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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你大概没见过他喊到喉咙干哑也还要缠……

秦飏率先下车。

陈谨誉按兵不动,隔着挡风玻璃淡淡地看了眼他。

撑伞等在后门外的保镖,俯身问:“会长,顾先生是我们去接还是您亲自出面?”

“不急。”陈谨誉掸了掸左肩的雪,“先看看秦飏到底想干什么。”

秦飏察觉到来自那辆路特斯里的目光,特地顿住脚步,回头看了眼。

这时,助理接起电话,拿给秦飏接听:

“秦总,就在刚刚,顾先生借上厕所的理由让我们给他松开束缚带,结果等他进了厕所之后人就从窗户口跑了,现在、现在应该已经快到大厅了!”

“知道了。”

秦飏一语不发地往里走。

他没有进电梯,转头进了消防通道,因为每次逃跑,顾屿桐这人总是会自作聪明地选择走楼梯。

一进消防通道,周围的光线瞬间暗了下来,秦飏算了算时间,拾阶而上。

他走得很慢、很缓,尽量避免惊动现在正四处奔逃的顾屿桐。

走到二楼时,秦飏停住脚步。

楼上传来了很急促的呼吸声,脚步声也跟着逐渐逼近,以为终于成功脱身的顾屿桐在跳下二楼最后一个台阶后,冷不丁看见了站在角落里的秦飏。

昏暗的绿光斜斜地投射在男人身上,一语不发,就这么冷冰冰直勾勾地看着顾屿桐。

顾屿桐足足反应了三秒钟,才后知后觉地咽了口唾沫,往后撤了一步。

秦飏动了动手腕,往前一步:“想跑到哪里去,想去找谁?”

楼上是追了下来的工作人员,面前是秦飏,前后的路都已经被堵死了,顾屿桐哪里也逃不去。

“总是这样。”

“好好说不听,非得对着干。”

顾屿桐被一步步逼退,直到后背撞上墙:“我警告你……”

“又想警告我什么,”秦飏面无表情,膝盖顶开他的双腿,把人按在墙上,“警告我,你是有老公的人,我碰不得你,是这样吗?”

顾屿桐扬起手,重重掴了他一个巴掌,秦飏的脸猛地被打偏,迅速浮起一层红。

顾屿桐的掌心火辣辣地疼,无不恶意:“你知道最好。”

“不知好歹。”秦飏舔去嘴角的血,怒意被顾屿桐这句话撺掇到顶峰,“如果我偏要碰,你又能怎么办?这样算不算是在和我偷。情?”

顾屿桐胸膛急剧起伏,并不想对这句下流的话给予任何回复。

江闻夏和其他工作人员闻声赶来,他站在楼梯上,看着两人剑拔弩张却又几近亲昵的姿势,眉头皱了皱。

【好感值波动异常……】

“阿飏。”

江闻夏轻咳了两声,继续说:“秦先生,我们来带病人回房间休息。”

“我没病!”顾屿桐刚被秦飏压下去的气焰倏地被点燃,他死死盯着秦飏的眼睛,“我再说一遍,我没有失忆,我也没有病。把人逼疯很有意思是吗?”

秦飏也盯着他,一字一顿地回敬道:“到底是谁在逼疯谁。”

说完大手一捞,把人扛在了肩上,往楼上去。

顾屿桐拼命反抗,拳打脚踢:“整整两天,我已经和陈家失联整整两天了,就算是陈谨誉死了,商会上上下下这么多人,你以为他们会善罢甘休吗?”

秦飏保持沉默,继续上楼。

顾屿桐被他抗在肩上,恶狠狠地笑了声:“你以为你上了我,我就能看得上你?我告诉你,跟陈谨誉比,你连他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黑化值检测中……】

“我是omega,信息素是白兰地酒味,我和陈谨誉的信息素契合度是100%。我们能在彼此发。情的时候给予对方最大的快慰,这是你一个beta能比的吗?”

顾屿桐已经分不清这些话是出于报复的快意还是任务需要,他使出浑身解数在激怒秦飏,“无论是心理上,还是生理上,我都只喜欢且契合一个人,那就是陈谨誉。这么说你能听懂吗?”

【黑化值已达50%。】

江闻夏一直跟在身后。

他给几个工作人员使了个眼色:“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把顾先生扶下来送去房间?”

“阿飏,他现在情绪可能太过激动,并不合适和人交流。这样,我先带他上去,你去我办公室喝杯水吧。”

秦飏充耳不闻,一路扛到房间。

然后把人狠狠摔在了床上!

“护齿,束带。”秦飏抬手擦了擦嘴角被扇出的淤血,摘了大衣随意一扔,开始挽衬衫袖口,“绑好他。”

医生们上前把顾屿桐控制好。

秦飏开口:“电疗。”

江闻夏闻言一愣:“什么?”

“秦飏你别乱来”顾屿桐徒劳地蹬着腿,原本跋扈的气焰终于在听到“电疗”二字后浇灭了不少,“你没资格对我这么做你这是禽兽行为”

秦飏掐住他的下颌,挑眉:“既然记不起来,那干脆什么都别记得了。”

“你敢……”顾屿桐大口喘息着,惊疑不定地看着他。

“明明怕到不行,还强撑着张牙舞爪,又可怜又好笑。”秦飏奖赏般夸了一句,“不过这副模样我很喜欢。”

医生们出去准备接下来的相关器械。

江闻夏拾起地上秦飏的大衣,走上前:“阿飏——”

“你也先出去。”

“……好吧。”离开前,江闻夏摆出一副很担忧的神情,“阿飏,有什么话好好说,别动怒。”

门暂时关上。

房间里,除了束带和锁扣的铮铮声,就是顾屿桐略显急促的呼吸声。

秦飏的耐心告罄,没有继续陪他玩闹的意思:“我们之间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反过来倒是对那个姓陈的死心塌地。你就这么不想待在我身边,非得往陈谨誉身边靠?”

“我们之间的事情?”顾屿桐气喘了声,锁扣被挣得咔咔作响,“你我之间能有什么事情,就算是有,值得我记在心上?”

“顾屿桐。”

“谁准你这么跟我说话的,还有这个,”秦飏嗓音发沉,手从他的衣摆探入,逐渐往上,“这个东西,他什么时候给你钉的?嗯?”

男人的指腹划过,不算怜悯地使劲一拽。

顾屿桐疼得倒吸了口冷气。

秦飏兴致缺缺地品玩着顾屿桐的神色:“他也是这么玩你的?”

顾屿桐:“……他比你会玩。”

“一次次激怒我,你的目的是什么。”秦飏的手继续往上,把整件上衣撩起来,直接探出领口,握住了顾屿桐的脖子。

他强迫顾屿桐只能看着他,目光所及也只有他:

“在这个世界里,你的任务就是这个吗?”

话音刚落,顾屿桐整个人心神一颤,好像心底深处被什么东西倏地击中:“你、你说什么?”

秦飏索性直言:

“我在问你。”

“一直爱的人不是我吗,怎么转头就忘了?”

顾屿桐愣在原地,连反抗都忘了:“这些话到底什么意思?”

这时候。

门打开,江闻夏领着一群医生走了进来,相关的设备也已经准备好了。

江闻夏出声:“阿飏,设备在另一间房。现在可以把顾先生带过去了。”

秦飏松开了顾屿桐,往后撤了一步:“带走。”

一群人上来解开锁扣,把顾屿桐带去门外,直到这时候,顾屿桐才感受到真正的恐惧。

路过秦飏身侧时,顾屿桐试图去扯他的衣摆,却被工作人员拉开:“你把话说清楚,什么叫我转头就忘了,除了这些你还知道什么?”

秦飏不为所动,站在原地。

江闻夏站在旁边,像是在征询秦飏最后的意见:“MECT治疗的后遗症很多,副作用也非常大,就算最后真的丧失部分记忆,可能也只是暂时的。”

“我不做这个……放开我!秦飏,你跟他们说,我不想做这个……”

顾屿桐在被带离时,挣扎着去拉秦飏,但秦飏始终保持沉默,表情很淡地看着他。

或许是顾屿桐慌张的神情取悦到了秦飏,他朝着顾屿桐走了两步:“不想做也可以。我问你,我是谁?”

这个被秦飏反复提起的问题再次出现,终于引起了顾屿桐的重视。

“回答我的问题。”

顾屿桐的胳膊被人紧紧按着,脑子飞速运转,然而秦飏似乎没有等待他思考的耐心:“留给你回答的时间并不多。”

“你是”顾屿桐艰难地起了个头,却没有继续答下去,这个问题对他来说太难。

秦飏冷冷地打断他:“好了,带过去吧。”

忘了他没关系,既然不记得他,那就谁也别记得了。

顾屿桐被强行带到电疗室。

整条走廊回荡着顾屿桐的低吼:“我不是抑郁症,也没有精神分裂,为什么要让我做这个?!秦飏,你放开我……”

这太荒唐了。

顾屿桐被架进房间的前一秒都还觉得秦飏只是在吓唬他,直到他看见电疗室内的设备和器械,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什么。

八小时的禁水禁食,前一天的详细体检——秦飏是要来真的。

他根本不在乎这么做的后果。

顾屿桐被按倒在床上,视线混乱,一群人控制着他,不给他任何抵抗的机会。

治疗室的门缓缓阖上。

就在门彻底关上的最后一刻,一只修长有力的大手忽然出现,抵住门缝,唰地一声把门重新拽开了。

“好热闹啊。”

Alpha强势的信息素如同泛滥的洪水一般,灌进了整间诊疗室,走廊外更是充斥着满满的迷迭香味。

顾屿桐朝门口看了眼。

站在床尾的秦飏也顺着顾屿桐的视线看了过去。

Alpha眉目狭长,五官英挺。

他径直路过秦飏,笑起来时语调轻慢:“我说怎么家里没人,原来是在你这里。”

激烈的挣扎让顾屿桐喘得有点狼狈,还没回过神:“陈……谨誉……”

陈谨誉走过去,他不动声色地看了眼顾屿桐手腕上被勒出的红痕和额头的磕伤,随后给他披好外套,倏地把人从床上打横抱起。

秦飏看了眼陈谨誉怀里抱着的人,眼神变暗:“还没来得及恭喜陈会长此次劫后余生。听说人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看来是真的。陈会长您的福气不浅啊。”

陈谨誉不是不讲情面的那类人,但今天不一样。

“老二。”陈谨誉这么喊他,无形之中压人一头,“这两天外头的风言风语传得很难听,知道是什么原因吗?”

秦飏从前的确是在陈谨誉手底下干过,就算是如今混到商会副会长这个地位,陈谨誉要叫他一声“老二”也不为过。

这样的称呼陈谨誉并不常用,显然,他很介怀今天这件事。

陈谨誉闷笑了声,慢条斯理道:“我刚回来,陈家的人就告诉我,说你嫂子被人带走了。我当然着急,结果我找来找去,竟然在你这儿找着了。这是巧合吗?”

