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唯一特权 应青炀把阿墨拉到自己身……(1 / 2)

应青炀把阿墨拉到自己身前, 自己蹲在人造小山后面,掏出一堆工具开始临时修剪。

他捧了几个个桃花枝子在手里,用锉刀简单修剪根部避免刺到手掌, 然后拿布带自下方旋绕捆绑,调整了角度系紧。

深红配浅红的花瓣层叠, 花蕊卷曲, 飘出清浅的香味。看起来就和手捧花没什么区别,只是长度略有些出格。

他把捧花藏在背后,衔着一抹狡黠的笑,向江枕玉走去。

江枕玉没走几步, 就看这小狐狸笑盈盈奔他而来, 身后那半截桃花枝子贴着发丝探出, 贴向耳际,在雪白的皮肤边染上一抹异色。

“江兄!我给你准备了礼物!”

说不出花和人哪个更加绮丽夺目。

总之江枕玉的视线一触上去便没舍得离开。

应小郎君拙劣的演技只要落在他眼里,再多的破绽都熟视无睹, 天衣无缝, 于是江枕玉问:“什么礼物?”

只要稍微透露出一点好奇,应青炀就顿时满心成就感, 将花枝拿出来的动作都带了些炫耀。

“噔噔!”应青炀把花枝凑到江枕玉手边,若有所思, “哎呀。这个时候是不是应该有个什么动作才符合我浪荡子的身份啊?”

江枕玉接过花枝,反手将尖端在应青炀脸上一拂, 似是充当了教鞭,训诫意味十足。

就连那似笑非笑的语气,都让人忍不住心虚,“你还想当采花大盗?”

花枝打在脸上几乎没什么感觉,应青炀却硬要挤眉弄眼, “那得看采什么花了,我可不是什么歪瓜裂枣都能看上的。”

江枕玉把花枝收回来,一挑眉,“那你试试?”

花枝被他竖直拿在手里,最上方的花瓣争先恐后地挤进领口的衣缝间。

娇艳欲滴的花瓣任君采撷。

试什么?

采花?采那里那朵?

这有点太出格了吧?显得他多不矜持……

应青炀只看一眼就顿时心猿意马,满脑子都是些不可说的废料。

万物复苏的季节,怎么连人都跟着回春。

舟车劳顿,按理说人应该更憔悴些,但面前这个男人,似乎愈发夺目了。

应青炀还没那个胆子,他脚下一转就要溜,“我开玩笑的……江兄我们先去找个地方落脚吧?”

胆小鬼。江枕玉在心里笑骂一句。

他算是看明白了,应青炀也就是逞个嘴上英雄,实际行动永远都畏手畏脚。

还是年纪太小。

而且出了荒村,学得越多,身上沾了太多属于江枕玉的文雅,人就越矜持。

江枕玉抬手抓住应青炀的后衣领,和拎狐狸后颈皮一样的动作,应青炀立刻像被攫住了命脉,脚下不动了。

“谢蕴已经去准备了。再逛逛吧。”

应青炀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三人于是又逛了两圈。

市集上的摊子种类就那么多,越往后走越觉得大同小异,应青炀便没了多少兴致。

谢蕴就是这个时候找来的。

已经解决了食宿问题的谢大将军,雄赳赳,气昂昂,看着像是刚打了胜仗回来。

他一个人走在前面带路,边走还不忘边给自己脸上贴金:“放心,我这人做事最稳重,找的地方肯定让你们满意。”

应青炀瞥他一眼,就发现了几处不对劲。

谢蕴衣服有些凌乱,发带似乎也断了一截,腰间多了两个十分饱满的钱袋,大摇大摆的挂在那,存在感满满。

他在心里“啧”了一声,总有一种他们住到一半,就会被人找上门要债的错觉。

应青炀凑到江枕玉耳边,忍不住问:“谢大哥不会是去打劫了吧?”

江枕玉也嫌弃地看了一眼前面那法外狂徒,“不会,燕州他不熟,做事应当还有些底线。”

若是在国都,凭着谢大将军的威势,想搜刮些钱财还不简单。

不过,这落脚的地方绝对不是谢蕴找的,谢蕴哪里会愿意做这种零碎的活。

一刻钟之后,站在燕州府最大的酒楼门前,应青炀第一时间思考了一下这里有没有逃生通道。

应青炀脸上惊讶的神色并不明显,毕竟他见过更恢弘的建筑群,眼界比这个时代的人不知道高出多少。

他只是很难给谢大哥的官职做出正确定位。

但那一点细微的讶异还是落入了一直关注他的谢蕴眼中。

跑堂的青年带着四人上楼,谢蕴悄悄落在后面,看着几步之外东张西望的少年,询问自家陛下:“我们住这里对应小兄弟是不是不太友好?”

“少年人心气高,尤其读书人,常有不食嗟来之食的想法,我们这么高调,会不会有什么不好的影响?”

尤其是这样的经历,更能让应青炀意识到,自己和江枕玉之间的差距,简直是天壤之别。

仅仅是财富一项,就足以让他们面前,横亘出一条常人难以跨越的沟壑。

自然,在谢蕴以及普罗大众眼中,不管是什么样的登云梯,只要有用就好,尊严在大部分人眼里都是可以抛却的东西。

可为了一点点所谓的文人傲骨、忠孝仁义,便慷慨赴死的人也不在少数。

但应青炀显然不在世俗之中,他身上有种和江枕玉十分相似的特质。

江枕玉反问道:“这话是谁告诉你的?”

“咳,就不能是我自己发现的吗?”谢蕴轻咳一声以作掩饰,但光是表情就出卖了他。

江枕玉盯着他心虚的表情并不答话,谢蕴憋了没多久就缴械投降:“行吧,小陈说的,他觉得这个问题很严重,起码得请示一下您的意思。”

谢蕴的副将是个妙人,能帮助谢蕴避免得罪一大批人,副将显然比谢蕴考虑得更多。

江枕玉的珍视,让副将选择连带着揣摩了应青炀的想法。

江枕玉挪开视线,看向自己前方应青炀欢快的背影。

交错的人声,悠扬的丝竹管弦之音里,对方一手扶着栏杆,正向下张望酒楼一层的高台,说书和管乐表演都在那里进行。

大概是江枕玉看得太过直白,应青炀转头迎上他的目光,狐疑地一挑眉,然后在栏杆边摆了个自认为帅气的姿势,向江枕玉轻浮地挑了挑眉。

不用动嘴,就好像在说:“看看,像不像货真价实的纨绔子弟?”

江枕玉被逗笑了。

他侧了侧头,欲盖弥彰。

应青炀就知道江枕玉很吃这套,他得逞地抬了抬下巴,继续跟着跑堂的向前走。

边上的谢蕴长着一双鹰的眼睛,把两人的互动看了个遍,只觉得牙酸。

“我就说了问也白问……你看着不像会在乎这些的人。”

江枕玉那双清浅的眼眸中,情思缱绻,他道:“对他来说,这些都是小事。而且,他比你们想象得都要聪慧,足够他面对任何难以预料的将来。”

而立之年的江枕玉还会因为考虑太多,思索计划能否顺利实行而瞻前顾后。

但应青炀这个年纪,从不会有这样的困扰。

应青炀永远会先迈开步子,永远比他更勇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