲弟半抱起上半身,“你为什么要激他!被打成这样不都是自找的…”

言朔吐了口血,双目赤红,胸腔怒火几乎冲破胸膛,眼神如刀,恨不得杀了左燃。

一直藏在身上的小水果刀恰好掉了出来,滚落到他跟前。

这把刀,本来是随便装的,偷偷带进赌场防身的,这里不允许带利器。

想也没想,颤抖着握住刀柄,刀尖对准左燃,用尽全力,狠狠刺过去。

赌场总共来了六个训练有素的保安,三个控制着左燃,三个牵制着他带来的保镖。

保镖看到水果刀的那一刻,紧张到极点,同样拼尽全力挣脱,打算为自家老板挡刀,但终究晚了一步。

那把刀,刺在左燃腹部。

其余几人彻底松手,呆滞几秒,手足无措。

言朔手上染满触目的鲜血,眼神空洞惶恐,魂飞魄散。

时间仿佛凝固。

……

……

……

言旭脸色惨白,心脏几乎停滞,颤声说:“赶紧叫救护车…快点……”

经理也被吓呆了,惊恐失色,但有经验,以前见过比这更凶残的现场。

反应极快,去抓言旭的手臂,抢走手机,用力扔远,“不行,不能报警!”

“我他妈说的是120!”

“也不行,会闹大,我现在跟我们老板说,让他叫医生过来。”

左燃刚被刀刺进去的一瞬间,有点麻木,但紧接着,就是从未感受过的巨大疼痛,浑身脱力,仅存意识。

保镖会各种急救,“忍一忍,左燃…”

没急着报复,而是第一时间想办法给自家老板急救,后悔自责得不行,后悔没能挣脱那三人束缚来挡刀。

言旭手机被经理扔掉,整个人都炸了,怒呵:“你他妈知道他是谁吗?”

“左家和陈家的太子爷,咱们所有人加一块都偿不了命!”

“他敢这么狂妄,出门就带一个保镖,就是因为清楚没人敢把他怎么样!没任何人敢动他!”

言旭失魂落魄地爬过去找手机,继续拨120,手一直在颤,情绪激动,喘着粗气,太阳穴突突地跳。

“他舅舅,是陈鸣,你们他妈的最害怕的陈鸣,是他亲舅!”

不论左燃其他长辈有几个从军还是从政的大人物,单是陈鸣这一个,就足够他们被吓得肉颤心惊。

会所跟赌场,这种灰色地带,向来是擦边的,跟违法犯罪就一步之遥。

外省有个出名的大佬,开赌场,放高利贷,什么都干,名号叫“现金王”,

猖狂至极,叱咤风云。

唯一能在晚上12点后调动一个亿现金以上的人,背后靠山之一就是省公安厅的副厅长。

在本市,但凡是犯险的老板,哪个不知道陈鸣,哪个不想巴结讨好陈鸣,从商人,到灰产起家的。

可陈鸣这个人不贪钱不好色,更找不出把柄,年轻时就很硬气,警衔还很低的时候,领导都拿他没办法,知道他亲爹在军队是什么大人物。

后来亲爹老了退下来,他年龄够了,开始往上升,实权渐渐变大。

赌场负责人这时候战战兢兢地去看左燃,衣服都被鲜血浸湿,地上流了一摊,刺目的血红。

保镖正利用现有的东西做着急救,满头冷汗。

言旭泄愤地拎着负责人的领子,狠狠扇了一巴掌,“妈的,老子也被你们连累了!”

“你们要是不带这么多人进来,不去摁住左燃,他能变成现在这个样?”

“人家出的汗都比你的血要红,你拿什么赔,你们拿什么赔!”

经理甩开被揪住领子的手,身子也控制不住哆嗦,嗓子哑了:“别想推卸责任,我们可没拿刀,到底谁捅的他?是你弟,你弟亲自捅的,我们没一个人当帮凶!”

“谁让你们多管闲事!”