一连两个问题,没等秦飏回答,倒是江闻夏急着上前打圆场:“陈会长您可能误会了。顾先生因为您的事情忧思过重,导致心气郁结,阿飏是出于好心,这才把他接来医院的。”

陈谨誉并不好糊弄。

他转向江闻夏,淡淡道:“你,什么名字,工号多少。”

Alpha的气场很强大,江闻夏被噎住,忽然就没了说话的底气。

陈谨誉并没有就此罢休:“不说没关系,我有的是办法查。”

“忧思过重。我很好奇,是什么样的忧思过重需要把人带到MECT治疗室来治。我感到诧异,退一万步讲,就算是顾屿桐真的生了病——”

陈谨誉笑了声,低头去看顾屿桐的两处伤口,接着说:“请问秦副会长,我的人,轮得到一个外人插手来管吗?”

秦飏血压飙升,指节攥得咔咔作响,面上却还稳着:“原来陈总今天是来兴师问罪的。”

“没错,就是兴师问罪。灵堂的事我听说了,你发来的监控我也看了,如果你对此没有一个合理的解释,我可以视为你这是在挑衅我。”

“还有。”Alpha的语调温沉,颇有新仇旧账一起算的意味,“怎么好好的一个人,我走没几天,身上就多了这么些伤。”

陈谨誉毫不吝啬地给予顾屿桐迷迭香信息素的味道,尽可能安抚他躁乱慌张的情绪。

他很耐心地低头问顾屿桐:“这些人里,是谁弄伤的你?”

一直以来的紧张情绪在alpha的安抚信息素下逐渐平静下来,这让顾屿桐本能地只想贴近陈谨誉。

顾屿桐没有回答,只是看了眼秦飏。

陈谨誉了然于心,脸色又冷了几分:“你在生意场上做的那些事情我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这不代表你可以把手伸到他的身上。”

“会长和大嫂之间的情谊真让人动容。”

秦飏终于出声,逐步逼近陈谨誉怀里抱着的人,恶劣的本性一览无遗:“没错,人是我绑的,伤也是我弄的,你没这么玩过吗?”

陈谨誉抿唇不语,所谓温良得体的修养已经被消耗得差不多。

“那真可惜。”秦飏一点点靠近顾屿桐,既是说给他听,也是说给陈谨誉听,“你大概没见过他用红丝带把自己手腕捆起来的样子,也没见过他喊到喉咙干哑也还要缠上来继续的样子。”

“……”顾屿桐不可抑制地幻想着这些场景,脸上的血管变得滚烫,忍无可忍,“混账!”

秦飏还在继续:“他身上的每一寸皮肤都留下过我的指纹,没人能比我更懂他的每一声‘要’和‘不要’都代表着什么意思。陈会长,这些您能做到吗?”

气氛剑拔弩张,只需要一丁点火星,就能把这里烧个精光。

陈谨誉警告他:“秦飏,人总是要为说出的话负责的。”

秦飏不仅要说,而且还当着陈谨誉的面握住了顾屿桐的手腕,他不由分说拽过那只手,吻了吻顾屿桐的掌心:

“你选。”

“顾屿桐,你亲自选。”

Alpha的信息素浓烈到有点呛人,顾屿桐被这股突如其来的压迫信息素逼得浑身不舒服,难受地咳了两声。

谁料这动静更加激起了两人的争斗欲。

Alpha在失控的边缘游走,把这条缰绳递给了顾屿桐:“你来选。”

【今日黑化值清算中……】

每当这样的声音响起时,顾屿桐就知道这是系统在暗示他。

他抬眼看向陈谨誉,又瞥了眼秦飏,最后抓紧了陈谨誉胸前的衣物:“我想回家。”

顾屿桐把手从秦飏手里抽出来。

不管这人之前和他说过什么让他印象深刻的话,他都暂时不想和这个疯子待在一起:“我不想留在这里。”

【恭喜宿主,黑化值暴涨至99%。】

秦飏蹙眉:“你说什么?”

陈谨誉的心情总算是好了点,转身往外走:“今天的账暂时先算到这里,时间不早了,他需要回家休息。”

经过这一晚,陈谨誉安然无虞的消息终于传开来,但比起这个,明显是当晚陈、秦、顾三人之间的风流韵事更为人津津乐道。

航商会的各项事宜都等着陈谨誉回来处理,作为会长的他自然也少不了出面稳定军心。

在两天后的第二次航商大会上,秦飏看见了有说有笑的二人。

顾屿桐西装笔挺,站在陈谨誉身侧显得十分登对。在会议上,两人更是默契十足。

陈谨誉把话语权通通交给他,这无疑是对他的高度信任,更是对前段时间会议桌上出现的不和谐声音的无声回复。

会议结束后,秦飏站在他们身后叫住他。

“顾屿桐。”

率先回头的是陈谨誉,他抬臂挡在了顾屿桐的肩后,可以看作是alpha的主权宣誓。

顾屿桐回头看他,不慎在意地回答道:“秦先生,又想治我的病吗?”

他笑了笑,“建议江闻夏先给你看看脑子。”

*

当晚,回到住宅后的秦飏第一件事就是冲凉。

深冬时节,浴室里一点蒸腾的热气都没有,浇在秦飏身上的只有哗哗的冷水。

冷水顺着男人健硕精劲的肌肉线条流下,流向小腹。

秦飏原本利落的背头被水打湿,几缕黑发垂下,像只落败的野狗。他右手紧攥成拳,恶狠狠砸在了墙砖上,一拳紧接着一拳,手背迅速红了一大片。

浇不灭的怒火在胸口灼烧,又顺着小腹向下。

秦飏眸光一暗,单手撑着墙,用那只渗出鲜血的手握着。

冰凉的水砸在他的肩背上,混杂着别的什么被冲到地面。

“顾……屿桐。”

他喊得是别人的omega,是别人的枕边人。

这一认知让他倍感挫败,也更让他恼火。

长达一个小时的冷水澡并没能让他变得清醒和理智,也没能浇灭他生理和心理上的躁火,直到架子上的手机忽然震动了一声。

发消息来的是江闻夏。

“阿飏,你嘴角的淤伤还没消肿,我带了点消肿药来。现在在你家门口,能进来看看你吗?”

第102章真的发。情了别捉弄我了…给我点信息……

【黑化值清零,请宿主重新攻略。】

蓝调时刻。

天未全黑,天地之间显现出一种静谧的蓝色。

盘山公路上,一道轰鸣打破了这样的宁静,机车的咆哮声浪压着沥青柏油路从山脚一路飙到山腰。

【宿主,我知道您现在很生气,但还是请您注意驾驶安全。任务诚可贵,生命价更高啊!】

川崎H2的机身犀利,男人手握车把,上身伏低,被隔挡在黑色头盔里的眼神微微有点冷:【你搞我?】

系统如实招来:【宿主我冤枉啊!虽然我前几个世界的确使过不少坏,但这次真的和我半点关系都没有!再说了,等您顺利通关我就能好好歇一阵了,谁想天天回快穿局当牛马。】

见顾屿桐还是怀疑,它只好又重复了一遍原因:

【两天前,江闻夏去找过秦飏。当天夜里,系统突然检测到黑化值波动异常,等到翌日清晨,黑化值就已经显示为零了。】

顾屿桐沉着眉,把车速飙到最高:【江闻夏……又是这个江闻夏。】

【按你们快穿局的传统感化模式,江闻夏需要维持温暖人设进而接近秦飏,让秦飏成功爱上他并被他所感化。但按你说的,仅仅一个晚上的时间,黑化值就通通清零,正常人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做到这些?】

系统:【宿主,既然我们都这么熟了,我就好心提醒您一句:江闻夏身上也带了系统,就像您可以用记忆和我换取前几个世界的相守一样,他也可以用同等价值量的东西来换取辅助任务成功的道具。】

顾屿桐想得入神:【你的意思是,江闻夏去见了秦飏,并且用别的什么东西抵消掉了秦飏身上积攒的黑化值?】

系统提醒他看路:【没错。】

顾屿桐暗骂一声:【本来黑化值都已经99%了,秦飏他突然犯什么毛病?】

系统小光表示也不知道:【宿主,我目前还不清楚,但我可以黑进快穿局内网帮您看看江闻夏的系统到底执行了什么指令。】

顾屿桐刮目相看地“哟”了声:【想不到你坏事做尽,关键时刻倒是挺靠谱。】

系统诚实道:【就是因为我有过前科,所以上面才派我来接管这个任务的。像那种感化反派的局,它们都嫌我太坏,不爱带我玩。】

声浪一声高过一声,在震耳欲聋的轰鸣声里,顾屿桐的心跳和车速飙到极限。

高速跳动的心脏让他忽然想到了什么。

顾屿桐随口一说:【问你个事儿,你不愿意说也没关系。秦飏和我以前认识吗,是什么关系?】

系统用那副机械嗓子沉吟半天,终于开口:【其实吧……秦飏他以前就是——】

“先不说了,”顾屿桐瞥了眼后视镜,不甚在意地打断它,“后头来人了。”

静谧的蓝、鼓噪的声浪和地平线微微那抹橘红色,元素杂糅却又组合得恰到好处。

今晚陈谨誉做东,在山顶设宴,这里是必经之路。

这顿饭请的大多是商会里的各总裁老董,今天聚在一起不仅仅是给安然回来的陈谨誉接风洗尘,更是为接下来由陈谨誉牵头的“乘风”这一头等项目做准备。

“乘风”项目是S市近年来面向国际的海运大工程,发起人是陈谨誉和作为副会长的秦飏。

这才是今晚的重头戏。

只是顾屿桐没想到重头戏开始前竟还要被某人倒胃口。

一辆黑色SUV步步紧追,翻过了一个山头后,终于紧随在了顾屿桐的后方。

“说曹操曹操到。”

不知道为什么,顾屿桐莫名感到火大。

盘山公路曲曲绕绕,黑色川崎H2和SUV并道而行,难分先后,暗自较量。

雨后的沥青路和林间的草木香为这场角逐增添了一丝别样的情韵,可两位竞争者却火药味十足,并没有轻易放过对方的意思。

SUV后座,车窗半降。

秦飏的视线朝外看去,一双墨黑的眼眸没有半点情绪:

“就是他?”

窗外,机车上的男人低俯着上半身。

飙升的车速下,黑色皮夹克在风里翻飞,猎猎作响,露出一截堪称艺术品的窄腰,薄肌线条流畅有力,任何一截曲线都称得上完美。

“阿飏,算了。我们今天也不是为了这个来的。”江闻夏坐在秦飏身侧,脖颈处的那道伤口还是很明显,他下意识摸了摸,笑着和秦飏说算了。

经过那晚的事情后,他已经被医院开除。

没有半点说情的余地,上午的通知,下午就已经离职了。

秦飏貌似没有作罢的打算:“就是他动手伤的你?”

