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立刻先出去给江槿让了位置。
江槿看一眼他不正常的脸色,什么也没说,拿着行李就走。
人来人往的,他真有什么事自然有别人操心。
蒋越跟着下去,看着江槿头也不回的身影,自嘲地扯了扯唇。
他还瞎奢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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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槿又是大包小包的回到家。
还没进门就听见欢声笑语,温馨十足。
“妈妈回来啦。”
念念第一个发现的江槿,立刻过来要帮着江槿提东西。
她是小大力士,比陈秀莲还能提重物,江槿也不怕她提不动,任由着她去了,横竖她就是带了点吃的回来。
“你们刚刚都围着干什么?”
江槿随口问道。
乔忠耀笑道:“看念念的画。”
江槿想起来了,家里买了很多空画框,就等着念念画了挂上去。
画得好不好没有关系,主要是作纪念。
江槿小的时候就没有过什么值得纪念的东西,所以格外注重给念念自己没有过的体验。
然而看到画的那一刻,江槿惊讶了。
这是给他们家每个人都画了一张。
这回画脸了,甚至神态惟妙惟肖。
陈秀莲那张是在院子里做衣服,乔忠耀是在后院练太极,江槿就是在杀猪,乔宇轩的是在部队里训练的样子,还有另外一幅是蒋宏晔正在看书的。
“念念进步太大了,画画这一块得深造。”
陈秀莲欣赏着,觉得怎么也不能埋没孩子的灵气,“教我画画的老师他以前就是在京市的,我改天联系他问问有没有能教念念的好老师。”
江槿选择尊重念念的意见,“念念想去就去。”
念念还是很想学的,她觉得自己还能画得更好。
她眼睛晶亮地看着江槿,“妈妈觉得我画得好吗?”
江槿不会带孩子去上班,那场面也不适合,但之前刚杀猪的时候,念念就看见过她杀猪。
没想到就那一次,小家伙居然记住了那个画面,连杀猪刀这种细节都没错,可见记忆力和观察力都很好。
“当然好了,就算有人出一百万妈妈都不卖。”
江槿摸了摸小女娃绑起来的小辫子。
念念眉开眼笑,“真有一百万妈妈还是卖吧,我还能给你画更好的。”
江槿失笑。
见江槿和乔忠耀聊起正事,念念也去和乔宏晔玩了。
晚上,训练了一天的乔宇轩知道江槿回来了,特地从部队回来吃饭。
看到念念的画,狠狠惊艳到了,简直展现了他的英勇身姿!
然而看到江槿递给他的盒子,打开看时,乔宇轩神色一阵无语。
“你确定这是给我的礼物?”
他把盒子敞开面转向江槿。
江槿愣了一下。
这是一条金色玫瑰花手链。
工艺精湛,花瓣弧度柔美,层层叠叠绽放。
乔宇轩以为江槿弄错了,合上盒子塞还给她。
“还挺别致,好看,你不上班的时候可以戴。”
江槿这才明白,难怪她说给乔宇轩的时候,蒋越也没什么意见。
他送一条手链,乔宇轩会带才怪。
乔宇轩去洗手的时候,突然想起了一件事,转头问江槿:“这谁给你的?”
江槿没什么好隐瞒的,直接回答:“蒋越,他知道药丸的事情了,说是谢礼,我说替你收下了。”
乔宇轩哼了一声,“什么谢礼,居心叵测。”
他看蒋越那是想求复合。
乔宇轩甚至猜测,上一次任务蒋越特地揽下,那是知道他在,蒋越想在他面前刷好感呢。
但也还好蒋越有这个打算,不然他可能也要折在这次任务里。
想到这,乔宇轩压下了失去好几位兄弟的悲痛情绪。
他并不太想在家人面前流露出这种沉重情绪,也从来不会提战友的牺牲,以免他们担忧。
以防被江槿察觉出来,乔宇轩说道:“看到这条手链,我突然想起来上次的玫瑰花折纸,估计就是你前夫干的,我就说哪有女同志接触过我的包,也没谁会那么闲,估计是在病房的时候被他听见包里都是给你和念念的零食,偷偷摸摸给我塞的。”
乔宇轩实在是有点难以想象,蒋越做出那种偷偷摸摸事情的样子。
他当时下床都费劲,做这事就为了塞一朵折纸玫瑰花?就不怕乔宇轩反手给当垃圾扔了。
江槿:“毛病。”
乔宇轩压了压嘴角,使劲憋住笑。
那玫瑰花折纸看起来就复杂,蒋越还挺懂女孩子,可惜江槿不领情。
等等,那小子这么会,该不会是以前送给过哪个女同志吧?