“分明是你叫我们来帮忙…”

几人失魂落魄地都如同疯狗乱咬,进行到了救护车到来。

……

……

保镖在手术室外等待时,身上毫发未损,一点伤口没有,心底直自责,觉得太不像话,没敢直接跟陈鸣和左崇礼联系,而是打了左燃几个兄弟的电话到医院来-

挪威。

凌晨12点。

两人带着一身寒意回了民宿,坐缆车去了山顶,还在外面玩了很久,烦躁窒闷消散了不少。

井夏末:“极光其实挺普通的,肉眼看就那样吧,也就手机拍出来特别点。”

陈淮舟看她开心了不少,没像之前天天惆怅忧郁的样了,“嗯,回到了国内,你什么休假,随时找我。”

“没问题,诶对了,你平时忙吗?”

她把大衣脱了,窝在沙发上,房间内暖气足,穿短袖也不冷。

“还行,不如左燃忙。”

陈淮舟把从超市买的东西搁在茶几上,拿出里面的酒和饮料,打算简答调个酒。

她听到这个名字,心跳起伏了几秒。

购物袋就在跟前,从手机屏幕上抬眼的时候,无意间看到里面那盒避孕套。

这盒套,她看到陈淮舟买了,但没制止。

想试着接受别人,忘掉他。

前几年没能成功,追过她的也不少,工作忙只占一小部分原因,更多缘故,在于她。

潜意识又在抵触。

她试图忽略,转移着注意力,从沙发上起来,来到半开放的厨房。

胳膊撑在台子上,看陈淮舟调酒。

墙上挂着钟表,时针与分针同时指到12的那一刻。

他停下手中动作,神色玩味,嘴角上挑,看向她,“还记得那个赌吗?”

她直起身子,也认真几分,“记得。”

“左燃没跟你联系?”

“嗯。”

手机里空荡荡的,没有消息,也没有电话。

“打算反悔?”

“没有。”

陈淮舟:“他现在,多半在秦笙身边,或者是宁雨纯。”

“你不在的日子,他从不缺人陪。”

她敛眸,隐藏情绪,淡淡道:“我知道。”

陈淮舟视线挪到她唇上,定了两秒,上半身不由自主靠近,速度很慢,

像在给她反应时间。

两人之间隔着中岛台,台子上摆着刚调好的酒,微甜的荔枝酒味。

灯光暧昧,氛围潮热,模糊不清。

井夏末没躲开,垂眸等待着,手臂放在边缘,指节泛酸,手心出了微潮的汗。

心跳速度加快,但却不是心动的感觉,恐慌,紧张,失望,不甘心,交杂到一起,混乱不堪。

在最后半秒的时刻,她稍微偏了下头,身体不受控制地传递出抗拒的信号。

陈淮舟无奈地轻笑了下,没吻上去,说了句:“意料之中。”

她端起酒杯,灌了一口,评价道:“好喝。”

随后准备去浴室洗澡。

他拉住她,“喝完酒不能洗澡,会晕倒。”

“我酒量还行。”

她烦躁地甩开手臂上的手,不知道在生谁的气。

陈淮舟:“我帮你洗?”

她莫名其妙地眼眶发烫,脑子里想的竟然是那个避孕套的牌子,左燃也用过。

陈淮舟解释:“如果我不主动,你忘不掉他。”

“失恋的人那么多,熬过去就好了。”

他把人抱在自己怀里,圈着肩膀,动作温柔,让她脑袋贴到自己颈窝,这次没感到强烈的抵触。

不似左燃那种强势,强迫,占有欲十足的感觉。

两人性格和在感情上的风格都不同。

陈淮舟不喜欢粗暴的,还是喜欢女生心甘情愿。

拥抱的第十秒。

寂静中。

井夏末的手机开始疯狂震动。

与此同时,房间门被敲响,外面是郁宁和祁炎舟的动静,在叫她:“井夏末,井夏末…”

她接通电话,陈淮舟则去开门。

电话另一头,是萧珩近乎咆哮的声音:“你他妈现在在哪呢?来医院了吗?”

“什么医院?”

“我靠!”

萧珩压不住火,猛地用力踹了一脚医院走廊的长椅,“哐当”一声巨响,震得井夏末身体一颤,背脊发凉,不好的预感被一点点放大。

紧接着又传来池思芋的安抚声:“你别冲动萧珩,还没人跟她说什么情况,我们一收到电话就立马赶过来了。”

池思芋和蒋川其实联系过她了,但都没打通,房间里音响音量高,

井夏末手机在12点后,还调了免打扰,必须打三个才能听见。

萧珩怒道:“左燃是死是活都不知道,她连医院都不来,我还不能着急?”