江闻夏试着安抚他:“其实本来就是我们误诊,顾先生一时冲动也正常。不过当时我躲得及时,所以没有造成太深的伤口,阿飏你也就别计较了,别为了我和陈会长伤了和气。”

这道本应该是在那场人为策划的“抢劫”里留下来的伤疤,如今成了医患矛盾中,顾屿桐因冲动而动手造成的伤。

秦飏瞥了眼他脖子上的伤口,微眯着眼,像是在回忆——然而一无所获。

江闻夏在不动声色地试探秦飏对顾屿桐的态度,他继续道:“一个好好的人突然被诊断为躁郁症,换成谁心里都不好受。顾先生有气冲我撒也是应该的。”

秦飏把车窗完全放下来。

“还疼吗。”说是对江闻夏说的,视线却始终紧随机车上的那道黑色身影。

江闻夏扬起嘴角:“一点都不疼了,真的。”

秦飏撤回视线,对司机说:“跟上,别他。”

此时,SUV和机车即将并行到了一个右急弯,内侧是山崖,防护栏外是几百米的陡坡。

顾屿桐在内侧,车身向□□斜,开始压弯,车身几乎和沥青路成了一个45°的夹角,动作一气呵成,干脆利落。

SUV紧随其后,一边飚速一边靠近那辆川崎H2。

毫无疑问,这样的动作极其危险。

“疯子果然还是疯子。”顾屿桐也察觉到了来者不善,暗骂一声,右膝折起,护膝擦碰着粗粝的沥青路面,擦出一路刺目的火花。

行至急弯处,高速状态的机身微微有些不稳。

这样的速度,这样的路况,出现这个迹象很有可能是致命的。

秦飏心头一震,手猛地攀上车窗,下意识脱口而出:“等——!”

司机大哥很有分寸,并没有真的别那辆机车。

万幸的是,顾屿桐的技术还算不错,最后只是虚惊一场,和SUV齐齐驶出了急弯。

秦飏的脸上仍旧没有任何表情,心里却没来由地松了口气。这样的情绪让他感到困惑。

然而被挑衅了的顾屿桐此刻早已经怒火中烧。

他终于舍得往SUV的后座里看了眼,就这么一眼,两人的视线猝不及防地对上了。

“顾屿桐。”

秦飏心里默念了一遍这人的名字,看着他。

黑色头盔里的那双眼睛颜色很浅,眉宇低沉,细看还有点狡黠,此刻正凶恶地瞪着他。

有点像那种不知死活的坏狐狸——秦飏在心里这样评价。

正想着,顾屿桐骑着机车忽然靠近。

秦飏瞬间就离他更近了,在震耳的声浪里,他好像看见那双浅色眼睛里攒着满满当当的坏,紧接着,一滩泥水猝不及防地从窗外溅了进来。

是他干的。

顾屿桐得逞后,骑到了SUV前头,腾出一只手,对着秦飏竖了根中指。

他回头欣赏了眼自己的杰作,轻佻地扬扬眉,随后头一点,用头盔遮住了那双憋不住坏的眼睛。

潇洒地扬长而去。

“再见~”

*

陈谨誉已经等了顾屿桐很久。

这比顾屿桐给出的抵达时间晚了二十分钟,三楼观景台的陈谨誉撑着护栏,看着不远处的盘山公路。

陈谨誉把车钥匙扔给一个信得过的手下:“你去接。”

“好的。”手下接过车钥匙正准备下楼,忽然指着不远处说了声,“欸,陈总,那不就是顾先生的车吗?”

独属于川崎的排气声浪从远处驰近,停在了大门口。

顾屿桐摘了头盔,夹在胳膊下,捋了捋额前的碎发。

不一会儿,秦飏的车停在了顾屿桐身后。秦飏率先下车,下车后就看见了顾屿桐。

顾屿桐长腿一跨,清清爽爽地从机车上下来:“巧遇啊,秦总。”

秦飏的眼神很冷,显然是在反感顾屿桐刚刚的那个恶作剧。

“我车技怎么样?喜欢吗?”顾屿桐厚颜无耻且不知死活地寻衅问道。

“……”秦飏沉默着,并未回话。

顾屿桐故意恶心他:“喜欢就好。”

说完,抬手在唇边比了个OK的手势,探出了一截湿润的舌尖。

比起嚣张,这个动作更显色气,甚至还带了点x暗示。

【黑化值恢复到10%了,宿主加把劲啊!!】

就在秦飏彻底被眼前这个胆大妄为的omega激怒时,江闻夏终于出现,他拿着湿巾下车:“阿飏,你的脸上还有泥点。我用湿巾帮你擦擦。”

“欸,是顾先生。”江闻夏手中的湿巾还停在秦飏的下颌,转过脸对顾屿桐说话。

顾屿桐穿着一身利落的黑色皮衣,笑起来时邪气十足:“这位是,秦总新欢?”

秦飏往江闻夏身前一站,言语间满是维护之意:“和你有什么关系吗。”

顾屿桐觉得秦飏有哪里不对劲,暂时又说不出来。

“路上遇到什么事了吗?”陈谨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温沉稳重,语气没有半点责怪,“我等你很久。”

“谨誉。”顾屿桐刚一转头,浸满alpha信息素的外套就披在了肩上。

陈谨誉的眼神缱绻,带着上位者独有的偏爱和耐心,用手背贴了贴顾屿桐的脸:“脸都冻成这样了,下次我让人去接你。这车以后收起来放家里,车钥匙给我保管,可以吗?”

顾屿桐顺手把头盔塞进他怀里,无所谓地笑笑:“当然可以,都听你的。”

“天冷,先跟我进去吧。”陈谨誉牵起他,掌心那么热,两人路过秦飏时看了眼他,“秦总不一起进来?”

秦飏看着两人握在一起的手,没出声。

“秦总在看什么?”顾屿桐睚眦必报地回敬了句,“这和你有什么关系吗?”

*

会堂内摆着一张圆桌,说是不分主次,但主位是谁明眼人一看便知。

饭局上,陈谨誉正向一众老董询问关于“乘风”项目的相关细节,圆桌上觥筹交错,酒气熏天。

“嫂子,我敬您一杯。之前是我没分寸,您见谅。”

杜景也在,在顾屿桐面前客客气气的,不过瘸了条腿——貌似陈谨誉做的,如果是秦飏,那杜景今天估计来都来不了。

不仅是杜景,秦飏公司项目被截,江闻夏突然被开除……陈谨誉说要算账,就绝对不会只是说说。

陈谨誉中途放下酒杯,摸了摸顾屿桐后颈的阻隔贴:“可能还要一会儿,你要是累了我让人送你回房间。”

临近发情期的omega出于本能地渴望alpha的信息素,顾屿桐觉得待在陈谨誉身边挺好的:“没事,已经贴好阻隔贴了,问题不大。”

“不舒服要和我说,不用勉强,我带你回房间。”

陈谨誉对顾屿桐很好是圈子里都知道的事情,只不过大家都不知道的是,两人到现在为止还没滚过床单。

陈谨誉的声音很轻,让人心安:“抑制剂和阻隔贴房间里都有,当然,如果你想要别的,我也能给。”

两人的关系与其说是包养,不如说是陈谨誉单方面的追求。

作为alpha的他选择用权势把人锁在身边,但作为陈谨誉本人,并不愿意更进一步强迫他。

陈谨誉默许顾屿桐的一切出格行为,在等顾屿桐喜欢上他这件事上有很多的耐心。

顾屿桐只是笑笑:“谢谢你的抑制剂。”

刚说完,抬眼就对上了对面秦飏投来的视线,顾屿桐风轻云淡地移开眼神。

顾屿桐能看出秦飏兴致缺缺,那些人上前恭维的话,他百无聊赖地听着,递到他面前的酒杯也都被江闻夏一一拦下。

饭桌上唯一有意思的是——

秦飏盘子里全是江闻夏帮忙夹的菜,绿油油一片,大葱小葱都有,舀的那碗汤里还飘着不少葱花。

对面的顾屿桐淡淡扫了眼,下意识觉得秦飏不会喜欢吃这些。

果然下一秒,秦飏捏住了omega细长白皙的手腕:“不用忙活,我不饿。”

顾屿桐阴阳怪气地小声学了一句:“我不喜欢葱~”

紧接着,下一秒。

秦飏:“我不喜欢葱。”

顾屿桐有点诧异,但令他更加诧异的是秦飏接下来的话。

从刚开始就寡言少语的秦副会长,很淡地瞥了眼面前的项目文件:“接下来的项目跟进我会全权交给代理人,月底顺帆号的试航我就不去了。”

众人的神情微微有些变化,甚至连陈谨誉都看了眼他。

陈谨誉搁下文件,笑问:“副会长最近研究什么大项目呢,这么忙。”

见秦飏没说话,陈谨誉又看向他身边的江闻夏,意有所指:“的确是个大项目,难得秦副会长也有被人绊住的一天,也只好按你的意思来了。”

只要秦飏不把手伸向顾屿桐,那陈谨誉根本懒得理会秦飏身边换人换得有多快:“难怪方才听人家一口一个阿飏叫得这么亲热,原来是有情况啊。”

江闻夏坐在秦飏身侧,略显羞赧地低着头。

周围人眼观六路,很快反应过来,都笑着恭喜:

“副会长这是有喜事啊!”

“想不到我们平时生人勿近的秦总也有金屋藏娇的一天哈哈哈哈哈哈。”

……

顾屿桐挑挑眉,搁下银筷。

众人举杯相碰,顾屿桐也起身,琥珀色的酒浆从瓶口溢出,恰好滴落在了秦飏的无名指上。

两人的视线再度相碰。

秦飏看着他,黑而发沉的一双眼里没有半点情绪,好像顾屿桐做出来的任何过火的事情都引起不了他的注意力。

顾屿桐:“秦总,恭喜。”

秦飏:“恭喜什么?”

顾屿桐看了眼他空落落的无名指,最后用酒杯点了点他的酒杯:“恭喜你订婚。”

秦飏不对劲。

顾屿桐终于知道秦飏到底是哪里不对劲了。

他好像不记得顾屿桐是谁了。

围上前来恭喜的人越来越多,道贺声也越来越大,导致顾屿桐没能听见秦飏回了一句什么话。

陈谨誉终于得闲,他揉揉顾屿桐的后颈:“这里的alpha太多了,会不舒服吗?”

