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敢把那些话说给季晚听。
“贱人!”
这几个字像淬了毒的钢针,狠狠扎进迟温衍的脑海,炸开一片血肉模糊。
他能想象得到,季晚在听到这些话时,会是怎样的表情,怎样的绝望与痛苦。
一瞬间,他脸上的血色褪尽,变得和医院惨白的墙壁一般,毫无生气。
一股寒意从脊椎骨窜起,瞬间席卷四肢百骸,连呼吸都变得滞涩。
完了。
她知道了,她竟然知道了。
他不敢去想季晚此刻的心情,更不敢去想她会做出什么。
那个女人,性子那么烈,那么骄傲。
“太太现在在哪里?”
他几乎是嘶吼出声,声音里带着他自已都未曾察觉的恐慌。
“太太她听完就直接冲出去了,赵溪玥跟着,但我怕……”
“废物。”
迟温衍怒吼一声,狠狠掐断了电话。
他猛地转身,对着守在念念病房门口的护工厉声吩咐:“看好念念,寸步不离,有任何情况立刻通知我。”
护工被他骤然狰狞的神色吓得一哆嗦,连连点头:“是,迟先生。”
迟温衍再也顾不上其他,拔腿就往医院外冲。
他的脚步踉跄,额角青筋突突直跳,胸腔里的心脏像是要炸开一般,剧烈地鼓噪着。
季晚。
你千万不能有事。
他脑子里一片空白,又或者说,被季晚那张苍白绝望,布满泪痕的脸庞填满。
他怕,怕看到她崩溃的模样,更怕看到她眼中对他彻底的绝望与憎恨。
一路风驰电掣,引擎的轰鸣声像是他此刻狂跳不止的心脏,将油门踩到了底,朝着别墅的方向疾驰而去。
“吱嘎——”
刺耳的刹车声划破了别墅区的宁静。
迟温衍踉跄着从车上下来,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向别墅大门。
“砰”
的一声,别墅大门被他粗暴地撞开。
“季晚。
季晚。”
他嘶哑地呼喊着她的名字,声音里充满了从未有过的惶恐与绝望。
客厅里空荡荡的,没有她歇斯底里的质问,没有她崩溃的哭泣,只有一片死寂,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她会去哪里?她会做什么傻事?
一想到某种可能,迟温衍的心脏骤然缩紧,痛得他几乎无法呼吸。
他疯了一般冲上楼,一间间房门被他粗暴地推开。
“季晚,你出来,你回答我。”
终于,在主卧室虚掩的门后,他看到了那个让他心胆俱裂的身影。
季晚蜷缩在冰冷的地板上,双臂紧紧抱着自已,身体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着,像一片在寒风中飘零的落叶,脆弱得仿佛下一秒就会碎裂。
她的脸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长发凌乱地贴在汗湿的脸颊上,眼底是浓得化不开的绝望与死寂,空洞得没有任何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