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那些饱含酸楚、痛苦、害怕、劫后余生的嚎啕哭声,南向晚心头也不免感到酸涨复杂。
不过她很快又想起了张芳母女俩,她们娘俩并不在被救的人群里。
黑水村村长还有张德财、刘老二还有几个村干部也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时间如此仓促,他们一时半会儿能躲到哪儿?
地道、地牢都已经搜查过,除非……还有更隐蔽的地方。
“麻烦你们先看着她们了,我去村子里找一找看有没有什么吃的。”
她对看守的公安干警随便扯了一口借口,就拎起手电,转身没入黑暗。
这些人怕死,肯定不会这么晚往深山老林里跑,就算要跑,也会等到天亮,那这么晚了,他们会躲在哪里呢?
她派了一群“小探子”
过去,是一些不起眼的小灰鼠,它奔跑起来,在夜里行走如同白昼。
——
后山,防空洞。
防空洞里弥漫着潮湿的霉味,摇曳的煤油灯下,王秀兰蜷缩在角落,身下的稻草已被鲜血浸透。
“呃啊……”
她脸色惨白,双手死死抓着腹部衣服,喉咙里挤出破碎的呻吟。
“嚎什么嚎!
你想将人引过来吗?!”
张德财本来烦躁不耐,说着,就是一脚朝她踹过去,全然不顾她此时的境况。
“早不生晚不生,偏偏这时候,我看你就是故意在触老子的霉头!”
他现在绝对不能有任何拖累,这么想着,他心一横,掏出腰间别着的砍柴刀,刀刃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冷光:“干脆——”
“爹!
不要!”
张芳扑上去抱住他的腿,满脸是泪地哀求着:“求求你,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你放过娘吧,她肚子里还有弟弟呢……"
虽然还不知道肚子里怀的是男是女,可这时候张芳知道,只能说是男胎才能够救下她的娘。
张德财的确没人性,狠起来连亲生骨肉都可以置之不理。
村长叼着旱烟蹲在一个木匣子旁,眯眼吐出一口浊烟:“急什么?杀了不过是死尸,还不如留着当人质,公安敢冲进来,就先崩了她们。”
他摸了摸匣子内摆放的土制猎枪,咧开一嘴黄牙:“等天亮了,咱们从后山偷偷地溜走,这些年赚的也够咱们这些人挥霍好长一段时日了。”
“嘿嘿,等风头过了,咱们再另起炉灶,只要抓不到咱,咱就敢继续干!”
刘老二狞笑。
这时,生了几胎的王秀兰,在一声凄厉的惨叫中,终于将孩子给生了出来,张芳赶紧过去帮她……
南向晚躲在漆黑的林中,她指甲抠进树干中,此时倘若手中的枪,她还真想直接毙了这群人渣。
可洞里至少有十几个壮年男人,且武器弹药充足,而黑水村内仅剩下四个干警,三个在照看获救妇女,另一个则村口放哨。
以少敌多,若硬攻抓捕,难免伤亡,还会惊动他们冒险立即逃亡。
好在王秀兰母女暂时还没有生命危险……
她皱眉沉思。
得想个更巧妙的办法困住他们才行。
她发现防空洞的铸铁大门早已锈死,根本就打不开,那他们是怎么进入防空洞的呢?
南向晚让小灰鼠去探路,最后发现他们原来是挖通了侧面的逃生通道——它是连接着村中一口废弃的枯井。
果然狡兔三窟,夜路走多了,他们是懂得给自已留“活路”
的。
可无论,他们给自已留了多少条“活路”
,她都会叫它们变成“绝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