顾屿桐起身,已经有点站不稳:“你继续忙,我先回房间了。”

这里离市区较远,陈谨誉索性在六楼安排了专门的房间来接待众人。

顾屿桐和他的房间是一间套房,考虑到顾屿桐的特殊情况,房间里准备了特效抑制剂和抑制贴,当然也有安。全。套——不过这个估计用不上。

侍应生将顾屿桐带到房间:“顾先生,这是陈会长给您准备的房间。抑制剂放在主卧床头抽屉,您需要的话可以自取,如果您有别的需要可以联系我,您叫我小刘就好,这是我的电话,我会代为转达给陈会长。”

“谢谢。”

现在是晚上九点半,顾屿桐进去后就瘫在了沙发上。

这回是真的发。情了。

陈谨誉和秦飏他们估计还有事情要聊,其他人也都还在饭局上。

周围很安静,安静到顾屿桐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以及刚才和秦飏碰杯时的那声脆响。

“系统……系统?”

“小光,你把刚刚没说话的话说完。秦飏以前和我是什么关系?”

系统这会儿估计正在黑快穿局的内网,暂时呼叫不出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抑制贴逐渐失效,房间内开始弥漫起白兰地酒信息素的味道,热烈辛辣的酒精刺激着顾屿桐浑身上下的每一个毛孔。

顾屿桐的肌肤开始升温,随着体表温度的增加,体内开始漫溢一种更加燥。热的欲。望。

“抑制剂……”

他跌撞着来到主卧,在拉开抽屉的一瞬间,周围毫无征兆地暗了下来,整个世界陷入了黑暗。

停电了。

顾屿桐来不及管这个,在抽屉里摸瞎,抽屉里的东西相当齐全,不仅有抑制剂,还有t。

他率先摸到的是安。全。套。

发。情。热愈演愈烈,被omega的原始本能彻底控制的顾屿桐已经完全不能自抑,他打消了继续寻找抑制剂的念头,转而给陈谨誉打去电话。

这会儿已经十一点半了。

陈谨誉的手机打不通,显示关机状态,应该是还在继续商讨项目事宜。

顾屿桐转而拨给了刚刚那个侍应生:“喂……”

侍应生尽量安抚着顾屿桐的情绪:“顾先生您别急,是六楼这层的电路故障导致忽然停电,我们会立刻联系维修人员。”

“不……”顾屿桐靠着床头柜,汗湿的掌心有点抓不稳手机,“我要找……陈谨誉,他的手机打不通、我要找他,立刻。”

侍应生说:“半小时前,陈会长和秦副会长他们去了二楼的会议室开会,一时半会儿我们也进不去,您很急吗?”

“嗯,很急。”

“好的,我们现在去敲门。但想必六楼停电的事情陈会长应该已经知道了,他会即刻上楼来找您的,顾先生您别着急。”

“好。”

整个六楼伸手不见五指。

越是黑暗就越是容易滋生一些潮湿的、黏腻的心思。

顾屿桐的脑子现在一片浆糊,只想得到alpha的信息素。

他根本等不及陈谨誉上楼来找他,于是踉跄着从地上爬起来,准备自己下楼去和陈谨誉汇合。

六楼很安静,宾客要么在顶楼的观景台娱乐,要么就是在会议室开会,暂时还没人回房间休息,除了陷入发。情期的顾屿桐。

扶着墙壁走到楼梯口的顾屿桐忽然瞥见前方不远处站了个人。

“但想必六楼停电的事情陈会长应该已经知道了……”

“他会即刻上楼来找您的……”

刚刚电话里侍应生的话点醒了他。

“……谨誉。”顾屿桐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扑倒在了来者怀里。

陈谨誉没有说话。

顾屿桐指尖滚烫,深深陷进陈谨誉的小臂里:“我好难受,我不想要抑制剂。”

陈谨誉由他抓着,却没扶他,信息素也被他藏得严丝合缝。

“谨誉,你别捉弄我了。你明知道我现在很不舒服……”顾屿桐看透了他的把戏,企图用契合度100%的信息素来蛊惑眼前的alpha,“给我点信息素吧,我好难受,求你……求你别捉弄我了。”

陈谨誉的脸隐在黑暗里,顾屿桐看不清,但不用看也知道alpha的脸上应该是一副逗弄人的表情。

顾屿桐把他推在墙上,轻蹭着他的喉结:“我知道……我知道我们以前没做过,所以我现在这样你肯定觉得很奇怪,但今天不一样……我受不了了。”

陈谨誉喉结一滚,被omega发烫发热的脸颊蹭得很痒。

他声音暗哑,似乎是想推开顾屿桐:“为什么呢。为什么以前不和我做。”

顾屿桐揪着他的领口,主动递出唇:“不知道。”

那股微微抵抗的力道逐渐消失,陈谨誉问他:“那今晚这又是为什么?”

“因为……”顾屿桐舔唇的瞬间,舌尖蹭到了陈谨誉的下唇,“因为……我也不知道。”

心里烦?喝多了酒?顾屿桐实在不知道。

“哪来这么多问题,惹人心烦。”顾屿桐烦闷地凑了上去,态度恶劣地吻住了他。

漆黑的走廊里,陈谨誉一愣,准备把他拉开,却没想到对方越吻越深。顾屿桐牵起他的手,把他的手放在了自己后脑勺。

“我喜欢这样。”

“你好好亲,别推开我。”

陈谨誉思索了两秒钟,选择顺从本能地回吻住了顾屿桐。

两个人越吻越激烈,一路从走廊来到了套房,两人连门都没来得及关,就跌撞着亲到了卧室床上。

alpha的身上这时已经沾了不少白兰地酒的味道,顾屿桐这时又扑了上来,把沉默寡言的陈瑾誉压住,还想索吻。

陈谨誉制止住顾屿桐,嗓音哑得几乎失声:“等等。”

“等什么等,”顾屿桐的呼吸紊乱,起了些愠意,“陈谨誉,你别逗我了,我要你的信息素……”

陈谨誉仍旧不为所动。

就在顾屿桐准备下一步动作时,门口忽然传出一道熟悉的声音。

“顾屿桐?”

“听小刘说你找我?”

顾屿桐瞳孔猛地一颤,原本还在作乱的手瞬间愣在了原地。

这时候,供电突然恢复。

整间套房瞬间亮堂了起来。

门口的声音也渐渐逼近:

“你在卧室是吗?别害怕,是我,谨誉。”

第103章捉。奸这大概算是偷。情

陈谨誉在门外,那现在和自己滚床单的人是谁?

等眼睛适应突然亮起的环境后,顾屿桐缓缓看向被自己骑跨在身下的男人。

“……秦。”

“……飏?”

*

半个小时前,正在二楼开会的秦飏收到了来自江闻夏的消息。

江闻夏因为身体不舒服,提前回了六楼的房间。

“阿飏,我好像发情了……我身上带的抑制贴已经用完了,你能帮忙带支抑制剂上来嘛?如果你没空的话也没关系,我自己去找前台……”

秦飏淡淡地瞥了眼手机上的消息。

陈谨誉停下手里整理文件的动作。

算算时间,顾屿桐和江闻夏两人的发情期很接近,作为alpha的他当然懂得omega在这时候有多难熬。

他意味不明地哂笑道:“媚眼抛给瞎子看。”

“……”秦飏环顾了一圈周围还在讨论方案的几位董事,视线最后锁定陈谨誉,“我的私事不劳陈会长挂心。”

意思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陈谨誉无所谓地笑笑:“那是自然,又不是我的omega。”

几句话下来,桌上好几位老董都朝这边看了过来。

为了不让秦飏把手伸到顾屿桐身上,今晚的陈谨誉总是有意无意撮合秦、江两人,他的话术很高明,三两句就把秦飏抬到了现下的处境——

就好像秦飏现在非去不可,如果不去,秦飏就是个始乱终弃、不近人情的人渣beta。

“……”最后,凳腿往后一移,秦飏站了起来,“失陪。”

江闻夏发来的消息暗示意味极强,一般来讲,秦飏现在应该带着安。全。套上楼找他,可他并没有这样做,而是带了三支抑制剂和一整盒抑制贴。

刚一开门,江闻夏就缠了上来。

秦飏本能地动手一推,刚把江闻夏从他身上拉开,就见江闻夏忽地捂着心口,眉头紧皱地蹲了下来。

“是不是心脏又不舒服了?”秦飏上前扶他,“你刚做过手术,医生说暂时不宜情绪激动。”

江闻夏被他扶到沙发上坐好,秦飏随后拆开了抑制剂包装,在他准备将针头推进江闻夏的小臂时,江闻夏一把夺过抑制剂,扔在旁边,随后攀住了秦飏的脖子。

“阿飏,我们不是彼此的爱人吗?”

在秦飏看不见的角落,一抹幽蓝色的光晕划过,那是江闻夏的系统。江闻夏的声音还在继续,拖着蛊惑人的尾音,往秦飏脑子里钻。

“我们大学毕业后就在一起了,一直相爱至今。你自始至终都是一个很好的人,为人体贴,对我也很温柔。”

“但是最近你让我感觉到很陌生。上次在你家,你已经拒绝过我一次了。阿飏,是我哪里做错了什么吗?”

秦飏的记忆遭到了清除,甚至篡改。

现在在他的印象中,江闻夏是他的青梅竹马,更是他需要精心陪护的爱人。

秦飏的意识被角落里的那抹蓝色幽光控制住了,机械地回答着江闻夏的问题:“你没错,是我的原因。你那天晚上给我送药,我应该把你留下来,而不是送你离开。”

“阿飏你真好。”

江闻夏坐到了秦飏的腿上,甜腻的香草味徒劳地引诱着眼前的beta,一双和顾屿桐极为相似的眼睛满是情。欲:“我刚做过心脏手术,医生说如果恢复得好就不会有事,如果恢复不好……我会死的,阿飏,你舍得让我去死吗?”

秦飏:“不舍得。”

江闻夏解开了胸前的纽扣,柔声劝哄:“阿飏,我并没有责怪你的意思。为了能陪我做康复训练,你推掉公司事务,甚至连月底的试航都不去了,我很感动。所以我也想为你做点什么……”

话音刚落,整个房间倏地一暗。停电了。

黑暗环境下,两人呼吸开始变得粗重。气氛也由于突如其来的停电而升温。

秦飏的眼神却逐渐清明:“停下。”

江闻夏继续引诱他:“不喜欢我吗,不想和我继续吗?”

秦飏闭目凝神,两秒钟后把人拉开,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他抄起抑制剂,不由分说地给江闻夏注射了满满一支:“你还在恢复期,心脏不适合剧烈运动。再继续下去你会受伤的。”

“阿飏……”

秦飏深呼一口气,头痛欲裂:“会还没开完,你先好好休息。”

走出房间后的秦飏靠在楼梯口缓了很久,直到怀里忽然撞上来一位不速之客。

*

此时的套房内。

顾屿桐难以置信地看着身下的人。

“秦飏……?”

秦飏的衣领被拽得很凌乱,领口大敞,透着一股野性的欲。

他的喉结处全是绯色的咬痕,懒懒地靠在床头,玩赏着顾屿桐这副惊慌失措的样子:“是我,怎么?”

“怎么是你,你现在不应该在开会吗?”顾屿桐被这一幕震得久久不过神,他压低音量,“还有,我刚刚叫的不是陈谨誉的名字吗,你乱应什么?!”

