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她抱到卧室,轻轻地放在柔软的大床上。
她在他放下她的瞬间,无意识地往被子里缩了缩,发出了一声满足的轻哼。
迟温衍站在床边,俯身看着她,眼底的冰冷早已消融,只剩下缠绵的温柔。
他替她脱掉鞋子,又拉过被子,细心地盖在她身上,掖好被角。
他没有立刻离开,只是站在床边,静静地看了她许久。
确定她睡得安稳,他才俯身,在她额头落下了一个极轻极柔的吻,带着无限的珍视和怜惜。
“晚晚,好好睡。”
他低声说,声音沙哑,只有他自已听得到。
他直起身,最后看了一眼她的睡颜,然后转身,轻手轻脚地走出了卧室,带上房门。
他没有离开。
而是走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下,没有开灯,任由黑暗将他吞噬,只留下一双眼睛,在黑暗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东方既白,晨曦透过窗帘缝隙洒落。
迟温衍在沙发上睁开眼,眸中复杂的光芒敛去,只余一片清明与决绝。
他悄然起身,没有惊动卧室里熟睡的季晚,心中的柔软被另一股焦灼取代。
时间差不多了。
他必须立刻去医院!
那股迫人的气势再度席卷全身,比以往更添了几分凌厉。
他大步流星地离开季晚的公寓,驱车直奔医院。
晨间的薄雾尚未散尽,他的车却如一道黑色闪电,撕裂了这份宁静。
医院特有的消毒水味扑面而来,走廊里医护人员行色匆匆,病患家属脸上多带着忧虑。
迟温衍的心一寸寸收紧,他加快脚步,径直走向念念的特护病房。
“迟总?”
一个熟悉又带着几分惊惶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迟温衍脚步一顿,缓缓转过身。
只见赵溪玥站在不远处,她脸色苍白如纸,眼窝深陷,头发凌乱,昔日的光鲜亮丽荡然无存,只剩下惶恐与绝望。
她看见迟温衍,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踉跄着几步上前。
“你怎么在这里?”
迟温衍墨黑的瞳孔骤然紧缩,迸射出冰刃般的寒芒,声音淬了冰,不带一丝温度。
对于这个女人,他没有半分好感,尤其是她之前对自已的所作所为。
赵溪玥被他冰冷的眼神刺得一个哆嗦,嘴唇颤抖着,几乎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我是来看念念的,念念她……”
“滚开。”
迟温衍懒得与她多费唇舌,他现在只想确认念念的安危。
“不!
迟总,温衍!”
赵溪玥见他要走,猛地冲上来,试图抓住他的手臂,却被他凌厉的气势逼退半步。
她顾不上许多,声音嘶哑,带着浓重的哭腔:“求求你,求求你救救念念!
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迟温衍冷冷地注视着她,眉宇间的不耐与厌恶越发浓重:“念念有医生看顾,用不着你在这里假惺惺。”
“不是的!
医生说念念的情况很危险,他们可能也束手无策了!”
赵溪玥的眼泪汹涌而出,她猛地抓住自已的头发,像是陷入了极度的崩溃,“只有苏酒酒!
只有苏酒酒能救念念,温衍,你一定有办法找到她的,对不对?求求你,看在我过去帮你的情分上……”
“情分?”
迟温衍嗤笑一声,那笑意却未达眼底,反而让周遭的空气都冷了几分,“赵溪玥,你跟我谈情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