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檀忽然有了一点不太妙的预感,他按住谢钰京的肩膀,试图把他按倒让他重新睡觉。
但谢钰京闷闷不乐地说,“好热。”
谢钰京感觉血液都在沸腾起来咕噜噜冒泡泡。他这两天被喂太好了,心口总有点痒痒的。得不到就很烦躁。醉酒之后神志不清的状态,视线自然而然地锚定离他最近的人。
他看着傅檀。
傅檀也看着他。
有时候不妙的感觉只需要一个眼神。
和谢钰京对视,就像抓包了一只正准备做坏事的猫。因为毫无羞耻心也不知道反省自己,所以会在这样的对视锁定中找到全新的猎物,然后扑过来。傅檀清晰地看到他虹膜扩散又收缩。
“这里还有很多人……!等等,谢钰京!”他浑身僵硬,喉咙里都几乎冒火。
谢钰京未免有点太大胆。
傅檀的神经骤然之间紧绷。
他是感受过谢钰京醉酒后折磨的人,当下下意识就觉得谢钰京也会和那次在帐篷里一样……晕头转向地解开衣服就往他的脸上贴。
他脸上骤然间一热。
谢钰京把脸贴到他的脸上,迷迷糊糊的眼睛里除了靡丽瑰丽的光晕之外,全是他的影子。
“你的脸好热。”谢钰京蹭蹭他,亲亲他的脸,感觉还是自己的嘴巴更烫一点。这可怎么办,谢钰京迷迷糊糊地张嘴喃喃,“黎舟言,你的手呢……?”
他晕头转向地在一片混乱光晕里找黎舟言的手。觉得自己和盲人摸象一样,一会儿摸到软的,一会儿摸到硬的。他记得黎舟言的手是凉凉的,谢钰京已经这么热了,他应该发挥一点他的作用的……这个人一点也不懂怎么伺候谢钰京。
谢钰京把他开出朋友籍。
“……”
傅檀整个人僵住,任由谢钰京在他的身上乱摸。
他们躲藏在镜头角落的微妙位置,稍微大一点的动作都可能经受审视。傅檀本来应该立刻拒绝的,但现在心冷到忘了拒绝。
黎舟言?
他笑了声,“谁?”
谢钰京抬头看他。
一双眼睛湿润地往下垂,酒意中慢慢眨眼,慢吞吞地抬起手。
“啪——!”
他抱住了傅檀的脸。
清脆的声音回荡在这个小小的角落,在浮夸动荡的音乐声和迷离的光线里,傅檀的心脏骤然提到了嗓子眼。
……会有人听到吗?
会被观众发现吗。
眼前的影子晃来晃去,从一个人晃成三个人,再晃回一个人。
谢钰京认真皱眉固定他的脸,“不要晃,我认不出来。”
傅檀被他这两巴掌打懵了,烫意火烧火燎地往颅顶烧,他喉结艰涩滚动了下。
“……”
“谁给你的脾气对我甩脸色。”谢钰京恶狠狠地说,“你以为你是谁。像你这样的人,我一天甩八百个嘴巴子,都没有人敢说我不是。”
他恶劣地笑了两声。
傅檀:“谢——”
谢钰京:“我要惩罚你。”
傅檀:“惩罚?”
“让你再也不敢对我甩脸色。”
“……我本来也没有……”如果不是因为谢钰京突然提到了黎舟言的名字。想到这里傅檀的心情又骤然之间降到冰点。
谢钰京怎么总是在他这里认错人。
上次喝醉,把胸口喂到他嘴边的时候,嘴里也模模糊糊念叨一个疑似他“朋友”的名字。
傅檀还从没有做过谁的替代品。
他皱眉扳着谢钰京的肩膀,“我是谁?”
话音刚落,谢钰京的脸已经蹭到他的脸颊边。软软热热的嘴唇贴到他的脸上,湿湿地往下滑。
傅檀吸气,话题又莫名其妙地转移了,“这就是你的惩罚?”
谢钰京哼哼坏笑,挪着脸亲了下他的嘴唇。
不远处的酒桌传来酒杯砸在桌子上的声音。
有人在说话。
“我的初吻还在。”是沈文疆说的。
其他人不甘心地弯下一根手指。
景煜和谢白洲还靠在沙发上对视了一眼。
谢白洲冷笑,“初吻还在?”
景煜:“还在。”
谢白洲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和谢钰京做过那么亲密的事情,居然不愿意亲一亲他。亲谢钰京是什么很难的事情吗?为什么不亲?
这个恶心的渣男。
还是快点从恋综滚出去算了。
谢白洲面无表情,脖颈的钝痛一抽一抽。他真的无法容忍、也无法接受了。
他们的声音就这样吵杂地混入音乐的河流,狂猎冲击着傅檀的耳膜。
他们离的这么近。
只要回过头,就能看到这里的情况。
可是、谢钰京就这样在这个角落和他……
谢钰京的脸好烫,嘴唇也是,整个人都湿润温热地散发香气。在酒吧这样的环境里暗昧地闪出一点湿亮的眸光。
……
整个人的精气都要被抽干。
傅檀魂飞天外地感受着这个吻,他把谢钰京抱在怀里,高大影子遮挡着谢钰京的身形,在某个瞬间听到一声巨大的声响。
“咚——!”
傅檀猛地回过神抬起头。
心脏被刺激得狂跳。
不远处的酒桌战况仍然激烈,一只酒杯被碰倒摔在地上。
“我没有和谢钰京做过室友。”沈文疆又道。
“啊啊啊!”池纵厌烦地惨叫起来,端起一杯酒喝掉。
谢钰京趁着这个时候,晕乎乎地把脸别开喘气。
……好像没有人发现。
傅檀喉结滚动了下,低头,抬起谢钰京的下巴。
看到的就是头发散乱湿润,阴暗漂亮喘着气失神看他的谢钰京。
湿湿地掀着点睫毛。
一点眼泪润着他的眼睛。
“……”
原来和池纵接吻的时候,他看到谢钰京掉眼泪成那样子,真的不是强迫。
谢钰京接吻的时候就是会这样,眼泪湿哒哒地一颗颗地往下淌。砸在人手背上。
是兴奋的,愉悦的,渴切的眼泪。
是真的没有办法克制。
谢钰京太舒服了。他舒服到的时候就是这样,昏濛的眼神没有落点。哪怕只是被亲着嘴巴,稍微嘬一下舌头,都要抓着人的手痉挛着轻轻发抖。
如果不是情况不允许。
谢钰京现在会允许傅檀做更过分的事情安抚他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