井夏末捕捉到关键词,呼吸一窒,心口发颤,问出声:“左燃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另一头的蒋川觉得萧珩情绪失控太吵,直接抢过手机,认真沉重的语气:“左燃受伤了,被言朔捅了一刀,情况怎么样还不清楚,你过来一趟吧。”

蒋川的声音能听出克制的难过担忧。

一瞬间,她眼泪无声滑落,每次呼吸都能感到胸口的剧痛,快要喘不过来气,双腿发软,虚浮,剩余的理智立马去找身份证和护照。

祁炎舟正跟不知情的陈淮舟简单解释几句,郁宁则在她旁边,同样一脸担忧。

“现在买机票…你也不要太自责…”

郁宁安慰她。

本来计划的是一周后走,现在只能买最近的。

到了机场后,结果飞机延误,没法子,只能等-

四人到国内的时间,已经是事发后的第三天。

冬末,初春,气温还未回暖。

抵达的这天,乌云密布,天气阴沉,冷空气刺骨的冷,地上湿漉漉的,颜色深浅不一,似乎刚下过一场雨。

井夏末面色苍白,两天几乎没吃进去东西,只喝了些水,胃里很空,又像被什么东西填得很满,一阵阵的抽痛让她清醒着。

下飞机前,郁宁叹息声,感觉又得上演一场爱恨交缠的戏码,真担心她再低血糖晕倒了。

劝说起来:“这个蓝莓的面包很好吃,你尝尝,下了飞机先去医院,就没空了。”

她闭着眼,淡声:“吃不下。”

“那把这个巧克力吃了吧。”

她递进嘴里一小块,快速化开,又甜又苦,几乎尝不出来什么味道-

是家私立医院。

极其安静,干净。

四人从机场直奔过来,路程中寡言少语。

她一声不吭,就祁炎舟和陈淮舟偶尔说几句。

电梯中。

郁宁侧头看了看她的脸色,唇色很淡,脸色也差,一副生病的模样,又想到等会的场面,不禁替她紧张起来,手心出层薄薄的冷汗,眉心拧起。

忍不住安慰道:“你别太害怕,总归是你哥。”

后半句没能说出口。

也没人逼,都是自愿的。

对,郁宁的观念一直没变,凡是在感情中的付出,都是心甘情愿,所受到的伤害,也是咎由自取。

她作为一个暗恋过祁炎舟许多年的人,对于付出,很有发言权。

一旁的祁炎舟察觉到她的情绪,牵起她出了冷汗的手,十指相扣,握紧,逐渐抚平她的不安定,说:“你害怕什么,手这么凉。”

“不是,我觉得左燃好像真生气了。”

到了病房门口。

门紧闭。

井夏末站再最前面的位置,右手搭在冰凉把手的那一刻,犹豫了,停顿着。

里面传来不大不小的聊天声。

都是熟人。

恰好能听清楚。

萧珩:“我就想问你,值不值当。”

“井夏末这人就是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你付出多少了?”

“前几年你创业的时候,她不在就算了,现在,命差点没了,她连面都不露,真够行的。”

萧珩很想提沈牧那件事,两人还打架打进了医院,但害怕他一听到情绪失控,就没说。

秦笙补充了句:“在柏隆那天,还替她挡枪了。”

萧珩在吃他们买的各类水果,“唉,还有这个事,我觉得你太惨了,兄弟。”

“言朔虽然五毒俱全,但怎么也犯不着得罪你,平时更碍不着你,你俩交集都没有。”

“井夏末利用完你,又把你甩了”

