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68 恨不得亲自上场,手把手……(1 / 2)

书房内, 喝得醉醺醺的陈启平一边和丫鬟说着积压在心中许久的话,只觉得畅快无比。

爵位、财物、丹书铁券……全都是他们二房的。

就算他从小文不成武不就又如何,他娘一直都向着他们二房。大哥拼了一辈子, 最后还不是要便宜他们二房。

“快,帮我找那丹书铁券, 要是找到了,爷定好好赏你。”

他面前的丫鬟垂下眸子, 遮掩住眼中的鄙夷——二老爷这人品, 给大老爷提鞋都不配。她听从将军的话, 也算是除了一大害。

忽的陈启平感觉自己被推了一下, 人就这样撞到了书架上,书架上的书全都撒了下来。

“二爷,这是不是丹书铁券?”

一个半弧形的铁板被塞到他手中,带着点凉意。

陈启平一把抓紧,其实他已经醉到辨认不出了, 他只是乐呵呵笑道:“对,肯定是这个。”

砰的一声,书房的门被推开。

陈启平看不太清楚他们的脸,只恍惚看到好多道身影, 他恼火说道:“你们谁啊,都给我滚, 别扰了爷的兴致。”

他又打了一下酒嗝。

“陈启平窃取丹书铁券, 罪证确凿, 将他带走,待到酒醒后,斩立决,总得让他走得清醒明白一点。”

裴灵岳甚至都懒得多看陈启平一眼, 再次下了圣旨。

陈启平呆了呆,晕眩的大脑中恍惚间飘过几个字。

斩立决?谁要被斩了?是他还是大哥?

他挣扎着想要看清楚来人,但因为醉得太厉害,站都站不稳,就这样被带走了。

不仅是陈启平,他的夫人曹氏也被一同带去大牢里。曹氏因为恐惧而身子发软,完全没有挣扎的力气。

至于陈老夫人,为了避免陈启耀日后被说不孝,裴灵岳直接帮他解决了这个问题,送她去尼姑庵了。

陈启耀现在住的房子是朝廷赏赐下来的,陈启耀以前顾念着亲情,让二房跟着住在这里。但现在嘛……二房都做了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他怎么可能还留他们占他便宜?

他觉得自己简直就是冤大头。

于是陈家二房就这样被赶了出去。

陈启平有二子一女,两个二子都成亲了,女儿也早早出嫁。陈朔野的亲生父亲就是陈启平的二儿子陈安杨。

原本二房的人还为今日家中来了那么多贵客而与有荣焉,一门心思琢磨着如何结交贵客。结果风云突变,他们二房被爆出算计大房,以卑劣手段窃取爵位和丹书铁券一事,不仅名声扫地,还有入狱的危险。

二房顿时陷入了一片愁云惨雾,哭声、求饶声不绝于耳。

陈安杨的妻子毛氏都要疯了,不顾仪态扑了上去,长长的指甲把陈安杨抓得鲜血淋漓的。他不仅背叛了她,还将她置于这样的绝境。

“陈安杨,你这贱人,你把我害苦了。难怪你对陈朔野比对自己的女儿还好,原来那是你的奸生子。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毛氏嫁给陈安杨多年,只生了一个女儿。丈夫平日对隔房的陈朔野多有疼爱,她没想太多,以为他是因为没儿子,所以将疼儿子的心寄托在朔野身上,甚至还很愧疚。于是她也跟着爱屋及乌,对朔野疼爱非凡。敢情他们还真是亲父子,她这些年来活成了一个笑话。

无论是陈安阳,还是婆婆和老太太,他们都是知情人。

陈安杨不住惨叫,“你这个泼妇,若不是你生不出儿子,我何必这么做?”

毛氏恨得往他脖子来了长长的一道,“我又不是那等不贤惠的,屋子里也不是没有其他通房,分明是你和那白氏不要脸,奸夫□□臭气相投。”

陈安杨气得想要伸手打毛氏,巴掌还没落在毛氏脸上,就被虞妙屏一把抓住,再一拧,陈安杨发出了刺耳的尖叫,手垂落了下来。

虞妙屏很生气:这男人,都做了这种不要脸的事情,还想打自己的妻子。

虞妙华看着狼狈的毛氏,心中对她十分同情。

毛氏趁着虞妙屏拉偏架,继续抓陈安阳,这回是冲着他眼睛去的。如果不是陈安杨闪得快,眼球都要被抠出来了。他脸上满是抓痕,血肉都翻了出来,看起来十分可怖。

她对裴灵岳说道:“陛下,毛氏并不知情,她也是受害者,不如陛下允许她和陈安杨和离,许她带走嫁妆。”

毛氏嫁给陈安杨这样的烂人已经够惨了,总不能还让她陪着一块坐牢。

陈启耀点头,他和毛氏同是天涯冤大头。他想教训二房,但并不包括毛氏在内。

这对裴灵岳来说只是小事一桩,于是他便下旨让这对夫妻和离。

毛氏感恩戴德地磕头,她擦了擦眼泪,当场写好了和离书。因为是皇上下的旨,陈安杨不敢不签,只能眼睁睁看着妻子带着和离书和嫁妆扬长而去。

虞妙华还帮忙算了一下,把她这些年用的嫁妆折算成银子,让二房出。

陈家弄出这么大的阵仗,自然惊动了左邻右舍的,不少人都在门口看热闹。

等他们一问,才知道陈老将军差点被自己的亲弟弟一家吃了绝户,他养的孙子并非亲生的。

陈老将军为大齐做的贡献大家看在眼中,堂堂一个英雄,却被自己的亲人如此算计,这谁能忍?大家跟着义愤填膺了起来。

被赶出侯府的陈家人便迎来了热心百姓的臭鸡蛋烂菜叶招待。

他们甚至不敢计较,只是顶着一身的狼藉灰溜溜逃走。

陈朔野没有跟着他们离开。他红着眼眶看着陈启耀,“爷爷……”

