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几乎是凭着本能,拉开了沉重的房门。
门外站着一个身形挺拔的男人,眉眼深邃,气质卓然。
季晚只来得及看清他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的深色制服,胸前似乎别着一枚精致的飞翼徽章,眼前便骤然一黑,身体软软地向前倒去。
“小心!”
男人低沉的嗓音带着一丝错愕,眼疾手快地伸出双臂,稳稳地接住了她瘫软的身体。
季晚彻底失去了意识,栽倒在一个温暖而陌生的怀抱里。
男人看着怀中面色苍白,、毫无生气的女人,眉头微微蹙起。
他,傅臣,寰宇航空最年轻的机长,刚结束跨洋飞行,没想到会在酒店走廊上遇到这样的意外。
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刺鼻的消毒水味钻入鼻腔,伴随着某种仪器规律的滴答声,将季晚从混沌中唤醒。
她费力地睁开沉重的眼皮,映入眼帘的是一片雪白的天花板,以及悬挂在床头上方,正缓慢滴落着液体的输液袋。
头痛欲裂,喉咙干涩得像是要冒火。
她这是……在哪里?
零星的记忆碎片涌入脑海。
奢华的总统套房,刺喉的红酒,震耳欲聋的音乐,然后是一个模糊的男人身影,和自已不受控制倒下的瞬间。
“你醒了?”
一道低沉悦耳的男声在安静的病房内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
季晚猛地转过头,心头一紧,警惕瞬间拉满。
床边不远处,站着一个男人。
他穿着熨烫妥帖的白色衬衫,袖口随意地挽至小臂,露出结实有力的线条。
晨光透过百叶窗的缝隙,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那双深邃的眼眸正平静地注视着她。
是他!
昨晚那个穿着制服的男人!
“你是谁?”
季晚的声音沙哑干涩,带着初醒的迷茫和戒备,“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男人迈开长腿,走到床边,目光落在她苍白的脸上,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随即又松开。
“傅臣。”
他薄唇微启,声音依旧是那种带着磁性的沉稳,“昨晚在酒店,季小姐,你房间的音乐声有些大,我结束飞行回来,住在你的隔壁,本想过去提醒你一声。”
他顿了顿,继续解释道:“结果刚敲开门,你就晕倒了。
我看你情况不太好,就擅自做主把你送到了医院。
医生说你是急性酒精中毒,加上情绪激动,才会晕厥。”
原来是这样。
季晚脑海里闪过自已失控买醉的画面,脸颊不由自主地泛起一丝窘迫的红晕。
她竟然在陌生人面前如此失态。
“对不起,傅先生,给你添麻烦了。”
她挣扎着想坐起来,却发现浑身酸软无力。
傅臣伸手,在她背后轻轻垫了一个枕头,让她能更舒服地靠坐着。
他的指尖不经意间擦过她的手臂,带着一丝微凉的触感,却让季晚的心莫名地颤了一下。
“谢谢你,傅先生。”
季晚垂下眼睑,声音轻了许多,“昨晚,实在抱歉,影响到你休息了。”
“举手之劳。”
傅臣的语气听不出太多情绪,只是淡淡道,“医生说你还需要观察一段时间,好好休息。”
季晚点了点头,心中百感交集。
在这个冰冷绝望的时刻,这陌生人的一点善意,竟像一缕微弱的阳光,照进了她几乎要被黑暗吞噬的心房。
迟温衍,这个名字再次浮现,心脏又开始泛起密密麻麻的刺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