池思芋打断道:“哎,你少说两句吧…”-

门外。

她听得心脏骤疼,像被狠狠握住,身体一寸寸冷下去。

迟迟没开门。

其余三人在旁边等了一两分钟,叹息了声,郁宁抚了抚她的背,轻轻拍了拍,当做无声地安慰。

祁炎舟觉得没必要逃避,帮她把门打开了。

空气一滞。

病房内,沙发和椅子上分别坐了五个人,全是熟人,来探望他的。

没一个长辈。

几人纷纷侧头看过来,都有点吃惊。

左燃冷淡的眸子扫过来,又挪开。

在喝粥。

仅是短短半个月不见。

他五官没变,黑发凌乱,病态感很足,大伤初愈的模样,但依旧特别帅。

半坐着,后面垫着两个枕头,前面的餐桌上摆了切块的水果,和养胃粥。

池思芋起身到门口,“你们回来了,飞机延误对吧。”

“嗯。”

井夏末万万没想到,隔了15天没见,再重逢,会是这么个场面,仿佛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你的伤,怎么样?”

“挪威好玩么?”

他问。

蒋川跟祁炎舟他们交代起来,“还好那天李梧也在,不然,命都不一定能捡回来,”

“啧,主要是在赌场,言朔那小子欠了赌场不少钱,欠了一千多万吧,”

“人家就觉得别再被打死了,债要不回来了。”

“里面的保安就摁着左燃,六个人吧,还都是练家子,不然他那个身手没问题。”

祁炎舟:“那够危险的,他爸妈和爷爷奶奶知道吗?”

“没说,他不让说。”

陈淮舟:“但是瞒不久,陈鸣这次不一定帮他瞒了。”

陈鸣也就是他的叔叔,也清楚表弟之前的事,同样是为了井夏末。

陈淮舟关心道:“左燃,伤得严重不严重?”

左燃神色阴沉地看他两秒,缓缓开口:“你说呢。”

陈淮舟淡定地坐下来,察觉到表弟已经发现什么,“伤口在哪,我看看。”

郁宁在沙发处听完,也来到病床跟前,观察这两人的神色,一个压抑着情绪,一个接近失魂落魄。

主动缓和气氛,“左燃,我们在路上都特别担心,快急死了,但延误没办法,下飞机的时候,我觉得井夏末再不吃饭的话有可能低血糖,但她还是吃不下。”

他意味深长地哼笑声,眼底没温度,“特别担心,担心到什么程度?”

“井夏末,你呢,你在意过我的死活没?”

“我怎么没在意过。”

她嗓子发涩,眼眶泛红,鼻尖泛酸,胸口处传来沉重的疼痛,弥漫在身体里每个角落,无处可逃。

“那我问你,29号那天晚上,你他妈在哪?”

她被这视线看得发颤发虚,没立马答,不想骗他,又不想说出口。

那晚,陈淮舟在她房间,她想重新开始一段恋情。

“把你手机给我。”

她顿了顿,给他了。

正聊天的几个人,都停下来看这两人的对峙,不明所以。

都是自己人,倒也没大碍。

但蒋川觉得这两人易燃易爆,过来劝说:“兄弟,等伤好了再说吧,医生不都说了,你现在不能生气。”

接着,递给井夏末一个眼神,意思是哄哄左燃。

祁炎舟难得给他剥了个橘子,递给他,“诶,那小子你不用管了,我们帮你收拾他,你好好养伤吧。”

井夏末明白他俩的暗示,可是,他好像已经发现了,和陈淮舟的事。

左燃看了她手机的相册和聊天记录。

相册最新一张,是她在民宿拍的照片。

她在床上躺着,露出两条长腿,被子散乱,床单上几根掉落的发丝,入境的就一个人,陈淮舟,袖子挽着,背对镜头,在半开放的厨房,手里拿着餐具,在做饭。

是没肢体接触,但从床上的头发丝,都能感觉出来暧昧得要命。

任谁看,都是情侣照,女生躺在床上,等男生去做饭。

聊天记录不多。

就几条,没删过。

陈淮舟:【我不比你哥差,时间久了就能感受到了。】

……

【我可以跟你换个城市生活,重新开始。】

左燃浏览的过程中,一言不发。

井夏末在他拿到手机后的几十秒,才慢慢回想起来,里面都有些什么内容。

左燃把照片给她看,“你和陈淮舟,什么关系?”

又问陈淮舟,“你给我发消息,说看上个女孩,就是井夏末?”

“我靠…”

萧珩说了句,“他俩什么时候搞上的?”