陈启耀厌恶皱眉,“不要喊我爷爷。你亲爷爷在大牢里面。”

陈朔野摇头,“我只认你这个爷爷。”

他才不要当二房的孩子。

陈启耀说道:“你也别装作一副无辜的样子。我知道,你早就和他们相认了,早就知道真相了,却选择瞒着我,怂恿我上折子让你早日袭爵。你和他们才是一家人。”

陈朔野涕泪横流,“我只是太害怕了,害怕爷爷你知道以后就不要我了。血缘关系就那么重要吗?如果可以的话,我也希望我是您亲生的孙子啊。出生并不是我能改变的。爷爷,给我一个机会,让我证明给你看,我可以做你最优秀的孙子。”他不愿意自己的人生就这样发臭,试图做最后的挣扎。陈朔野赌的就是这些年的祖孙感情。

虞妙华叹了口气,对皇上说道:“皇上,他说得对,不能因为一个人的出生就对他有偏见,这是不公平的。”

虞妙屏差点以为她姐被夺舍了,这不像是她姐会说出来的话啊。

虞妙华继续说道:“所以就按照他说的那样,给他一个证明的机会,送他去军营。我听说老将军第一次上战场时,以一当十,一个人斩获了几十个人头。”

她看向陈朔野,一脸的真诚,“我相信他一定不会堕了老将军的名声,在战场上所向披靡,成为新一代的战神。”

虞妙屏安心了:是她亲姐没错,没被夺舍。

“是啊,我姐说的没错,是应该给他一个机会。”虞妙屏帮腔道。

对陈朔野来说,每天蹲马步都能要了他半条命,更别提呆军营了。当然,要是陈朔野在战场上历练过一回,真能痛改前非,按照师父的性格,还真不会彻底断绝关系。

陈朔野呆了呆,送他去军营,这不是要了他的命吗?

不,他宁可回二房,也不去军营。

他脸上露出了抗拒的表情,裴灵岳觉得虞妙华说的话太有道理了。

既然他们整日惦记老将军的爵位,就让他们亲自上战场去体会一下。

于是他直接下旨送陈朔野去军营。

虞妙华露出了明媚的笑容,“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他历练过后,肯定会脱胎换骨的。”

作为被皇上下旨送去的人,他肯定会被好好“照顾”的。

二房的几个孩子见状,都不敢再吭声。原本他们还想和伯爷求饶,现在全都熄了这个心思。他们可不想被送去军营中。

虽然他们被赶了出来,但二房名下多少有些产业,只要省吃俭用点,日子还是可以过得下去的。

轻松完成这个任务,虞妙华高高兴兴地回宫了。

陈老将军的事情很快在京城中传开来,这事比话本要曲折,大街小巷都在讨论此事。

陈家二房一大家子住在三进宅子,他们那宅子被人泼了不少粪水,那叫一个臭气熏天。

他们家的人白日都不敢出门,生怕被人砸烂菜叶。百姓们有着自己朴素的价值观,都不乐意卖吃食给他们。陈家想吃上一口饭,得花好几倍的钱。

因为虞妙华是吃了现场第一手瓜的人,好些嫔妃都跑来询问她。虞妙华也不介意分享一下。

虞妙华的妹妹虞妙屏还进宫和她分享后续。

从妹妹嘴里,虞妙华从而知道,陈启平在酒醒了以后便喊冤,抵死不承认,受了刑没一会儿招了。

招了后第二天,他就被砍了头——窃取丹书铁券的罪名在那边,没人会为他说话。

他的二儿子陈安杨和他妻子曹氏则被杖打三十大板后判了流放。二房其他人则都贬为庶民,三代以内不得参加科考。

被送到尼姑庵的陈老太太苏醒后,知道二房的下场,当即就中风了,脸歪嘴斜,半身不遂。

虞妙华觉得,陈老太太这一中风,再呆尼姑庵的话,那纯粹是给师太们添乱,还得劳烦人照顾她。既然她是为了二儿子坑自己的大儿子,现在也该让二房照顾她才对。

皇上觉得她说得很有道理,于是下旨将陈老太太送回了二房。陈老太太那些东西都被朝廷抄没了,被送回了二房,二房根本没有人愿意好好伺候她,吃个饭都能把对方烫伤。

据说老太太一直在哭。

虞妙华猜测她肯定是后悔了,她这下场纯粹是咎由自取。

孙婕妤听着陈家的事情,不由叹气,“有的时候,所谓的亲人还不如陌生人。”

虞妙华也是知道孙婕妤的过往,知道她这是想起了自身,所以才有了今日的伤感之言。

“你那些所谓的亲人,现在肯定很后悔。”

他们将孙姐姐和她娘赶出来时,估计都没想到她们母女还能有起来的一天。孙姐姐这一胎顺利生下来,不拘男女,保底也是个嫔。

孙山岚嘴角勾起了嘲讽的弧度,“他们还找上我娘,我那大哥把自己的妻子休了,说以前都是她在里面挑拨,说他后悔了,想接我娘回去,想要好好孝顺她。”

“之前他们赶走我们母女,打的是我娘克死了我爹的名义。”

虞妙华只能感慨,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你娘不会心软吧?”孙姐姐被赶出去的时候,才五岁呢,她娘只能带她回自己娘家。孙姐姐的外祖家对她们母女并不好,等压榨不出什么银子后,也找借口把她们赶走。孙姐姐这才咬牙选择进宫。

孙婕妤摇摇头,脸上露出了微微的笑意。