江槿没乔宇轩那么在意这种事,把手链随手塞进抽屉深处,这才发现专门放首饰的抽屉又多了几件首饰。
不用想也知道她宝贝闺女新买的。
念念拿到了比赛的奖金,江槿也没有限制她怎么花。
江槿心里甜滋滋,换了一副耳饰戴。
她确实是嫌麻烦,但孩子喜欢看,她也愿意配合。
念念还画了一张全家福,被挂在了客厅。
江槿欣赏着,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
她想起了在香江偶遇到的那个男人为什么眼熟了。
江槿曾经见过蒋越和他兄弟的一张合照。
也就那么一张,所以江槿印象深刻。
那天见到的那个男人,分明就是照片里的人。
问题就是,蒋越那个兄弟叫陆海川,也就是温雪丈夫。
可陆海川不是死了?
江槿顿时后悔,当时没有跟上去,不然或许可以有点别的发现。
不过还有一件奇怪的事,江槿并没有见过陆海川,对方当时看她的神情却像是认出了她。
这些都是其次,最重要的还是死人为什么还活着。
如果说陆海川还活着,温雪带着儿子到江家一住那么多年算什么?
江槿记得清楚,前世直到她死,陆海川都没有死而复生,因为温雪母子一直赖在蒋越身边。
已经彻底死去的人是不可能再从土里诈尸的,又不是江槿这种灵魂回到了几年前。
除非陆海川就没死。
但是部队又不是傻子,如果陆海川真没死,肯定是有领导故意隐瞒下来,可能是任务需要。
那么,蒋越知道吗?
江槿陷入沉思之中,无论如何,她不打算放过温雪这个危险因素,陆海川的事她得弄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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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宏晔高高兴兴地带着画回了家,递给了李清茹。
“妈妈,我要把它裱起来挂墙上。”
李清茹展开一看,神色诧异,“谁画的这么好看!”
蒋宏晔骄傲得像他画的:“念念妹妹。”
“这么厉害呢,真是个小天才。”
李清茹想到了楼上一屋子的画。
蒋宏晔想了想,说道:“妈妈,你认识什么厉害的绘画老师吗?江阿姨想给念念找个好老师学习。”
李清茹欣赏了一下手里的画,这线条和画功看起来真不像四五岁的孩子。
“我和你都没有绘画天赋,哪能认识什么大师,不过你叔叔应该认识。”
蒋宏晔:“哦,那等叔叔回来,再问问他。”
此时的蒋越在广福胡同站了一会儿,才回到机关大院。
他现在烧得脑袋昏沉,心情不佳。
没想到一道更讨厌的声音拦住了他。
“蒋大哥。”
轻轻柔柔,温如春风。
蒋越抬眸看去,面色微沉,“有什么事?”
温雪被他幽冷黑眸盯着,像想到什么,下意识退后了一步。
蒋越听政委说了,温雪又不住桐市了,选择回家。
他纯纯觉得温雪有病。
之前看在她是陆海川遗孀,且任务需要的情况下,蒋越愿意忍耐,甚至把她带回家暂住。
现在他看温雪哪都不顺眼,跟政委明说了,温雪的事情他不想再管,她去哪都跟他没关系。
政委估计听说了一些关于他离婚的风言风语,表示很理解。
现在她又想闹什么幺蛾子?
温雪压下心里的惊慌,说道:“我就是想起来一些事情,想跟上头汇报。”
蒋越目光冷淡:“部队应该安排了其他人和你对接,你直接和他说就行。”
温雪听到这句话,气得牙痒。
果然,蒋越就是个伪君子。
什么一切以部队为先,现在听到那么重要的任务消息都不为所动。
她前世就是看走眼,才会……
想到那天,温雪心里说不出的惊惧。
这一次,她再也不会陷入蒋越的伪装之中了,她要为自己换条路。
眼看着蒋越要走,她又急忙道:“我只是更相信你,或者,你把周延联系方式给我,我和他说,你们都是海川的好兄弟,我只信你们。”
蒋越懒得和她废话。
温雪遛了他们那么多回,她现在的鬼话,蒋越一个字都不想信,她想说自然会有人管。
周延和他们是兄弟不假,但他已经退伍了,根本管不着这件事,温雪显然没安好心。
温雪看蒋越脚步都没停顿一下,眼看着就要进门,她又大声道:“那你想不想知道,江槿为什么突然和你离婚?”
蒋越脚步停顿了下来。
温雪心里冷笑,他果然在乎那个死贱人,还那么能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