蒋川跟池思芋不知情,也挺诧异,有点惊讶。

“有误会吧,左燃,说不定有误会。”

陈淮舟:“表弟,你们分手了,而且,我和她,没有名义上的兄妹关系,应该不至于遭到家里反对。”

左燃一字一顿:“你明知道,我跟她什么关系。”

陈淮舟:“感情上的事控制不住,你应该懂,但我不会强迫人,她有选择的权利,我在等她怎么选。”

左燃把手机猛地砸地上,“砰”一声巨响,她身子一抖。

从病床下来,到她跟前,“沈牧,我不在乎,李京屿,我也不在乎,但陈淮舟,是我表哥,还是感情不错的表哥,你到底想怎么样?”

“你想让我对自己家人下手?”

“我没这么想过,真的。”

“你别逼我恨你。”

对其他人说:“你们先滚出去。”

蒋川觉得要出事,赶紧去拉他上床,“还穿着病号服呢,左燃,求你了,别冲动。”

“才第三天,别折腾了,缓缓吧…”

萧珩:“你正好能死心了。”

“不会说就闭嘴。”郁宁制止,“你会不会说话?”

萧珩:“我说的有错吗?就该让他死心,见识到井夏末的真面目…”

“什么叫真面目啊,感情上又没有谁对谁错…”

女生们纷纷跟着神经紧绷起来,心提到嗓子眼,额头冒出冷汗,很替这两人担心。

郁宁刚进来都缓和劝说好几次了,没什么用,感觉这回到了临界点了,说什么都不行了。

左燃没搭理他们的七嘴八舌,“滚出去。”

祁炎舟,“走吧走吧,出去,这种事得让他们自己解决。”

连拖带拽,让俩不愿意走的,出了病房。

彻底安静下来。

现在,屋内就剩三人。

左燃瞥陈淮舟一眼,“你也滚。”

“左燃…”

“滚。”

又一声房门关闭的动静。

他沉声问:“29号晚上,在我差点被言朔捅死的时候,你他妈在哪?在干什么?在谁的床上?”

她艰难地深吸了下,一时不敢回答,心口疼到近乎麻木。

和沈牧那次,纯粹利用着分手,没有过尝试的念头,

可这次不一样,很心虚,她是真的想过和陈淮舟试试。

左燃:“你自己说,别让我亲自去查。”

眼神冷冽,压抑。

每一次呼吸都在为爆发前做准备。

她开口:“在酒店,和陈淮舟。”

“你俩睡过没?”——

【📢作者有话说】

一万一千字!

不要担心,不要担心,下章就又暧昧了

我知道想看甜的人很多,但我写到这部分最激动……哈哈哈

甜的后面也会有,莫担心

90病因不明

◎故意报复◎-

这个问题,她听到的一瞬间,就知道意味着什么。

真正到了临界点。

他是,她也是。

她的回答,代表这段放纵的关系还能不能进行下去,

还能不能回到从前,

还能不能破镜重圆,

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

她猜,他应该接受不了自己和他表哥上床。

井夏末声音冷静:“睡过。”

破罐子破摔,想彻底断掉。

空气凝固,沉闷死寂中,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

他倒不意外,只不过想听她亲口说。

井夏末视线不偏不挪,跟他对视着,泛红的眼眶这会看不出丝毫哭意,冷静,镇定,决绝,没了心虚之意。

他神色阴郁,很长一会没开口,就这么盯着她。

“你跟其他人逢场作戏也好,见色起意也罢,都没到我的底线,陈淮舟跟他们不一样。”

“你告诉我,如果我跟你那边的表妹表姐搞到一起,你什么感觉?”

“……”

她别开头,错开视线,不看他,胸口密密麻麻的疼痛感袭来。

他继续问:“故意报复我?”

“不是。”

“那就是真对他有感觉。”

“……”

“除了这两个,还有其他原因?你要是能讲出来,我就放过你俩。”

他扣住她脖颈,往自己跟前拉,微微欠身,气场阴沉。

房间内,开着空调,温度适宜,窗帘敞着,正值晌午,明媚敞亮,初春的季节,万物复苏。

两人相隔不到10厘米,却感受不到彼此。

她感到心脏骤然紧缩,像被狠狠握住,身体特别轻,没什么力,整个人如同失温一般,又冷又烫。

“那你呢,你有宁雨纯,有秦笙,还有谁?我见过的,我没见过的,总共有多少?”

