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铃儿想到什么,便直接询问:“你费尽心思获得哥哥的血液,却违背你的上司,还来理南找我,就不怕被你上司知道,判你的大过吗?”
不用怎么猜都知道,“陈雪”的上司,十有八成就是新界那群渣滓们。
既然是新界的人,那就是整个玄门,不死不休的敌人。
怎么会有人,向有如此深仇的敌人投诚?
莫非有诈?
亓官殊的身份特殊,是如今整个神都,对新界威胁最大的人。
按照新界那疯子一般的行事方式,应该是巴不得亓官殊死得不能再死才对。
怎么还会留有一手,想放过亓官殊呢?
这话说的,别说邬铃儿不信了,就连玄宗三岁的玄门弟子,都不会信。
“陈雪”也知道自己这么突然的到来,还这么奇怪的举动,一定会引起邬铃儿的怀疑,但她确实也有自己这么做的理由。
说到底,她其实对亓官殊,并没有那么大的仇恨,对于新界,也没有那么深的忠诚。
她之前愿意帮着新界做事,也不过是为了一个“利益”罢了。
如今利益变化,和她原本设想的有所差入,她自然是不愿意继续委屈自己的。
当然,“陈雪”也知道亓官殊的血液,如果自己能够吸收,也会有不少的好处。
可她并不看中这血液带来的“好处”,她还有更在意的东西。
将装有亓官殊血液的试管,在手中晃动了些许。
说来奇怪,在晃动的过程中,这些血液居然没有一点沾到了玻璃璧上,光滑得像是玻璃璧上涂了一层润滑油。
“陈雪”没有继续将血液递给邬铃儿,而是开始解释起自己来这里的目的:“圣女阁下,我可以把少司官的血液给您,也可以告诉您,少司官目前所在的位置,甚至可以把接下来,新界要对少司官的刺杀计划,都告诉您。
但......”
邬铃儿了然,顺着话头接了下去:“你的要求是什么?”
赞赏地望了邬铃儿一眼,“陈雪”坐起身子来,眼底逐渐浮现出些许激动和担忧,她没有任何卖关子的意图,加快了些许语速,直接说道:
“我有一个弟弟,他被派去伪装成少司官的好友,顺便给玄宗找点麻烦。可是,他一直没有回来过。我想请您,帮我找回我弟弟。”
新界的下属们,会有所谓的亲情吗?
听到“陈雪”的这个理由,邬铃儿的表情变得有些古怪,她似笑非笑地轻抬了一下眉毛,怀疑地看着“陈雪”:“你应该不是人吧?一个不是人的东西,居然会有感情吗?只是为了你口中的弟弟,你居然愿意背叛新界,还把新界的计划,都告诉我?”
这是把邬铃儿当傻子看呢?
还是......
“陈雪”就是一个傻子呢?
“我为了弟弟,圣女阁下应该很明白我的心情才对,”怪物苦笑一声,她就知道自己没有那么容易说服邬铃儿,“我想,如果是少司官出了什么事情,圣女阁下,您也会这样做的。”
“我虽然是个怪物,还是被半步病栋研究出来的怪物,可是怪物也有感情,怪物也有自己的想法。对我而言,新界固然给予了我生命,可比起弟弟,我愿意放弃我的生命。”
荧娘解释着,心中对于弟弟的担忧和想念,又忍不住多了几分:“我确实对少司官做了许多不该做的事情,您如果想要报复回来,我没有任何意见。只是,我恳请您,我弟弟是无辜的,他没有害过任何人,他一件坏事都没错过,请不要伤害他。”
荧娘这次的话,倒是戳进邬铃儿的心头了,邬铃儿虽然没有立刻答应荧娘,却也因为荧娘的这段话,有了些许松动。
如果换做是她,要是有人威胁到了亓官殊,要用她的生命去换的话,她一定也和荧娘一样,是义无反顾的。
但一码归一码,邬铃儿并不能够确认荧娘说的话,是真是假。
沉思了一会,邬铃儿问道:“你刚才说,你是被半步......”
说起名字的时候,邬铃儿有些卡壳,荧娘很会看眼色地接上话头:“半步病栋。”
“哦,半步病栋,”邬铃儿点了下头,顺着话头说下去,她有些疑惑,“你说你是被创作出来的怪物?可是,怪物不都是......由怪物生出来,或是从一个东西,感染异化而成的吗?”
怎么还可以创造怪物呢?
谁创造的?
创造怪物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荧娘点头:“照片中,少司官去到的那个病栋,包括这几次,一直将少司官困住的考场,就是半步病栋。
我也不知道半步病栋是怎么来的,也不知道谁是院长。
但是,我能确认的是,半步病栋虽然存在于异海职中,却并不受异海的规则管理。
我知道少司官是异海的监考官,可半步病栋不一样,只要在病栋之中,就没有监考官的权限。
并且——
半步病栋——是不死的。
它本身,就是一个被创造出来的【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