秦飏反咬一口:“你给我机会辩驳了吗。”

其实这话也没错,当时那个吻强势而激烈,两人几乎没有多余的机会说别的话。

卧室房门只留着一条缝,门外的陈谨誉已经在门口站定。

出于尊重,身为alpha的陈谨誉并未直接推门而入,而是敲了两下门:“你在卧室对吧,需要我进去帮忙吗?”

“呃……”顾屿桐本身已经很难受了,还要强撑着做出对策,“我、我收拾收拾就出来,给我两分钟。”

秦飏明明和这人不熟,对他的初印象更是差到离谱,却意外地喜欢看他慌张失神的表情。

刚刚被溅了一身泥水的坏心情好像缓和了些。

秦飏倚在床头,看着他笑:“我们这样不好吧。”

随后低头看了眼顾屿桐攥着他皮带的手:“这大概算是偷情。”

顾屿桐扶着沉重的脑袋,一想到他现在正跨坐在别人的未婚夫腿上就头皮发麻,他一拳砸在秦飏的下腹上,松开了秦飏,准备下床。

“怎么慌成这样。”秦飏拦住他,故意拖延时间,“要是陈谨誉发现你藏人了会怎样?”

顾屿桐很官方地回答他:“他是我男人,要是真被他看见你在我和他的床上,你说他会怎样?”

秦飏虽然被江闻夏陷害,失去了对顾屿桐的所有记忆,但骨子里那点刁难顾屿桐的爱好还是没法抹灭。

秦飏按住了顾屿桐的肩膀,不让他出去找陈谨誉:“可是我觉得我也很吃亏。”

顾屿桐倏地瞪大眼,强压音量:“你吃什么亏了?”

秦飏:“我现在应该在别人床上,而不是和你厮混在一起,随时都面临被陈谨誉捉奸的风险。”

“是在和我说话吗?”陈谨誉将狭小的门缝稍稍推开了些,准备进来一探究竟,“如果需要我的信息素的话,可以直接说出来。你可以信赖我。”

“等等……!我刚刚没说话,你先别进来——”

陈谨誉脚步一顿:“那刚刚是谁在讲话,房间里除了你还有别人吗?”

“没有别人了,房里就我一个。有声音是因为……”

顾屿桐喉咙被发。情。热烧得干哑,着急忙慌地编着瞎话,他死死捂着秦飏的嘴:

“那个、我在看片。”

陈谨誉低笑了声,果真不再进来:“我说过的,实在不舒服可以让我来。没有必要自己忍着。”

他像是来了兴致,追问道:“看的什么类型?”

秦飏似乎也兴奋了起来,他口型示意顾屿桐:“不告诉他吗?”

“随便挑的。”因为捂着秦飏嘴巴的缘故,手背上落满秦飏灼热的鼻息,顾屿桐经不住这样的撩拨,说的话也放肆起来,“大概就是……已婚孕夫和外人在卧室偷。情,被丈夫抓包的剧情,有点无聊。”

秦飏静静地听着他说完,就着这样的姿势,能很清晰地闻到顾屿桐身上的酒味。

虽然不是信息素,但也醺人。

秦飏:“你醉了。”

顾屿桐松开手,摇摇头,面色酡红:“我发情了,你是beta,所以察觉不到,也帮不了我。”

“谨誉,我穿好衣服就出来。”

顾屿桐嫌烦似的用被子罩住了秦飏,走到门外,把门关上了。

空气中的酒味也逐渐消散,离自己越来越远,反而离门口那个alpha越来越近。

看着顾屿桐远去的背影。秦飏愈发捉摸不透自己。

如果陈谨誉没来,那他刚刚很有可能会继续下去。

这样的念头激起了他心中强烈的道德谴责感——这样是不对的,但他克制不了。

他摸着刚刚被顾屿桐吮咬到发麻的嘴,困顿地蹙了蹙眉。

同样困顿的还有顾屿桐。

门外。

“抑制剂打过了么?”陈谨誉的声音响起,有点暗哑,“怎么额头还是这么烫,身上也是。”

“谨誉……先等会儿。”

“顾屿桐,我是alpha,现在满屋都是你的信息素,你让我怎么等。叫我上来不是为的这个吗?”

门外骤然响起衣料摩擦的声音,一门之隔,秦飏正背靠门板站着。

“只想要一点点信息素,给一点你的信息素就好。”

“其他的呢,其他的我也能给。不要吗?”

秦飏阖眼,颈侧青筋偾张,难捱地后仰着头,抵着门边。

门外的陈谨誉和他一样,都在等着顾屿桐的回答。

顾屿桐的呼吸声变得有点哀切:“不需要了,信息素也不要了。我先出门缓缓。”

听到顾屿桐的回复后,秦飏才惊觉自己的手已经鬼使神差地搭在了门把上,无法想象,如果顾屿桐嘴里要是说出别的回答,他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

“你现在这样怎么能出门?”门外的Alpha长叹了口气,最后还是将顾屿桐打横抱起,“你知道的,我不会做伤害你的事情。”

陈谨誉再怎么纵容顾屿桐,到底也还是个有正常需求的Alpha。中断会议提前上楼来找顾屿桐,结果一等再等,等来的是一句“只想要你的信息素”。

Alpha艰难克制着冲动,无可奈何地说:“但总是这么拒我于千里之外,我偶尔也会难过。”

“对不起,我——”

“不用道歉。睡吧,我不碰你。”陈谨誉抱着他准备去卧室,“抑制剂我帮你注射,你安心睡。”

顾屿桐猛地挣扎起来,抓着陈谨誉的手:“可以不去卧室吗?”

陈谨誉耐着性子:“不去卧室想去哪里?别闹,现在已经很晚了。”

在alpha信息素的安抚下,顾屿桐的脑袋晕乎乎的:“我想在沙发睡。”

Alpha的态度有些强硬:“可以,不过得先注射完抑制剂。”

陈谨誉抱着他推开了卧室门,门被推开的瞬间,顾屿桐的心脏简直跳到了峰值,但卧室内空无一人,只有一床凌乱的被单。

“听话些。”陈谨誉给他注射完抑制剂,随后把沙发布置好,叮嘱了几句后离开了房间。

房间重回寂静。

等陈谨誉走后,秦飏就从卧室的洗手间里走了出来。

顾屿桐岿然不动,甚至都懒得看他。

因为此时,已经得手的小光正在和顾屿桐交接。成功黑进快穿局内网的它把得到的一手资料全都告诉了顾屿桐。

【江闻夏篡改了秦飏的记忆,并植入了他自己设定好的剧情。这样的改动导致了宿主您的存档异常,所以黑化值被迫一夜清零。】

【现在的秦飏认为和他青梅竹马的江闻夏才是他的一生所爱,他退出月底的试航也是为了陪护刚刚做完心脏手术的江闻夏。】

顾屿桐闭目沉思:【玩得这么大,代价估计也不小吧。】

系统:【是的。江闻夏用自己的寿命和系统进行了交换,他只剩半个月的时间了。这是他的最后时间,也是宿主您的最后时间。】

【最后到底是他先成功感化秦飏,还是您先将黑化值提高到100%,谁也不知道。唯一可以肯定的是,您和他之间只会有一个赢家。】

抑制剂的作用下,体内的躁欲已经缓缓平复下来。

顾屿桐开始重新思考接下来的对策。

在顾屿桐闭眼思考之际,秦飏突然把顾屿桐的手机扔到了他的身上:“备忘录里的这条是什么意思?”

“黑化值是什么东西。”

这个可恶至极的秦飏竟然成功破解了自己高深的锁屏密码,解锁了自己的手机,甚至还偷看了自己的备忘录。

顾屿桐腾地火起,一边回想着备忘录里有没有别的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一边继续装睡。

“再装死的话,照片我就发给你男人了。”

秦飏话音刚落,闪光灯倏地亮起。

他走到沙发边,一把拎起顾屿桐往自己怀里一塞,拍了一张两人的合照。

秦飏的声音自头顶落下,像是在进行一场严肃的审讯:

“还有一条。”

“什么叫做我喜欢过你?”

顾屿桐就知道他要问这个,因为自从那晚在医院听到秦飏说过那些奇怪的话后,他就把这些疑点都记了下来。

原本只是想着提醒自己,万万没想到这些东西会以这样方式被失忆后的秦飏撞见。

“……”

“我知道你没睡。”秦飏拥有洞察世界上最狡猾的顾屿桐的能力,“回答我。”

系统的声音紧接着在脑海中响起:【对了宿主,之前您问我关于秦飏的事情。被打断的那后半截话是……】

冬夜的凛风拍得窗户呼呼作响,暖黄色的台灯里,顾屿桐睫毛一动。

【秦飏就是您一直在找的人,是所有世界里,和您共度一生的人。】

万籁俱静。

“‘我喜欢你’,这样的话我说过吗。”

男人的诘问还在继续。

“你没说过吗?”顾屿桐躺在沙发上,把眼睛睁开,很平静地告诉他,“你喜欢我,难道不是这样吗?”

鹅黄色光线将顾屿桐的五官轮廓软化,没有平时那样乖张野性。

“不喜欢我为什么刚刚不把我推开,不喜欢我为什么还要吻回来。”

“你向来蛮横、无礼,平时更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既然如此,在我刚刚扑向你的时候你应该把我甩开,或者用更加粗鲁更加厌恶的方式来表达你的反感。但你没有——”

“如果陈谨誉没有回来,你刚才会做到底吧。”

“为什么呢,秦飏?”

“会不会是因为,你喜欢的其实另有其人,而那个人恰好是我。”

第104章道德败坏背着你男朋友给别的omeg……

顾屿桐突然就懂了,为什么在灵堂里、在医院内,秦飏会对自己说那些话。

他们是世界上最熟悉彼此的人,尽管两人都失去了记忆,但身体的本能代替了一切利弊权衡,下意识地想靠近对方。

“你醉了。”

“不,是你醉了。”

秦飏从顾屿桐身边站了起来:“我不是alpha,闻不到你的信息素,怎么会醉。”

顾屿桐如同拿捏到了什么无坚不摧的把柄,在这样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异世界里忽然拥有了一份了不得的底气。

借着暖色光线,他看向秦飏:

“对啊,你又闻不到我的信息素,为什么会醉呢?”

如果系统说的都是真的,那么接下来的任务会变得很简单。

激怒秦飏或许是一件值得慎重再慎重的事情,但激怒那些世界里的“他”,顾屿桐却是手到擒来。

秦飏像是在思索,也像是在等待顾屿桐给出更多的提示。

但顾屿桐却忽然把之前说的全都作废,吊儿郎当地笑着说:“我就随便开开玩笑的,你当真了?”