“你很在意?”

她立马回:“我没在意,我只是跟你讲道理。”

“你还没回答我,在咱俩分手的期间,我和你表姐表妹上了床,你会什么反应?”

“即使,这时候,我已经把你忘得一干二净,并且再没可能。”

她无法想象,她会恨他,会发疯,会永远和这两个人断联。

猛地推开他,语气逐渐激动:“不是我让你给我挡枪的,是你自愿的,纠缠我这么久,你有没有问过我的意见?我的想法?”

“我有说过还想和你暧昧不清吗?我没说过!从来没有,每次都是你在强迫我。”

他被推的退后两步,身子懒散,没刻意控制,撞到后面桌上的水杯,

杯子就在边缘,瞬间摔下去,砸到地板上,“砰”一声巨响——

杯盖和瓶身分开,滚了好几圈,停在她脚边,洒了一地的水,溅到两人的裤子上-

病房外。

……

几人嘴巴也没停,里面时不时传出来的争吵声特别大,在外头听得一清二楚,又夹杂摔东西的动静。

这场爱恨交加的对峙,一时半会完不了。

“诶哟我草,怎么感觉里面这么激烈啊,要不进去看看?”

“是真生气了。”

郁宁神情担忧,“我从来没见左燃这个样过。”

通常是副慵懒公子哥的模样。

萧珩胳膊搭在窗口,极度无语,恨不得现在就帮两人分手。

“要你你不生气??”

“你想想,如果你替人家挨了一刀,结果转头发现,人家和你最信任的家人谈上了,不得疯啊。”

里头杯子掉落的声响太大,还有接二连三各种杂物落地的动静。

“他们这次,估计真要断了。”

池思芋和蒋川不知道这四人去北欧玩都发生了什么,怎么风向变得这么快?

她记得,去滑雪场和玩剧本杀那天,井夏末和左燃还挺暧昧的,

起码没到针锋相对报复对方的地步。

问起郁宁:“你们去挪威的时候,他俩真的上床了?”

郁宁表情有些纠结,手里的橘子吃了一半,都没心情吃了,注意力全在里面的对峙上,“不清楚,不过,”

顿了顿,“陈淮舟对她不错,主动到她房间做饭,出去买东西,修车,来的前一天晚上,还单独出去了躺,不知道去哪了,没跟我们说。”

总之,那个氛围,是很容易发生点什么。

异国,深夜,孤独,失恋,还处在半心死的状态。

池思芋想了一会,说:“和左燃也不是同一种类型的,应该,不会这么快吧?”

“这个年龄,也正常吧,而且她在娱乐圈,经常见这些,一夜情什么的,那么多剧组夫妻,都挺随便的,看对眼就能发展,也不用谈多久。”

“也是。”

郁宁压低音量:“陈淮舟人是挺好的,相处起来很舒服,而且前女友不多,私生活干净,”

“虽然李京屿长得也帅,但他大学的时候,就特别出名了,谈过的有点多。”

池思芋不禁打量几眼第三位当事人,陈淮舟,

这人正在病房门口反复踱步,看样子挺担忧的,就是不知道人靠不靠谱,

如果真和左燃那边断了,陈淮舟又碍于关系特殊,尴尬不继续了,那自己好朋友井夏末岂不是亏了?

好奇地问了句,“你们去挪威之前的事,还是在玩的路上?”

陈淮舟解释起来,“去之前,我和她就是点头之交,毕竟不在同一城市,就见过几次,没什么印象。”

“算是一见钟情,而且,公路恋情挺常见的。”

“正好,井夏末想跟过去说再见,既然没结果,纠缠的意义是什么。”

蒋川:“我觉得没那么简单。”

“你们两个,真的一点也不考虑左燃的感受啊,她安的什么心思不清楚,到底是报复还是别的先不提。”

“你呢,你换个人不行吗,那么多女孩,你又不是非井夏末不可。”

祁炎舟:“我们之间,默认都不会做的,就是不碰对方的前女友。”

