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青炀感受到了燥热的呼吸喷洒在彼此身上, 身体被带动的起伏让他有些紧张,双腿瞬间绷紧。
漂亮的桃花眼带着些许狡黠,他扬了扬下巴, 轻哼一声:“那当然得看看,万一是什么曾经的小情人给你的信物怎么办?”
江枕玉此刻有些狼狈, 凌乱的衣衫, 发带不知何时在翻滚间被蹭掉,发丝散开,几滴热汗顺着鬓边滚落。
这般放荡的样子,看着委实和风雅的谦谦君子没什么关系。
应青炀只看了一眼, 就忍不住吞咽了两次口水, 总觉得喉咙有些干渴。
他轻咳一声以作掩饰, 抬手结果江枕玉叼着的荷包,准备一探究竟。
江枕玉任由他动作,那双眼眸看向应青炀时, 某种潜藏的危险讯号一闪而过。
可惜应青炀的注意力被荷包里的东西吸引, 并没有发觉这隐藏得当的神情。
江枕玉双手按着应青炀的腰,将人向上抬了抬, 自己贴着应青炀的胸膛,缓慢平复躁动的气息。
应青炀还配合地膝盖撑着床榻往上, 双手环住江枕玉的脖颈,自顾自地探手到男人背后, 解开那个被男人贴身放置的荷包。
应青炀手上一边动作一边心里酸得冒泡泡,心说怎么回事,他一直和江枕玉形影不离,怎么不记得这荷包是什么时候被男人揣进怀里的。
总不见得是以前就有?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应青炀就狠狠摇了摇头。
那不能够, 在荒村的时候,他早把男人从上到下看了个遍,绝对没有私藏过这类东西。
应青炀下巴压在江枕玉的肩膀上,手指伸进小巧的荷包里,从里面摸出一张折叠起来的绢纸。
少年人讶异地眨了眨眼,觉得这绢纸有些眼熟。
或许是因为塞在荷包里太久了,绢纸边缘有些卷曲碎裂,好像被人时常拿在手里反复阅读似的。
“这是……?”应青炀疑惑出声。
江枕玉头抵着他胸口,闷闷出声:“这就不认识了?不算定情信物吗?”
还是某人亲手写的,虽然内容上虽然有江枕玉的全程指导,但怎么说都是应青炀亲笔,抵赖不得。
应青炀把绢纸展开,果然看到了自己那辣眼睛的字迹,从前不觉得,现在看看,总觉得像是用脚写出来的。
怎么能这么难看???果然,他以前没有一句骂是白挨的。
他涨红了脸,觉得有些丢人,“这,额,你怎么还留着这个?我不是藏在储物盒里了吗,你怎么找到的!”
应青炀当时被江枕玉拒绝了婚书这一套,一颗少男心差点碎了一地,就悄悄把这东西藏起来了。
之后一起经历的事情又多,怎么也没想起来再把这东西找出来。
“很难吗?”江枕玉语气里是真情实感的疑惑。
不得不说,应青炀那种仓鼠囤货的行为实在可爱,但他对江枕玉完全不设防,能被找到也很正常。
江枕玉在荒村的这几个月,唯一觉得后悔的就是没有在第一时间给这封婚书落上署名,现在悔之晚矣。
应青炀对这版婚书不是很满意,现在看来,写得潦草又不算用心,怎么配得上他的爱人?
应青炀撇嘴,小声嘀嘀咕咕:“唔,我倒也没有那么蠢笨,等我再写个更好的给你。”
江枕玉高挺的鼻梁忽地向前顶了顶,在应青炀的几声呜咽里,认可道:“嗯,我当然知道我们阳阳很聪明,只是不喜欢舞文弄墨罢了……”
当时的姜太傅觉得江枕玉对应青炀的评价有失偏颇,但江枕玉早已发现,应青炀远比他人眼中的模样更加机敏。
甚至聪慧得异于常人,只是心思从来不在读书习字上,主观上想要逃避所谓的出人头地、功成名就。
而这一点点的特殊,应青炀只向江枕玉展露过,从一开始,少年人就将一颗真心碰到了他的面前,这份婚书便是见证,江枕玉当然不想再换。
此刻江枕玉长叹一声,难得没有顺他的意,“我就想要这个。阳阳,签上名字,落子无悔,你考虑好了吗?”
应青炀看着这上面的鬼画符字就觉得头疼,他眼珠一转,粗着嗓子说:“那我可得好好想想了……”
一句话都还没说完,便听江枕玉哼笑一声,双手紧紧环住他的脊背,把他压在自己身上不能动弹,“嗯?我没听清,再说一遍?”
应青炀觉得江枕玉的状态不太对劲。
像是在吸猫?
嗯?那他是什么?那只猫?
应青炀不想把自己和毛茸茸的生物划等号,但是他对江枕玉的情绪变化有种近乎恐怖的直觉。
他正考虑着要怎么回答,江枕玉的手便摸到了应青炀腰间,然后极有技巧地划着圈。
应青炀心里警铃大作。
指尖轻微的剐蹭瞬间让应青炀丢盔弃甲。
“痒痒痒!!哈哈哈哈哈哈……停手停手!我签!”
应青炀直接被江枕玉抱下了床榻,男人双手按在长桌前,把应青炀框在狭窄的空间里。
江枕玉向他挑了挑眉,非要看他亲手落笔礼成才算罢休。
“签签签。说好了,以后大婚可得让我重新写一副,不然让人看了会笑话我的……”应青炀喘着气,被江枕玉盯着,研墨提笔,将自己的名字仔细写在了婚书落款处。
江枕玉翘起嘴角,看起来特别好说话似的:“都听你的。”
应青炀投去一个幽怨的眼神,觉得这句话没什么公信力。
果然结束之后这人还不满足,把应青炀捞回怀里抱着。
“哼,还是我大人有大量,从前那么嫌弃我,我都不介意了。”
江枕玉笑道:“嗯,谢小殿下成全。”
应青炀尤嫌不足,故意使坏,在他身上摇摆,被危险的视线盯着看了,也只会腼腆一笑,露出“我什么都没做”的真诚眼神。
江枕玉的确拿这人没什么办法。
应青炀这几日连番折腾他,无外乎是因为中毒身体亏虚,连反应都没有多少,就算被江枕玉钓起少许欲念,很快又会平复下去。
江枕玉也心疼他,不想就这么趁人之危。
两人之间的亲密状态有种水到渠成的舒适感,即便再出格些,似乎也会觉得习以为常。
以至于应青炀这几日嚣张跋扈惯了,坐在江枕玉怀里也仍然能心无旁骛,晃着两条白皙的长腿,十足的不安分。
江枕玉忽地按住他的脚腕,轻叹一声,“先休息吧,我出去一下。”
应青炀眨了眨眼,真诚道:“要不要我帮你?”
江枕玉把他按进被窝里,盖上被子,掖好被角,翻身下榻,“不必,你好好修养。”
应青炀朝他落荒而逃的背影喊道:“去哪——我真的可以的——”
“沐浴。”江枕玉丢下嘶哑的一句话,便脚步匆匆,消失在了卧房里。
应青炀独自一人躺在床榻上,盯着床幔看了一会儿,忽地一脚踢开了被子,发出一阵乱七八糟的嘀咕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