“别当真啊,秦总。”顾屿桐翻了个身,背对着秦飏,开始赶客,“酒只要一喝多就容易坏事,这很正常。但今晚的事情您别放在心上,我不想看到您为了这些事情和您的订婚对象江先生吵架。”

秦飏:“没有订婚。”

“是吗?”顾屿桐无所谓地打了个哈欠,“可是这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不管江先生是不是您的订婚对象,我都希望明早起来,我们能忘掉今晚发生的一切。”

像极了提完裤子就翻脸不认账的渣男:

“不送。”

话不说满,点到为止,留给秦飏足够的遐想空间。

顾屿桐最擅长这么钓他。

这次也一样。

*

近来几天,顾屿桐没有再见过秦飏,准确来说,是没有再主动找过秦飏。

但有意思的是,自从那晚手机被秦飏解开密码后,微信联系人就多了一位——秦飏自己。

密码是123456,很好解开。秦飏能解开不足为奇。

但在顾屿桐看来,秦飏擅自留下私人联系方式的举动,是和擅自翻看他的备忘录一样冒昧的行为。

“最近怎么总是盯着手机看?”开完会后的陈谨誉坐进后座,看了眼顾屿桐,笑侃道,“我的男朋友要有新男朋友了吗。”

“没,随便看看。”

顾屿桐坦然地交出手机,陈谨誉并没有接过来看,他无所谓地笑笑:“我不干涉你的交友。走吧,我订好餐厅了。”

临近年末,陈谨誉公司的事务逐渐多了起来。但顾屿桐和他之间的相处时间却比以前多了很多。

他们之前从来不会在工作完后像这样相约去吃饭,更多的时候,陈谨誉甚至都不知道顾屿桐的行踪。

但最近不一样了,两人之间貌似亲近了许多。

作为S市背景雄厚、有着“船王”之称的陈家,陈谨誉的感情生活是各大无良媒体最喜闻乐道的内容。

而近来,两人举止亲密的合照频频登上这些报刊、媒体的头版头条。

比如说陈大会长今天和他的美貌omega双双进出某大主题酒店啦,雷厉风行的陈总在某某街道亲自蹲下来给顾屿桐系鞋带啦,最离谱的还是,有狗仔偷拍到顾屿桐刚刚吃完饭的照片,配上几个大字,说顾屿桐未婚先孕、携子踏入豪门等等……

两人莫须有的婚期更是被频频抬上热搜,每次都能引得一场热议。

虽然这些消息的确是有夸大的成分,但不可否认的是,陈谨誉对顾屿桐的确很好。

到达餐厅后,陈谨誉帮顾屿桐解开安全带:“你昨天说想去吃,我就让助理提前订了。你最近胃口不太好,我希望你能多吃点。”

“他们上回给我恶意p图,说我未婚先孕,气得我没胃口,不想吃了。”

“哪家媒体?我让人去看看。”

“听说是秦飏公司旗下的,总之恶意扭曲事实,和他们老板一样,看上去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未婚先孕?”Alpha看着顾屿桐平坦的小腹,失笑道,“别生气了,我让他们总监给你赔礼道歉,怎么样?”

“算是勉强消气吧。”

陈谨誉安哄般要去牵顾屿桐的手,顾屿桐也没拒绝。等两人的手彻底地紧扣在一起,顾屿桐的脑海里的系统提示音突然炸响!

【宿主,这都第几天了,您怎么还不去找秦飏啊?】

【您知道人家对面的好感值都达到多少了吗,已经高达50%了。您再不去阻止江闻夏,秦飏恐怕连您是谁都记得了。】

从世界1开始就一直在给宿主添乱的邪恶系统,在临近任务完成的关键节点也无可避免地化身为悲催打工牛马,勤勤恳恳地提醒宿主完成任务。

顾屿桐当然知道事态的紧迫程度,故意逗它:【可我怎么觉得陈谨誉才是能和我聊到一起去的人呢?你确定我一直在找的人是秦飏,不是陈谨誉吗?】

【宿主您糊涂啦!】系统语重心长地告诉他,【您要是这么想的话,到时候秦飏恢复记忆该多么伤心啊?您是不知道,您以前但凡出一点点差错,他都急得不成样子,您怎么忍心抛下他和陈谨誉厮混在一起?】

【我就是觉得陈谨誉和我谈得来,陈谨誉这样的才是我的理想型。】

【宿主,我们是禁止感化反派快穿,不是恶毒渣男养成计划,您怎么能说出这么让人心寒的话呢?】

【你们的业务倒不少。好了放心,江闻夏是拿不下秦飏的。】

系统没等反应过来顾屿桐这话是什么意思,就被陈谨誉出声打断了。

一进餐厅,陈谨誉就帮顾屿桐脱了外套:“想什么呢?”

顾屿桐的视线轻飘飘环顾了一圈周围的环境:“没什么,我就是觉得……”

订的餐厅在江边,陈谨誉挑选的位置很好,极目远眺,能看见一整个开阔的江景。

“我觉得,谨誉你这样的alpha是我的理想型。”

顾屿桐刚一坐定,就毫无顾忌地说了出口。

刚一说完,从顾屿桐的视角看过去,同时抬眼看过来的除了桌对面的陈谨誉还有斜右方不远处的一个人。

江闻夏擦了擦嘴:“阿飏,你在看什么?”

秦飏放下刀叉,看向对角和陈谨誉相谈甚欢的顾屿桐:“没什么。”

江闻夏有点疑惑,刚想转头,却听见秦飏不咸不淡地来了一句:“盘子给我,我帮你把蟹肉剥好。”

“好。”江闻夏灿烂一笑,被这么一打断,也忘了去看背后的人是谁。

顾屿桐兴味盎然地用余光看着心不在焉的秦飏,没太注意到有些惊喜过头的alpha。

陈谨誉向来沉稳收敛,很少有喜形于色的时候,但此刻他嘴角微扬:“是我希望听到的那个意思吗。”

“谨誉,你能力出众,又温柔体贴,世界上没有哪个omega会不喜欢这样类型的alpha。”

陈谨誉很少会听见顾屿桐这么浅显直白地夸赞他,威风凛凛的白狮忽然显得不知所措,连手中切割牛排的动作都变得生硬起来。

“其他人都无所谓,我想知道的是你的看法。”陈谨誉把切好的牛排端到了顾屿桐面前,“你喜欢吗?”

在等待答案的期间,似乎连餐厅内的大提琴声都小了下去。

顾屿桐刻意停了几秒,观察着秦飏的反应。

餐厅的位置,这顿饭的时间,都是顾屿桐事先踩好点的,他知道今天会在这里遇见秦飏,所以才和陈谨誉说起这家餐厅。

换句话说。

顾屿桐从来没有把秦飏拱手让人的打算,他只是在放长线而已。

“喜欢啊。”

“你对我这么好,难道我不应该喜欢你吗?”

秦飏的视线如有实质,但顾屿桐权当看不见。他胳膊肘撑着餐桌,往陈谨誉身前探了一截身子:“我记得你的发情期快到了吧。”

Alpha的呼吸一滞,银质的刀叉被握得死紧。

陈谨誉深呼一口气,像是再听下去就会做出什么难以挽回的举措:“先吃饭。”

“他们到时候又该说我未婚先孕了。”顾屿桐摸着自己平坦的肚子,omega的生理构造不同于其他人,小腹处有一个可以和alpha孕育新生命的孕囊。

他戳着柔软的小腹,尾调上扬:“这里,和你有一个孩子。不喜欢吗?”

顾屿桐不是什么善良的好人,父爱自然也是少得可怜。

但陈谨誉不一样,和心爱的omega结合并孕育新生命是每个alpha的天性和本能。

陈谨誉的眼神肉眼可见地沉了沉,连同声音都变得低哑:“当然喜欢。怎么会不喜欢呢。”

当然顾屿桐这话更多的是说给另一个人听的。

秦飏虽然也和顾屿桐一样,与生俱来就不像是有父爱的人,但重点在于说话人是谁——顾屿桐,此时此刻,正当着自己面在和别的男人商量生孩子的事情。

让人窝火。

尽管秦飏并没有任何理由和身份因此生气。

江闻夏抬起头:“阿飏你怎么了,从刚刚开始吃饭你就心不在焉的。是饭菜不合你的胃口吗?”

秦飏嘴上虽然说着没事,但心里早就介意到不行,他起身:“我去趟洗手间。”

那晚过后,顾屿桐没有再联系过他。

他能见到顾屿桐的途径就是有关于陈谨誉的各种各样的花边新闻。

两人成双结对出入公司、两人在商场牵手散步、两人举止亲密omega疑似未婚先孕……简直看得人心烦。

秦飏想起那天晚上的吻,想起顾屿桐躺在沙发上对他说的话,再反观眼前他和陈谨誉两人如胶似漆的恩爱模样,胸中无名火起。

洗完手准备离开时,顾屿桐恰好从身后经过,进了厕所。

秦飏抬起脸,水珠顺着锋利的下颌滴进了衣领,黑而沉的眉眼被水打湿,显得有点凶。

这边。

顾屿桐刚解开裤子,就感觉到头顶笼罩下来一大片阴影。

“秦——”他抬头,话说到一半,就被一股狠力推到了旁边的墙上,“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秦飏抓住了他的两只手腕,往头顶一举:“我倒要问问你,备忘录,你说的话,还有报道里的未婚先孕是什么意思。”

顾屿桐吊儿郎当地回应:“我已经解释过了,我那天晚上就是在和你开玩笑。至于备忘录,我的备忘录我想写什么就写什么,别说写你,就算是我写天底下的男人都喜欢我,你管得着吗?”

秦飏缓缓挨近他。

顾屿桐瞥了眼自己坦诚相待的小分身,不舒服地扭了扭腰:“你先让我把裤子穿上……”

秦飏低头也看了眼,挑挑眉,准备“好心”地帮他穿好裤子。

顾屿桐简直受不了这人的粗鲁和下流,奋力挣扎起来:“离我这么近,不怕待会儿你男朋友闻见你身上的omega信息素吃醋?”

秦飏很专心地再给他穿裤子:“所以你老实点,收收你的味道。”

“道德败坏、品行低劣。”虽然顾屿桐被他死死控制着,但挣扎的幅度却越来越大,“背着你男朋友给别的omega穿内裤,秦总,您真有意思。”

因为顾屿桐一直不配合,所以秦飏难免会不慎碰到。单看他面不改色的模样,还以为这人真是什么正人君子。

顾屿桐眼尾含笑,语气却稍微不淡定:“……摸够了?”

秦飏抬眼撞上顾屿桐混不吝的眼神,只要一想到这人在别人床上也是这副不怕死的浪荡模样,他就莫名火大。

秦飏眸光一暗,手下力道加重。

皮带在他手上缠了几圈,猛地收紧,紧紧地锁住了顾屿桐的腰。

多番挤压下,难免会牵连到小小顾。

顾屿桐登时炸了毛:“你干什么,这很痛的!”

“疼么。”秦飏扣好皮带上最后一个金属扣,不以为意地哂笑道,“是哪里?”

