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因为喝了太多降火的汤药有心无力,但用另一种方式帮帮爱人他还是很乐意效劳的。
可江枕玉的反应又让他有些不敢贸然冒犯。
这男人对某些事情表现出来的迂腐,倒是很符合他对古代人克己复礼的刻板印象。
像他本人,就完全没有这方面的顾虑。
应青炀在床榻上滚来滚去,百思不得其解。
明明江枕玉在其他事情上都开放得可以,怎么到了这方面,就变得这么保守了?
他都暗示了那么多次,那么明显了,犹豫什么?
衣服都快脱干净了,还不赶紧上?
“憋久了身体不会出问题吧……?但其实要是没有我他也是这么过来的?”
应青炀“唰”地从床榻上坐起来,抓住一截被角狠狠蹂躏。
应小郎君自认小有姿色,当年也是十里八村被争着说媒的,江枕玉是怎么忍得住在他面前当了这么多天圣人的?
传闻当今太上皇不近女色,快到而立之年后宫里也连半个鬼影都没有,莫非是有什么隐疾?
这隐疾不会是家传的吧,江枕玉也有?
不行,他得找个机会旁敲侧击地问一问。
*
那日之后,江枕玉便发现有些不对劲。
应青炀居然不再缠着他,到了床榻上也是规规矩矩搂搂抱抱,再没有什么出格的动作。
江枕玉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不免觉得有些遗憾。
这种投怀送抱的情形,能够戳中每一个雄性的恶劣基因,很遗憾,江枕玉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仍然是痛并快乐着。
以至于应青炀变规矩之后,江枕玉便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哪里做得太过分。
他反复自省也没找到原因,只能暂且顺着爱人的意,不再强求一些近距离接触。
于是两人莫名其妙地陷入了一种相敬如宾的状态,弄得观察两人的陈副将还以为两人的感情状态出了什么问题。
江枕玉敏锐地察觉到爱人似乎是想避开自己偷偷做些什么不可告人的事。
他犹豫了一阵,还是给了应青炀这个机会。
江枕玉借口有一封江南那边的来信需要他处理,留下应青炀一个人在演武场,旁观阿墨跟谢蕴打拳。
实则本人就待在外院,坐在石桌前整理一副围棋,思考怎么用这点东西吸引住应青炀的注意力。
他摆好棋盘准备自己和自己对弈,脑子里却一直在思考应青炀准备背着他搞什么小动作。
为什么不想让他知道?
陈副将跟在边上,敏锐地发觉自家陛下的状态有些不对劲。
这人原本还在慢悠悠地落子,没多久,动作却逐渐演变为了拿着棋子在手里摩挲。
随后又把棋子“咚”地扔回棋罐里,屈指在棋盘上轻叩,时不时侧头看向演武场的方向,已经完全没有了其他心思。
陈副将旁观着,脑海里突然出现了一个不合时宜的想法。
他总觉得自家陛下像是丢失爱侣的困兽,茫然而焦躁地在原地转圈。
停,住脑,这样下去早晚要被陛下发现,然后发配到比谢大将军手下还不如的地方去服苦役。
陈副将立刻开始给自己念清心咒。
只是矮矮的一方院墙阻隔,就让江枕玉感受到了没由来的焦躁。
最终,江枕玉连一炷香的时间都没那个耐性等待,站起身便抬脚往演武场的方向走。
此时应青炀刚刚拦住从演武台上下来的谢蕴,犹犹豫豫的不知道怎么开口。
谢蕴转了转因为和阿墨对拳而有些阵痛的手腕,一挑眉,道:“有事?”
“有点。”应青炀表情凝重。
谢蕴看着他这模样,也不由得跟着拧起了眉,“说。看在那个姓江的面子上,我肯定知无不言。”
应青炀斟酌着问:“谢将军和枕玉哥认识很多年了吧?”
谢蕴掏了掏耳朵,“十几年了吧。”
应青炀深吸一口气,“那你有没有听说,他家的人是不是有什么……床笫那方面的……隐疾?”
谢蕴:“……啊?”
谢大将军头脑中一阵风暴席卷而过,应青炀这话不能深想,越想越觉得有迹可循。
江枕玉的确从来不近美色,男人女人在他眼里仿佛没有什么区别,只分为能利用和不能利用两种。
这人从来没传出过任何桃色艳闻,最惊悚的一次是差点把一个试图爬床的侍女割喉,这侍女还是大梁某位官家小姐假扮的。
那江枕玉到底是因为从未动过凡心,还是单纯的有心无力?
谢蕴:嘶……
江枕玉进院门时,只听到最后一句“隐疾”。
他的脚步声顿时跟着加重了。
应青炀本就心虚,听到声音一回头,便见江枕玉出现在了视野中。
“啊哈哈……枕玉哥……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应青炀尴尬得挠了挠脸颊,视线到处乱飘,就是不敢落在江枕玉身上。
江枕玉冷淡地轻笑一声,“回来晚了怕有人真的觉得,我有隐疾。”
最后四个字说得咬牙切齿,听得应青炀汗毛倒竖。
“咳,怎么可能,我瞎说的……”他立刻起身准备溜之大吉。
没想到江枕玉疾步走来,将他打横抱起,向两人暂时居住的偏院走去。
应青炀扑腾腿,“哎哎哎!放我下来……我真的就是随便问问……”
江枕玉加快了脚步,手臂如同烙铁将应青炀牢牢禁锢,“嗯,我也有事想要随、便、问、问。”
还没思考出个所以然的谢蕴:“?”
谢大将军看着两人没羞没臊的背影,终于忍无可忍,大声控诉:“这种事非要闹到我们面前吗??老子不爱看听见了吗,老子不爱看!”
跟上来的陈副将露出一个果然如此、又略显疲惫的微笑。
将军啊,学会认命吧。
以后这种事还多了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