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等、妈妈……”
“等等等等, 等一下,不要,不要不要不要——”
“妈妈不要这样, 轻点,轻点轻点轻点轻点轻点。”
求饶声回荡在房间里,听起来战况有些激烈。
塔汀撸起自己的袖子, 双眼冷淡地扫过:“不要什么?”
变成飞蛾,正趴在桌上的兰伽叶斯颤颤巍巍地回答:“没有、没有不要什么。”
这句话刚说完,他立马又接上一句:“可以的,我要, 但是,妈妈, 待会儿可不可以轻一点, 太痛了我的翅膀会碎掉的。而且, 而且打哪里我都不行,得轻点揍我。”
他到底在想什么???
这让站在那儿, 正准备用手指头弹飞蛾的塔汀一脸疑惑。
“我没有要揍你呀。”塔汀无奈笑了笑,“我只是像弹你的小翅膀几下,让你长一长记性。”
“不能每次都这样,我的话还没说完,不就这样轻易下结论然后进行……实际行动 ”说到最后,他的声音带着几丝哽咽, “听到了吗?”
飞蛾扑闪扑闪翅膀,上下飞舞。
【知道了。】
塔汀:“嗯,乖孩子。”
【我下次会问妈妈,就说,我可不可以脱裤子。】
塔汀:?
这不对吧。
这又理解成什么了。
不是, 兰伽叶斯!!!
【妈妈生气了。】
【我感应到了您的体温,好像在一点点升高。】
“没有生气。”塔汀说。
【那您现在怎么脸红了?】
“……”
硬了。
拳头硬了。
-
实际证明,想要把子嗣的那些想法掰回正常,还是太难了。
“唉。”
躺在浴缸里,正用手捧着水看倒影的少年发出一声又一声叹气。
水面上漂浮着蝴蝶模样的小玩具,正随着水流四处飘荡。
塔汀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叹气,好像是想到了一些事儿。
就比如刚刚,在房间里,试图让子嗣的想法变得和自己一样,能同频共振。但还是太难了,他们的思想已经扎根,几百年、几千年、几千万年。
但是塔汀知道,他们本质上并不坏。
内心里只是,很想要得到、渴望爱的孩子。
从思想上,他们之间差的也有很多。
嗯……
比如银和水澜。
银,做什么事情都很犹豫,优柔寡断。
在打斗这方面上,他并不突出。他给自己留下的印象大多时间都是背影。递给自己营养液,给自己弄药浴,还准备了很多各种各样的药。
他比较细心,也很关注自己的身体健康。
水澜,比银好一点。
刚见面的时候,就觉得他有点,有点好看。一瞬间是被吸引了过去,他也很细心,因为等级比较低,所以相处的时候总觉得他是个没有长大的,某种意义上的孩子。
银总是觉得,能用药物解决的问题,就不要去用武力。
但是,同样的,和他在同一个地方工作的格雨并不这样认为。
格雨性格就比较冲了,做事有的时候也冲动。
啊、
好多好多事情。
想到了很多东西,记忆在大脑里不断来回穿梭。
塔汀感觉到有些晕,脑袋沉沉的,“水温……水温多少度来着。”
他自言自语着,双手撑着从浴缸里坐了起来,偏过脑袋想去看水的温度。刚坐起来,还没看清是多少,就感觉到自己的脖子那儿被什么东西紧紧贴着。
冰凉无比。
像是寒风吹过,吹向肌肤。
-水温适中-
温度是正常的,那看来就不是水温导致自己头很晕了。
那为什么,会觉得晕呢。
锁骨处的冰凉感使塔汀刚飘走的思绪被拉回,他从水中抬起一只手,想去抚摸。
水珠从瘦弱的小臂上缓慢地划过,分流,最后全都再次滴入了浴缸里,和水融为一体。
锁骨处感觉到火辣辣的刺痒。
“没有镜子。”塔汀舔了一下自己的唇,慢慢从浴缸站了起来,随后从一旁的架子上拽了浴衣。
简单的把自己包裹好,里面没有穿任何衣服。
他赤着脚,踩着被水滴打湿,有些湿滑的地板,小心翼翼地扶着墙壁往前走,生怕会摔倒。
地板很滑,塔汀不喜欢穿鞋。
在房间里也是,喜欢光着脚,踩着地毯到处跑。
所以,在王国里,到处都铺满了毛绒绒的地毯。
但这里不太一样,这里没有铺地垫,所以他要走的更小心一点。
他没忍住,“嘶,好冷。”
冷冷的。
没事,没事。找到镜子看一看就好了。
十分小心,怕的就是摔倒。
周围很安静,也感应不到任何子嗣的存在。
所以,要是摔倒了只能靠自己慢吞吞爬起来了。
塔汀全神贯注,盯着脚底下的地板。
突然间,感觉到一股力量迫使自己向前摔去,不知道是不是踩滑了,塔汀反应不过来:“——!”
本以为要感觉到疼痛,眼睛都闭上了。
可是,并没有意料之中的疼痛遍布全身。
“诶?”塔汀有些疑惑,睁开了眼睛。
“您没有穿鞋。”
子嗣的声音传入自己耳朵里。
来不及高兴,就突然变得慌张和害怕。
这个,这个不对吧?明明没有感应到子嗣的存在,为什么,为什么在现在他出现了呢?明明没有的。
“您在害怕吗?”
“……感应不到,我的存在。”兰伽叶斯揽着有些发抖的小虫母,紧接着俯下身,“妈妈,是我。”
安抚着,眼神变得温柔,把所有爱意直白地表现出来,没有一丝保留。
就像裹了糖霜的蜜饯,甜腻腻的。
信息素交织缠绕,环绕在塔汀的身边。
“你,你怎么来了?”塔汀既开心又有些慌,“我没有感应到你呀,你怎么突然间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