“是这个?”他的手驾轻就熟地碰碰小小顾,随后又点了点omega柔软平坦的小腹,语气危险,“还是说,我弄疼了你和他那未婚先孕的儿子?”

“你羡慕啊?”顾屿桐混笑了声,又是那副不知死活的样子,“有本事你让江闻夏给你也生一个。你不是挺喜欢他的吗?人家一口一个阿飏叫得多么亲密,巴不得给你生一窝呢。”

秦飏眼眸微眯:“所以你喜欢陈谨誉?”

“是又怎么样。”顾屿桐观察着他的反应,故意惹怒他,“我喜欢他,我爱他,愿意给他生孩——”

小腹骤然一疼!

“话说得都很好听。”秦飏用拳头抵住他的小腹,很用力地往里按了按,“可惜,你和江闻夏我谁也不信。”

“说,你和他到底在打什么算盘。”

顾屿桐被摁得有点难受,猛烈喘息着:“想知道?那你先松开我。”

秦飏以为顾屿桐是在护他肚子里陈谨誉的孩子,又重力往深处一按,态度恶劣地质问他:“是怕疼,还是在担心肚子里陈谨誉的种?”

“没、没有孩子……”顾屿桐大汗淋漓地喘息着,难受地看向秦飏,“别按我肚子了,真的很疼。”

秦飏果不其然放开了他,然后——然后猝不及防被顾屿桐咬破了嘴唇。

是咬,不是吻。

顾屿桐并不是在和他调情,只是想干点坏事——比如让江闻夏破防,或者只是单纯地想对秦飏使点坏。

白兰地信息素的味道在秦飏察觉不到的地方肆意散发出来,浸透了秦飏浑身上下。

是个omega都能闻出来。

“江闻夏打的什么主意我不知道,但我撩拨你纯粹只是因为好玩,但好玩归好玩,我毕竟是有男朋友的人,所以请你以后不要再纠缠我了。”

秦飏憋了一肚子火,被人蒙在鼓里的滋味并不好受。

顾屿桐被他捏得手腕发疼:“还有,你手机里那张合照最好也删干净。我和陈谨誉的感情很好,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所以我不希望有第三者来插足。”

秦飏对这张张牙舞爪的脸明明很熟悉,可越拼命回忆,就越模糊。

秦飏问他:“这是你的真心话吗。”

顾屿桐答得干脆利落:“是。”

他最后挣开了秦飏的桎梏,他想要的已经得到了。

【黑化值涨至30%。】

“你生气也没用,在这个世界上不是所有人都会围着你秦飏转。”顾屿桐哪还有半点吃瘪的神情,他推开秦飏,理了理衣襟,“尤其是我。”

“你说不相信江闻夏对你的心意,对此我深表遗憾。”

“因为我真的十分、非常、迫切地希望你和他能在一起,最好明天就领证,我会祝福你们的。”

“但请不要再骚扰我,和我的……”顾屿桐斟酌着用词,在无数个亲昵称呼里拣选着一个杀伤力最大,“和我的爱人。”

【宿主,您这样说不会把秦飏越推越远吗?万一他真的和江闻夏坠入爱河,那您……】

【不会。我推得越远,他靠得越近。】

秦飏往顾屿桐面前走了两步,悬殊的身高差让男人看上去凶悍恣睢。他居高临下地盯了顾屿桐两秒,咂摸着那值得细品的“爱人”两字,半晌后竟然闷笑出声。

他往后撤了一步,大有放人一马的意味,用眼神示意他可以离开。

事实上顾屿桐只要敢往外、往陈谨誉身边多走一步,秦飏那根维持理智的神经就会彻底崩坏。

顾屿桐要的就是他发疯,他往外走去:“多谢,秦先生。”

【想钓到秦飏,江闻夏还没那个本事。】

【宿主,虽然你玩弄秦飏的手段很高明,但我有必要提醒你的是,这个叫陈谨誉的也不是什么好——】

陈谨誉见顾屿桐回来了,便问道:“怎么去了这么久,是哪里不舒服吗?”

“吃撑了。”

“那我们不吃了。”陈谨誉把顾屿桐的手拉过来搓热,好脾气地笑笑,“我们回家。”

“好。”

顾屿桐这顿饭吃得很开心,但某些人未必。

“阿飏……你的嘴怎么了?”江闻夏的脸色有点难看,像是想到了什么,“还有你身上的信息素,白兰地酒味,你刚刚是和谁在一起啊?”

秦飏抹了把嘴角的血:“……”

*

顾屿桐和陈谨誉待在一起的时间越来越多。

【宿主,前天秦飏和江闻夏两个人一起去了康复中心,昨天他们在晚饭后去了公园散步,今天上午秦飏还带着江闻夏去了医院复诊。您怎么一点都不急啊?】

管家站在梯子下战战兢兢地说:“顾先生,这点小事我们来就好了。”

顾屿桐把最后一个小红灯笼挂在客厅的窗户上,屋子里暖洋洋的,门外张灯结彩,早就有了迎新春的气氛。

【不急。】

“好啦,李伯您挑的灯笼真好看。”顾屿桐从梯子上一跃而下,拍拍手里的灰,“今晚是除夕,谨誉还没到家吗?”

管家松了口气,刚想答话时,身后响起陈谨誉的声音。

“想我了?”

“今晚不是要吃年夜饭嘛,我以为你会早点回来。”

陈谨誉怕冻到他,摘了湿冷的外套,笑着走过去:“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年夜饭在你心里的份量都比我重。”

“陈会长消消气吧,我给您盛饭赔罪,怎么样?”

陈谨誉学着顾屿桐的语气和神态:“勉强消气吧。”

其实陈谨誉这样温柔谦和的人才是顾屿桐的理想型。但喜欢这件事,谁都说不准,理想型并不是定义喜欢的唯一标准。

两人用过晚餐以后来到市中心附近的大桥散步。

夜幕辽阔,不远处是缓缓运转的摩天轮,江风吹在脸上有点冷。

“甜吗?”陈谨誉买了串糖葫芦,手拿着喂给顾屿桐。

顾屿桐伸出舌头舔了舔:“甜。”

桥面上人很多,很多都是年轻情侣,他们相邀结伴,想要观赏到新春的第一场烟花秀。

隔着人群,秦飏能很清晰地看到顾屿桐在舔陈谨誉手中的糖葫芦,先出探出一截舌头轻舔了舔,随后又整颗含住,模样倒是比在自己面前乖顺。

秦飏:“……”

周围的人群开始倒计时,随后最后三个数字响起,天空中炸开了一场绚丽盛大的烟花。

江闻夏拉了拉他的衣角:“阿飏,新年快乐啊!”

“嗯,新年快乐。”

缤纷璀璨的流光倒映在顾屿桐眼中,看得陈谨誉微微愣神,顾屿桐吃着嘴里的糖葫芦,含糊不清地说:“谨誉,快许愿啊。”

陈谨誉没有别的心愿了。

他单膝跪了下来,去牵顾屿桐的手:“我想娶你。”

顾屿桐咀嚼的动作停下来,面前的alpha单膝点地,是求婚的姿势,然而从顾屿桐的角度看过去,他还看见了隐在人群里的秦飏。

那枚准备得略显匆匆但仍价值连城的戒指被虚化,人群被虚化,头顶绚烂的烟火被虚化,只剩顾屿桐和秦飏两两相望。

坏心眼的顾屿桐不怀好意地笑了。

“好草率啊。”

陈谨誉有些自责:“……那我——”

“不过我愿意。”

陈谨誉微微一愣,随后笑开。

顾屿桐伸出手,挑眉示意他帮自己戴上戒指:“如果你能再好好求一次的话,我会更愿意。”

陈谨誉的指尖有些颤抖:“好。我再好好准备一次。”

于是,在秦飏的注目下,顾屿桐的无名指戴上了另一个男人的婚戒。

这是这个男人第二次亲眼目睹本该属于他的老婆被别的男人求婚。

第105章眼熟么和那天洗手间里你穿的是同款……

【哇塞,恭喜宿主~反派黑化值涨至50%啦~邀请对方近距离观看求婚现场可额外增加20%黑化值哦~】

【……真的假的?】

【保真。要是您有胆子给他直播新婚夜现场,黑化值更是有可能直接暴涨到100%呢~】

【快是快,但我担心还没等他恢复记忆就被他玩死。】

“哇塞,下雪了。”

“好漂亮!”

同样是求婚,同样是跨年夜,同样是飘着小雪,秦飏忽然觉得这场景很熟悉。

“那边好像有人在求婚。”江闻夏企图拽回他的思绪,把围脖往脸上拉了拉,“好冷啊,要不然我们回家吧。”

【002号宿主,气氛已到位。】

【今晚任务:亲吻攻略对象,好感值可提升10%。】

周围人挤人,江闻夏被推搡到了秦飏的怀里,他用被冻得发红的指尖去拉秦飏的手:“阿飏,这里人好多啊,我们回车里吧。”

秦飏的手背忽然传来冰凉的触感,他撤回视线看着江闻夏,omega的下半张脸都被天蓝色围脖遮住,只露出一双颜色同样很浅的眼睛。

江闻夏问他:“刚刚在看谁?”

在这双浅色瞳仁的注视下,秦飏有过一瞬间的愣神,仿佛意识和行动都由不得自己:“在看……”

两秒后,他笑着揽过江闻夏的肩:“在看附近有没有卖棉花糖的,我记得你很喜欢吃这个。”

“可现在我不想吃棉花糖。”江闻夏踮脚往他的唇边凑,“你知道我现在最想吃的是什么。”

秦飏攫住他的下颌,推离自己唇边,沉沉笑道:“在这里吗。”

力道有点大,疼得江闻夏倒吸了口冷气。

秦飏的表情很淡,紧接着握住他的下巴往跟前一捎,垂眼看着他:“想要接吻吗。”

“想……”

“可是我现在不太想。”

江闻夏的下颌很快被掐红,就在他以为秦飏会彻底推开他时,秦飏忽然低下头,靠近了他的唇瓣,笑道:“逗你玩的。”

“阿飏,你掐得我有点疼。”

“那我道歉。”秦飏发沉发暗的眼神审视着江闻夏,气息在omega的颊边吹拂,落在唇角,“想接吻的话自己凑上来。”

江闻夏又踮了踮脚,想去触碰近在咫尺的秦飏。

秦飏却毫无征兆地松开他,歪头避开这个吻,转而把人拽进了怀里,死死按着,语气阴沉沉的:“我不喜欢在这样的场合做这样的事情,在这里接吻就像是当众求婚一样愚蠢。你觉得呢。”

这个姿势算不上拥抱,因为江闻夏感受到了一股强烈的窒息感和疼痛感,当然,比这更直接的,是秦飏快压不住的怒火。

“唔,咳、咳咳……”