这一点郁宁也是认同的,总不可能跟闺蜜的前男友搞到一起,那样会很尴尬。

陈淮舟沉吟一会,“我倒没伤害左燃的念头,就算真和井夏末在一起了,也不会到他面前说什么。”

的确,不是非井夏末不可,

但这段时间也是真的上头了,不知道会有多久,他从来不是个为一段恋爱要死要活的人,更不喜欢强迫,

纯粹是觉得,这两人最后走不到一起,过上一年,两年,三年,多半就释怀了,年少轻狂而已,青春期,初恋,疯狂一下正常,

更何况,陈淮舟感觉,宁雨纯和秦笙,跟左燃也挺配的。

还有一层原因,陈淮舟这人也是要什么有什么的公子哥,一样的家境,差不多的生活环境,随心所欲惯了,表弟就算对初恋特别点,顶多也是执念,不甘心,不然,为什么这几年始终没有个结果。

萧珩:“这次最好分得干干净净。”

“他俩特殊就特殊在,还有层兄妹情,只要回家,就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那也总比现在强。”-

……

病房内。

她那番话,令他自嘲地笑了下,眼底没温度,“的确,我给你挡枪,是心甘情愿,包括29号那天挨刀,也跟你没关系,不是你让言朔捅的我。”

“因为我做不到像你那样冷血,也做不到像你那样绝情,能说断就断,说分能分,”

“你摸着自己的良心问问,”他握住她手腕,往上拉,放到她胸口,“这些年,谁欠谁更多?”

井夏末手冰凉,失魂落魄地看他,仿佛有什么东西狠狠敲着心脏,被他拉住的时候身子一颤。

言语如刀,红了眼眶。

感慨命运的巧合,偏偏在她打算死心的时候,又出了这么一件事,为什么偏偏这么巧?

他继续道:“宁雨纯,秦笙,对我来说,就像沈牧,李京屿,跟你的关系。”

“我这么说,你能明白。”

她浑身脱力,表情停滞,眼泪差点出来,又忍住,酸楚,恨意,不甘心,报复心,后悔,统统涌上心头,混乱不堪。

他故意激自己,她能看出来,能懂,但到底是逢场作戏,还是真有点什么,就无从得知了,她不相信他能忍得住。

她能明白,是因为清楚,她用的同样办法。

都想让对方先找自己,都在故意气对方,只有被激怒了,才会有反应。

他闭了闭眼,压下腹部刀口的痛感,“你觉得你没错也行,那就这样吧,我不会再计较,但也不会原谅。”

她艰难地深吸,鼻音渐浓,感觉脑子里有细小的石子在神经处碾磨,密密麻麻的痛,疼到快麻木。

意识到他状态的改变,依旧阴沉,阴郁,但已然没了那股把人玩弄到底的狠劲,更没了要跟她纠缠到底的邪劲。

她慢慢问:“你什么意思…”

他沉声道:“陈淮舟,对你来说,不管是报复我的工具也好,真心也罢,我不计较了,一个是我妹,一个是表哥,你觉得我该怎么下手?”

缓了一会,又慢悠悠补了句:“如果真的是报复,那你成功了。”

“滚吧。”

她不信就这么算了,心口堵得要命,窒闷得难受,红着眼睛看他,看他一副冷淡到凉薄的神色,气场低沉压抑,但却没了恨意和怒气。

像死心的样子。

他看她不走,继续说:“你还想怎么样?我不计较也不行?”

“从此以后,咱俩各过各的,你想和谁在一块都没问题,”

“那个人是好是坏,对你什么样,过往什么样,人品什么样,我不在乎,也不会去查,你自己看着办。”

她不吭声。

浑身脱力,一时没法接受,跟想象中的结果不一样,以为他会失控,会报复,会纠缠到底,会惩罚她。

他说:“从前的一切,就当没发生过,是我心甘情愿,也是我咎由自取。”

她仍旧不说话。

左燃:“这是你想要的结果吗?”——

【📢作者有话说】

这次不会分开,一个月吧最多

都忍不住

下章就忍不住了

因为这章没一万字所以还没写到

明天我时间多的话,就还是一万,尽量,不保证

【评论区每个人想法都不同,随意发言,我不知道怎么回的,就不回了,然后,我会一直按照大纲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