“你知道的,”秦飏用手抚摸着江闻夏的后脑勺,慢条斯理道,“我绝不可能是因为不喜欢你。”

“知道。我知道的,阿飏……”

【很遗憾,任务失败。检测到攻略对象黑化值有明显波动,具体数值无法探查,但应该不少。】

【002号宿主,您需要格外留意另一位宿主的动向。有他在,攻略对象随时都有可能失控。】

顾屿桐……

永远都是这个顾屿桐在使绊子。

“那我现在让司机送你回家。”秦飏适时地松开了他,等氧气重新灌回他的心肺后好心地帮他整理好衣领,“公司还有事情,今晚我不回去。”

“可是最近你都没回过家,就算回去也是睡在书房……明天是新年第一天,我原本想和你一起去做心脏康复治疗——”

秦飏脸上带笑,语气却并不像是在安抚人:“那我们明天见。”

江闻夏无奈地扯了扯唇:“……好吧,那晚安。”

【宿主002,如果您无法在接下来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内成功攻略下秦飏,那么您将彻底被系统抹杀,这是我们之间的约定。】

江闻夏在转头的一瞬间笑意全无。

心底深处愤恨的源头一时间有了清晰的目标对象。

【另一位宿主身份特殊,他有足够大的把握击败您,成为这个世界的胜利者。】

【是吗,我并不这么认为。】

这边。

秦飏走出人群,手底下的人为他拉开车门。

“秦总,您说。”

“盯紧顾屿桐,我要他接下来的所有行踪。”

*

顾屿桐知道自己被监视了,即使在还没恢复记忆的情况下,他也丝毫不意外秦飏会对他采取这样的行为。

就好像他已经司空见惯这样的套路了。

公司会议室。

陈谨誉为整个会议做收尾动员:“月底的试航事关重大,顺帆号作为今年海运实验项目的最新成果,对公司乃至整个S市都有很深远的意义,我不希望出任何岔子。”

“出发前确认燃油供给和物料储备,试航证件也需要提前准备好。剩下的相关试验方案交给技术人员,不要有什么遗漏。就到这里,散会。”

结束会议后,陈谨誉和顾屿桐一前一后出了公司。

两人手上的戒指很是吸睛,份量感十足。

“原本这个点我应该和你在电影院,”陈谨誉很绅士地为顾屿桐拉开后车门,“没想到半路被拉来开会,害你陪我耽误了一上午的时间。”

顾屿桐靠着车门,颇为可惜地说:“是啊,这还是我第一次连爆米花没吃完就出了电影院。”

陈谨誉的语气暧昧:“很荣幸能拥有你的第一次。”

街头人潮如织,但顾屿桐似乎不太着急进车内。他不确定秦飏本人现在是否就在附近,但他能确定接下来的这一幕绝对会以口头转述或是摄像照片的方式被他知晓。

“陈会长,貌似是我拥有了你的第一次。”

他笑笑,拉住一截陈谨誉的铁灰色领带,往下一拽,带到自己跟前,蜻蜓点水地擦过了alpha的唇角。

“胆子真大。”Alpha的语气带着纵许的意味,迷迭香信息素的味道有点难以收住,肆意地侵裹着眼前的Omega,“我告诉过你,我的易感期快到了吧。”

“嗯哼。”

“上车。”

顾屿桐猝不及防地被alpha单手拎了起来,拉了上车。车门关上,隔绝了车外来自某人的监视摄像头。

顾屿桐被提到了alpha腿上,像一只被掠食者标记的野禽。

挡板升起,车辆启动。

“怎么不干脆亲上来?”陈谨誉不让他挣脱,用碾压性的力量控制住了这个狡猾的omega,“是在做样子给别人看,还是想要我亲自上手。”

迷迭香信息素的味道让顾屿桐不自觉地想要沉沦,这是天性使然,是很正常的生理反应。他推了推他:“你还欠我一次正式的求婚。”

“可我觉得奉子成婚好像也不算什么坏事。”在陈谨誉眼里,顾屿桐现在就像是一只快溺亡的兽,分明被自己的信息素击得溃不成军,自救不成,也不肯低头要他救。

“放屁。”顾屿桐轻笑了声,抬手轻轻扇了他一巴掌,“你敢在这里下手,我就敢把你求婚的戒指扔进海里。”

作为和顾屿桐契合度100%的Alpha,陈谨誉有一千万种方法把顾屿桐就地正法,或者绅士或者卑鄙,方法很多,但他有绝对的赢面。

可是陈谨誉不会这样做。

“我不勉强你。”Alpha强行忍着把人扑倒的冲动,温和笑着,“我尊重你的想法。”

他牵起顾屿桐的左手,看着无名指上的那枚戒指,半开玩笑道:“前提是你不会把戒指扔进海里。”

顾屿桐也半开玩笑地问:“那如果我真把戒指扔进了海里,并且还和别人跑了,你怎么办?”

“‘怎么办’三个字不应该问我,应该问带你跑的那个人。”Alpha很温柔地抚摸着顾屿桐有着腺体的脆弱后颈,“你要问,到时候我会把你和他怎么办。”

Alpha的语气带有劝诫和警示的味道:“我向来都不喜欢这样的行为,所以不要这样做。”

顾屿桐被触碰到的部位有点痒,他刚想躲就被陈谨誉重新抓了回来。

陈谨誉捏起他的后颈,低声笑着:“怎么这个表情。”

顾屿桐的后颈被掐得发酸:“嘶……疼。”

“害怕了?”陈谨誉松了力道,笑笑,“只是警告,没有说真要动你。退一万步说,就算真到了那一步,也是先拿你的小情夫开刀。”

顾屿桐也跟着笑了声:“……那我这算是上了你这条贼船?”

陈谨誉的语气宽和了些,像以前那样逗他:“可以这么理解。所以不要有二心,否则被扔进海里的可能不止是你的戒指。”

“你忍心把我也扔下去?”

“对你不忍心,对其他人不一定。”陈谨誉从上而下扫了眼他,微笑着继续说,“但对你,可以有更多的办法。”

陈谨誉拍拍他的后腰,结束这个话题:“好了不说这个。带你去看看布置好的场地,所有的一切都是按你的喜好来的,绝对比跨年夜那晚正式。”

与此同时。

市中心的大厦办公室内,秦飏的手机上传来了一张照片。

拍摄方式很隐秘,角度选得却极好——只能看见陈谨誉的后背,和omega露出半张的脸,两人挨得很近,看样子是在接吻。

助理站在秦飏桌前,汇报道:“老板,查到了。地点选在沿海的一家酒店,时间是三天后。”

助理问他:“老板,那毕竟是陈会长的人,是准大嫂,您难不成……要去现场抢人?”

秦飏这时候倒知道要讲道理了,他翻着手里的文件,轻斥了句:“没礼貌。”

“谁说我是去抢人的?”

*

【不行,我办不到。】

酒店套间内。

顾屿桐站在床头柜前犹豫再三,手里攥着一枚微型摄像仪。

系统漂浮在顾屿桐肩侧:【宿主,这是一条捷径。只要您录下今晚和陈谨誉发生的一切再传给秦飏,依他目前对您的上心程度,他肯定会被激怒。】

顾屿桐还在权衡:【先不说秦飏会怎样,要是因此惹恼了陈谨誉,那才是真正的完蛋了。】

系统想了想:【也是。要是被陈谨誉发现您一直都是在利用他,估计不会轻易放过您——但最后只剩下不到十天了,要是被江闻夏抢先一步凑满好感值,那您……】

安装好摄像仪意味着顾屿桐要和别人滚一次床单,并且再将这份录像发送给秦飏本人。

那枚摄像仪静静地摆在顾屿桐的掌心里,等待着顾屿桐做出选择。

【宿主,我没记错的话,陈谨誉的人将会在十五分钟后来房间找您,并带您去酒店顶楼完成求婚仪式。留给您做决定的时间不多了。】

【……】

顾屿桐还在犹豫,神经正处于极度紧绷的状态时,敲门声冷不丁响起。

——咚咚咚。

——咚咚咚。

【宿主,快做决定啊!】

【……算了,就赌这一次。】

“给我一分钟,马上就来。”顾屿桐迅速把这枚微型摄像仪藏在了床头柜上的纸巾盒内,在开始录制后,抠挖出一个隐秘的小洞,然后用一盆花掩住了,“来了。”

顾屿桐打开门后却发现门外站着两个并不眼熟的Alpha:“你们是新来的?”

“也算老相识。”

两名alpha往两边退开,秦飏慢悠悠地走到顾屿桐跟前,“我听说陈谨誉连杜景都请来了,请柬怎么也不发我一份?”

这和原计划完全对不上啊!

顾屿桐心如鼓擂,眼疾手快地就要关门,却被秦飏“砰”地一声顶开门,破门而入。

秦飏态度散漫地吩咐那两个alpha:“锁门。”

“秦飏,我并不明白你现在闯进来到底要干什么,但我要提醒你的是,十五分钟后会有人来接我,要是陈谨誉发现你在我的房间,到时候——”

“你的房间?”秦飏很会抓关键词,“你的房间我进得还少吗?上次主动投怀送抱的人是谁,不由分说拉着我要上床的人又是谁,陈谨誉见过你那副欲。求。不满的样子吗?”

顾屿桐顾及到还在录像的摄像仪,蹙眉:“闭嘴……”

秦飏这回很反常地好说话:“没问题,反正我今天来也不是为了这个。”

他上下打量着眼顾屿桐,闷笑了声:“求婚穿成这样?”

一件干净简单的卡其色针织衫搭配一条黑色直筒裤,模样显嫩得很。

“……我爱穿什么就穿什么,又不是被你求婚,你管得着吗?”顾屿桐被他逼得逐步后退,直到撞到床沿,跌坐在床上。

秦飏:“拿进来。”

其中一个alpha抱着黑色盒子进来,把东西放在床头后迅速离开了房间。

“你要干什么?滚开!”

“被求婚穿成这样怎么行。”秦飏揭开盒子,里面是他亲自挑选的一整套正装,从里到外,从上到下,无一遗漏,还包括了一条内裤。

款式甚至和那天在洗手间里见到的那条是同款。

“别乱动。”秦飏把顾屿桐的皮带抽了出来,捆住他的双手绑在床头,“很快就穿好了。”

又是一个控制的姿势。

顾屿桐被秦飏抚摸过的肌肤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简直无法和这样一个脑子犯抽的疯子沟通:“听不懂人话吗,松开我!带着你的衣服滚!”

他都不敢想象,要是陈谨誉待会儿亲自来接他,这里会变成怎样的人间炼狱。

秦飏三下五除二地除却了顾屿桐身上的每一件衣服:“招惹完别人就让人滚,你这副性子谁惯的?”

“……”顾屿桐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劝说秦飏这个神经病先离开这里,“秦飏,江闻夏不是一直以来身体不舒服吗,他是你的男朋友,你放着他一个人在家不管,你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